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太守樊亮身著鎧甲在城頭巡視,自從江北巴州的周軍渡江南襲后一直對武昌圍而不攻,這讓樊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更加憂心忡忡。
到現(xiàn)在為止,除了當(dāng)日周軍爭奪東門以及在城外封鎖時造成的零星傷亡外武昌守軍有驚無險的渡過了數(shù)日,雖然沒仗打就不會有傷亡但是這樣干等下去總是讓人坐立不安。
周軍來勢洶洶所以武昌解圍靠的是西面永興以及更西面的夏口援軍,按應(yīng)該已經(jīng)趕到的這些人馬迄今為止都沒出現(xiàn),不過讓人松了一口氣的是東面陽新趕過來的援軍已經(jīng)在和東郊的周軍對峙,這樣一來樊亮也稍稍放心些。
援軍肯定來了,只是在樊口附近遇阻,阻擊他們的一定是周軍奪取樊口的軍隊,也正是如此武昌的水軍才無法經(jīng)過樊口入江攔截周軍戰(zhàn)船。
樊亮對于樊口的戰(zhàn)況不擔(dān)心因為樊山上的戍所迄今并未發(fā)出示警信號,雖然因為城西郊外被周軍阻斷的原因無法派人上樊山聯(lián)系但樊山戍有六百守軍扼守著崎嶇山路也不會那么容易失守。
思來想去覺著武昌城至少還能上數(shù)日而樊亮也走到了西南角,如今的武昌嚴防死守而周軍要進攻只能攀城可看看城外除了孤零零的幾個望樓就沒見有其他攻城器械。
“明府,周軍肯定是想擊退了援軍才攻城。”一名部將道,旁邊其他人也是頭贊成,輪班值守了幾日他們見周軍毫無攻城之意也猜到對方是要等擊退己方援軍才會有動作。
“援軍永興有三千。夏口會派來五千。加上樊口的駐軍足夠了。”
“所以他們集結(jié)在一起把西面的周軍打退就能過來解圍了!”
“明府!!江面那邊出事了!”有士兵呼喊著跑來。聽得他氣喘吁吁的完樊亮得到了最新戰(zhàn)況:樊口方向有許多周軍戰(zhàn)船向江北駛?cè)ザ叶际菨M載看樣子似乎是在運人撤退。
因為有樊山擋住的緣故武昌城看不到山對面樊口的情況但是根據(jù)這個跡象看來似乎援軍獲勝了,片刻之后樊山上⑩⑩⑩⑩,●□火臺放出信號示意援軍已到,得了這個消息守軍將士喜上眉梢就等著援軍到來。
果不其然過了半個時辰,武昌西郊樊山南麓官道上塵土飛揚,一群周軍騎兵狼狽不堪的向東逃來,其后塵土飛揚一大群騎兵追趕著,城頭哨兵望去發(fā)現(xiàn)那追兵打的是陳軍旗幟。
“是援軍,是援軍來了!!”
士兵們聞言歡欣雀躍可聞訊趕來的太守樊亮卻是眉頭緊鎖。這看起來應(yīng)該是援軍解了樊口之圍追著周軍殘部過來,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所以他更要謹慎。
萬一是周軍演的一場戲特地來騙武昌守軍開城門出擊那就麻煩了!
“沒有官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城,等援軍趕走東面周軍再!!”
“誰也不許打開城門!!”
樊亮決定靜觀其變免得真是中了周軍的詐敗之計就萬事皆休,在他的指揮下武昌守軍算是冷靜下來原先想著出城策應(yīng)痛打落水狗的想法也煙消云散。
都守了幾日可別在關(guān)鍵時刻給人騙了,若真是援軍自然會一路追著往東邊周軍營寨過去,反正大家在城上看熱鬧就行,若是對方急著要入城么那基上就明是周軍假扮的援軍了。
樊山戍上的守軍放出信號援軍已到也有可能是誤解,他們在山頭上看向山腳也只能是看著旗號辨別萬一給人渾水摸魚可未必弄得清楚。
官道上的一追一趕漸漸接近武昌城,城頭上的守軍也是聚精會神的看著他們想要看出對方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不過讓他們松了口氣的是雙方都是從城南外掠過。后邊追擊的騎兵也沒拐過來要求入城而只是派了數(shù)騎靠近城門喊話是奉命支援武昌的夏口援軍。
“有勞了!城門已堵死我軍一時間不能出城!!”樊亮從城墻上探出頭來喊道,他為了防止對方放冷箭也是十分心。
傳令兵也沒什么頭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大部隊疾馳而去。樊亮看著眼前這一逃一追向東而去不由得松了口氣,不是他多心只是事關(guān)武昌安危不由得不慎重。
逃命的周軍徑直向東郊外周軍營寨跑去,追到營寨外的騎兵則是不停游動著似乎是在防止寨內(nèi)的周軍出逃。
正當(dāng)守軍關(guān)注著東面的形式時西面官道上趕來大批步卒,他們一個個身上鎧甲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看起來是剛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經(jīng)過武昌南門之時也是派出傳令兵到城門下通報是夏口、永興援軍。
樊亮依舊是城門已堵死暫時無法出擊協(xié)助作戰(zhàn),對方也沒提什么入城的要求而是回大部隊復(fù)命了,見著沒人要急吼吼的入城他算是徹底放了心。
又有數(shù)人跑到城下,樊亮定睛一看其中一個竟然是熟人——巴州魯氏的幸存者魯修林,兩人一個在城頭一個在城下相互喊話折騰了一會之后樊亮算是弄清楚了情況。
樊口果然是被周軍襲擊了,樊湖停泊的武昌水軍戰(zhàn)船沿著樊水要從樊口入江時在其附近出了狀況受阻,船隊堵在河道上還遭到火攻岸邊也有周軍在放火箭。
火勢來大水軍士兵進退不得只能跳船逃生,魯修林好容易逃到岸上卻被周軍追殺正在走投無路之時趕到的官軍將周軍趕跑,他們是永興和夏口的援軍匯集在一起后解了樊口之圍。
如今他跟著官軍過來正要拼盡力把武昌東郊外的周軍營寨拔掉見著樊亮十分謹慎沒有開城門便高聲道:“明府!周國戰(zhàn)船正在接應(yīng)南岸周軍北逃,大軍正要窮追猛打”
魯修林話沒完只聽東面周軍營寨鼓聲連連而起東面對峙著的陳軍也開始騷動起來,樊亮看過去只見著隱隱約約有陳軍旗幟揮舞又聽到鼓聲響起似乎是準備作戰(zhàn)的動靜。
許多周軍戰(zhàn)船靠到江邊從上面跳下士兵向向營寨沖去。眼見著那一片喊聲震天似乎是打得火熱先前圍上去的騎兵派了人來敵軍主帥要逃。
“好像是什么宇文使君我軍和陽新援軍快攔不住了!”
