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心意已決,要在西南好好地打一仗,但敵人不再是地方上參與叛亂的百姓,而是犯邊的外夷,他在西南的軍事安排開始往邊境一帶轉(zhuǎn)移。uuklaX
他已不準(zhǔn)備再跟叛軍戀戰(zhàn),因?yàn)樗肋@么做沒什么太大的意義,讓他去找尋叛軍,費(fèi)時費(fèi)力不,還徒勞無功,不如等叛軍自行煙消云散。而邊境的犯邊外夷,則必須要清理一下,至于后續(xù)是否帶兵南下,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
朝廷在西北已不再展開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弘治末年的戰(zhàn)略方針是軍事收縮,在這種背景下,沈溪知道自己進(jìn)兵交趾的計(jì)劃很難獲得朝廷的認(rèn)可。
十月初八,京城。
朱厚照當(dāng)日剛在乾清宮寢殿參加完一次朝議,這也是他近來參加的眾多朝會中的一次,這次弘治皇帝接見的大臣不多,商議的事情卻很繁雜,朱厚照唯一能記住的便是西南戰(zhàn)事,這也是他目前最關(guān)心的事情。
回到擷芳殿,朱厚照猶自帶著幾分憤慨:“氣死我了,那些個元老大臣,一個個都當(dāng)我是孩子,別是問我意見了,簡直把我當(dāng)成透明人,甚至專門針對我話,就好像我的存在是方便他們找麻煩一樣!”
張?jiān)汾s緊勸:“太子殿下消消氣,諸位大人并非專門針對您,他們……想必他們也是為了朝廷著想!”
朱厚照打量張?jiān)罚浜咭宦暎骸八麄兪菫槌ⅲ繌埞銥樗麄冊挘粫麄兪且换锏陌桑俊?br />
張?jiān)穱樀泌s緊跪下,磕頭不已:“太子殿下,奴婢對您可是一片忠誠,丹心可昭日月,若殿下不信,奴婢可以以死相證!”
“行了!”
朱厚照不耐煩地?fù)]揮手,“這些話也不嫌牙疼,要死就去死啊,老在宮面前這些有什么用?宮最喜歡看人實(shí)踐諾言,而不僅僅只是嘴上,很多人對宮一片忠誠,但暗地里卻給宮穿這些人是不是該死?”
張?jiān)仿犨@話的意思,朱厚照分明是在針對他,苦笑道:“奴婢可沒有為殿下您穿鞋的膽子……”
朱厚照不屑地道:“量你也沒這狗膽!如果你真有這膽子,我剁下你的狗頭!哦對了,你去找我兩個舅舅,就宮這幾天悶了,想出宮走走,最好是去些新奇好玩的地方,給宮準(zhǔn)備些好東西。如果這次事情做得不錯,宮可以讓你加官進(jìn)爵!”
張?jiān)番F(xiàn)在對于“加官進(jìn)爵”之類的字眼已不太敏感,因?yàn)橹旌裾湛偸强湛诎自挘瑸槲磥碜鞒鲋T多許諾,讓張?jiān)酚X得不靠譜。
太子畢竟還不是皇帝,手頭權(quán)力極為有限,而且他年歲尚輕,根沒有接觸朝廷權(quán)柄的機(jī)會,張?jiān)穾椭旌裾兆鍪拢矍暗暮锰幒茈y見到,最多能減輕皮肉之苦,別的事情實(shí)在指望不上。
張?jiān)仿牭街旌裾找鰧m,苦著臉道:“太子殿下,如今正是秋糧入庫時,京城內(nèi)百姓魚龍混雜,您離開宮門怕是有些危險……不如等忙完這段時間再出去……”
朱厚照冷笑道:“哼哼,張公公,你現(xiàn)在話來不老實(shí)了,總是找借口讓宮不出宮門,找的理由還都這么牽強(qiáng)……現(xiàn)在什么秋糧入庫外面人多出不去,是不是過些日子就天涼了出去會凍著。到了冬天,你又會外面天寒地凍,讓宮到了春天出去更好?”
張?jiān)返淖齑紧鈩右幌拢睦锛{悶兒,怎么自己的那點(diǎn)花花心眼,被太子看得如此清楚?
還別,他真是這么打算的。
朱厚照厲聲喝道:“快去辦,宮這兩日就要出宮。最好趁著宮休息的時候出去,不用很長時間,一下午就夠了……如果二舅做得好,宮將來會考慮給他封王……就這么跟他吧!”
朱厚照知道自己拿不出什么好處拉攏張延齡,張氏兄弟現(xiàn)在只是侯爵,連公爵都不是,如果拿出封王的優(yōu)厚條件,或許能讓兩個舅舅動心。
在他看來,規(guī)矩一點(diǎn)兒用處都沒有,什么外姓不封王,在他這里純屬扯淡,而且他覺得身邊多幾個王也沒什么。
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用虛無縹緲的未來換得現(xiàn)在的實(shí)際利益和好處,他怎么都覺得很劃算,否則,他實(shí)在拿不出什么能跟張氏兄弟進(jìn)行交換。
……
……
張?jiān)窞榱俗屪约旱钠ü刹话ぐ遄樱荒苁钦胰税言拵С鰧m門,讓張延齡知曉。
張延齡知道這消息很高興,馬上去找張鶴齡,將太子許諾封王的事情興沖沖一,張鶴齡沒好氣地喝斥:
“我二弟,我們大明的規(guī)矩是如何的,你不會不知曉吧?連父親都沒有資格封王,你覺得你我會有這樣的機(jī)會?”
