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 “瞧王作甚?”李鴻淵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謝仁暉一個激靈,該當真不愧是活閻王嗎?可那身威勢,卻不是陰鷙暴戾而叫人恐懼,分明是……九五至尊,積威甚深,不怒自威,叫人覺得便是多瞧一眼都是褻瀆,是大不敬。謝仁暉垂眸斂目,壓下心中激蕩的情緒,目光再次落到晉親王給出的下聯(lián)上,且不下聯(lián)對仗工整,意境深遠,超出那普普通通的上聯(lián)無數(shù),單那一手字,已經少有人能及,這是空有皮囊的晉親王?
謝仁暉突然有點擔心,既然掩藏了那么久,現(xiàn)在爆出來是不是……
不過,晉親王既然敢這么做,定然有那他自己的考量。
謝仁暉拿起了下聯(lián),向其他人展示。
原議論紛紛的聲音,有那么一瞬間歸于死寂,尤其是那些話里話外對李鴻淵充滿蔑視的人,簡直是如鯁在喉,那臉色分外的精彩,這是晉親王給出的下聯(lián)?這是晉親王的字?這叫一無是處,那他們這些人呢?假的吧?不定早串通好的!
又一上聯(lián),李鴻淵如法炮制,一壇酒,一下聯(lián),那姿態(tài)端是瀟灑無比風流不羈又帶著無語倫比的豪爽之氣,而看熱鬧的人發(fā)的顯得安靜。
一百多人,意味著一百多聯(lián),對不出來罰酒,李鴻淵酒喝了,聯(lián)對了,原準備好的上聯(lián),漸漸的,不再是順著取,而是從后面的擇取,甚至于,在相互的對視之后,不少人出列,重新寫下對聯(lián),上聯(lián)太過粗淺,與晉親王的下聯(lián)相比實在是羞于見人,既然晉親王有這文采,那么何不將這一場假考驗真撐腰,變成真考驗真撐腰。
算依舊被認為是作假,那么,那一手字呢,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一年兩年能練出來的嗎?別人會誤會,參與攔轎的人會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作假嗎?
今日之后,至少這些人會對李鴻淵另眼相待。
來多的對聯(lián),李鴻淵親手為他與靖婉的婚禮再添一筆喜慶,滿地的酒壇碎片,沖天的酒香,正所謂歲歲平安,不管是才學還是清酒,都彰顯著對新娘子的在意,正如李鴻淵自己所言,他也要給自己王妃掙點面子。當一個完不被看好的人,展現(xiàn)出優(yōu)秀的一面,僅僅是為了他媳婦兒,這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而最初的寂靜,也變成了沸反盈天。尤其是后面送嫁的人,更是覺得倍有面子,要知道,因為長輩不能送嫁,送嫁的不是靖婉的兄弟姐妹,是與她關系很好的同輩人,講實話,在最開始的時候,都覺得嫁給晉親王與跳火坑無異,但凡是與靖婉親近的,沒人認為李鴻淵配得上靖婉,哪怕是從一開始知道真相的駱尚書與駱老夫人,之后的晉親王的一些作為,倒是讓他們有一些改觀,但是依舊遠遠不夠。
靖婉坐在轎中,吃的東西已經被她放回了遠處。外面的情況她雖然看不到,不過不少對子都被人念了出來,尤其是后面,有些人甚至寫出了曾經的絕對,而李鴻淵給出的答案也讓人拍手叫絕,更多的,龔嬤嬤卻在外面一一的告訴了她。
與李鴻淵最開始接觸,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花名且不論,其他方面卻絕對不是那么慘不忍睹,她知道他在藏拙,也知道他有野心,而且在她面前也沒掩飾過,她甚至相信,在成婚后,她還會知道更多更多,現(xiàn)在暴露一些出來,才學而言,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未必需要多優(yōu)秀,但是現(xiàn)在身為皇子,運作得當,卻能招攬一些人為他效力。
他既然敢暴露出來,自然也無所畏懼,可是,今日這事情應該不在計劃范圍內,算是相信他,還是止不住擔憂,這種情緒難自控。
而且現(xiàn)在喝了這么多酒,算不會喝趴了,對身體也不好。
靖婉在床邊敲了敲,龔嬤嬤將窗簾子的掀開了一條縫,“姑娘是有什么事兒嗎?姑娘現(xiàn)在不便開口,不若寫在奴婢手上?”
