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 靖婉想讓人將李如玉送上承郡王府的馬車,直接將她送回去,可是她不領(lǐng)情,非得要自己兩個丫鬟攙扶。既然如此,靖婉只好親自送她一程,在她臨上馬車前,靖婉笑意滿滿的:“臣女等著郡主再來找臣女,到時候,必定好好招待郡主,保證讓郡主賓至如歸。”
李如玉身都在疼,疼得她止不住的哆嗦,她倒是想在靖婉面前硬氣點,可惜硬氣不起來,即便是恨得牙咬啟齒,也不敢再罵她,她害怕靖婉再揍她。
所謂有其主,必有其仆,平日里跟在李如玉身邊趾高氣昂,這會兒也跟受驚的鵪鶉似的,瑟縮著身子,大氣不敢喘,很明顯,她們兩被帶下之后也好好享受了一番。
“駱靖婉,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的未婚夫沒了,他很快會成為郡主的郡馬,而這都是你搶了霖哥哥的報應(yīng),現(xiàn)在你不過是個被退婚的賤……”
看著笑盈盈的靖婉,李如玉生生的將后面一個字給吞了回去。
“郡主得都沒錯呢,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只是退婚而已,又不是嫁不出去,臣女肯定還會有下一個未婚夫,是不知道郡主還有沒有能耐再搶一次?郡主倒是可以送上門去再讓他睡一次,不過,第一次被人睡值錢,第二次可不值錢了,一場露水姻緣,睡了一個郡主,雖然是個破鞋,他也不算虧,當是去花樓逛了一圈,還是不花錢的那種,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肯定會蜂擁而至,都不用郡主勞心勞神的自動上門了,多好,你是不是。只是我那敏表哥,倒霉了點,不知道頭上的帽子會綠成什么樣,不過,到那會兒,即便你是郡主,他也有理由休妻了不是。到這里,臣女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兒,郡主昨晚是不是第一次被人睡?看郡主那隨意的姿態(tài),好像很熟稔似的,嬤嬤,你,如果郡主之前已經(jīng)破了身,表哥是不是不用負責(zé)了?”
龔嬤嬤很配合的皺皺眉,“郡主畢竟是皇室中人,如果她揪著敏表少爺不放,多半還是得娶她,皇室要顧惜名聲,敏表少爺也不能被扣一個無情無義的帽子,那樣于前途不利。”
“哦,那敏表哥只能委屈一下了。”靖婉很是替自己表哥不值。
李如玉抖抖索索的指著靖婉,你你你了半天,生生的氣厥了過去,差點死帶著兩個丫鬟一起倒在地上,龔嬤嬤倒是好心的伸了一把手。
“看來郡主這是累著呢,也是啊,從昨兒算計表哥到現(xiàn)在,沒消停過,如此,還是趕緊送回去吧。”靖婉瞥了一眼聽了她部的話,卻沒反應(yīng)的車夫。
在龔嬤嬤協(xié)同下,才將李如玉送上馬車。
看著遠去的馬車,靖婉皺皺眉,“那車夫感覺怪怪的。”
“天下奇奇怪怪的人很多,誰知道這個又是怎么回事,他但凡是個識相的,知道什么該,什么不該。”而對于活閻王會派人程跟著這事兒,龔嬤嬤一點都不奇怪,不過,這次的人選不合格,讓姑娘看出了絲絲端倪。
“不是的,嬤嬤,我只是覺得這個車夫似曾相識。”
龔嬤嬤心中一跳,實話,她都沒看出來被派來的這人到底是哪一個,仔細想了想姑娘與活閻王正面接觸時,他身邊都帶著哪些人,似乎除了沐安,只有身兼明暗衛(wèi)的暗一了,只要確認一下剛才的車夫是不是暗一知道了,如果真是,那么,某人日后行事得更心了,畢竟姑娘如此的敏銳,如果讓她提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么……
龔嬤嬤無力,似乎姑娘算是發(fā)現(xiàn)了,吃虧的依然是姑娘。依照那活閻王的性,既然你都知道,那么王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只怕會明目張膽的偷香,時常夜襲香閨。
“天下相像的人也多,不得是姑娘偶然間見到過某個長得像的人。”
靖婉點點頭,大概是這樣,一個車夫,也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算他將她的話復(fù)述給承郡王夫婦,又能怎么樣呢?承郡王能借此找上門來?還是承郡王妃能借此敗壞她名聲?
