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心腹低頭應諾。
“好了,下去吧!”徐老公爺點頭吩咐道。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怒氣,有的,只是一臉的疲憊,經歷了喪子之痛,他早已身心疲憊。
“老公爺,你們這是?”王守仁上前,一臉不解地問道。
徐老公爺勉強露出了笑容,一擺手,“走!”
話音剛落,他轉身向后堂走去。
王守仁與吳起對視一眼,閃過一絲疑惑,但卻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向后堂行去。
徐老公爺也不話,只是一陣急行,三人來到了一個院,一間臥房中。
房中簡陋異常,桌上落滿了灰塵。
徐老公爺也不嫌臟,來到桌前,探手在桌下摸索半晌,咯吱一聲。
隨著一聲脆響,地面出現了一排臺階,伸向地底。
王守仁與吳起對視一眼,心下有些了然。
徐老公爺當先走下臺階,沖他們一招手,隱沒入黑暗當中。
二人一咬牙,緊隨而下。
待他們下了臺階,咯吱一聲,身后機關關閉,眼前瞬間陷入了黑暗當中。
就在眼前一片黑暗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眼前火光閃現。
二人閉閉雙眼,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卻見眼前已經大亮,徐老公爺站在前方,沖他們示意。
二人看看周圍,卻原來他們身處一處暗道之中,兩側墻壁之上亮起了油燈。
暗道延伸向前,不知通往何處。
見徐老公爺示意,二人急步前行,跟著他向前而去。
半刻鐘之后,三人來到一個封閉密室,徐老公爺沖墻壁之上一按,墻壁之上瞬間出現一個門。
徐老公爺打開門,沖外面招招手,只見人影一閃,一人閃了進來。
嚯,王守仁與吳起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明中信。
二人心中恍然,這肯定是二人約好的!
“明師爺,接下來?”徐老公爺望著明中信問道。
“老公爺,現在咱們得化裝一翻,去抓那賊人!”明中信沖二人點點頭,打個招呼,轉頭朝徐老公爺道。
“好!”徐老公爺點頭道。
“化裝?”王守仁與吳起面面相覷,如何化裝?化什么裝?
明中信也不話,從懷中取出幾件物事,沖三人神秘一笑,道,“你們先坐,且看明某手段!”
三人雖然心下驚奇,但此時此地,也只有相信他了,于是,依言找個凳子坐下,靜候明中信施展手段。
明中信仔細端祥徐老公爺的面相,閉目沉思片刻,取過物事,拿起一支毛刷,刷刷刷,在徐老公爺的臉上施展妙手。
王守仁與吳起目不轉睛地望著徐老公爺,看這明中信要施展何種手段。
然而,他們的目光根跟不上明中信的動作速度,片刻之間,明中信住手,迷封著眼睛端祥徐老公爺。
而王守仁與吳起卻是有些瞠目結舌。
卻只見此時的徐老公爺面容大變,來是棗紅色的臉龐,此時卻是變為了一個白面中年人,迥異于之前的面容,如果不是那銳利的眼神,只怕他們已經辯認不出這是徐老公爺了!
不理會二人心下的震驚,明中信沖徐老公爺道,“老公爺,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個白面中年人,注意你的行動舉止,切不可露了馬腳!”
“嗯!”徐老公爺稍稍點頭,一言不發,轉身向來的暗道行去。
“明師爺,這是?”王守仁看看徐老公爺的背影,沖明中信問道。
“老公爺前去安排,咱們得快點了!”明中信一笑。
“明師爺,究竟是什么事情?”王守仁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問道。
旁邊的吳起也是好奇不已,望著明中信眼神中充滿了探尋之色。
“來吧,我邊做邊為你們解釋!”明中信取過工具,就要在王守仁面龐上面做文章。
嗯!王守仁點點頭,閉嘴不言,任由明中信在他臉龐上面施為。
明中信邊做邊解釋,王守仁與吳起二人聽得是頻頻點頭。
由此,他們也了解了整個計劃。
時間匆匆而過。
待王守仁與吳起化好之后,徐老公爺也已經回來。
“老公爺,具體事項我已經向二位大人交待清楚,萬事齊備,咱們走吧!”明中信最后落筆,抬頭沖徐老公爺道。
此時,王守仁變為了一個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那個風流倜儻,無以言表。
而吳起卻化身為一個向高馬大的兇惡壯漢,身份是王守仁身邊的家丁。
“你?”徐老公爺指著明中信的臉龐道。
“無妨,路上化!”明中信收起物事,沖徐老公爺一笑。
徐老公爺也不再什么,轉身當先而行。
三人緊隨其后。
然而,徐老公爺并不是走向來路,反而走向另一側。
王守仁與吳起按下疑惑,亦步亦趨緊緊跟隨。
卻見徐老公爺又是動了一下墻壁,居然又是一道門。
待四人出了暗道,卻來到了一間書房。
而出了書房,卻是中軍都督府的一道側門。
側門外,有一頂轎子停在一邊,轎旁有幾位家丁打扮的人正在等候。
徐老公爺低頭進了轎子。
王守仁與吳起傻眼了,自己二人怎么辦?