聽得這動靜城外步兵開始向東前進而魯修林見狀也是睚眥俱裂奮力大喊道:“明府快派兵助戰(zhàn)莫要讓那宇文溫跑了!!”
樊亮見著東面戰(zhàn)況緊急便下令出擊。事已至此已經(jīng)很明顯了:確實是援軍來了。再魯修林既然在這那就更加明毫無疑問。
這個魯修林年初時將數(shù)百畝良田投到他名下所以對其情況很了解:魯修林族人于年初在江對面的巴州被刺史宇文溫幾乎殺光所以有不同戴天之仇是不可能做周軍內(nèi)應(yīng)。
武昌城門是堵了不假可樊亮已經(jīng)讓士兵把南門清障隨時可以打開只是方才一直聲稱無法打開而已,眼見著如今戰(zhàn)況緊急他也動了心思。
周軍里面姓宇文的可不多唯一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那個主帥為巴州刺史宇文溫,樊亮決定為大軍獲勝抓住周軍主帥添一把火加一根柴。
要是能活捉宇文溫那可就不得了,這位‘獨腳銅人’是周國什么東南道大行臺宇文亮的次子,抓在手上的話那么對方投鼠忌器搞不好能保得陳國邊境數(shù)年平安也不一定。
得了上官號令,武昌守軍很快便打開南門,騎兵率先沖出而步兵也蜂擁而出向東面趕去。
城外的援軍見著守軍出擊便吹起號角為前方的同袍鼓氣,片刻之后周軍營寨處傳來如潮的歡呼聲其中周國的旗幟被拔下?lián)Q上了陳國的戰(zhàn)旗。
有傳令兵從那邊趕過來已經(jīng)攻破周軍營寨活捉對方主帥宇文溫。聽得這驚天喜訊在場之人均是喜上眉梢,城外援軍也停止向東前進向城門靠來。
樊亮已經(jīng)領(lǐng)著士兵從南門來到城外,他看著一群騎兵從東面周軍營寨過來滿懷憧憬想著一會要是見了那個臭名昭著的‘宇文惡狼’該用如何的語氣嘲笑。
魯修林則是緊握雙拳站在一邊,那個殺光他魯氏一族的惡賊被活捉了,若是可以的話他真想手刃仇人可惜辦不到,此獠的性命就算是郢州刺史都做不了主只能是由陳國皇帝才有決定權(quán)。
想想那個可笑至極的‘決戰(zhàn)夕陽之巔’無非就是宇文溫擅自殺掉陳叔陵的借口,魯修林有過念頭想要趁著士兵押著宇文溫過來時拔刀上前將其斬首為父親、弟弟們還有族人們報仇,但是熱血過后清醒過來知道他不能這么做。
這樣做了他便會被遷怒變得一無所有,沒了始興王陳叔陵的庇佑就如履薄冰如今好不容易投靠了武昌太守要是因為自己意氣用事惹得陳國朝廷發(fā)威那么作為魯氏唯一的復(fù)興希望就會被打落谷底再無法翻身。
動手不行那么動嘴都總可以,魯修林決定要用最惡毒的語言把宇文溫‘此獠’罵個狗血淋頭。他要看看對方的狼狽模樣看其是如何的驚慌失措。
你不是編了個決戰(zhàn)西陽之巔么?那我便要編一個決戰(zhàn)武昌之巔的故事讓世人都知道你是如何在武昌城下兵敗如山倒,是如何為保性命恬不知恥的跪地求饒!
援軍步兵已到南門處有將領(lǐng)擲鞭下馬領(lǐng)著人走上前。樊亮整了整鎧甲迎上去而魯修林也緊隨其后,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跟他很談得來所以要充當(dāng)引見人的角色。
宇文溫完蛋了他的仇沒法報但也算是報了,如今得為自己的前途考慮為魯氏以后的發(fā)展考慮,魯修林要盡可能和郢州將領(lǐng)們攀上關(guān)系多找些靠山。
“梁將軍,這位是武昌太守樊明府”魯修林擠出笑臉介紹著,面前這位將領(lǐng)姓梁,對他主動帶路參戰(zhàn)的表現(xiàn)很贊賞,他決定要深入發(fā)展雙方的良好‘關(guān)系’。
“原來是樊明府,末將史萬歲,奉宇文使君之命特來接管武昌城。”(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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