“‘第一次’‘第二次’‘花樓’這些東西,姑娘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可不是姑娘該知道的東西。”當著外人,有些話不能,但是,自己姑娘做錯了事兒,該的也要。
“大概是無意中看書的時候看到的,嬤嬤不要那么計較啦。”靖婉心虛。
“姑娘這個年齡,其實算是知道一些也沒什么,”高門大戶里,姑娘家的到了一定年齡,長輩們多多少少都會讓她們了解一些*,甚至有那么些出身特殊的姨娘,甚至?xí)崆敖虒?dǎo)自己女兒伺候男人的東西。“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兒,出來是另外一回事兒,讓人聽到了,總歸對姑娘的名聲不好。”
靖婉忙挽住龔嬤嬤的手臂,“嬤嬤,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奴婢更希望姑娘不會有下次。不過姑娘一向是知道分寸,分輕重的,倒也無需奴婢多嘴。”
“我知道嬤嬤是為我好,嬤嬤是將我當親閨女一樣疼,你的,我都聽著記著。”
“姑娘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做下人的怎配將主子當閨女,無視尊卑,成何體統(tǒng)。”
“好吧好吧,嬤嬤,是我又錯話了。身為我的奴仆,該以我為中心,事事為我著想,這心里除了我不能裝下任何東西,為我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她死板吧,有時候又偏偏任由當主子的妄為;她無視規(guī)矩吧,偏又嚴謹端方,恪守分;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那是她真的事事為靖婉著想,這世上怕是很難找到比她更忠心耿耿的奴仆了,不過,這樣的人,她的前主子怎么會舍得放她走呢?
“理當如此。”
靖婉暗暗翻白眼,她知道是這樣。
龔嬤嬤不是沒看見靖婉的動作,心中失笑,姑娘還是活潑些更好。
回去之后,靖婉發(fā)現(xiàn),屋里似乎彌漫著幾分異樣的氣氛,陳家人是尷尬,而駱家人一部分是沉著臉,一部分是明顯的憤怒。
陳家人看到靖婉出現(xiàn),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陳三老爺更是一張老臉都笑出了褶子,“那個,婉婉啊,你知道,你敏表哥他……”
“三弟,”駱老夫人不輕不重的打斷他的話,“婉婉只是一個姑娘家,這事兒傷害最大的是她,她平日里要強,也是個溫柔體貼的孩子,什么事兒都藏在心里不肯表露出來,怕我們擔心,她不怪罪敏哥兒,還什么要求都沒有退了婚,她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了,不知道三弟還想要如何?——婉婉,回自己院兒去。”
靖婉大概是知道了,這是將不想干的人送走之后,這兩家人也該扯扯皮了,雖然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多年,但到底不是土生土長,有些東西始終不能完的融合入自己的思想,比如,她自己其實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不是,至少,里面的是非曲直要道道。
“祖母,這事兒……”這事兒原因其實還是出在她身上,雖然實際上她也沒做錯什么,都是李如玉那個腦子不清醒的,自身的問題不好好反省,將一切錯處、怨恨都發(fā)泄到靖婉身上,至于她搶了孫宜霖才招來她報復(fù),李如玉自己不的話,靖婉甚至都還沒想到這一點,只是以為自己一再的不給她面子,才得罪了她,才想了這么個損招,純粹的強盜邏輯,可她這么干了,最無辜的其實還是陳正敏。不過,輕而易舉的被一個姑娘給算計了,他也無辜不到哪里去,或者,有那么點無能了。
要是讓靖婉知道,其實這都是李鴻淵策劃的,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李如玉那腦子也根沒想到陳正敏頭上去,是李鴻淵讓人挑撥了她,引到她想出這個招兒。要陳正敏,實際上在李如玉算計他之后發(fā)現(xiàn)了,如果真的只是李如玉帶著那么兩個丫鬟,他要脫身還是可能的,可是有李鴻淵插一手,他再能也得無能。
目前為止,對上李鴻淵的,哪個沒吃虧?包括靖婉都一樣,雖然靖婉自己都不知道。
“婉婉,回去吧,這事兒祖母會處理好。”
靖婉張張嘴,最終沒什么。祖母大概也知道是自己得罪了李如玉,才招來她的損招,祖母這是打算將過錯都推到陳正敏頭上,將對她的影響降到最低,以此,甚至可能與她自己的親三弟生出一些矛盾也在所不惜,她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自己還有什么理由拆她的臺?比起陳正敏那個沒見過幾面的表哥,她是與自己相處了十多年,將自己捧在手心,放在心坎上寵著的人,偏向誰,根不用考慮。在心里默默的對陳正敏了聲抱歉,反正,除了李如玉的脾氣壞點,他依舊是抱得美嬌娘,不算虧。
“孫女告退。”靖婉又向其他人行了禮,這才退了出去。
“我去瞧瞧妹。”駱靖博快速的跟了出去。
而因為靖婉揍人而一直有些不在狀況的張氏這才回了些神,“兒媳也去瞧瞧。”
駱老夫人揮手,不耐煩的將她打發(fā)了,反正這個兒媳在這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于是,靖婉這是還沒跟兄長兩句話,她老娘又追上來了。
“婉婉,你有沒有事?”
