面對徐言的詢問,魔王魂變得怪異了起來,仿佛千鱗自己也想不通當(dāng)年為何執(zhí)意攻擊道府。
“心境的變化,心境的變化……是啊,我們?yōu)楹我M(jìn)攻道府呢?”
“道卷是道門真經(jīng),道門是魔族克星,我們就算奪來了道卷,也用不了。”
“是誰在蠱惑,是誰在挑撥,到底是誰第一個提出了進(jìn)攻道府?”
“想起來了,是他!”
千鱗的聲音變得驚訝了起來,更帶著一種不解與疑惑,魂體在起伏不定,仿佛隨時會消散。
“他是誰。”
黑龍發(fā)出沉聲質(zhì)問,語氣不容置疑,為了這番質(zhì)問,徐言隱晦的動用了惡念之力,千鱗并不知道,他自己已經(jīng)完全被惡念所籠罩,在無盡惡念本源的包裹之下,容不得他說謊。
“一個魔君,一個沒有名氣的魔君,連名字都不為人知,就是這個無名小卒的讒言,讓我們四王對道卷生出了貪婪,對道府生出了殺……”
在千鱗魔魂緩緩的講述之際,黑龍的龍眼流轉(zhuǎn)起豪光,徐言分出一道元神沖進(jìn)了魔魂之內(nèi)。
于是一場久遠(yuǎn)的回憶,宛如夢境般呈現(xiàn)在徐言的眼前。
……
五百年前,古老的魔帝城里,千位魔君匯聚一堂,四大魔王大排筵宴,酒宴上歡聲雷動。
“從今天開始,迎海枝歸我們魔族了,哇哈哈哈哈!”
“海族那群畜生,還真以為能敵得過我魔族,連萬陽神木都敢窺探,誰給它們的勇氣?”
“一群山貓野獸罷了,擊殺一頭化羽就讓它們望風(fēng)而逃,以后沒有海族敢接近迎海枝了。”
“爭了五百年,到頭來還不是我們魔族的化形果,海族?哼!”
高高在上的四大魔王,每一位都一身煞氣,甚至身上的甲胄上還殘留著血跡,卻在高舉酒杯,哈哈大笑。
斬殺化羽,的確值得慶祝,這次的大勝也將完全震懾海族,迎海枝就此只歸于北州所有。
“天下至寶,本該歸我魔族所有!”
“四王威武!魔族為真武界之主!”
“早晚有一天,魔族要攻占四大域,繼承魔帝傳承,魔臨天下!”
無數(shù)魔君紛紛呼喝而起,剛剛經(jīng)歷過的殺戮,讓這些魔族強(qiáng)者眼睛通紅,猶如兇神惡煞,一個個不僅高興不已,還顯得暴躁不堪。
“沒錯!真武界本該以魔族為首,魔帝大人的遺愿,我們來延續(xù)!”
魔王千鱗以大抓著海碗,吼道:“當(dāng)年我億萬魔族從北州發(fā)兵,滿懷斗志與帝王征戰(zhàn)天下,卻被擋在了琳瑯島,都是那可惡的言通天!如果沒有他,我魔族早已經(jīng)占據(jù)了四大域,成為天下真正的主人!”
“卑鄙的通天仙主!他早早挖下陷阱,以八千里沸海屠殺我億萬族人,當(dāng)真可恨!”魔王鉤須怒吼出聲,咔嚓一聲將中的酒杯掐了個粉碎。
“若非言通天,何人能阻我億萬魔族?折戟滄海,實(shí)在是我魔族劫數(shù)。”萬葬沉聲嘆息,將酒杯摔在了地上,酒水灑落,酒杯碎裂。
“可恨的通天仙主!算他言通天死得早,如果他沒死,我們魔族必將集齊大軍討伐!”冥炎的斷喝十分沙啞,語氣森森。
魔族記恨言通天,是因?yàn)楫?dāng)年的八千里沸海,如今與海族決戰(zhàn)大勝歸來的四大魔王,一旦提及通天仙主,頓時恨得無以復(fù)加,若非言通天沒有后人存在,他們非得殺過去不可。
魔王在憤恨,魔君更是如此,上千魔君紛紛怒喝了起來,吵雜聲沖天。
“言通天那老賊早就該死!如果沒有他,我魔族如今至少有八大魔王,兩千魔君!”
