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淵瞧了她一眼,也不再什么。
靖婉起身,由著丫鬟給自己梳妝。嗯,現(xiàn)在這個是要接替青竹他們位置的,十五歲,梳頭上妝的手藝卻是相當(dāng)好,只是這個年齡,最多能在身邊留三年就要嫁人。如果不是她出嫁前就在準(zhǔn)備這些接替的人手,直到從江南回到京城才入王府,進一步調(diào)教,靖婉都要懷疑是不是某人選的人——不讓“外人”在她身邊呆太久。
不過,年紀稍微大一點,也有好處,年齡太了,靖婉使喚起來還會有罪惡感。
靖婉半闔著眼簾,心思還在李鴻淵身上。
她有時候甚至都要懷疑,某人是不是智商把情商給吃掉了,智商才會那么高,一直的穩(wěn)穩(wěn)在線,而情商那么“低”,才會滿世界的拉仇恨。
但是吧,仇恨拉了,對他又沒半點影響,往往還要別人退避三舍,再加上對自己的種種“手段”,你能他情商低嗎?完不能啊,明明也爆表的好吧。
這是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當(dāng)皇帝的怕是都做不到他這么隨性。
只是,靖婉不認為這是天上平白掉下來的,為著今日,自家夫君在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想想就覺得心疼呢。靖婉不是個追憶過去的人,這會兒卻想要了解他的曾經(jīng),遺憾那一段歲月沒有自己的參與。
豈知,在他們相遇之前很多年里,她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準(zhǔn)備好之后,李鴻淵發(fā)現(xiàn),自家媳婦兒看自己的目光,好像又有點變化,弄得他都有幾分莫名,都女人心海底針啊,現(xiàn)在瞧著,自己媳婦兒也不例外。
靖婉也是不知道李鴻淵的想法,不然非被氣死,自己感性一回,他秒秒鐘就能拍成渣渣,這叫情商高?明明是低得沒邊了。也萬幸,這種事,李鴻淵是絕對不會出來的,所以,這情商也是絕對在線的。
收拾妥當(dāng),李鴻淵拉著靖婉的手,兩人并肩而行,不緊不慢的往戲園子方向而去。
一路上,靖婉由始至終帶著笑,目光基上都在李鴻淵身上,李鴻淵神情有些散漫,好似并沒有回應(yīng)靖婉,卻時不時的輕拉一下或攬一下肩,使得一直沒看路的靖婉一路上都走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沒磕著更沒碰著。
從這邊過去,安置女賓的戲園子更近一些,雖然沒到席位上,李鴻淵還是將靖婉送了進去,順手給她撫了撫絲毫不亂的發(fā),輕輕的理了理更不見凌亂的衣衫,輕聲細語的叮囑了幾聲,他自己或許沒有注意到,然而在外人眼中,當(dāng)真是不定的溫柔繾綣,柔情蜜意,原已經(jīng)平息的躁動,這會兒發(fā)的激烈。
李鴻淵低頭親了親靖婉的額角,靖婉連忙退開,做賊似的左右瞧瞧,好似負氣的伸手拍了他一下,似埋怨的嘀咕了一句。同樣,在別人眼中,分民是驚喜又嬌羞,還裝模作樣,都晉親王妃是個慣會裝模作樣,表里不一的人,果然如此!
咬牙切齒的扯著帕子,恨不得將靖婉狠狠的扯開,然后取而代之。
這般丑態(tài),眼不瞎的都瞧得分明,作為長輩們,那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實在是太丟臉了,當(dāng)然,這只是一方面,極個別作為人婦的,甚至都沒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完落入自家婆母眼中,試問,一個當(dāng)娘,怎么能容得自己兒子被兒媳“戴綠帽子”,那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賤人,不守婦道,這樣的罵詞兒還是最輕的。
而且,就算是遷怒,都算不到李鴻淵的頭上,他又沒勾搭她們,只是很平常的對待自己媳婦兒而已,還是在自己地盤上,誰都沒理由指摘。
她們這些人,等到回去,還不知道會被如何收拾。
可惜,這些大姑娘媳婦這會兒都無知無覺,完被李鴻淵吸引了心神,至于靖婉?呵呵,那是自動在腦海中將靖婉的臉換成自己的。
靖婉催促了兩聲,李鴻淵這才離去,還不忘叮囑靖婉的丫鬟。
心情好嘛,靖婉的笑意自然淡不下去,只是臨近了,止不住的頓了頓腳,那什么,她不過是醉酒了一段時間,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么重的怨氣?
