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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 正文 第一七二八章 托付

作者/天子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很快到了四月底。

    沈溪隨時都會回京,似乎預示朝廷又將掀起一場文官跟閹黨間爭斗的腥風血雨。

    朝廷上下都在關注沈溪回朝之事,但沈溪過了宣府便沒了消息,盡管劉瑾派了不少人打探,但一直到五月初,都沒有關于沈溪的只字片語傳到京師。

    沈溪回朝期限為五月中旬,只要能在五月十九之前回到京師,沒人計較他在路上做什么。

    實際上這會兒除了劉瑾滿肚子壞水,無時無刻不針對沈溪可能出現的紕漏做文章外,朝廷上下已把沈溪看作跟閹黨相斗的排頭兵,沒有人會上疏參劾。

    而皇帝朱厚照對于沈溪回朝一事似乎早已淡忘,每日花天酒地,大多數時候都晚出早歸,對朝事不聞不問。

    五月初一,京師,沈家。

    聽沈溪離家已經很近了,家里人開始為沈溪回朝做準備,院子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被褥洗滌一新,還專門燒艾草和撒石灰驅除蚊蟲蛇蟻,就等沈溪歸來。

    這次沈溪提前寫了家書,謝韻兒作為沈家掌舵人,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周氏每天都會過來看看,得知沈溪沒什么新消息傳回,周氏便發起了牢騷。

    如此周氏不滿的是,剛把周羨和楊文招等人送去西北,沈溪就返京當上京官,此時尚未有新消息傳回,包括朱家兄妹在內的一行人就此失去音訊。在周氏看來,很可能他們跟兒子走岔了道,路上沒碰上。

    “……憨娃兒也是,回來就回來吧,老喜歡搞突然襲擊,早知道就不讓家里人帶信過去了,現在倒好,路上要是沒碰上,回頭還要找人去西北之地把人叫回來。”

    隨著年齡增長,周氏一嘮叨開便沒完沒了。

    大兒子弱冠之年便進入朝廷中樞擔任部堂,軒子卻不開竅,依然躥發蒙讀書階段,周氏原打算軒子跟沈溪一樣十歲便去考科舉,眼看希望成為了泡影。軒子頭腦愚鈍,用周氏的話就是個傻杏,讀書沒天分,估摸遺傳他爹的笨腦子。

    周氏覺得,沈溪能有出息都是出自她的栽培,再就是遺傳了她聰明的頭腦,讀書才會那么長進,噓紀便三元及第。

    謝韻兒道:“娘,之前相公已派人回來傳話,是月中旬歸家。今天才是初一,時間還早著呢。至于送信的家人,相公他已派人留意,若是找到的話會第一時間告之,讓他們自行回來。”

    周氏抱怨道:“韻兒,你皇帝老兒到底怎么想的,憨娃兒到哪里做官好像都當不長久,最長的一次居然還是湖廣,但也不到兩年……以前不是大明的官,一任怎么也能干個年嗎?”

    面對婆婆的問題,謝韻兒回答不出來,只能道:“娘,這明相公官做得好,每次都在任期內升官,這次回朝更是直接擔任兵部尚書。相公的官,做到這里基到頭了,當上尚書,已升無可升。”

    周氏吐吐舌頭:“嚇,真是個媳事兒,二十歲就把官做到頭了?也對,我兒子聰明,他當一年官,趕得上別人做五年、十年,所以官才升得這么快。他現在光宗耀祖了,但我怎么老覺得咱沈家并沒有變成什么世家大族?當個尚書,聽起來風光,但還不如他祖爺爺那會兒做同知……”

    婆媳二人著話,周氏絮叨個不停,想到哪兒到哪兒,謝韻兒則一邊唯唯諾諾,一邊想著沈溪。

    婦道人家不懂朝廷紛爭,一心想過安生日子,沈溪平時都在外地當官,少有時間能陪伴她們,自然不明白朝廷里的那些彎彎道道,只能想當然地事。

    謝韻兒最后感慨地道:“希望這次相公回來,便不走了,能在京城安生個幾年,那才好呢!”

    周氏突然想到什么,問道:“君兒呢?”