“何止兩千魔君,三千都是少的!我記得五百年前我有七個兄弟全都葬身沸海,就剩下我一個還活著,滅門之仇今生不忘!”
“億萬魔族,一朝滅盡,那言通天才是魔!他比我們還像魔!”
“算那言老賊聰明,知道自己罪孽滔天,連個后人都不敢留下,要不然定要抓住言家后人,煉成魔物!”
“琳瑯島已經(jīng)廢了,言通天葬身九重天,否則我魔族必將集結(jié)大軍殺上琳瑯島,挫骨揚(yáng)灰!”
“算他死得早!”
呼喝聲此起彼伏,魔族痛恨言通天的程度,可見一斑,一時間大殿里的氣氛充滿了濃濃殺意。
慶功宴而已,怒罵言通天對魔族來說是家常便飯,通常都是罵罵而已,畢竟言通天早已經(jīng)隕落,然而這一次卻有些不同。
當(dāng)這股憤怒與殺意達(dá)到了頂點(diǎn)之際,有人道出了一句高呼。
“誰說言通天沒有傳承?道府就是言通天的傳承,想要報那八千里沸海之仇,就要屠了道府!”
這句呼喝,來自一位魔君,這種挑撥,時巧妙得讓人心驚。
一句道府,終于點(diǎn)燃了所有魔族的憤怒,就連四大魔王都隨之暴怒了起來。
“對啊!言通天是道府的大師兄,琳瑯島成了死地,道府里的人族卻在逍遙法外,他們統(tǒng)統(tǒng)該死!”
“道門一脈以言通天為首,言通天死了,道府卻還在,不應(yīng)該讓道府存在于人間!”
“屠我億萬魔族之仇,本該算在道府的頭上!”
“覆滅道府!讓言通天的傳承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間!”
四王的暴躁,帶動起無數(shù)魔君的躁動,嘶吼聲與咆哮聲震天,整個大殿里猶如群魔亂舞,烏煙瘴氣,甚至有的魔君在極度的憤怒中現(xiàn)出了魔身。
穿梭在人群之間,徐言的意念形成一雙眼睛,這場來自魔王千鱗的回憶太過詭異,雖說是魔族的仇人,但是明顯有人在刻意挑撥。
徐言在尋找著剛才第一個提及道府的聲音,大殿里的魔君實(shí)在太多,一時間難以找到聲音的來源。
躁動的大殿里,也有些魔族天生謹(jǐn)慎,于是有人提出了異議。
“琳瑯島已空,可道府沒空,死了言通天,道府里還有個曲九歌,渡劫巔峰的強(qiáng)者,不好對付啊,進(jìn)攻道府的話,沒準(zhǔn)會同歸于盡,魔王大人要三思。”
一位蒼老的魔君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大殿里立刻出現(xiàn)了瞬間的安靜。
“該他了,他一定會再次挑撥!他在哪呢……”
趁著老魔君的勸告,趁著大殿里瞬間的安靜,侵入這場記憶的徐言,不在人群中穿梭而是飛起,浮上半空。
果不其然,當(dāng)他剛剛飛起的瞬間,一個聲音從大殿的東南角響起。
“一介人族渡劫算得了什么!四王大人難道會懼怕一個人族渡劫?諸位別忘了,道府不僅是我魔族的頭號大敵,也是我魔族的克星,更是言通天的老巢,只要攻破道府,不僅大仇得報,還能得到一件先天靈寶,那七十二頁道卷,可就在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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