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經意間差漏了底,宇文溫再不敢對強練的問題掉以輕心。
‘竟敢套我話!’他心中冷笑,隨后對方怎么套話他都裝聾作啞,強練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心情低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宇文溫卻漸漸陷入了另一種迷茫中:這個時代不光自己,還有別的重生或穿者,這個強練就是證明!
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慮,一直支撐著他與歷史軌跡搏斗的正是穿者的知識優勢,可萬一有別的穿者來攪局怎么辦?
若是自己率領著胸甲騎兵墻式沖陣時,對方冒出來大英帝國龍蝦兵怎么辦?
要是自己命令裝備前裝燧發槍的士兵列隊前進時,對方是手持毛瑟九八式的散兵線怎么辦?
魂淡,要是自己做出馬克沁水冷機槍用馬車馱著在大平原上沖鋒,對面開來五對輪怎么辦!
萬一對方出動轟炸機怎么辦!萬一對方開出高達來怎么辦!
不!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尉遲熾繁!老子要科技樹,老子要做核彈跟你們同歸于盡!
思維急速擴散宇文溫想夸張當真是萬念俱灰,情緒低落只能借酒澆愁,他和強練兩個心事重重自飲自酌竟然酒意上頭了。
強練醉眼朦朧哭喪著臉:“時局紛亂,也不知道多少賢臣名將命喪其中”
宇文溫欲哭無淚:“正所謂滾滾長江東東什么來著?”
強練接的很順口:“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房內氣氛一凝兩人酒意無,他們無意間出了這個時代不可能有的詩詞:明代楊慎所作《臨江仙》中的內容,也是電視劇《三國演義》的片頭曲歌詞。
宇文溫先回過神抽出佩刀向強練砍去,強練向旁邊一滾堪堪避過剛想爬向門口被宇文溫一腳踢翻,他調整姿勢揮刀再砍。
王八蛋,穿者有多少老子殺多少!誰也別想搶走我老婆!
強練單手抄起個憑幾一擋佩刀砍到一半卡住,宇文溫抽刀隨后一個假動作騙得強練出現空檔,接著一腳將他踢到墻角。
宇文溫一腳踩住強練手持佩刀就要割喉下卻被他抱住腿一扯倒在地上,雙方扭打在一起但宇文溫很快重占上風把他騎在身下隨即將佩刀橫在強練頸間。
門外傳來問候聲,是那幾個陪同人員聽得這里有動靜怕出什么事趕緊來問問房里是否出了什么事。
“沒事,沒事。”強練危在旦夕卻沒抓住這次機會呼救,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眼前這個要取自己性命的郎君,宇文溫見狀也沒事。
聽得屋內兩人無恙外邊數人放了心轉回隔壁吃酒去了。
“!有什么遺言!”宇文溫低聲喝罵緊握手中刀,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就算殺了強練這個孤家寡人也不會有多大問題,到時就借口強練無禮意圖行兇即可。
“你也不是這個時期之人。”強練被人騎在胸膛呼吸困難,他拼盡力道:“吾有一事想問”
“走好!”宇文溫懶得廢話就要用刀抹他脖子。
“不!”強練睚眥俱裂,“吾只問你,大明時局如何了!”
“求你告訴在下,大明時局如何了!”他竟然淚流滿眶,“之后要殺要剮就隨你!”
宇文溫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聽得強練問“求你告訴在下大明時局如何了!”他心中莫名悲傷起來。
大明時局如何了?玩完了唄,各方勢力不團結給滿清奪了天下。
暴虐之氣消散的無影無終,宇文溫起身收好佩刀回到位置坐下:“公不知道。”
“你知道,你方才聽吾一問面色悲傷,你一定知道!”強練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骨碌爬起撲到宇文溫面前桌案,“大明時局如何了?”
“不知道!”
強練竟然跪下向宇文溫不住磕頭求他告訴自己答案,宇文溫原想裝聾作啞眼見著對方磕頭磕得皮破血流于是松了口氣:“不知尊駕?”