且不靖婉與李鴻淵相處的場景,就單單是靖婉現(xiàn)在的臉色,可是半點都看不出醉酒后的不適模樣,白里透紅的,眼角竟是狐媚之色,好似被狠狠的滋潤過。
如何能不讓某些自己得不到的人“怨氣沖天”。
靖婉要知道了,肯定要喊冤枉,因為深知李鴻淵的性,靖婉之前就算是心中異常的高興,也不敢輕易的主動去親他,一親上去,只怕真的要出不了房門了。
只能,惡意太強,怨氣太深,自然會腦補一些“非同一般”的東西。
靖婉不動聲色,上了樓上,這里的氣氛倒是正常,嗯,或許很快就能知道下面異常的原因。靖婉巧笑倩兮的與眾人打了招呼,對于喜宴上提前離席表示歉意,若是招待不周還請見諒。顯然,這種事其實挺正常,再則,此番晉親王府準(zhǔn)備一應(yīng)東西,還真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想想晉親王對她的態(tài)度,更不會什么。
因為身份的問題,她現(xiàn)在自然是不能去找孫宜嘉她們,所以,今日注定跟曾經(jīng)的好閨蜜不上什么話。
大長公主招招手,讓靖婉坐到她的身邊去。
靖婉并不推遲,安然的坐在了大長公主旁邊。
靖婉原想著,義母應(yīng)該會跟她點什么,結(jié)果呢,大長公主只是認真的看戲,將靖婉叫到身邊,似乎僅僅是靖婉沒坐處一般。
這情形,靖婉也只能無奈,不過,對于下面的事情倒也不是很好奇,所以,這會兒能不能知道都無所謂,就算是最后都不能知道,就只能明并不重要,而如果重要,那么,她必然都會知道,遲早的事情。
因為是家養(yǎng)的戲子,后面的戲曲,很多其實是根據(jù)靖婉的口味來編排的,畢竟吧,他們這些人討好主子才是職,因此,靖婉今日聽?wèi)虻故歉袔追峙d趣,覺得還不錯,一時間并沒有注意到里面的緣由。
不過,對于大長公主這些人,喜歡聽?wèi)颍冶容^多的,感覺還是挺明顯的,側(cè)頭,“靖婉經(jīng)常在府里聽?wèi)颍俊?br />
靖婉不明所以,不過這種事情似乎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點點頭,“不經(jīng)常吧,從江南回來之后聽過幾次,畢竟有時候挺無聊的,總要找點事情打發(fā)時間。”
大長公主頷首,“你夫君呢,他聽的時間多嗎?”
這一下,靖婉略猶疑,“我聽的時候他基上都在。”
大長公主別有深意的看了靖婉一眼,繼續(xù)聽?wèi)颍斑@些戲曲排得倒也不錯。”
靖婉其實被大長公主看得有點莫名其妙,還是沒猜出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想也知道,作為義母,她應(yīng)該是沒什么惡意,她也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我對戲曲其實不是很了解,義母要覺得不錯的話,你什么時候想聽,帶一句話過來,我讓戲班子到您府上去唱給你聽。”
“嗯,以后有機會。”大長公主并沒有拒絕,跟靖婉到底關(guān)系非同一般,如果太過生疏,那就明顯的做得太過了,界限,也并非需要時時刻刻都劃分得很清楚。
到了后半段,沐安過來找靖婉,“王妃,王爺之前答應(yīng)將兩個戲班子換一換看,這會兒,時辰差不多了,您瞧……”
李鴻淵之前沒跟她提過,不過,自家夫君決定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靖婉自然不會忤逆,只是,“是誰提出要換的?”在靖婉看來,絕對不會是自家夫君主動提的。
“是另外幾位王爺。”
靖婉了然,“知道了,既如此,那就換吧。”嗯,也不用征求眾人的意見了。反正這些女眷,平時看的,也基上都是男戲班,畢竟不是自家養(yǎng)的,每次看戲,人都會很多,戲班子的人向來不準(zhǔn)亂走動,如此倒也沒那么多忌諱。
兩個院子,其實連實體墻都沒有,戲子們上妝換戲服的地方都在一處,只是中間隔了隔而已,如此一來,換一換倒是很簡單,甚至連看戲的人都不用驚動,在下一處的時候還一撥人上場就完了,很簡單的事情。
換了之后,很多人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地方,只是覺得臺上的人大概是另一批,當(dāng)然,對于那些戲曲老饕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換了之后的頭一曲,過了差不多一半,驀然間發(fā)現(xiàn),男賓席那邊,似乎發(fā)的熱烈,沸反盈天,連同這邊都影響到了,明明之前那么就,基上都是互不相干。
就有人奇怪了,這些男人是在興奮什么,不都一樣嗎?難不成兩邊的戲曲差別非常的大,而男賓那邊格外的精彩些?如此,就有人對靖婉戲謔,“晉親王跟王妃這是厚此薄彼呢?”