張延齡笑道:“兄長的話原沒錯,只是將來執(zhí)掌天下的可是太子,沒有第二、第三人選,他要為你我兄弟封王,乃是君無戲言。難道他將來還能反悔不成?”
“反悔?哼哼!”
張鶴齡語氣不善,“到那時不用他自己反悔,朝中文武百官絕對不會答應(yīng),尤其是那些文官,如今連陛下都未必壓得住劉健、李東陽等人,以他如此的年歲,將來登基,指不定又會出現(xiàn)三楊輔政的局面,你覺得那時太子在朝中有幾分話語權(quán)?”
“這世道,白了文官當(dāng)?shù)溃切┪墓俨徽J(rèn)同你我兄弟二人,無論太子,或者是皇帝什么,對我們都沒有太大幫助!”
張延齡琢磨了一下,是這么回事,就算朱厚照做出天大的許諾,也沒法真正幫到他兄弟二人。他翹了翹嘴,有些遺憾:“嘿,被兄長這一,我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被這白話給騙了?”
“來我還覺得這事兒挺靠譜的,畢竟他是未來的皇帝,皇帝的話總該要信,而且就算那些文官再反對,你我兄弟二人的地位不也是在蒸蒸日上?旁人還一門兩侯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我兄弟二人不也實(shí)現(xiàn)了?”
到這里,張延齡忽然又覺得事情有轉(zhuǎn)機(jī):“真到那個時候,朝中有姐姐為我們話,那些文官未必敢跟姐姐和皇帝對著干吧?”
張鶴齡道:“你愿意相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記住,少帶太子出宮,若被人知曉,你準(zhǔn)備如何跟陛下和皇后解釋?”
張延齡笑道:“當(dāng)然不能被姐姐、姐夫知曉了,真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還真沒法解釋。行了,大哥,我知道該怎么做,你放心,這子畢竟沒成氣候,現(xiàn)在我將他吃得死死的,等再見到他,我會跟他提及此事,看他誠意如何……”
……
……
朱厚照要給張氏兄弟二人封王,原只是隨口一,想用未來的承諾換取眼前的利益,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張延齡居然把這事當(dāng)真了。
才過了兩日,十月初十,朱厚照便再次出宮。
下午未時一刻出來,要在日落前也就是酉時前趕回去,時間比較緊迫,張延齡找了一家體面的秦樓,請朱厚照上去喝酒。
甥舅二人面前滿滿一大桌美味佳肴,美人兒一來就是一打,朱厚照一手?jǐn)堉粋,樂呵呵看著前面表演的前宋《花舞》,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因酒的度數(shù)不高,而且甜滋滋的,朱厚照覺得很好喝,一下子便喝下半壇。
張延齡笑道:“怎樣?公子,這酒不錯吧?你之前不是一直要喝酒嗎?我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這酒出了名的好喝,而且喝多少杯都不會醉……”
朱厚照一邊喝酒,一邊笑呵呵道:“那倒是,跟糖水一樣,滋味挺美妙的……嘿,這酒可有什么名堂?”
張延齡哈哈笑道:“沒什么名堂,你喜歡,回頭你可以帶些回去,不過你要藏好了,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不能是我送你的!”
“一定,一定!”朱厚照滿口答應(yīng)。
張延齡覺得自己辦事敞亮,怕朱厚照喝酒會醉,干脆找來些低劣的米酒,兌上些糖水,如此度數(shù)就更低了,他以為這樣就能滿足朱厚照喝酒的愿望,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他卻不知,他所謂的酒量是建立在他這個酒鬼的基礎(chǔ)上,而不是朱厚照這樣從來沒飲酒之人身上。
朱厚照算是第一次敞開懷飲酒,就算度數(shù)低,多喝幾杯也會醉。
酒過三巡,朱厚照這邊狀態(tài)很好,張延齡一擺手,將房間里負(fù)責(zé)陪酒、彈曲和跳舞的姑娘悉數(shù)屏退,然后湊上去問道:“公子,對今日的安排可還滿意?”
“不滿意!”
朱厚照冷下臉,問道,“你啥意思?怎么把人給趕走了?”
張延齡笑道:“這不是有兩句話,想跟你單獨(dú)……公子不用擔(dān)心,姑娘一會兒還會回來。”
朱厚照一擺手:“有什么事快,宮還想逍遙快活完,早點(diǎn)兒回去呢!”
張延齡試探著問道:“太子之前,要為我和兄長封王……這事,不是張?jiān)冯S口胡的吧?”
“沒有,是我的!我還要給他加官進(jìn)爵呢!”朱厚照沒有否認(rèn),當(dāng)即便,“怎么,舅舅現(xiàn)在就想當(dāng)王爺了?”
張延齡一怔,道:“瞧的,這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身為熱血男兒,誰人不希望封王,一世榮耀?而且在我大明,也沒外姓一定不能封王,開國的那些功臣,太祖不也都封王拜相?”
朱厚照微微點(diǎn)頭,道:“舅舅的是,放心吧,我登基后,舅舅便是身邊最親近之人,到那時我不提拔舅舅,提拔誰?封王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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