靖婉以為她問自己心里難不難受,結(jié)果她抓著自己的手瞧。靖婉有些哭笑不得,“娘,我沒事,我原還擔心嚇著你。”
“起初的時候是嚇著了,不過,你再如何都是我閨女,我生的。”
好吧,雖然她這個娘很多時候都讓人無奈又無語,還時常不在狀態(tài),但是她對兒女的在意與包容也是毋庸置疑的,偶爾出來的話還是挺讓人窩心的。
“沒嚇著你好,不然,該是女兒的罪過了。”
張氏看著自己閨女,略糾結(jié),“婉婉啊,你別難受,敏哥兒這里雖然退婚了,肯定是老天要給你更好的姻緣,我們家閨女這么好,一定值得最好的。”
好吧,靖婉還以為她想不到這茬呢。不過,她身邊的人算是達成共識了,她是最好的,她值得最好的。她其實漫想問問,最好的,到底是什么樣的?
跟自己老娘再三再三的保證,自己真沒事兒,真不在意,總算是將她老娘給哄走了,別她不跟她老娘話,偶爾一兩次還行,次數(shù)多了,她還不如一個人呆著。
駱靖博來也想走的,不過被靖婉給逮住了。
看靖婉這架勢,駱靖博有不好的預(yù)感,咽了咽口水,“妹,那個啥,三哥這……”
“嗯?怎么?三哥你有事兒?”靖婉笑瞇瞇的問道,還活動了活動手腕。
駱靖博一下子萎了,妹揍人那股子狠勁兒,還是不要嘗試了,被妹妹揍了,不能還手,還丟人,其實這些都還不算什么,主要他可能還會挨更多揍,祖父祖母的,老爹老娘的,讓他妹的動手了,那肯定是他不對,揍再多次都是活該,而且他皮糙肉厚的,還不將妹的手給打疼了,直接動用板子再揍。
所以,瞧瞧駱靖博這覺悟之高,所有后果,利害關(guān)系,那都是分析得妥妥的,關(guān)鍵他自己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干什么?靖婉只是覺得,通過陳正敏這件事情,她覺得她哥還需要再教育!
被再次揪到海棠雅居,靖婉對他進行了長達一個時辰防算計,防女人教育。
駱靖博只覺得,按照妹這法,天下的女人除了至親,但凡那些主動靠近你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啊,見到了要以最堅決的態(tài)度驅(qū)逐,如果還不能的話,自動自覺點,退避,當時算丟臉點也沒關(guān)系,如果被算計了而必須帶回家來,哼哼哼……
駱靖博知道,自家妹對姨娘很沒好臉,家里邊的那些,因為都是長輩的,礙于孝道,她都不好什么,但是他不一樣,尤其是聽了妹這么久的教之后,他很清楚,在宜嘉過門之后,如果他能弄出個姨娘,不,哪怕是通房,甚至是在外面發(fā)生了一場露水姻緣,讓她知道了,她估計都會揍他,其實吧,揍他的話,應(yīng)該還算好的,她更可能從此以后再不理他半分,他很肯定,這不是他的猜想。他又不是真的木頭,妹跟他這么多,還會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駱靖博對女人不是很感興趣,一輩子守著自己妻子也不是不可以。
妹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有些動作不合時宜,但他還是摸摸靖婉的頭,“妹放心,三哥這輩子你嫂子一個,絕對不會沾染上別的女人。”
“這可是你自己的?”靖婉抬頭看著他,“違背承諾,你自宮。”
駱靖博渾身一僵,“妹,這是不是太狠了點?”
