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清脆的斷裂聲,所有魔子魔君的目光全都匯聚在迎海枝,那兩位負(fù)責(zé)鎮(zhèn)守迎海枝的魔君都傻了,木雕泥塑一樣。
“掰……掰斷了?”
須魔的眼角在跳,銀鱗的嘴角直翹,萬魔一的目光在顫抖,天鉤張著大嘴,差點被自己的笑聲給噎死,雪孤晴目光發(fā)直,申屠冰魘大臉發(fā)黑。
唯獨長笑而歸的魔子鬼面,躍上千鱗獸之后,再次對天鉤挑起大拇指。
指了指肩頭上扛著的枯樹,徐言洪聲道:“我這一計斬草除根如何?還要托天鉤大人的福,要不是你剛才無意說出的辦法,我還想不到這么好的計策,哈哈!從此以后,我們再也不用擔(dān)心迎海枝的化形果了!”
的確不用擔(dān)心了,都給掰斷了還擔(dān)心什么,以后不論妖族還是魔族,都別想在迎海枝得到半顆化形果。
“斬草除根……不是這么用的啊,那不是草,是樹!”萬魔一的聲音都在發(fā)抖,哀聲道:“千年廝殺只為化形果,這下好,樹折了,以后到何處去找化形果?”
“這就叫斬草除根?這什么餿主意啊,樹斷了,再也結(jié)不出果子了。”銀鱗哭笑不得的說道。
她認(rèn)為鬼面不算愚鈍,沒想到這次居然蠢到家了,什么斬草除根,分明是自以為是的愚蠢舉動。
“對了!鬼面你不是有位海族新秀的兄弟么,一些蝦兵蟹將算得了什么,難道兄弟還會反目?”須魔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迎海枝之戰(zhàn)的結(jié)局,魔子鬼面與海族新秀就在迎海枝上結(jié)拜為兄弟。
海族新秀本是蟹族,剛才爬上迎海枝的也大多為蝦蟹,別人擔(dān)憂迎海枝的處境還說得過去,魔子鬼面有一位海族兄弟,他擔(dān)心什么?
須魔的疑惑剛剛浮現(xiàn),就被迎面拍來的一巴掌給打斷。
徐言一掌落在須魔肩頭,不輕不重,表情則是恍然大悟,道:“對!你這家伙怎么不早說,我還有一位海族兄弟,你不說我都忘了!”
一句忘了,聽得須魔都愣了,嘴角直咧,道:“忘、忘了!你自己的兄弟你都忘了?”
“年頭太多,這都幾十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冥炎魔一脈的記憶力不算太好,能記得你是天鉤已經(jīng)不錯了,海族兄弟長什么樣子我都要想不起來了!毙煅院谜韵镜拇鸬溃徽f完對方又愣了愣。
“我是須魔,什么天鉤!”須魔勃然大怒,他又不是魔兵魔將,這么大一尊魔子,還是七大魔子之一,居然被人家認(rèn)錯。
“你是須魔?哦對了,我記起來了,抱歉抱歉,須魔大人比天鉤要威武多了哈哈。”
徐言打著哈哈說道,他與六大魔子接觸的時間本就不長,四十年不見,認(rèn)錯了好像不算意外,尤其冥炎魔一族是蟲族出身,蟲子的記憶力在所有魔族中是最低的,都能和海族有一比。
“記錯我們不要緊,鬼面大人,你掰斷了迎海枝,這筆賬要怎么算呢!
天鉤在一旁冷颼颼的說道:“化形果對我魔族極其重要,如今葬送你手,從今以后,魔族再無化形族人,這筆賬,都要算在你的頭上!”
天鉤明顯要將徐言問罪,不論有意還是無意,掰斷的迎海枝,對魔族來說可沒有任何好處。
“算我頭上?天鉤,你不要血口噴人,要不是你給我出主意,我能去掰樹么?”
