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付,你還不認罪?!”
季付來答完詢問,就安心站在一旁。
這幾天,他這個幸存者名聲不,畢竟是諸葛言的仆從,當時又表現(xiàn)的那般忠心,自然是個典型,值得進行宣傳。
因此,他不光得到了良好的照顧,有城中名醫(yī)問診,更有各種表彰接踵而來,各方慰問不絕,還有同僚的羨慕和敬仰,這心思早就有了變化,過的頗為愜意,失去了警惕心。
今天的問詢,在季付認看來,也就是個例行公事,問完就算,之前的發(fā)展,倒和他預料的一樣,廷尉正問完,果然讓他修養(yǎng),雖然語氣不見變化,但在季付聽來,也是種安撫,所以心神放松,現(xiàn)在突然被叫到名字,尤其出自那位威嚴廷尉正之口,開口就讓自己認罪,一下就讓他有些失措!
頓時,季付條件反射般的跪倒在地,語氣惶恐的道:“人有罪!”
可完才發(fā)覺不對,又滿臉迷惑的抬起頭,朝張若看了過去,滿臉不解的問道:“天官在上,人實不知是犯了何罪。”
“還不承認?”張若搖了搖頭,表情沒有變化,可眼神卻冷冽幾分,“你以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可惜,你瞞得過庸官之眼,卻躲不過律法之威!”
庾亮眼皮子跳了跳,瞪了張若一眼,又看向那季付,眼神中透露著陰冷。
這義正言辭的話,讓季付心膽震顫,陷入到了恐慌之中,但他知道真相一旦敗露,就是百死無生之局,連親人都要被連累,因此強自鎮(zhèn)定,還是搖頭道:“實不知道天官之言何意。”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也好,正好郡守等人也在,就將這事個清楚,好讓人知道律法威嚴,不因陰謀詭計而被埋沒,”張若冷笑一聲,“你那伎倆,根瞞不過有心人,陳先生,請你將事情清楚吧。”到最后,張若轉頭看向陳止。
陳止頭,站起來,朝在場眾人拱手行禮。
季付趕緊求救道:“陳先生,您乃能人,一定要證明人清白啊,人對少爺忠心耿耿,少爺的性命,比我的性命都重要,實不知天官之言何意!”陳止在臥冰樓休養(yǎng)期間,曾看望過這位“忠仆”,因此季付才會如此懇求,可這季付的心里卻發(fā)忐忑、惶恐,因為陳止斷案之名這幾日傳遍了彭城,季付自然有耳聞,同樣擔心陳止真出什么。
陳止并不理會求情,指著季付道:“此人之言,漏洞頗多,那日王彌襲擊,后院眾人皆死,唯獨此人幸存,我就生出懷疑,后來借故探望,曾問他幾句,看過這人傷口,因此可以斷定,那傷口是他自己砍傷的,這個季付,其實就是諸葛家的內奸!”
徐輝等人乍聽之下很是意外,能隨諸葛言游學的仆人,必然都是可信的,是家中的心腹,結果卻出來一個內奸,當然意外,不知道是如何收買的。
可很快他們又平靜下來,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個結論是陳止的。
如果是張若這么論斷,眾人會將信將疑,要等張若拿出證據證實才會相信,可陳止就不同了,他已經用四天的事實告訴了眾人,其人的斷案之能遠超想象。
“多余的論證,我也不了,自會有人證實,”陳止也不客氣,省去幾個步驟,因為盛名之下,沒人覺得他在煳弄,“結合諸葛荊領隊的話,結合整個后院都斃命的情況,可以看出來,那日突襲臥冰樓的,實是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掌握了一擊斃命的能耐,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后院的仆從盡數殺掉,甚至沒有驚動樓中,這種情況下,季付一個普通的仆人,卻能逃脫性命,沒有受到致命傷,是很奇怪的事。”
陳止著著,目光落在了季付身上,嘴里則繼續(xù)道:“如果諸位注意一下后院遇難之人的傷口,會發(fā)現(xiàn)致命傷多在脖頸,有些還不止一處致命傷,明賊人事后曾有補刀,可見都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賊人,而季付的傷口很奇怪,是在腿上,也沒有被補刀,這就不通了。”
到這里,他就停下話來。
季付已經驚恐的顫抖起來,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能看到皮下的血管。
暴露了!