這問題,靖婉還真不太好回答,這要怎么呢?總不能直是那些男人看到美女,自然就興奮了?真這么,她就該被人嘴了。
靖婉有顧忌,大長公主完沒有,“厚此薄彼倒不至于,不過是男人的劣性根犯了,見到美貌的女子就兩眼放光,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些人還沒有明白,不過經(jīng)過身邊的人的提醒,轉(zhuǎn)瞬也就知道了,都閉了嘴,不想在問什么,畢竟,男賓那邊,有自己的丈夫在,女人對于自己男人好色這一點,總是深惡痛絕,而對自己兒子,卻一向是擔(dān)心少了人伺候,總是如此的雙忠標(biāo)準(zhǔn)。
對靖婉心有埋怨,然則,同樣“敢怒不敢言”。
這些人的反應(yīng),倒是在情理之中,靖婉倒是淡定的很,然不在意,那些人再怎么叫好,也就能過過眼癮,想要摸上手,吃到嘴,那是斷然沒有可能的。
大長公主拍拍靖婉的手,“不用管她們,這男人有劣性根,女人又何嘗沒有,這女人的劣性根就是,明知道是自家男人的問題,非要怨天尤人,認為是外面的狐貍精勾人,生生的將自己逼成怨婦,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是男人自己動了歪心思,外面的女人還能非扒著不放?”大長公主一邊著,一邊嗤笑。
大長公主出這樣的話,靖婉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不管是什么環(huán)境背景下的人,那總有那么些“異類”,如果所有人的思想都是一成不變的,那么,就將不存在跌宕起伏的歷史長河。
靖婉微笑,跟能與自己的思想共鳴的人相處,總是更為愉快些。
而大長公主的聲音半點沒壓制,因此,聽到這話的人,著實不在少數(shù)。
不過這些人吧,十個中,至少有九個,那都是修煉有成的,喜怒不言于表,那甚至是最基的東西,所以,即便是心里臊得慌,面上依然能笑得得體。
等到最后散場,大半個下午都已經(jīng)過去了,多數(shù)人也基上選擇在這個時候告辭。
眾人辭行,需要靖婉出面的,不算多,卻也不少。
只是,某些大姑娘媳婦跟靖婉話,靖婉總覺得她們有些陰陽怪氣,再不然,也會用幽怨的眼神望著她,好像是她做了好什么非常對不起她們的事情,靖婉都忍不住渾身要起雞皮疙瘩了,而后,又見到她們的長輩對她們橫眉冷對,然后笑著跟靖婉賠不是,讓她不要介意云云。
靖婉依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嗯嗯啊啊先敷衍過去,又想起了之前不如戲園子時的事情,來已經(jīng)忘了的,現(xiàn)在瞧著,很有必要去深入的了解一下。
不要去問別人,問龔嬤嬤是完沒有問題的,其一,她不會瞞著自己,其二,她一直都在這邊,所有的事情,她心里都清楚明了。
龔嬤嬤自是將一切都詳細的告訴她。
聽完之后,靖婉一時間陷入失語狀態(tài),然后,心里爆粗口,尼瑪,這都什么事兒?