“老公爺是去換裝,呆會咱們都得換,否則與身份不符!”明中信解釋道。
二人不由得望向明中信,一時間二人嚇了一跳。
嚯,此時在他們面前的居然是一位古銅色皮膚的廝,面上呆蔭呆蔭地。
但口音卻是明中信,如果不開口,他們還真的不會以為這就是那位神通廣大的明師爺。
“好了,王公子先請吧!”廝一伸手,躬身道。
這子,還真是學什么像什么!王守仁笑笑。
此時的明中信化身廝,一身的廝打扮,也不知他從哪里找來的廝衣裳。
“請!”廝再次延請道。
王守仁點點頭,抬眼看去,卻見此時徐老公爺已經換了一身儒衫,正立于轎前,妥妥地就是一個師爺啊!
王守仁也不再廢話,沖徐老公爺點點頭,上前一低頭,鉆進了轎中。
隨后,吳起換好衣裳,眾人起程,直奔太醫院。
此時的太醫院中,卻是一片愁云慘霧。
雖然在整個太醫院中,吳御醫并不是什么大的頭領,但怎么也是一個掌科御醫,被徐老公爺如此折磨,真的是有失體統啊!
此時的整個太醫院掌科御醫們盡皆會聚一堂,看望吳御醫,有那年輕氣盛的太醫紛紛叫嚷著,要去中軍都督府為吳御醫找回公道。
眾御醫們看著這些太醫一陣苦笑,不人家徐老公爺位列國公,就身份不比咱們尊貴極多,單人家公爺在你這太醫院內養傷你沒好好的伺候就算了,居然伺候著伺候著讓人家一命歸天,這就不過去了。
這種情形之下,人家徐老公爺單只是找吳御醫出氣,沒找到太醫院大鬧一聲就算是給太醫院面子了!現在居然還想去找人家理論,真是不知死活啊!
當然,現在這種情形,他們不能出面,只能讓吳御醫來出這個頭。
畢竟,吳御醫是當事人,牽扯其中,有什么意見他得拿個主意。
于是,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吳御醫。
“諸位,諸位!咝!”吳御醫強撐起上半身,向大家叫道,然而,身上的傷痕卻痛得他齜牙咧嘴。
“好了,聽吳御醫的,看他有何意見!”自有那眼色好的,沖正在吵吵的太醫們叫道。
太醫們停下了吵吵,望向吳御醫。
“諸位,吳某在此,感激大家的好意!但是,畢竟此番吳某也確實有錯,只是挨了這一頓責罰,在吳某看來,實在是應該慶幸之事啊!”吳御醫沖大家拱手道。
“吳御醫,咱們也都進行了會診,大家都明白,公爺之死又不是你的錯,那徐老公爺不分清紅皂白,就將你一頓責罰,真的是太過份了!”有太醫叫道,“你難道就沒有向老公爺解釋分辨嗎?”
吳御醫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之色,但卻極快地收斂起來,“諸位,事情我已經向老公爺清楚了,但老公爺遷怒于我,認為我沒有盡心,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況且,老公爺已經抓到了罪魁禍首,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咱們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吧!誰讓咱們沒能人家權大勢大呢?”
話雖如此,但最后一句卻是不自覺地將吳御醫的怨氣發泄了出來。
“吳大人,如果子在當時要是盡心一些,細致一些,絕不會發生此事!此事實乃是子的錯,累您代我受過了!”在旁觀察的一位太醫聽到吳御醫如此話,暗暗松了口氣,眼珠一轉,連忙上前,轉為滿面愧色地沖吳御醫道。
“于千啊,是我讓你服侍公爺的,這是我的過錯,與你無關,不必如此!”吳御醫揮手嘆道。
“子怕難對吳大人啊!”于千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走到塌前,滿面悲痛地拱手望著吳御醫道。
“行了,行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了!”吳御醫拍拍他的身體,安慰道。
“您”于千就待再什么。
“稟告吳御醫,外面有人求見!”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稟告。
“啊!”眾太醫面面相覷,此時此景,還有什么人前來?
