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巨響再次傳來。

    只是比之先前更加虛無，更加飄渺，也更加微弱。

    伴隨著巨響傳來的似乎還有咆哮的吶喊。

    “命運不死，原罪不止！”

    “命運不休，原罪不朽！”

    “大道真諦，天地奧妙盡在原罪，皆為虛妄！”

    坐在涼亭里。

    蒼顏聽見這咆哮的吶喊，舉杯飲酒，輕聲道：“沒想到它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

    亙古無名并沒有說話，而蒼顏則繼續(xù)自言自語，呢喃道：“命運不死，原罪不止……命運不休，原罪不朽……呵呵，看來它不僅執(zhí)念深，對命運的怨念也不淺。”

    頓了頓，蒼顏問道：“你說，命運在荒古時代究竟對它干了些什么，以至于讓它的執(zhí)念這么深，怨念這么大？”

    亙古無名依舊沒有回應(yīng)，而蒼顏繼續(xù)笑道：“命運不死，原罪不止，這聽起來像是一種詛咒，只不過……并不是對命運的詛咒，而是對原罪的詛咒，詛咒原罪與命運死磕到底，不死不罷休！”

    說罷。

    她又呢喃道：“大道真諦，天地奧妙盡在原罪，皆為虛妄……”

    望著沉默的亙古無名，蒼顏淡淡笑了笑，為自己斟酒一杯，微微仰頭一飲而盡，笑言道：“你說，它留下的這句話是真是假，是為了吸引更多原罪之人打開無道時代故意撒的魚餌，還是說無道時代真的埋藏著所謂的大道真諦，所謂的天地奧妙。”

    沉默。

    亙古無名還是沉默不語。

    而蒼顏似乎也不指望亙古無名來回答這些問題，她繼續(xù)自言自語道：“說起來，不管這句話是它為了吸引更多原罪之人打開無道時代故意撒的魚餌，還是無道時代真的埋藏著大道真諦天地奧妙，我都可以理解。”

    話鋒一轉(zhuǎn)，蒼顏又道：“唯獨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最后那一句皆為虛妄。”

    “虛妄虛妄……虛無妄想……”

    蒼顏嘴角掛著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道：“大道真諦，天地奧妙盡在原罪，皆為虛妄……這句話怎么聽……怎么感覺這一切的背后似乎還隱藏著一場更大的陰謀。”

    她問道：“你說呢？”

    不語。

    亙古無名還是沉默。

    “呵呵。”

    蒼顏雖然再問，但似乎并不期待亙古無名的回答，她就這么一杯一杯飲著酒，繼續(xù)自言自語著，說道：“知道嗎？如果沒有虛妄二字，從它的執(zhí)念中不難聽出來，想滅這大道的并非命運，令這天地重生也不是命運，想要開啟無道時代的更不是命運，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的話，我想它也不會對命運有如此之深的怨念。”

    “它在荒古時代曾經(jīng)打開過無道之門，可最后又莫名其妙的關(guān)閉了，而它似乎也被抹殺了，被徹底抹殺了，只剩下這么一抹執(zhí)念一抹怨念，且還是對命運的執(zhí)念，對命運的怨念……”

    “我想……當(dāng)年將它抹殺的就算不是真正的命運，也是虛假的命運，至少，一定與命運有關(guān)。”

    “換言之，命運并不希望原罪屠滅大道，開啟無道時代，不僅不希望，甚至還會出手制止，而且在荒古時代已經(jīng)出手制止過一次。”

    “可偏偏命運之書上記載，當(dāng)原罪尋得真主，大道將會墜落，今古將會終結(jié)，天地將會重生，無道時代將會開啟……”

    “以前我不懂，不懂命運之書上明明如此記載，為何命運還會在荒古時代出手制止，后來我漸漸想明白了……”

    蒼顏自斟自飲，連飲數(shù)杯，道：“荒古黑洞是一場浩劫，而且還是一場逆天改命的浩劫，不僅是大道在逆天改命，原罪也在逆天改命，甚至就連命運自己都在逆天改命！”

    “對嗎？”

    蒼顏噙著叫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凝視著亙古無名，又問了一句。

    亙古無名與她對視了一眼，依舊沒有回應(yīng)。

    “你曾經(jīng)說過，天理循環(huán)，因果報應(yīng)，天地萬物皆在其內(nèi)，我想原罪的存在既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一定有種種前因，所以原罪才會存在，這前因也一定與這大道天地有關(guān)。”

    再飲酒，蒼顏微微搖首，閉上眼，又自言自語道：“大道真諦，天地奧妙盡在原罪，皆為虛妄……”

    沉默片刻，蒼顏像是在思索著這句話，道：“它當(dāng)年打開無道時代的時候一定看見了所謂的真相……一定看見了……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無道時代究竟藏著怎樣的真相，才會讓它說出這么一翻古怪的話。”

    “佛家有云，凡所有相，皆為虛妄。”

    “皆為虛妄……”

    蒼顏不停的呢喃虛妄兩個字，也不知重復(fù)了多少次，終于，她搖搖頭，沒有繼續(xù)下去。

    睜開雙眼，再斟酒，望著沉默的亙古無名，神情頗為認(rèn)真的問道：“無名，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亙古無名手中端著一杯酒，這杯酒她一直端在手中，至今未飲，抬起頭，與蒼顏對視著，輕聲回應(yīng)道：“你想問我為何不尋回本我。”

    蒼顏點頭應(yīng)是：“正是。”

    亙古無名這次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將手中那杯一直留到現(xiàn)在的美酒，送到嘴邊，微微抬頭，將其一飲而盡。

    亙古無名了解蒼顏，所以，當(dāng)蒼顏還未開口，她就知道蒼顏要問什么。

    而蒼顏同樣也了解亙古無名，盡管亙古無名這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她內(nèi)心已然知道答案。

    方才蒼顏說了很多話，有些話是她自言自語，有些話是她詢問亙古無名。

    而亙古無名一直沉默，從未回答。

    蒼顏內(nèi)心清楚，亙古無名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問的那些問題，亙古無名也不知答案。

    或許應(yīng)該說，亙古無名不想知道答案。

    蒼顏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亙古無名愿意的話，這古今天地對她來說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只要亙古無名愿意，她就真的可以知曉過去未來，執(zhí)掌命運因果，推演宇宙洪荒，洞悉天地玄黃……成為真正的因果化身，成為真正的命運使者。

    前提條件是只要她愿意。

    愿意尋回屬于自己的本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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