靖婉點了點,頭上的蓋頭跟著晃動。伸出手,在龔嬤嬤手上寫道:“曾偶得一聯(lián),拿去與王爺,與諸君共賞。煙鎖池塘柳。”
龔嬤嬤的才學雖不是多厲害,然而也能看出這一聯(lián)的精妙之處。
龔嬤嬤走到晉親王身邊,而此時,李鴻淵已經寫完了最后的下聯(lián)。
“王爺……”
李鴻淵即便是千杯不醉,可那一壇一壇的,上百壇,每一壇大概喝了一半,這會兒也有點暈了,好在這些人也擔心李鴻淵喝醉了,準備的并不烈。“何事?”一邊著,一邊漫不經心的用帕子擦著嘴角以及身上多余的酒水。嘖,看來拜堂之前得換一身喜服。原嘛,因為席宴上要敬酒,他的衣服多準備了兩身。
龔嬤嬤將靖婉的話重復了一遍。
“煙鎖池塘柳?”李鴻淵似呢喃的重復了一遍,然后提筆寫了下來,大概是有點醉了,寫字的動作發(fā)的狂放,“金木水火土,意境一絕,大善。交給你們了,傳王話,誰能對出絕對,賞金萬兩。”
李鴻淵扔下筆,轉身不緊不慢的返回,翻身上馬,身姿依舊筆挺,攔轎的人這會兒自然是趕緊讓道,便是還有人沉浸在那上聯(lián)中,細細推敲想要對出下聯(lián),被旁的人一拉,也匆匆忙忙的走到一邊。
李鴻淵在馬背上與他們拱拱手,“諸位不妨到王府喝杯喜酒。”
“多謝王爺。”不少人忙激動的道。
王府喜宴,除非是沾親帶故,不然以他們的身份,大多數(shù)人都沒資格入門坐席。
起來,停留這么久,靖婉的花轎也不曾被放下,好在抬轎子的人都孔武有力,抬著轎子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以至于重新走起來,并沒有抬起來這個過程,靖婉才后知后覺的想到這一點。想來這些人都是習過武藝,身強體壯。
出了這么一樁,后面自然不會再生出多余的事端。
不過,晉親王“以一敵百”,揮灑出上百的下聯(lián),定然會在極短的時間里傳揚出去。而有不少人見獵心喜,知道那些字的價值,偷偷的收了起來,這些可是晉親王首次傳出來的墨寶啊。
臨近晉親王府,聽到喜慶的鼓樂之聲,王府也似的鑼鼓響起,爆竹肆意。
停轎后卸轎門,一名五六歲盛妝打扮的出轎娘迎新娘字出轎,掀開轎門,用嫩嫩的手微拉靖婉衣袖三下,靖婉這才出轎,步紅氈,由喜娘相扶站在王府大門外右側的位置。按理,在靖婉下轎的過程中,李鴻淵應該進門“躲羞”,再由一儇將他請出來才是,可是某人又不按規(guī)矩來,直接站到了靖婉左側的位置。
司儀可勁兒的給李鴻淵使眼色,可惜那眼睛都快抽了,晉親王也“沒會意”他的意思,其他人也看著干著急,結果是活閻王表示不耐煩了。
喜娘被晉親王看得頭皮發(fā)麻,突然領會了,急忙將扎著紅花的紅綢拿上去。
李鴻淵前一步,不過行動間,卻時刻注意著靖婉的速度。
靖婉視線被遮擋,這時候也只能微微的垂著眼眸,慢慢的前進,不過好在喜娘跟在她身邊,適時的提醒她,比如上臺階,再比如在進門前,跨國朱紅色的放著一個蘋果的馬鞍,這東西,不用了解也該知道,寓意平平安安。
大門內,紅氈的兩側,自然都站滿了客人。
起來,被攔轎的事情,已經先一步傳了回來,看晉親王那濕了不少的衣服肯定,這事兒肯定是真的,只是,晉親王“大發(fā)神威”這事兒卻有待商榷。
然而,多數(shù)人表示懷疑,卻有人在看李鴻淵的時候眼神發(fā)的幽深,比如他的那些兄弟們,想法一個,藏得那么深,到底想干什么?