頓時,他萬念俱灰。
看著其人表情,眾人都明白過來,這個所謂忠仆,原來真是個內奸,所以才能劫后余生。
有了諸葛家中藏著一個內奸的結論,很多事情就能夠解釋通了。
比如諸葛家的護衛(wèi),會被那么快擊敗。
按照諸葛荊的法,他們被突襲后,可能因為事發(fā)突然,很快陷入下風,但實際上,完有可能是在賊人突襲之前,就被人在飲食中動了手腳,導致他們體力衰退,戰(zhàn)力下降,自然不敵。
這從諸葛荊等人的表情上,也能看出端倪
自諸葛荊以下,眾諸葛家的護衛(wèi)都死死盯著季付,神色各異,有的沉思,有的回憶,有的憤怒,有的更露出仇恨之色,但令行禁止的習慣,讓他們克制著情緒,沒做出過激舉動,等待上官們處置。
徐輝等人嘆息一聲,看了陳止一眼,心中暗贊,跟著就關注著張若,陳止可以斷案,但怎么處置,必須由這位特使做出決定。
庾亮瞇著眼睛一言不發(fā),等待著張若的決斷,不過他這心里轉著什么念頭,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但被眾人矚目的張若,卻沒有開口的意思,反而看著陳止。
“怎么?難道論斷還沒有結束?還要詢問這季付為何要背叛諸葛言不成?”
一個仆人為何背叛主家,尤其是位于天下的主家,定有許多原因,但這涉及到家丑,過于刨根問底,知道的太多絕對不是好事,最好等他們回避后再問。
在幾個人的疑惑中,陳止再次開口,沖季付問道:“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王彌的內奸么?”
季付頓時渾身一顫。
此言一出,徐輝等人先是一怔,而后神色再變,連早有了猜測的庾亮,都是眼神閃爍,意識到了之前思維的盲。
季付是王彌的內奸么?
當然不是!
他背叛的是諸葛家,能收買此人的,未必就是王彌,或者,一定不是王彌!
王彌一個賊寇,莫他剛剛新敗,頹勢盡顯,就算最為鼎盛的時候,也是縱橫兩州之地,劫掠富庶,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收買諸葛家的仆從?
頓時,徐輝等人沉默了,他們從這話中品出了背后的深意。
這次襲擊諸葛,果然不是賊軍所為,背后還有內情,但這種局面,就算是地方大員,不好牽扯進去,否則可能會有后患。
登時,徐輝等人有些后悔關切案情了。
好在陳止問了這一句后,就坐回位子上,竟是不再深究了,跟著張若一揮袖,喝道:“將這個背主求榮的惡奴押下去,嚴加看管!”
“諾!”
頓時有兩名虎背熊腰的護衛(wèi)上來,按住季付,將他生生拖拽下去。
“饒命啊!廷尉正饒命啊!”季付摻唿著、掙扎著,但哪能掙脫,最后只留下兩句叫喊聲在堂中。
徐輝等人端坐不動,眼觀鼻鼻觀心,稍微放心,知道不用知道太多了。
他們很清楚,案子到這已有脈絡了,堂審算是功德圓滿,下面就該張若總結案情,再表彰一下先進個人了,這個個人不要問,自然就是陳止了。
“這情況已經清楚了,王彌不過就是一個行兇之人,背后還有真兇,想要搞清楚,就都落在個季付身上了,這后面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置,先前的審問賊人,我已經得了不少線索,等問了季付,相互比照,定然能查得真情!”
總結是總結了,可這個總結的人,卻出乎徐輝等人意料,因為出這話的是那庾亮!
場面頓時非常奇異。
召集堂審的是張若,抽絲剝繭的是陳止,最后這兩人還沒來得及出聲,反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庾亮搶著發(fā)言,而且話中之意非常清楚,是要爭季付的審問主導權!
這是公然搶功啊!
連張若的神色都有變了,冷聲道:“庾從官,你抓捕賊人進行的很順利,不如繼續(xù)下去,這也是個不錯的切入,不定能有收獲,至于……”
“這事我不得不擔起責來,”庾亮站起身來,露出笑容,“因為抓捕賊人,接連審問,所以我才知道這事稍有不慎,就有差池,此事事關重大,不容有失,總不能教給沒有品階的人吧?我可不放心!”他指了指陳止,神色倨傲,“這次的王彌案,關系武鄉(xiāng)侯嫡子,不該讓這等無品之人列席,此乃擾亂秩序,我是看在張正的面上才忍下來的,難道再讓他俎代庖,將牽扯重大的賊人都交給他審問?那我就要一句,張正,你煳涂了!”
這話深得顛倒黑白之要旨,明明是陳止揪出來的內奸,卻庾亮他成是擾亂秩序,俎代庖。
陳止笑了笑,知道庾亮是在兵行險招,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用身份地位的不同,來占據主動和制高,其實根站不住腳,正要開口上兩句。
但庾亮直接看向他,笑道:“怎么?這滿屋子哪個不是有品之人?你連鄉(xiāng)品都沒有,沒有話的資格,先前是看你在斷案上有些特長,才讓你兩句,我勸你不要不知輕重!”
一句話,直接將陳止從協(xié)助的位置,打壓成了召之即來的幫閑。
陳止微微瞇眼,心頭升起一怒火。
正好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鱽?br />
“郡中正到!”(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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