“怎么,你現(xiàn)在想反悔?”靖婉叉腰瞪眼。
大有你敢點頭,她現(xiàn)在自己動手的架勢。
“沒有,絕對沒有,三哥保證到做到,也絕度不會被算計了。”他自然到做到,事實上,在的時候,他知道,在妹身上還有一個特質(zhì),不輕易承諾,也不輕易聽人承諾,前者,她言必行,而后者,你不承諾,做了什么讓她看不過眼的事兒,或許還可以被她原諒,但是你承諾了,卻做不到,那么你算是花費十倍百倍的誠意,也休想再打動她,求得她的原諒。她真的是最溫柔,也最冷硬!
靖婉拍拍手,“這還差不多。行了,這事兒完了,來正事兒。”
“咦,還有什么事兒?”
“工筆畫面世了,怎么著,你還想天天被人圍著,到處親自給人示范?”
“那,不然呢?”駱靖博不解的道。
“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正事兒,過來幫忙。”靖婉遞給他一新裝訂好的書冊,“先瞧瞧范。”
駱靖博翻了翻,“妹,你這是想要直接出書?文字部分倒是可以印刷,可是配圖呢,配圖可沒辦法印刷啊。”
“所以不能弄太多,從教你畫畫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準備了,用簡單的東西為例,比如一只鳥,一朵花,一塊的山石,將步驟一步一步的分別畫下來,將具體的畫法寫在配圖旁邊,簡單明了,你手上那后面也有,你可以看一看。”
駱靖博翻到后面,果然如妹所,并且所有可能遇到的問題,她都仔仔細細的羅列的出來,并且加以解釋,此外,每隔幾頁有完整的畫作,按照這上面的教程來完成,只要有點繪畫基礎(chǔ)的,到最后,最基的東北,怎么都得學(xué)會,而剩下的要靠個人的天分跟努力了。
“妹,果然是你最好,什么都想到了,你可是幫三哥大忙了。”
“你是我哥,我不幫你幫誰。因為配圖簡單,畫起來也快,我抽時間畫出來的已經(jīng)差不多有五百份的書冊的配圖了,而完整的畫作,我來想部讓你來完成,可是仔細想想,量太大了,我開始的時候是準備弄一千份,哪怕每書冊只配三幅,也需要三千幅,事實上,三幅確實太少了,那得畫到何年何月,于是,我干脆砍掉了一半,五百,然后我將你完成的畫作部部整理了出來,在仿著你畫畫的風(fēng)格,這段時間下來,也不少了,我估摸著,每五幅,差不多能有五六十的量了。”
駱靖博看著靖婉整理出來的畫作,震驚不已,嘴唇蠕動,“妹,你大可以不這么做的,這么麻煩,我還不如直接教。”三百張左右的畫作,他自己的頂天五十張,剩下的兩百多張,這才多少時間,算是她一開始在仿她的畫,她平均下來,每天都超過十張,更何況她還在白龍寺呆了那么些天,前些日子又在幫他調(diào)色,其他的事情也沒見她落下,她是整日整日的都不睡覺么?“妹,絕對不行,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不準再畫了。”
別是駱靖博,連龔嬤嬤都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經(jīng)畫了這么多,讓她收起來的那些,基上都是沒怎么完成的,那已經(jīng)不算少了。她完成的原來更多嗎?龔嬤嬤覺得自己非常的失職。
“不用那么緊張,又不是每一張都不一樣,很多都是相同的,畫起來很快的,我一個時辰能完成四五張,甚至更多,根費不了多少時間。”
“那也不行,我會抽時間教……”
“三哥,如果想要工筆畫盡快的被世人所接受,你直接教是不行的。——好了,別那么多,趕緊來幫忙,將每一配圖都分出來,因為其他人都不了解如何配在一起才最合適,所以只能我們兩個人動手,剩下的文字部分交給祖父,讓他找人印刷裝成冊。五百冊,隔十天出一次,分成十次,每次正好五十冊。”
“妹……”
“嗯?”靖婉埋頭整理,頭都沒抬。
“所有好處讓我占了,還要你費心費力的忙后面的事情,讓三哥覺得……”
“什么?”靖婉疑惑的抬頭。
“沒什么。”駱靖博忙上前,幫著一起整理。
駱靖博看著靖婉的畫作,實話,若不是他自己很確定自己沒有畫過,他甚至?xí)詾檫@是自己畫的。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遠沒有達到妹那等高度。那副百鳥朝鳳,因為自己融入了十二分的心思,加上有妹幫忙,才達到堪稱精品的水準,實際上,只要將自己的畫作與妹的一對比,會知道,她隱藏了自己多少實力。