吳御醫也是一愣。
“進來話!”于千愣神之后,反應過來,連忙走到門前,打開房門沖外面道。
“諾!”從外面走進來一位,正是那太醫院的門子。
“你有人前來求見?”吳御醫滿面不解地問道。
“是,來人已經讓他過幾日再來,但他卻是堅持要將此物送給吳御醫看,是吳御醫見了此物,一定會見他的!”門子回稟道,同時,雙將一物舉過頭頂。
吳御醫就是一怔,反應過來后,于千點點頭。
于千上前將物事拿過來,逞遞給吳御醫。
哦!吳御醫一見此物,雙眼放光,急忙抬頭道,“快,快,將來人請到這兒來!”
門子一聽,愣了,還真是!連忙應是而去。
眾太醫也是愕然,難道是吳御醫的故人?不然,他絕不會如此喜形于色啊!而且這個人對于吳御醫來,絕對是極其重要的人啊!
“吳御醫,你且歇著吧!我等明日再來看望于你!”有太醫有眼色地站起身形,沖吳御醫告辭道。
一見有人帶頭,其他太醫們自是反應過來,連連告辭。
“好,好!謝過諸位前來探望,恕吳某不能起身相送了!”吳御醫拱手道。
“無妨,無妨,你且將養好身體再!”太醫們回禮后,起身離去。
“于千,代我送送諸位師長!”吳御醫沖于千吩咐道。
于千自是應命。
就在于千送各位御醫之時,卻見一位翩翩公子、一位書童廝、一位師爺、兩位壯漢家丁相攜而來,與他錯身而過,在門子的引領之下,進了吳御醫的臥房。
“吳伯父,別來無恙?”外面送客的于千只聽得房中一個年輕的聲音道。
“哦,原來是王公子,一別經年,王兄可還安好?”吳御醫的聲音響起,聽那聲音,極是歡娛。
“謝吳伯父關心,家父一切安好!”
一應一答之間,房中聲音了下來。
于千望著各位太醫離去,迅速回轉房中。
卻只見吳御醫與那王公子相談甚歡。
師爺、書童廝、壯漢家丁站立一旁,伺候著公子。
“于千,快過來,見過我家王世侄!”一見于千進門,吳御醫沖他叫道。
一聽吳御醫如此,那王公子立刻站起身形,笑意盈盈地望著于千。
“王世侄,這位是于千于太醫,可別看了他,醫術極是精湛,你們年輕人今后要多多親近啊!”吳御醫笑道。
于千連忙上前,沖王公子就是一禮,“見過王公子!”
然而,就在他等候王公子見禮之時,卻只覺得頭腦嗡的一聲,暈了過去。
“你們這是?”吳御醫疑惑地望著大家道。
那位師爺道,“吳御醫,別來無恙?”
“老公爺?”吳御醫就是一愣,聽出來了,望著師爺不確定道。
“嗯,就是此人服侍的兒?”徐老公爺哼了一聲,冷然望著倒地的于千問道。
“不錯!正是此人!”吳御醫點頭確認道。
“不對,此人沒有武技在身啊!”出手的那位壯漢就是一陣疑惑,望著吳御醫問道。
聽聲音,正是那吳起吳將軍。
吳御醫也是一臉的懵然,搖頭不已。
“沒有武技,不代表沒有殺人的技藝!”廝冷然道。
喲,這不是明師爺嗎?吳御醫恍然。
“好了,現在不是探討這些的時候,明師爺,你看還需檢查什么?”徐老公爺臉色一肅,問道。
“吳御醫,這于千在太醫院的住宿之所在哪?”明中信沖吳御醫問道。
“就在出門左手那間廂房!”吳御醫一指,回道。
“這院中可還有其他人?”明中信問道。
“沒了,其他人等就在外面的偏院當中,只有我與于千在此接待貴客!”吳御醫搖搖頭道。
“不錯啊!獨門獨戶啊!好與貴客接觸,獨享資源啊!”明中信調笑道。
吳御醫臉色就是一紅,低頭不語。
明中信不再刺激吳御醫,轉身來到房門口,舉手在窗戶上捅了一個孔,沖外面望望,之后,回身沖吳起點點頭。
二人走出房門,向旁邊行去。
徐老公爺也沖另一位壯漢家丁點點頭。
壯漢緊隨而去。
三人進了廂房就是一陣搜索。
徐老公爺望著倒在地上的于千,面色青一陣紅一陣,怒氣漸涌,好似恨不得將這于千碎尸萬段一般。
“老公爺,不忍則亂大謀啊!”王公子在旁勸道。
嗯!徐老公爺冷哼一聲,轉頭他望。
吳御醫與老公爺的眼神一對,就是一陣心虛,躲閃著徐老公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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