自從跟某人成婚,某人的桃花也基上沒斷過,但是,那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那些人都對活閻王然不了解,只知道他長得好,身份貴重,性如何,一無所知,而且,那桃花都是一朵一朵的開,才不像這一回,一下子綻放一大叢。
靖婉覺得,或者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多更熱鬧的大概還在后面。
都晉親王風(fēng)流好美色,曾經(jīng),身邊的美人就沒斷過,但是,靖婉進京之后,關(guān)于某人的花邊新聞,好像都是她進京之前的,就算他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中斷放出流言,仔細算算,已經(jīng)差不多兩年了,這么長時間的發(fā)酵,再遲鈍的人都該反應(yīng)過來了,而今日,他對她溫柔體貼,就成了導(dǎo)火索,將這事兒徹底給炸出來了。
晉親王克妻,可她現(xiàn)在不都好好的,而且沒克妾啊,有她頂在前頭,她們怕什么。
李鴻淵沒有側(cè)妃,沒有侍妾,可他是親王,有財富無數(shù),更有不衰的圣寵,就算是妻妾成群,被人惦記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現(xiàn)在,集中在一起了而已。
靖婉就算知道他身邊不會有別人,至少在他不再愛她之前會是如此,而靖婉愿意相信他會愛自己一輩子,所以這個問題不用擔(dān)心,不用考慮,靖婉心里還是有點氣悶?zāi)兀握l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高興。
留到最后的,也基上是跟靖婉最親近的那些人。
因為身份所限,之前跟靖婉搭不上話的,這會兒也能上幾句。
見到靖婉的情緒有些異樣,自然要問一問。
靖婉很無奈,“還有什么,自家夫君太有魅力,招蜂引蝶,桃花遍野啊。”
孫宜嘉跟袁巧巧都很不厚道的捂嘴笑起來。
“喂,夠了啊,不帶你們這么樣的。”靖婉只覺得手癢,想要擰她們。
“這難道不是晉親王的事情嗎?你煩惱什么,他是拒絕,還是收下,那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等到那個時候,你再決定要怎么做就行了。”孫宜嘉很光棍的道。
靖婉輕笑,“這事兒倒是只會有一個結(jié)果。”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那還有什么話好,純粹是庸人自擾。”孫宜嘉優(yōu)雅的送了靖婉一個白眼。
袁巧巧也嘿嘿笑,“沒錯,你聽表嫂的,畢竟,表嫂在這方面經(jīng)驗豐富。”
可不是,駱靖博開在外面的桃花,在質(zhì)量上或許比不上李鴻淵的,但是這數(shù)量絕對是遠遠超過的,每次出門或許都會遇到一點狀況,而且沒有活閻王的殺傷力,那些人可以根就沒辦法杜絕,孫宜嘉對這種事早就淡定了,甚至還專門準(zhǔn)備了箱子,讓自家夫君將外面那些總是“不心”“遺落”到他身上,而且找不到原主的東西帶回來,不用悄悄的處理,現(xiàn)在都快裝了一箱子了。
孫宜嘉對這種事相當(dāng)?shù)牧?xí)以為常,甚至應(yīng)對那些直接找上她的人,都得心應(yīng)手。
靖婉來就不是很在意,現(xiàn)在,今生的那郁悶都煙消云散,不過,心里邊卻暗搓搓的告誡自己,自己在某人面前一定要表現(xiàn)得非常的在意生氣,不然,依照某人那德性,指不定又認為她不在意他,然后秒秒鐘病發(fā)“滅”了她。至于隱瞞他不讓他知道,想想都不現(xiàn)實,她能瞞住,外面的人也會可勁兒的往他面前湊
等到她們幾個得差不多了,大長公主與駱老夫人等人才過來,孫宜嘉跟袁巧巧忙見禮。
大長公主點點頭,虛扶了一下,“都起來吧。”目光在孫宜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宜嘉現(xiàn)在瞧著倒是不錯,比起以前有人氣多了。”
孫宜嘉笑了笑,“大長公主的是,民婦現(xiàn)在過得確實不錯。”
“那就好,日后只管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不要多想。”
“是。”
大長公主的目光又落到靖婉身上,“都知道了?”