“這第一批拿出去,是之前的一些畫作,那么次一些也沒關(guān)系,只是還需要祖父拿去不同程度的做舊,好在最多是往前一年時間,即便是刻意做舊也基上看不出來,大概也不會有人你辨別它們的真?zhèn)巍2贿^,后面的,三哥也得盡量的往百鳥朝鳳圖靠近了。”
“三哥會努力的。”如果在之前,在祖父、父親的教下,他還只是拿出七八分的心思去學(xué)的話,現(xiàn)在之后,他會拿出十二分的心思,不然,他何以對得起妹這一片可謂深沉的心意。
今日最后重要的是科考,各地方也沒有什么大事,駱沛山倒是回來得更早一些。
回來之后,直接被老妻叫到了后院,與他了靖婉退婚的事兒。
駱沛山臉色自然不怎么好,沉默了片刻,“退了也好,陳正敏配我乖孫,著實還差不少。”可見,雖然這件事的起因可能是靖婉,駱沛山對陳正敏的感官也大跌。“婉婉雖然要將事情延后一些時間再公開,但老夫少不得要找承郡王道道,教出這么不知廉恥的女兒,他有何顏面享郡王俸祿?還要那李如玉,天家女兒的臉都被她給丟盡了,又有何資格享受郡主俸祿?”
駱老夫人默了默,老爺這是欲讓樂成帝奪了承郡王的爵位,至少得讓他降爵,而李如玉,她原最多是個縣主,沾了皇后的光,才破格封為郡主,現(xiàn)在做出這么丟人的事兒,如果還讓她享受這等尊榮,那皇后等著被御史上折子彈劾吧。
“老爺,妾身三弟那邊,不如算了吧,總歸是一家子親戚,鬧得太僵也不好。”
“嗯,依你所言。”駱沛山淡淡的點點頭。
駱老夫人笑了笑。
如果是讓靖婉看到,大概又要無語了,祖父駱沛山算了,官場上的人老油子,能有幾個的臉皮不厚,但是吧,自家祖母這臉皮也非同一般啊。陳正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現(xiàn)在弄得是他的錯處不,你原諒了人家,還要人家感恩戴德?!
靖婉必須承認,比起這些人,她還差得遠。
駱沛山回書房后沒多久,靖婉跟駱靖博找上門,得知他們的來意,駱沛山很是欣慰,不愧是他的孫女兒啊,果然不會像其他閨閣女子一樣,退了一次婚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還是三丫頭想得周到啊,我原還想著,靖博還得磨十年二十年呢,你這方法,雖然辛苦了點,不過確實是最好的方法,祖父都不曾想到啊。是你,著實太辛苦了點。”
“孫女不覺得辛苦呢。倒是覺得日日有事情做,遠好過整日的無聊。”
駱沛山失笑,“你啊,我看是個勞碌命。”
“勞碌命那是日日不情愿的不停操勞,孫女不一樣啊,我每日都快快活活的。”
“行行,只要不累著自個兒,你怎么著怎么吧。”
“那剩下的事情交給祖父了啊。”靖婉嘻嘻笑,“這些是最新的吧,正好我拿回去瞧瞧。”靖婉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朝廷邸報,“孫女先告退了。”
等到靖婉離開,駱靖博的神情一下子頹廢下來,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這可跟平日里那個豁達爽性不拘節(jié)的駱靖博判若兩人。
“這是怎么了?”駱沛山端著茶杯,淺淺的飲了一口。
駱靖博抓抓頭,“祖父,比起妹,我覺得自己好無能。而且還像個事事要她照顧的孩子,明明我才是兄長,卻不能為她做點什么。”
“既然如此,那按照她希望的去做。”對于靖婉灌輸給駱靖博的那些東西,駱家的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作為最高掌權(quán)人的駱沛山跟駱老夫人還是多少知道點音信的。
這些事情其實是龔嬤嬤有意泄露給他們知道的,雖然,她主要負責(zé)靖婉近身的事情,但是,她若想把控海棠雅居的事情一個字不泄露出去,也是做得到的。而她之所以這么做,蓋因自家姑娘的想法,多少有些驚世駭俗,甚至違背女子三從四德,違背女則女誡,駱靖博受她的影響,日后不得會做一些在其他人看來不合常理的事情。與其那個時候駱靖博被訓(xùn)斥,姑娘在一邊看著著急,甚至挺身而出為其辯解,而讓眾人覺得姑娘如此的離經(jīng)叛道,沒規(guī)矩,不成體統(tǒng),還不如事先讓他們知道點,那么,他們?nèi)绻惺裁聪敕ǖ脑挘瑫嵩缗c姑娘出來,而不是等到事情嚴重的時候,弄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駱靖博一驚,猛地抬頭看向駱沛山,“祖父都知道?”
