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來這一套?”
那書先生的行為,立刻激起了在場之人的憤怒,很多人當(dāng)即表示了不滿。
“簡直可笑,還什么下回分解,莫非真的以為,這太樂署的消息,只能在你們百家茶肆知曉?”
“別啰嗦了,趕緊把事清楚,否則休怪我等無情!”
群情激奮中,更有早對此不滿的士人做憤怒狀,上前兩步,逼近書人,冷笑道:“但有一天刀在手,殺盡天下斷章狗!”
眾人的話語匯聚在一起,在擁擠的環(huán)境中,宛如實質(zhì)一般的撲面而來,書人感到了群情激奮,這心里的壓力壓迫下來,有些無所適從,才知道玩過頭了。
這人只是憑著習(xí)慣,習(xí)慣性的停頓一下,卻未料到會是這般結(jié)果,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了,不過,其人的心中,還是頗為疑惑的。
“過去也有相似之事,也不見這群人太過急切,今日這是怎么了?”
隱約間,連書人都察覺到,陳止所做之事,怕是有些非同尋常。
“諸位不要急,不要急,不過習(xí)慣爾,這為諸君明,”想著想著,書先生擺擺手,定下心,清清嗓子,端起架子,才道:“卻那牌匾上所書,赫然是’洛陽文章第一’這六個大字!”
此言一出,剛才還激憤的人群,頃刻間有了消停的跡象,更有甚至,不少人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顯是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安靜的環(huán)境中,只有書先生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更顯清晰——
“卻這六個字,當(dāng)真非同凡響,個個龍飛鳳舞,乃是入品佳字,這陳止陳太樂,是天下文章大家,而其書法卻更早聞名,據(jù)造詣還在文章造詣之上,當(dāng)時有王公夸贊之,此字內(nèi)蘊神藏,有天地鐘秀之妙,更……”
“停停停!”
立刻有人叫停,然后一臉詭異的表情,著重詢問道:“你的是真的假的,那陳止真的給南山書院,這么一塊牌匾?”
“洛陽文章第一,這個名頭也太大了,陳止真敢拿出來?這東西哪里是牌匾,分明是個是非根,一拿出來,莫他太樂署,是南山書院,從此怕也不得安寧,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要惦記著這塊牌匾。”
書人點點頭,道:“我百家茶肆的消息,自然不會有錯。”
人群卻更加驚訝。
“因為這個什么品評會,得了這么一塊牌匾,未免有些名不副實吧,真正參與的人,不過只有兩家書院,兩家書院分出了高低,能被稱之為洛陽文章第一?別其他書院了,我都覺得有些不合適,口氣太大,太過唐突。”
“是啊,這牌匾還是太樂署拿出來的,太樂署怎么也算是朝廷司衙,怎能亂話?更不要做成一塊牌匾了,旁人不明里,不定真以為南山書院為洛陽第一了,畢竟這是出自朝廷的話啊!”
“太莽撞了,太莽撞了!哪里能用這個名頭,現(xiàn)場不是有諸多書院么,如何肯依?陳止為了平息一處心亂,竟然出此下策,這不是鬧亂么?”
“不對吧,這樣如何能平息?這個洛陽文章第一的牌匾,不是給守拙書院的,而是給南山書院的啊,守拙書院不服氣,這么一弄,豈非更加不服了?可是剛才不是,那孫特原不滿,因為陳止的一句話、一塊牌匾,生生忍住了么?這不合理啊,莫非背后還有什么咱們不知道的?”
眾人一陣疑惑和驚嘆,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地方了。
其實書人同樣疑惑,只是職業(yè)素養(yǎng)到位,因此心中驚訝,表面上卻是如常,還能講述后面的情況,但若是解釋其中緣由,那也是力有不逮。
好在人群中也有明白人,馬上回過神來:“會不會和一個月后的文評有關(guān)?”
不知道是誰了這么一句,一下把眾人的思路給打開了,讓他們也意識到了一種可能。
有人不確定的道:“閣下的意思,是這牌匾乃是暫時落入南山之手?”
先前判斷那人道:“我亦不知,但想來唯有這般,才能通這事。”
接下來眾人思考了起來,有人點頭同意:“也唯有這般可能了,這洛陽文章第一,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名頭,南山書院算想要,也明白自己是守不住的,畢竟還有那四方書院,那四家書院才是真正的魁首,他們都沒有號稱洛陽文章第一,何況南山?正常情況下,給南山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接下來,因為立刻要成為眾矢之的,唯獨暫時存有,才有機(jī)會!”