靖婉笑笑,點點頭,“是。”
“沒點想法?”大長公主帶著點興味的打趣靖婉。
“想法倒是沒有,只是,她們肖想我夫君,該生氣的應(yīng)該是我吧,那一個個的,倒像是我搶了她們的丈夫一樣,把我當(dāng)狐媚子看待,怎么想都有點莫名其妙吧?還是我已經(jīng)跟不上那些人的思想了?現(xiàn)在想想,那感覺就像是,她們都穿著時新的衣裳,而我還穿著三年前的。”靖婉笑道。
旁人也跟著笑起來,大長公主虛虛的點了點靖婉的額頭,“就你促狹。”
“你是外來的,她們是京城土的,可不就是你‘搶了’她們的。”孫宜嘉不屑。
“命里無時要強求,那些人都是鉆了牛角尖的,當(dāng)真是腦子清醒的,就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瞧著吧,原先不如意的,今日回去,必然更加的不如意,總要吃盡了苦頭,那些人才會知道厲害。這些人倒是無所謂,就怕遇到那種家里疼愛自己姑娘的,會直接求到皇兄那里去。鴻淵的后院就你一個,當(dāng)真是到了皇兄面前,皇兄只怕不會拒絕。”大長公主提醒道。
“義母放心,父皇不會拒絕,前提是要王爺同意。王爺是什么人,我們都知道,如果他不同意,父皇送過來的人,他照樣拒之門外。”
見靖婉如此的篤定自信,大長公主好似明白了什么,“或許這就是你的運道。”
靖婉笑笑,沒有多言,內(nèi)心里,絕對或許真的是老天厚愛她。當(dāng)然,在日后的某一日,等靖婉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大概就不會這么覺得了,她的遠道,不是因為老天,而是因為他。
“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成,我也先回去了。”
然后,自從老虎死之后,神情就懨懨的羽瑤被嚇人找了過來。
“羽瑤,義母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你養(yǎng)老虎獅子了,你直接帶回去好不好?”
羽瑤卻搖搖頭,“表嫂,我不養(yǎng)了,老虎才被我照顧那么一會兒,就出事了,我可能養(yǎng)不好,我不想還有老虎獅子出事。”
靖婉摸摸她的頭,“這不是羽瑤的錯,也不是羽瑤沒有照顧好,我相信,羽瑤一定能養(yǎng)好的,而且,將它們養(yǎng)在大長公主府,今日的事情決然不會再發(fā)生的。”
羽瑤有些猶豫,“那么,能不能過段時間來領(lǐng)?”
這是擔(dān)心看到它們會想到死去的那一只?“不能哦,被我養(yǎng)一段時間,熟悉了我的氣息,羽瑤再領(lǐng)回去就養(yǎng)不熟了哦,就很難跟羽瑤親近哦。”
“帶回去吧,娘幫你一起養(yǎng)。”大長公主也不希望女兒沉靜在悲傷中,雖然更可能“睹物思物”,可是有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悲傷會去得更快。
如此,羽瑤也不再猶豫,只是,沒想到她最后帶走的,還有幼虎的尸體。
等送走了大長公主,剩下的,出了袁巧巧,其他的都是駱家人了。
男賓那邊,還有沒有人留下,靖婉也無需去過問,因為駱家人也留不了太久,靖婉自然抓緊時間了解駱府的情況。
首先,庶妹的婚事已經(jīng)基上定了,就是謝仁暉,至于后面的妹妹,年紀還遠遠不夠,等到她們論婚事的時候,或許大局已定,那么,她們會有更好的選擇。這一輩的兄弟姐妹,長房次子,行四,庶出,與靖婉同年,比靖婉一些,今年也是十六了,不過,身為男子,便是等到而是再論婚嫁也沒有關(guān)系,盡管因為現(xiàn)在駱家行情好,想要將人定下來的不在少數(shù),只是駱家堅持。
之后又得知,王氏再次懷孕,診出才沒多久,堂兄以及大房的人都很少高興,靖婉倒是沒那么樂觀,主要還是因為嫡親的表兄妹成婚,擔(dān)心孩子會不好,不過,到底是喜事一樁,靖婉不能潑冷水。只是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三房頭上。
駱榮平已經(jīng)癱了,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劉氏現(xiàn)在比較心平氣和,對他照顧比較上心,駱榮平也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不再作天作地,倒是比癱瘓的最初好不少。
然后就是駱靖穎,好吧,現(xiàn)在是駱?biāo)挤f,明日十六歲生辰,只是,青燈古佛。
她自己不肯走出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觀劉氏的神情,想來應(yīng)該是有好轉(zhuǎn)的。
等到李鴻淵過來的時候,駱家人也自覺的告辭了。
對于“趕走”娘家人的某人,靖婉有點怨念,神色幽幽的盯著李鴻淵。
“怎么,有什么想對為夫的?”李鴻淵笑意勾人的瞧著靖婉。
只是,這笑容非但沒迷到靖婉,反而讓靖婉立即醒神,面上的表情顯得發(fā)的不爽,甚至還伸手在李鴻淵胸口戳了戳,“你,你成天勾引大姑娘媳婦算怎么回事?”靖婉在心里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只是李鴻淵的眼神有些懷疑的在她身上打量,“這又怎么?什么時候的事兒?”