有人注意李鴻淵,自然也有人注意靖婉,那一身華貴無比的嫁衣,身后三尺逶迤拖地,慢步行走間,紅氈上芬蘼的紅色花瓣悄然舞起,偷偷散進在她寬大的衣袖里,袖擺衣裙隨著微風輕輕起伏,好似涌動無邊花海,又似天邊燃燒的火焰,從那萬丈高空滾滾而來,似將燃盡這萬丈繁華。更有人想要掀開你華麗的蓋頭,一睹新娘子絕色風華。
當然,自然也有嫉妒,比如即將與靖婉成為妯娌的那些王妃,要知道,他們出嫁的時候,衣服也不是自己繡的,重視的,所用的料子與做工自然是最好的,她們中,身份最尊貴的當屬康王妃,然而,康親王妃已經逝世,這頭一份兒自然落到睿親王妃身上,那時候,皇家給她的東西,比起康親王妃數(shù)量上少一些,可是在優(yōu)劣上,她的甚至更甚一籌,好比嫁衣,她的更好,包括后面的結果妯娌,都沒一個比得上她,雖然她知道,這其中有后妃有諸皇子博弈的結果,她心里還是有積分優(yōu)感,在這一刻,那種優(yōu)感卻是蕩然無存。這一身嫁衣,想都不曾想過,事實上,再稀罕稀有的東西,只要皇家人想,自然能拿得出來,大紅色的月華綢而已,只是他們沒想到而已。——晉親王想到了。
睿親王妃壓住心底的酸澀,有些東西,再嫉妒也沒有,而且,這些尊榮,到底都是男人給予的,四弟妹那時候找駱三姑娘的麻煩,怎么沒想想根源問題?
睿親王妃再將目光放在李鴻淵身上,這個男人或許騙了所有人,或許他對駱三姑娘的好,僅僅是出于對她的喜與在意,并沒有外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什么不將其他兄弟放在眼里,給他們下臉子;什么好不容易有了個媳婦兒,自然要好一點;什么他好東西多的是,算是顯擺炫耀……
好再距離吉時還有些時間,靖婉在正堂前廊下搭建的布棚暫歇,李鴻淵迅速的去換了衣服。
“吉時到——”司儀高聲唱和。
李鴻淵引著步入喜堂,只是因為他老子是皇帝,不可能出現(xiàn),高堂的位置上,空的。
新人面對門外,“跪,
轉過身,“跪,一拜,二拜,三拜,起……”
面對而站,在啟元,對拜的時候,有一種誰先跪誰日后當家做主的寓意,因為,出現(xiàn)了新娘用腳去踢新郎官跪墊的場景,偶爾會鬧得新郎官罷工。
面對皇家人,大概沒人蠢蠢的爭先跪下去,尤其是作為皇家的媳婦,靖婉自然也不會去干這種無聊事,因為,她跟其他的皇家媳婦一樣,略微的站了站,覺得差不多了,才跪下去,她卻不知道,實際上是她跪下了,李鴻淵才跪下去,雖然前后相差不大,其他人卻是將他等待的那短暫時間瞧得分明。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嘶……
“……一拜,二拜,三拜,起。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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