“吾在下姓楊名濟,萬歷四十五年生,山東沂州人士。”
宇文溫完無語:這廝竟然來自明末。
“建奴入寇大掠山東家人悉數被害,吾與建奴有不共戴天之仇!”道這里自稱楊濟的強練雙目發紅。
“皇上登基后鏟除魏閹勵精圖治,可惜內憂外患局勢糜爛,吾自幼飽讀詩書意欲報效國家。”
他漸漸將自己經歷了出來,大意就是崇禎即位后大廈將傾,他與建奴有仇意欲從軍報效國家,自學戚繼光《紀效新書》,又讀徐光啟翻譯的《幾何原》等西洋著作,意圖以西洋建筑學修筑棱堡守護城池編練新軍對抗建奴。
崇禎十五年建奴入寇山東攻打楊濟所在的沂州,他帶著家仆主動參與守城,城破之日面對洶涌而來的敵軍二十五歲的楊濟自刎殉國。
未曾想醒過來后發現自己竟來到這一千多年前的北周時期附身在一名乞丐身上,他自幼熟讀史書知道這周隋換代之際重大事件,故而有驚人之語。
他念念不忘的是大明時局,雖然局勢一片糜爛可只要皇上南渡長江依南宋故事也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
“南渡?”宇文溫瞄了一眼楊濟,見他目光清澈不似作偽。
“莫非皇上是派太子南渡么?”
斟酌了很久宇文溫還是決定把殘酷的事實告訴對方:
“崇禎十七年一月,闖王李自成于西安稱帝,國號大順。”
“四月,李自成圍攻北京,下旬入城,崇禎皇帝自殺殉國。”
“五月底,山海關總兵吳三桂引狼入室讓清軍入關擊破李自成。”
“六月初,滿清定都北京入主中原。”
楊濟聽臉色白,聽到崇禎皇帝自殺殉國后身形搖晃,最后得知滿清入主中原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怎么會,怎么會”
怎么不會,歷史書上寫得清清楚楚不信你去查啊!
“你走吧。”宇文溫心情也不好。
“皇上大明沒了”楊濟喃喃自語失魂落魄的起身向門外走去。
宇文溫盯著他的身影忽然冒了一句:“記得關燈。”
“關燈?什么是關燈?”楊濟懵懵懂懂回過頭望向宇文溫,滿臉疑惑。
宇文溫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確認沒有目光閃爍不定隨即揮揮手:“你走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不知道電燈至少不是近、現代人士,看來確實沒謊,他想一刀砍了這‘同行’,不過想想人家是大明忠貞之士實在下不了手。
被這明末的熱血好男兒攪得心情一團糟,宇文溫沒了興致招呼隔壁收攤結賬走人,漫步在長安大街他上心事重重: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還會有第三、第四個么?
想心情惡劣,路上行人見著他面色鐵青氣鼓鼓的樣子紛紛避讓,走著著宇文溫忽然靈光一閃:
等一下,這強練是單獨立傳記入史書里的,也就是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楊濟是穿者,而對于我來他就是土生土長的北朝人士
按照如今的局勢來,除了我還沒誰改變了歷史進程,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念頭通達宇文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方才用腦過度思維發散到天涯海角差就看破紅塵去念阿彌陀佛了!
回到四方館已是午后,尉遲明月見著‘冤大頭’姐夫回來了歡呼雀躍正要過來搖手臂卻被他一身酒氣熏了回去:“姐夫喝酒,我去了安陸要告訴姐姐!”
混蛋我在淘寶賬號充了那么多錢讓你購讓你花,你都不念些好!
沐浴更衣宇文溫總算是精神煥發,就在這時有使者來到四方館通傳消息:關于襄州、黃州總管人事任命的詔書已下,現在已經定下去安陸宣旨人選,明日拿著圣旨就出發。
屆時安州使者厙狄士文等人以及尉遲順一家隨同前往,西陽郡公宇文溫另有任用留在長安!
“人質生活就要開始了么?”宇文溫喃喃自語,這早在意料之中倒沒什么。
“郡公,下午可要好好休息,今晚不要再君前失儀了!”面癱大叔厙狄士文不知何時飄到他身后,不陰不陽的冒出話來。
宇文溫聞言有些懵懂,今晚?什么今晚?還有君前失儀是什么意思?特別是那個‘再’字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厙狄士文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幾乎無語,鄙夷了一下之后將宇文溫沒注意聽的信息了一遍:皇帝今晚在皇宮里賜宴,宴請安州使者。
“姐夫,我們要去安陸了么?”尉遲明月撲閃著大眼睛問道,她見那個冷面大叔走了以后才敢過來和姐夫話。
宇文溫頭是,明日就能和父母去安陸了,你姐姐在安陸等著你們。
“好哎!”丫頭歡呼雀躍,又開始搖手臂了,“姐夫~~~~到了安陸你要給明月買東西!”
看著天真無邪的姨子宇文溫微微一笑:“到時讓你姐姐幫你買。”
尉遲明月眨眨眼問姐夫是不是不回安陸,待聽得姐夫稍后回去便笑逐顏開的跑回父母屋里去了。
宇文溫望望廳外,冷笑一聲走向房間。
主線任務完成一半,拯救岳父尉遲順的支線任務將近完成,等岳父一家去到安陸那么讓人熱血沸騰的隱藏任務就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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