“你會不知道?”靖婉的“怨氣”更深。
“嗯,婉婉與為夫清楚了,為夫就知道了。”李鴻淵淡定的握住她的手。
然后,靖婉“怒氣沖沖”的數(shù)落他外面的桃花。
李鴻淵沒被她的情緒影響,相反,頗有興致的瞧著她臉上的神情,等靖婉完了,伸手捏捏她的臉,“婉婉,你知不知道嗎,你在為夫面前裝什么不像什么。”
靖婉表情微微有點裂,她自認為,自己的演技一向都是不錯的。
“不過,看在你那么辛苦的想要取悅為夫的份上,對于你其實并不在意這件事,為夫就大度的不計較了。”或許是手感太好,忍不住又捏了捏,“吶,想要騙為夫,還需要再多練練,不過,等到哪一日婉婉能騙過為夫了,相信,天底下就沒有婉婉騙不到的人了。努力,為夫看好你。”
靖婉這一下是真郁悶了,“什么呢你?”在李鴻淵的腰上掐了掐,奈何,隔著衣服不算,還因為肉太硬,根就掐不起來。好吧,靖婉也知道,因為心態(tài)的不同,因為壓根就沒想過騙他,所以,“演戲”不走心,自然騙不了人。
李鴻淵笑了笑,沒在這件事上繼續(xù)糾纏下去,“過幾天,我們?nèi)デf子上住一段時間吧,住到不想住再回來。”
到莊子,靖婉猛然間想起來一件被遺忘的事情,“馬場是不是已經(jīng)建好了?”
“現(xiàn)在才想起來?早就建好了。另外,珍獸園也成了,相比弄到府里的這些,那些都是成年體,也不限于走獸,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數(shù)量不在少數(shù)。”
靖婉瞧著李鴻淵,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忍住扶額的沖動,這男人還真是,每次都玩大的,按照他的法,這可不僅僅是動物園那么簡單,在當(dāng)下,建造這么一座“園子”,耗費之大,絕對的超乎想象,靖婉覺得,對他百般縱容的樂成帝,在知道這件事之后,怕是都要罵他奢靡,而那些對他睜只眼閉只眼聽之任之的朝臣,可能都想游參他一。“你就不能悠著點嗎?”
“悠著點?那是什么?”
靖婉再一次的敗給這個任性到?jīng)]邊、霸道到?jīng)]邊的男人。
不過,建都建好了,還能給拆了不成?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才是真正不能容忍的可恥的浪費。“行,建都建好了,不去仔細的瞧瞧,游玩一番,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反正被某人帶著過奢靡的日子,也就別想著什么“窮日子”了。
離日薄西山還有些時間,靖婉拉著李鴻淵,準(zhǔn)備再去休息一下,喜宴上畢竟是喝醉了,精神上或許不錯,但是身體上卻隱隱的有些抗拒。
回主院的路才走了一半,前面?zhèn)鱽碓挘R識海,賀將軍帶禮上門,賀王妃生辰。
今日席宴,自然也有賀家人的份,賀識海并不在,在此時之前,都沒聽到他回京的消息。所以,這是回來就登門了?
李鴻淵瞧著靖婉往回走,“要去見他?”