“這么一想也對,即便是暫時留存,但只要有這個名頭,足以傳名了,那守拙書院參與其中,也會因為這塊牌匾被人銘記,相對的,接下牌匾同樣也有風(fēng)險,這風(fēng)險都被南山書院承擔(dān),或許是因此,孫特才能被暫時安撫。”
“還有拿一個月的期限之,既然只有一個月,那再過一個月,其他書院只要擊敗南山書院,豈非可以拿到牌匾,守拙書院同樣也有這個機(jī)會啊。”
“其他書院的人,估計也是因為一個月的關(guān)系,所以暫時忍耐了,但我覺得這個牌匾不是這么好拿的,是拿到了,也有期限吧,不然是禍根。只是這種禍根,對書院而言,是無法割舍的,哪怕只是暫時擁有,也無法棄之不顧,諸位,你們不要忘了,陳止提出了何等要求,他是要求這南山書院在一個月后,再次參加文評,這樣才能得牌匾,若是南山書院拿了,再次參加,那今天的高低名次,意義不大了,孫特肯定明白這個道理。”
“我看他們還是會拿的,這個誘餌,他們無法忍耐。”
這邊眾人還在議論著,那邊又有消息傳來,這次的消息的非常明白了,更是帶來了一個,讓人更加意外和震驚的消息——
“那牌匾之上,居然有皇帝行璽?”
自秦以來,歷經(jīng)兩漢,皇帝有六璽,而皇帝行璽,乃是封命王侯官員所用,發(fā)展到如今,有了幾分私璽的意思,但再怎么私,也是皇帝的印璽,代表著人皇意志,有著正統(tǒng)加持,蓋印在牌匾之上,其意義更是非同凡響,比之單純的官府承認(rèn),還要深刻不知道多少,也使得這塊牌匾更加惹人覬覦!
“不得了,這下子,連四方書院也坐不住了吧,一塊牌匾,要撬動京城書院格局,真不知道這件事要如何發(fā)展!”
正當(dāng)眾人感慨的時候,門外忽然有幾個人路過,仿佛無意的在喊叫著——
“太樂署那邊出消息了,是南山書院勝出,這下子有好戲瞧了!”
這聲音來的又快又急,哪怕百家茶肆中人聲不,也無法將之壓下,頃刻間樓里安靜了幾分,隨后不少人互相對視,表情都顯得意味深長。
“八成是之前提到的,在城中刻意散播消息的那群人吧,還真有些不懷好意,但不知道,若這些人聽到牌匾的消息后,會作何感想。”
經(jīng)常進(jìn)出茶肆的人,喜好搜集消息,一知牌匾的消息,想到可能的含義,判斷出事有不同,隨后意識到那些傳播消息的人,怕是估錯了情況。
幾乎在茶肆中的人做出判斷的時候,太樂署中,南山書院的人一臉嚴(yán)肅的接過牌匾,也不多什么,簡單的留下場面話,急匆匆的離去了。
他們一走,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一個個宛如熱鍋上的螞蟻,這邊陳止剛剛發(fā)話,是品評會到此結(jié)束,那邊眾人一哄而散,急急忙忙的回去通報消息,并做好準(zhǔn)備。
連四方書院的人也不例外,這幾家書院過來的人,還有其他目的,不乏想要面見陳止、些話的,如那諸葛津是,但面對加蓋了皇帝行璽的“洛陽文章第一”匾,他們也都顧不上了,諸葛津和陳止碰面后,了幾句客套話,將諸葛言的問候完,急切的回去了。
看著眾人的背影,前任三公王衍忍不住感慨道:“守一啊,你這匾一拿出來,洛陽城怕是安寧不了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他因王家的關(guān)系,接受了陳止的邀請,身對陳止也頗為欣賞,所以兩三天下來,關(guān)系親近不少。
陳止則回道:“安寧不下來的是諸多書院之心,但他們表面上是沒有多少精力折騰了,必須要養(yǎng)精蓄銳,才能爭到牌匾,畢竟這牌匾不是來自民間,乃是以太樂署的名義送出,有明確的章法和規(guī)矩,無法一家獨占,取的乃是流動之意,算有人心存他念,也得考慮到今上的印璽。”
聽著此言,王衍等大家沉默片刻,紛紛搖頭失笑。
“這洛陽百家,怕是都要入了你的套了。”
陳止笑道:“我這可沒有套,乃是各取所需,倒是有些人的精心算計,到頭來,要給我做了嫁衣不,白白宣揚名聲,讓與會的諸公,以及參與的諸君,名聲遠(yuǎn)揚,他們來的計劃,也要付之東流。”
王衍心中一動,笑問:“你的,莫非是……”
與此同時,離開了太樂署,一路急行的徐谷,正朝著徐府趕過去,在那府中,徐吉正笑呵呵的聽著手下匯報,自以為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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