徐言轉(zhuǎn)向天鉤,信誓旦旦的說道:“是你說的將迎海枝搬走,難道你天鉤在陰我?你究竟是何目的,難道你也是海族一邊的?”
也是兩個字一說,一邊的丑魚頓時一咬牙,還不好發(fā)作,人家明顯又把他給捎帶上了。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那么隨口一說而已,誰知道你還當(dāng)真了,我陰你?我……我能陰得了你么!”
天鉤也勃然大怒,他本想說就我這智商還能陰得了別人么,一想這么說太貶低自己,于是又咽了下去。
看著鬼面舌戰(zhàn)群雄,偏偏有理有據(jù),始終察言觀色的申屠冰魘猶豫了起來,一時拿不準(zhǔn)到底是鬼面故意為之,還是天鉤在挑撥。
他本多疑,別看收攏了各路魔子,真正信任的幾乎沒有。
“既然是我魯莽,怪我好了,折斷迎海枝的罪過,還請冰魘大人責(zé)罰!”
扛著迎海枝,徐言不再辯解,而是大大方方的請罪,這一點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當(dāng)然,更出乎預(yù)料的說辭還在后邊。
不等申屠冰魘開口,徐言又繼續(xù)說道:“還好極品化形果已經(jīng)摘下來了,要不然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幾個尋常化形果而已,西洲一定有不少,我負(fù)責(zé)奪回來了幾百個就是了,對了,冰魘大人的極品靈果,捂熟了么?”
說別的還好,一提極品化形果,申屠冰魘就眼皮直跳。
別說捂熟,這些年過去了,那枚極品化形果早已退化成了普通化形果,當(dāng)初接過這份燙手的山芋,申屠冰魘終于自食苦果。
“極品靈果……還是那樣,近期怕是熟不了。”
申屠冰魘強(qiáng)撐著笑容,改變話題道:“迎海枝既然斷了,那就算了,正如鬼面統(tǒng)領(lǐng)所言,西洲的寶貝更多,沒了迎海枝,我們魔族西征也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可以盡情與人族修仙界一戰(zhàn)!”
“冰魘大人說的沒錯!我們的目光,是廣闊的西洲,人族地界,總想著迎海枝化形果這點好處,能有什么出息!”徐言在一旁振臂高呼,喝道:“人族有句話說得好,叫做破斧子能砍沉船!我們北州這艘破船早該扔了,去搶西洲的好船!”
聽著鬼面的呼喝,天鉤一愣一愣的,自言自語道:“好像叫破釜沉舟吧?什么破斧子砍沉船?”
“你確定叫破釜沉舟么?”徐言忽然轉(zhuǎn)過臉來,鬼臉面甲說不出的詭異,嚇了天鉤一跳。
想起差點被對方坑進(jìn)去,天鉤急忙改口,道:“破斧子就破斧子,你說得對!我什么都不知道!”
剛才無意說了句搬走迎海枝,都被牽連成了始作俑者,天鉤可不想因為一句成語,這位鬼面魔子再借題發(fā)揮,把北洲域的萬陽神木再給刨了。
他算是怕了魔子鬼面的莽撞,殊不知即便他不說什么,萬陽木也被刨完了。
扛著迎海枝,徐言興致勃勃的對著申屠冰魘說道:“大人,這棵樹怎么辦?還是大人收著吧。”
“我不要!你收著吧!鄙晖辣|眼眉直跳,那顆倒霉的極品化形果還在他身上呢,這要再留半顆沒用的迎海枝,說不定還會有什么倒霉事。
就等著申屠冰魘這句話呢,徐言笑呵呵的收起了對他來說極其珍貴的迎海枝,就此隨著魔族大軍飛入了無邊海域。
海天之間,巨獸飛馳,猙獰的混沌魔王載著數(shù)以百計的魔君跨海而行,以七大魔子為首,當(dāng)這些魔族最強(qiáng)的戰(zhàn)力消失在海天之際,真武界的動蕩也隨之拉開了帷幕。
風(fēng)起北洲,亂世將至。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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