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野地里黑影涌動,登岸不久的周國信州總管府軍隊正在數(shù)人的帶領(lǐng)下向北邊不遠處的江陵城快速行軍,他們此行的任務(wù)是從江陵南門入城支援梁國皇宮里發(fā)動兵變的內(nèi)應(yīng)。
安州叛軍占據(jù)了江陵控制了梁國君臣這對于近在咫尺的信州總管府來難以容忍,大周朝廷控制梁國二十多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安州叛軍將梁國吞下。
對于信州總管府來經(jīng)過一系列的謀劃之后就要于今日見分曉,安州叛軍只顧在陸上提防西側(cè)的信州軍,定以為守住江陵東南的江津那么信州軍便不能用船運送大批人馬登岸,可未曾料己方只運送步卒在江陵南邊上岸無須奪取江津。
“快些,城里已經(jīng)開始亂了!币幻麑㈩I(lǐng)低聲催促著,話音剛落他猛然抬頭環(huán)顧四周,旁人見狀問道有何不妥他皺著眉頭望向東南方的蘆葦蕩。
那蘆葦蕩離他們有五六百步遠,月色下遠遠看去模模糊糊也看不出什么異常之處,幾名部將舉目遠眺了片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覺得有些風聲鶴唳。
一陣東南風吹過,微風摻雜著江水的味道灌入眾人鼻子,那名將領(lǐng)抽動鼻子聞了聞忽然面色大變:“是馬的味道,那蘆葦蕩里有馬!”
那味道他太熟悉了,是馬匹的味道混雜著汗味、騷\味以及馬尿味且為數(shù)不少,在這江南野地里平白無故的不會有野馬,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牽著馬在那蘆葦蕩里。
這種時候牽著馬在蘆葦蕩里肯定不是飲馬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騎兵,有騎兵守在那里自然是等著襲擊己方了。
“有騎兵,是伏兵!”
話音剛落眾人還未回過神來只見那蘆葦蕩里黑影晃動沒過多久便聽得馬匹嘶鳴聲起,接著點點馬蹄聲如潮水般向己方涌來,借著月色看去果然是一群騎兵!
“快,聚集起來防御!”那將領(lǐng)嚎叫著拔出佩刀揮舞,身邊人則是被那群快速接近的騎兵驚得目瞪口呆:這里怎么會有伏兵?這里怎么會有騎兵?
信州軍為了顧及夜間行軍此時的隊形為南北走向的長條狀正好將側(cè)翼暴露給突然襲來的騎兵,如今月色皎潔將野地里照的一片灰白也正好方便了騎兵沖鋒。
跑完五六百步所需時間對于騎兵來沒多久而對于倉促結(jié)陣的步兵來就不夠用了,他們這千余人的隊伍不是所有人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東南側(cè)有異常。等將領(lǐng)們從頭到尾喊過來再開始動作對方已經(jīng)逼近。
有反應(yīng)快的弓手張弓搭箭可也就射出一輪箭便被沖到面前的騎兵用馬槊挑開,然后倉促應(yīng)戰(zhàn)的步兵們便被呼嘯而來的騎兵沖撞、踐踏。
原還算整齊的隊伍被這么一沖便散亂開,敵軍騎兵列成橫陣如同梳子般將他們梳了一遍,僥幸躲過沖擊的士兵還沒來的及穩(wěn)住陣腳只見又一波騎兵沖了過來。
兩撥騎兵將近四五百騎已經(jīng)接近這只信州軍人數(shù)的一半。原以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摸到江陵城下憑著內(nèi)應(yīng)入城的步兵們在敵軍騎兵的第一掄沖鋒后便傷亡過半,
眼見著騎兵們調(diào)轉(zhuǎn)馬頭即將展開第二輪沖鋒,幸存的信州軍士兵紛紛聚集在一起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可他們手中大多是刀、藤牌而長矛很少,在對方的再次沖鋒下他們用熱血之軀倉促集結(jié)的陣被無情碾碎。
有僥幸未死的拔腿往江邊跑去可一里多的距離成了他們?nèi)松淖詈舐烦蹋簝蓷l腿永遠也跑不過四條腿。
“千余步卒也敢來偷襲江陵!”史萬歲騎在馬上冷笑著,遠處江岸邊那看上去就模模糊糊的戰(zhàn)船桅桿正來模糊。對方發(fā)覺不對已經(jīng)倉皇離岸北逃了。
“幢主,除了幾個活口其他的都殺了。”一名騎兵近前稟報,史萬歲點點頭命令騎兵們下馬將敵軍尸身上的盔甲都扒了連同武器一同帶走。
“史幢主果然算得準,當真有人在這江邊上岸意圖不軌。”另一名騎兵策馬靠來,他是宇文十五那一幢的幢副劉波兒,宇文十五被統(tǒng)軍宇文溫趕回安陸送信所以暫由劉波兒率領(lǐng)幢騎兵。
先前宇文溫領(lǐng)兵入城時安排史萬歲那一幢騎兵在江陵東南方向巡邏預防江津戍方向來的敵軍,史萬歲琢磨了一會后覺得城中若是出事要是對方有外應(yīng)的話這外應(yīng)從江陵南郊的江邊上岸可能性很大。
他和軍主陳五弟等人商量后眾人都認可這個想法,陳五弟直接將劉波兒這一幢大部騎兵交由史萬歲統(tǒng)一指揮到江陵南郊巡查結(jié)果真就遇見登岸的敵軍。
“劉幢副,請率你部騎兵在城南巡查免得又有不知死活的賊人來襲。”史萬歲完看了看江陵城南門方向,劉波兒見那邊似乎有火把亮起便問那些個吃里扒外的怎么解決。
城外有兵偷城那肯定城門處有人接應(yīng)開門否則光是靠攀墻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只能事敗逃走,F(xiàn)在的情形看來那南門守將怕是和這撥人沆瀣一氣。
“無妨,待得大軍穩(wěn)住局面那些老鼠一個都跑不掉!”史萬歲完策馬揚鞭領(lǐng)著麾下騎兵向東疾馳而去,城東郊連同江津戍也是他們需要心提防的地方。
。。。。。。
皇宮,竹林堂內(nèi),安平王蕭巖捂著血流不止的胸膛面色痛苦,梁帝蕭巋心急如焚的攬著他不停著話:“七官再撐一會,御醫(yī)就要到了!”
