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問出的問題,也是其他人關(guān)心的。
尤其是明法僧,來打算發(fā)表一番宏論,論證這匈奴王子會如何如何,結(jié)果轉(zhuǎn)臉來了一人,告訴他這王子死了,不光死了,還輸了,如果這是真的,無疑讓他后面的話無以為繼,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真假。
見著眾人的表情,杜淺趕緊道:“老師、法師,還有諸兄,你們大概已經(jīng)知道,那王家車隊入城的消息了吧。”
曹慶問道:“怎么?匈奴人和王家車隊扯上了關(guān)系?”
杜淺點頭道:“不錯,車隊入城的時候,有一個細節(jié),有人在車馬上發(fā)現(xiàn)了箭矢,知道是在外面遇了襲擊,不少人以為是遇到了流民或者馬賊,但那與車隊中名士相熟的人,很快知道了,他們并不是碰上了馬賊。”
孫敏明白過來,遂問:“是碰上了匈奴人?”
杜淺點點頭,用頗為復(fù)雜的語氣道:“是遇了匈奴人,據(jù)有五六十騎的匈奴人,突然襲擊,連官府設(shè)下的關(guān)卡,都是甫一接觸,被沖的潰散,但偏偏被這支車隊的人擋住了,嚴格地,是被陳止的家丁擋住了。”
“陳止的家丁?不是王家的車隊么?還能有陳止的家丁?”孔履聞言,不由問起來。
杜淺趕緊拱拱手,回道:“回稟老師,陳止此來乃是為了游學,所以帶著五十家丁,他接受了王家的邀請,前來魯縣,游學的同伴與之同行,所以家丁伴隨左右,匈奴人襲擊的時候,是他這五十家丁列陣迎擊,將匈奴人擊潰。”
“家丁將匈奴騎兵擊潰了?”荀折滿臉詫異之色,“匈奴騎兵的威力,我們也見識了一點,官兵過去捉拿劉韻言,將驛站封住,都被匈奴騎兵沖破,怎么陳止的家丁竟能將之擊潰?莫非是利用了樹林地形?”他顯然也知道步卒對付騎兵的時候,有劣勢。
杜淺則道:“這個我不清楚了,但聽人議論,好像并不是位于林中,而是在官道大路上,正面對抗。”
孫敏眉頭皺起,搖頭道:“在官道這樣的平坦、寬闊之處,以五十家丁迎戰(zhàn)五六十騎的匈奴騎兵,還要將之擊潰,未免太過驚人了,里面必有夸大和不實之處,但此戰(zhàn)結(jié)果當是陳止取勝無疑,否則不會有這樣的傳聞出來。”
他這話倒沒錯,里面確實有夸張之處,是匈奴騎兵的人數(shù)。
這邊孫敏的話落,那邊曹慶又問起來:“算匈奴騎兵被陳止的家丁擊潰,劉韻言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輸了,又是身死,既是短兵相接,莫非是在亂戰(zhàn)中身死,而這個輸了,是指的兩家兵馬對殺,匈奴一方輸?shù)簦俊?br />
一聽這個問題,杜淺和身后幾人頓時興奮起來,聽他道:“好叫諸位得知,這精彩之處在這里,可以稱之為傳奇了,想那匈奴人自從來了中土,何等囂張,挑戰(zhàn)我漢家棋壇高手,以手談應(yīng)對,偏偏還屢戰(zhàn)屢勝,最后更是借著官府抓捕,直接走了,若讓這匈奴人逃回去,我漢家何時能有雪恥之日?”
他一,這屋里的不少人,都把目光都落到了明法僧身上,剛才這位才這個問題發(fā)表過看法。
被人這么看著,明法僧有些不自在,卻還勉強維持臉上笑容,用和藹的目光看著杜淺,心里思索著其人會出什么話來。
杜淺沒有讓他失望,繼續(xù)著:“估計是匈奴人囂張慣了,也不知劉韻言是怎么想的,竟在被朝廷追捕、四方環(huán)伺的情況下,攔下了王家車隊,然后要陣前對弈!”
魏歐等人目瞪口呆的道:“陣前對弈?是要在那種情況下,擺下棋盤,與人對弈?”
“這……這還真有點不一樣,劉韻言能提出這般提議,可以稱之為狂士了。”荀折同樣一臉意外,他們荀家有位長輩,也曾做過許多驚人之事,不乏相似之舉,被人稱為狂士,所以有此一。
孫敏倒是心中一動:“劉韻言陣前對弈,和之前半途對弈相似,那半途對弈讓他擊敗了姜義,如今陣前對弈,接招的莫非是陳止?”
“正是陳先生!”杜淺突然眉飛色舞起來,“劉韻言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身后的匈奴騎兵齊齊亮刀,魄力十足,偏偏陳先生毫無懼色,與之對弈,還提出五子各退五丈的規(guī)矩……”接著他繪聲繪色的描述當時場面,兩邊的兵馬如何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宛如親眼所見一般。
但荀折聽過,不由搖頭道:“這不對,距離拉大,不是對騎兵更為有利么?你剛才還王家的車隊,并不是利用樹林,最后還能擊潰騎兵?這也太奇怪了,而且劉韻言是怎么死的?他乃王子,怎會輕易殞命?”