“不知道,但主要的還是知道。”
“祖父不生氣好。”駱靖博還是不希望自家妹受罰。
“我為什么要生氣?你妹,從來沒想過傷害別人不是嗎?其實,祖父早發(fā)現(xiàn)了,她是個不同的姑娘,她看似溫婉似水,其實骨子里憎分明,堅韌不屈,想別人不敢想,能別人所不能。如果讓其他女子知道她的想法,嘴上會罵得很難聽,其實心里只怕是嫉妒得不行,更是向往得不行,她們自幼被教導(dǎo),以夫為天,沒想過自己夫君以她為天?她們不能想,不敢想,更不敢。那是要被沉塘的。靖博啊,祖父并不認為自己是個迂腐的不講理的糟老頭子。”
駱靖博失笑,“祖父可別這么,您可是個儒雅的老頭子。”
“你這嘴,跟妹學(xué)壞了,你這膽子,更是跟你妹學(xué)大了。”
“那不是看您跟妹那么親,才多久的時間,把我們這些跟在你身邊的人給擠到了一邊,忍不住想學(xué)一學(xué),事實上,好似有點用?”
駱沛山笑罵一聲,“你這混子,怎么沒見你跟你妹學(xué)點好的?”
“那不是正在努力學(xué)嗎?”
“行了,別在這里跟我貧嘴,回去畫畫去,你多畫點,你妹能少辛苦點。”
“是,只是,孫兒還有一事不明,還請祖父指點。”
“吧,什么事兒?”
“孫兒不明白,為何妹,工筆畫要得到認可,不能是我親自教授?您更是孫兒還要磨一二十年。”
“所以,你們是不如三丫頭。雖有一句話叫做達者為先,但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能有幾個?一種新的繪畫方式,要傳天下,至少要得到那些圣手大家的認可吧?真正的認可,是傳承,而你能教授的是些什么人?多不過是些年輕人孩子,而這些人還不包括那些已經(jīng)有繪畫先生的人。如果某位圣手大家,給你一句嘩眾取寵,跳梁丑的評價,會是什么結(jié)果?很明顯,即便是那些對工筆畫有興趣的人,都會立馬丟棄,因為他們不想淪為下流,這樣的人只怕還不是少數(shù),如此一來,你磨一二十年都是少的,你妹這方法不一樣了,那些有興趣又拉不下臉來跟你學(xué)的人,看著書冊自己學(xué),別人不知道,至少這臉面保住了,工筆畫的精妙,稍微接觸的人都應(yīng)該感覺得到,那么即便是對它不感興趣的人,至少不會排斥它,更有那些繪畫先生們,不阻攔自己的學(xué)生自己琢磨,傳承的速度會快多少,難以估量。雖然咱們家只準備五百冊,但是,你看著吧,這第一批流出去不久,會有人仿造。”
駱靖博恍悟,“果然還是妹想得周。不過,如果外人仿造,仿得好到好,如果訪不好,豈不是壞了工筆畫的名聲?妹這么多努力白費了?”
“剛才,祖父隨意的翻了翻,看到幾個有趣兒的玩意兒。”駱沛山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指給駱靖博看,扉頁有,末頁有,中間的某些地方也有。
“是咱家的標識!”