“王爺不想讓我見?”靖婉笑容淺淺,“如果王爺不讓,就不見吧。”
李鴻淵嘖了一聲,倒是挺放心靖婉見賀識海的,那子,絕對不會對婉婉起心思。
賀識海一身風(fēng)霜,帶著幾個士兵,瞧這樣子,是還沒回賀家,就先來了晉親王府。
賀識海現(xiàn)在雖然是官身,但是,他老子依舊沒給他正式領(lǐng)兵的權(quán)利,真女山諸部這一次已經(jīng)被打殘了,因此,賀振威也遞了請求回京的折子,賀識海暫時還不受什么約束,因此回來得很快,也沒什么人知道。
賀識海看上去還跟他離開京城的時候沒啥兩樣,畢竟,算起來也就兩個月的時間,變不了多少,只是,前后與他接觸過的人,就會敏銳的發(fā)現(xiàn)他的不同,這種改變在內(nèi)里,平時或許不顯,然,一旦上了戰(zhàn)場,就將逐漸的進化成戰(zhàn)神。
這是李鴻淵想要的,因此,對賀識海的這種轉(zhuǎn)變自然是滿意。
賀識海在見禮之后,大大咧咧的拎出準(zhǔn)備給靖婉的禮物,一只鐵籠子里,一只雪白的狐貍。不管是外形,還是氣味,都昭示著,這只狐貍是一只香狐,跟李鴻淵送給靖婉的那只體型上也相仿。
賀識海倒是不知道靖婉的生辰,只是這的確是送給靖婉,身為晉親王的迷弟,不知道要送李鴻淵什么東西,無意間得到這一只香狐,就決定迂回的討好一下晉親王妃,夫妻一體嘛,討好哪個都是一樣的。這一點上,賀識海算是歪打正著了,畢竟,夫妻非一體的人數(shù),其實遠遠的大于夫妻一體。
只是這只香狐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賀識海將籠子放在桌子上,抓抓頭,“一路上趕路有點快,好像不太好,應(yīng)該沒啥問題吧?”不太確定的道,“這些東西就是嬌氣。”
靖婉卻忍不住抽抽嘴角,這哪里是什么霸王,分明就是二缺。
試問,誰會將“病怏怏”的動物當(dāng)禮物送出去,尤其是送的對象身份還遠比自己高,這不是送禮,這是詛咒好吧,換一個人,十有**會認為你心懷歹意,其心可誅,不定分分鐘就要弄死你,這賀霸王到底是有多心大,才會將之送到活閻王面前?
李鴻淵的臉色果然有點黑,尤其是這是送給他媳婦兒的東西。
靖婉掩了掩嘴角,急忙叫人去叫專門照看香狐的人過來瞧瞧這只東西的具體情況,希望是沒事,不然,賀識海肯定要遭殃。
人來得很快,仔細檢查之下,沒什么大問題,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按照這養(yǎng)狐人的法,香狐的生命力,比人想象中強悍許多。
靖婉心里緩了緩——這個二缺!
李鴻淵的表情也緩了緩,不過并不代表就完的平息,站起身,“演武場,王要檢驗檢驗?zāi)愕奈渌囘M步否。”
得這么冠名堂皇,也改變不了他想要修理賀識海的質(zhì)。
賀識海卻立即振奮得不行,整個人好像都燃了起來。
靖婉癱著臉——果然是二缺!
靖婉施施然的起身,雖然知道他當(dāng)真沒那不好的心思,也不介意阿淵將他修理一頓。
靖婉回主院舒舒服服的睡覺去了,而活閻王跟賀霸王這一戰(zhàn),也打得相當(dāng)?shù)木剩蚕喈?dāng)?shù)耐纯臁>退阗R霸王同樣還是被壓著打,但是,李鴻淵對他的壓制,比起最初的時候,已經(jīng)弱了很多很多。
而賀識海的這種進步,只有李鴻淵最清楚,在他離開京城前往東北邊城參戰(zhàn)之前,都還這么明顯,只能,他的進步,其實是源自更強大的內(nèi)心。
就算是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賀識海也興奮得不行,不過,還是被李鴻淵命人給丟了出去,這被丟習(xí)慣了,賀識海也沒啥感覺,不想起來,就叫護衛(wèi)將他抬回去。
被抬回賀家,賀家人被唬了一條,將她們提前回來的驚喜都給瞬間弄沒了。
“怎么回事?回來的路上遇到事兒了?”
護衛(wèi)忙否認,然后快速的將事情解釋清楚。
聽完之后,賀老夫人跟賀夫人一個表情,什么都沒,先把這混賬東西再抽一頓,瞧瞧這混賬東西干的都是什么事兒,這種人,被揍死都活該。
賀識海跟李鴻淵打的時候,興奮興奮還是興奮,卻是一個字都不,現(xiàn)在被親娘跟親祖母揍得嗷嗷叫,盡管前者的痛感遠超后者。
而另一邊,靖婉睡了一個“回籠覺”,起身之后,正在給李鴻淵上藥。
以前跟賀識海動手的時候,都回時不時的受傷,雖然除了第一次,都沒有明傷,但是這一次的淤青格外多一些。
靖婉沒什么,用藥一點一點的將他身上的傷揉散了,最后,“日后,能不能別打了?”雖然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靖婉還是心疼。
“好。”李鴻淵應(yīng)得很干脆。
靖婉微啞,這話不是第一次,以往得到的答案可不是這樣。
李鴻淵不用看就知道她的反應(yīng),“目的達到了,沒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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