杜淺遲疑了一下,才道:“這……我等也不知詳細情況,不過陳先生他們都已進城了,詳細的事,可以詢問他們,再了,這事肯定不是無中生有的,至于劉韻言如何身死,我等倒是知道不甚清楚。”
旁人一想這話,不由承認確實如此。
這么大的事,都傳到他們幾人耳中了,肯定不是虛構(gòu),否則是丑聞了,無論是王家,還是諸多名士,都不會拿自家名譽出來造謠。
“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吧。”孔履很快定下基調(diào),“這事不算了,如果是真的,那一國王子之死,哪怕有官府追捕,也會引起不少風波,但既然有王家牽扯,倒是不用擔心什么。”
前文曾提過,過去張家當政,其族人在南邊引起叛亂,最后一樣逍遙法外,所以孔履等人并不細問劉韻言的死因,都覺得是戰(zhàn)亂所致。
這想著想著,孫敏等人又朝明法僧看了過去,見后者神色略顯尷尬,也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了。
看著明法僧的這個樣子,是一路同行、略有交情的曹慶等人,也不由有些快慰,畢竟他們再怎么喜好佛學,根子還在儒家,自是聽不慣明法僧剛才的那些話。
如果讓明法僧將話展開,出一番道理,或許這種情緒會發(fā)生逆轉(zhuǎn),偏偏陳止的消息突然到來,打亂其人的計劃,以至于進退兩難,弄巧成拙。
如此一來,倒是讓曹慶、孫敏等人對陳止有了一絲好感,畢竟陳止人沒有到這里,可他的消息,著實是幫眾人反駁了一把。
見著眾徒神色,孔履心知他們想法,想了想,開口道:“算算時間,這匈奴人的消息,也該傳到王府了,不如我親自過去一趟,打探打探。”他話一,自然要散會了,省的彼此之間尷尬。
孫敏等人都懂這個道理,順勢退去。
另一方面,他們也確實好奇,王府那邊是個什么態(tài)度。
此時此刻,那位魯王世子,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是滿臉意外。
“劉韻言死了?還是被那什么陳止殺死的?這個陳止好大的膽子啊,王子都殺殺!”
咀嚼著這個消息,劉墨不該耽擱,趕緊找到父親,將消息稟報過去,只是那位魯王卻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震驚之色。
“這陳止,我聽過他,朱守上次過來拜訪,多次稱贊他,我當時有些好奇,想著會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今天總算見識了,陣前對弈,敗匈奴騎兵,殺劉韻言,不得了,不得了啊!”魯王話的時候,嘴角帶起一點笑容。
劉墨摸不清老子的想法,試探著問道:“再怎么,劉韻言也是匈奴的王子,父王您之前也不過是要抓住他,結(jié)果卻被陳止殺了,這事要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魯王看了他一眼,笑問,“你來,要如何處置?”
“這……”劉墨遲疑片刻,試探著道:“要不,咱們將這事告知朝廷,等著朝廷的意思,再辦事?”
魯王笑道:“如果朝廷始終不來消息,你要怎么辦?匈奴人是王要抓的,如今人死了,我卻不聞不問,別人怎么看?”
劉墨遲疑了一下,又道:“那先請陳止來王府,予以表彰?”
魯王又笑道:“王只是讓抓人,可沒有殺人,怎能貿(mào)然表彰?再了,如今北線大敗,朝中為是戰(zhàn)是和吵成一片,尚未有定論,先表彰了陳止,萬一事后追究,又該如何?”
劉墨聽到這,頓時不敢話了,只是這心里卻滿是矛盾,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恰到好處。
魯王見了,收斂笑容,嘆道:“世上或許有兩其美的法子,但你未來為王,卻不能總想著事事恰到好處,總該有點擔當,是一時做錯了,朝廷追究下來,也不該畏懼,要有承擔錯責的膽量,否則如何能得重任?不做事,不會錯,但是不做事,嘿嘿,你也和為父一樣,只是這魯縣的魯王。”
劉墨登時一愣,不明其意,躊躇了一下,才道:“那這件事……”
魯王擺擺手:“只管放手去做,按你自己的想法,朝廷那邊為父還能替你盯著一點。”
等滿臉難以抉擇之色的劉墨離去,王府長使便進來,見了魯王,行禮問道:“王爺,給朝廷的書信已經(jīng)寄出去了。”
魯王點點頭,道:“等著吧,看朝廷對匈奴,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了。”
當日,幾匹快馬出魯縣,朝著各方奔去。戰(zhàn)袍染血感謝“‘‘筱筱二’’”“83,754”“沐風的漸隱”“有之以為利”的打賞!(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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