“是啊,咱家的標識,訪書沒問題,可是若連我們家的標識都給仿了,那些人也可以去蹲大牢了。我們只要散出消息,有駱家標識的書冊才是出自你之手,工筆畫非但不會名聲受損,我們家這五百冊書更是會被瘋搶。”
“妹當真是想得好周。”駱靖博再一次嘆道。
“是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好了,若是沒有其他問題,趕緊回去吧。”
“是,孫兒告退。”
書房剩下駱沛山的時候,一聲輕嘆,“聰慧靈秀的丫頭啊,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運道,遇到一個將你心意將你捧在手心的男人啊。”
當晚,李鴻淵看著“每日日常”,話,他家婉婉打人算什么,前世的時候,她手上沒少沾血染命,當然,那都是真正的敵人,啟元王朝的敵人,而間接的死在她手上的人更是不知凡幾。他不知道她最初殺人的時候是什么反應(yīng),他見到的她在殺人時干脆利落,不管是用刀還是用箭,但凡能殺人的東西,她都用過,有一次,她甚至是抱起一塊大石頭,生生的砸死了敵人,血濺滿身,她眼中也只有堅毅,無所畏懼。
他后來想過,她死的時候,可曾對啟元王朝有過怨恨?他得不到答案,如果他能得到答案,如果她的答案是恨,那么他會不會毀了啟元王朝?不,她不會,算是恨,恨的也只會是某些人,而不是整個王朝,因為,在這片土地上,還有她的至親,還有她的親朋好友,還有許許多多的無辜百姓,即便是女兒身,她比男兒更心懷大義。
李鴻淵揉揉鼻梁,果然,有些東西想不得,一想容易陷入其中。
李鴻淵突然想知道,婉婉那拳頭打在身上到底是什么感覺?雖然他明知道她真揍人的時候,絕對不會只是花拳繡腿,軟綿綿的沒半點力道,但是想到她那嬌嬌嫩嫩的模樣,粉粉軟軟的拳頭,還是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李鴻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再用手指戳了戳,這硬邦邦的多半會將她自個的手打疼了。
想象著那狀態(tài),李鴻淵突然覺得,他大概不僅身上是硬的,不該硬的地方也能硬了。
沐公公看著自家主子似乎又陷入某種詭異的狀態(tài),默默的向旁邊移了兩步。主子,您再這么繼續(xù)下去,奴婢擔心,王妃還沒入門,您得先把自己給憋壞了。
好在,李鴻淵并沒有沉浸在那狀態(tài)中不可自拔,很快拿起信箋繼續(xù)看,靖婉那些防女人的招兒,李鴻淵忍不住大笑,嗯,這個也要記下來,如果婉婉日后不這樣防賊似的防著那些靠近他的女人,那將她抓回來,扒光了教訓(xùn)。
不得不,婉婉總結(jié)的這些方法,還挺齊的,看著是花樣百出,其實也逃不過那些個套路。這要是個個男人都這么做,那些有歪心思的女人大概都得鎩羽而歸,而那些故意設(shè)計的美人計,大概也只能紛紛敗北。
承郡王,爵位的確太高了點。李如玉,李鴻淵原沒想動她郡主位,陳正敏那個人,連蘇貴妃寵著的公主都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李如玉真不算什么,如果沒了郡主的身份,進了陳家后院,只怕會從此銷聲匿跡啊,還怎么給陳正敏添堵啊?
對于那些情敵,雖然是他李鴻淵默認的,但是不代表這么輕輕松松的放過他們,但是,陳正敏怎么曾經(jīng)也是婉婉手里的“東西”,那么讓李如玉搶了,怎么也要讓李如玉以最重要的東西位代價還回來才行,所以,郡主位,拿了拿了吧,收拾陳正敏還可以用別的方法。
李鴻淵這會兒忘了,是他設(shè)計李如玉搶他心肝東西的。所以,要強盜邏輯,這位才是鼻祖,對外與對內(nèi),那絕對是南轅北轍的兩套原則。
倒是駱靖博,李鴻淵也不知道前世他娶的是哪家姑娘了,而且他娶妻似乎在一年后,而不是現(xiàn)在,不過他有妾室這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還不止一個,顯然,他前世的時候,婉婉并沒有對他兄長教,那么,她那個嫂子跟她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一般,不然依照她對孫宜嘉的態(tài)度,她至少會阻止自己兄長一個又一個的納妾,畢竟,不管是他記憶中的前世,還是現(xiàn)在,靖婉對她兄長做的,一樣都不少,那么,對她兄長的影響應(yīng)該是一樣的,她若是出手阻攔,肯定會有效用。
又兩日,貢院大門大開,學(xué)子們紛紛出來,或興奮,或沮喪……
陳家人終于看到了陳正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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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們久等了,皆因大姨媽造訪,作者菌表示不太舒爽,所以……
話,天使們都很給力,月票飛漲,不過要是再給力點,沖到前十去,更好了,好吧,多半是不可能的,蠢作者也只能想想……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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