“官家,臣弟一心只想興我大梁咳咳!笔拵r面色慘白話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蕭巋只是眼眶發(fā)紅地讓他不要話留著力氣。
方才宇文溫領(lǐng)著人沖進來時雙方手下展開激戰(zhàn),憑著楊濟、來護兒這兩個能打的兇神助陣場面很快扭轉(zhuǎn)。就在這時蕭巖帶來的幾個好手竟然竄向蕭巋意圖將其挾持外逃,蕭巖情急之下阻止被對方匕首刺中胸膛不過也爭取到時間給蕭巋的護衛(wèi)們反應(yīng)過來護駕。
“臣弟并無篡位也防柳奈何奈何”蕭巖話未完便氣絕身亡,他那復興大梁的夢想也隨之煙消云散。
蕭巋眼睜睜看著五弟在自己面前斷了氣悲從心中來,對方的心情他明白。二十歲登基時也曾滿腔熱血想要勵精圖治復興大梁可無情的事實卻擊碎了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如今這個沖動的弟弟因此而亡只能徒自悲傷。
宇文溫面無表情的站在門邊擦刀順便旁觀眼前這兄弟離別悲情,他方才以為自己兄長宇文明遇害差點情緒失控要‘拔刀亂砍殺得血流成河’,還好激斗中那個什么左民郎中宇文明已撤出皇宮他才冷靜下來。
“君侯,此次禍亂官家確實蒙在鼓里,還請君候息怒!辈淘氏樵谟钗臏孛媲芭阒δ。剛才就是他這個梁國左民郎中當場明情況才化解誤會。
“蔡郎中,我兄長到宮里赴宴卻逢此大禍,雖然逃出宮去如今生死未知。”宇文溫一邊一邊擺弄著明晃晃的佩刀,“若是兄長有個三長兩短休要怪我手辣!”
兄長是逃出去了,可逃出去會不會被伏擊不知道,被伏擊后能不能順利逃脫也不知道,宇文溫心中焦慮可也只能守在這里看住梁帝蕭巋免得又起波折。
蔡允祥心知如今安危系于這位年輕人身上,對方帶來的兵兇悍異常已經(jīng)鎮(zhèn)住了叛亂的禁軍而自己手頭上的那點兵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只得不住宇文使君吉人天相必定不會有事。
對于這種蒼白的安慰之詞宇文溫沒興趣,外邊田七、來護兒領(lǐng)人守著竹林堂順帶監(jiān)視禁軍,楊濟帶著幾個人以及鄭通這個‘帶路黨’去追逃跑的幕后主謀——那個什么鴻臚寺卿,雖然他很想將主謀繩之以法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守住梁帝以及皇城無法顧及那么多。
“君侯,安平王也是一時沖動為人鼓惑誤入歧途如今為了護駕也死得其所,還請君侯日后美言幾句留得安平王一個尸!辈淘氏橛謸Q了個話題,他知道宇文溫雖然職務(wù)可卻是安州軍主帥宇文明的弟弟,若是宇文明未死那事后清算起來好歹能讓安平王留個尸免去梟首示眾的羞辱。
雖然這也是梁帝心中所想但這話也只能他這個梁國臣子來,當然若是宇文明遇害那么萬事皆休梁國皇室的命運也就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宇文溫對這個話題不置可否他兄長還沒確切消息所以現(xiàn)在沒心情體諒對方的兄弟之情,正沉默間腳步聲響起接著楊濟等人來到堂內(nèi)。
“統(tǒng)軍,那伙人有接應(yīng),如今已逃出皇宮了!
宇文溫對于逃了幕后主謀有些遺憾不過現(xiàn)在第一要務(wù)還是控制皇宮,“那個宮門現(xiàn)在誰在控制?”
楊濟他已經(jīng)安排人守著免得再有形跡可疑的人進出,那幕后主謀逃得出皇宮未必逃得出城,待得大軍控制局面后來日城大索掘地三尺定然能一打盡。
一名近侍慌慌張張來報宮外開來安州軍大批人馬已有守門禁軍打開宮門迎接,那些人如今正氣勢洶洶的往宮里殺來,蕭巋問言面色緊張望向宇文溫,蔡允祥也是滿頭大汗的向宇文溫賠笑臉想請他出面緩和一下。
“也罷,若是兄長安然無恙那就好,若是兄長爾等部都要陪葬!”
臨出門前宇文溫回頭瞥了一眼已經(jīng)斷氣的安平王蕭巖隨后領(lǐng)著人離開,蕭巖的心思他大約也猜出來是要奮力一搏逆水行舟復興大梁,從這角度來和他算是同路人只是對方失敗了。
“而我,決不會失敗!”(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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