    謝韻兒道:“對了娘,忘了跟您了,君兒今日回謝府首去了。回京城這么久了,她還未帶著閨女回娘家看過,這次正好讓她回去走走,天黑前就回來。”

    ……

    ……

    謝府愁云慘淡多日,終于在謝恒奴回來這一天重新煥發生機和活力。

    關于謝恒奴回謝府首之事,是沈溪寫家書回家時特別交待過的,謝韻兒按照沈溪的吩咐,讓謝恒奴帶著女兒沈婷回謝府探望。

    謝遷對于朝事意興闌珊,已有半個月未入朝,這段時間一直稱病不出,反正司禮監竊占權力,當前朝廷大新情他都無法做主,謝遷便索性把朝事交給焦芳和王鏊疵,躲在家里當個閑散人。

    若非謝恒奴回來,他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未展露笑顏。

    謝家聚在一起吃了餐團圓飯。

    謝遷敘顏開,飯后讓謝恒奴進內宅跟家里的婦孺話,自己則把當日輪休的謝丕叫到書房。

    謝遷有告老還鄉的打算,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去年考中探花的謝丕,自己可以躲避官場的是是非非,但初入官途的兒子卻不行。

    他有意讓兒子跟他一起致仕,但想到謝丕風華正茂,便不忍心了,但他又怕自己致仕后劉瑾會專門針對謝丕,因此準備多交待幾句。

    “……父親,難得今日這么高興,君兒有數年未曾回府,未曾想她現在做了母親,還那么古靈精怪,再看到侄孫女如此活潑懂事,實在讓人高興。”

    謝丕沒有謝遷那么多愁善感,沉浸在天倫之樂中不可自拔。

    謝遷板起面孔:“以中,你入朝有些時日了,翰苑的差事做得如何?”

    被父親問及公事,謝丕漲紅著臉道:“父親大人,其實如今翰苑內無多少差事可做,陛下登基不久,尚未有太子,加上經筵日講俱都停頓,草擬詔書之事也為閹黨竊占,平時除了內書堂教書以及修撰孝宗實錄外,實在沒別的差事可做。”

    “孩兒剛入翰苑,沒多少資歷,教書以及修撰之事均為前輩翰林所做,孩兒只是幫忙打個下手。”

    謝遷聽了兒子的話,有些惱火地喝問:“劉公公便劉公公,作何要稱呼其為閹黨?”

    謝丕被父親斥責,不由一怔,脫口而出:“父親,如今翰苑中人人皆如此稱呼宮中結黨之輩,如何稱呼不得?”

    謝遷橫眉豎眼,他最擔心的便是兒子被人推出來當作攻訐劉瑾的急先鋒,不想讓兒子被人利用,當下喝斥道:

    “無論他人如何稱呼,你需敝一顆平常心。記住,朝中誰當權,誰結黨,與你一個的翰林沒什么關系。”

    “為父在朝多年,什么事沒經歷過?你若執意如此,便是跟自己的前途過意不去,丟官事,丟掉性命和清白,禍及妻兒老新大……聽為父一句,不忍則亂大謀,處處心謹慎,方是為官之道。”

    謝丕被謝翹訓,滿心不以為然,以他年輕人的心態,早就將劉瑾當作不共戴天的仇人。

    平時翰林院里的同僚對劉瑾非議頗多,私下里話,沒人對劉瑾恭敬,因翰苑作為閣臣液,身份清貴尊崇,這些翰林平時眼高于頂,看不起當權的宦官,就算劉瑾示好,也沒多少人愿意站到閹黨一邊。

    但劉瑾此時不對翰林院下手,不代表將來不會。

    之前翰林院的官員同樣下獄,連謝丕也被用刑,雖然只是挨了幾鞭子,隔著衣裳沒有傷筋動骨,從自那以后謝丕便對劉瑾懷恨在心,平時相稱自然不會用敬語。

    謝丕心想:“翰苑內流傳父親向劉瑾妥協,甚至拱手把朝事交給劉瑾,坐視閹黨做大,難道這件事是真的?”

    謝遷不知兒子正腹誹他,繼續交待事項:“之厚過幾日便會回京,他如今雖然是兵部尚書,地位尊貴,但我們到底是姻親,以后難免會相互走動……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煩事可以跟他商議。”

    謝丕笑道:“這是自然,未曾想沈先生如此快便回京,以他不到二十歲之齡成為兵部尚書,可謂開歷史先河……父親大人為何看上去不是很高興?沈先生回來后,父親身邊不是多了一名強有力的幫手么?”

    “你懂什么?為父在內閣,他在六部任職,能一樣嗎?幫手?哼哼,誰幫誰還不一定呢。你只需要記住,以后你們在朝相互幫扶,為夫年歲已高,怕是在內閣沒多少時日了,朝廷畢竟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日后行事最好穩重些,別總想跟當權的奸邪之人斗,沒你們好處!”

    謝遷就差把話挑明,但始終顧忌自己的身份。

    既然瘍對劉瑾妥協,就不能在兒子面前表現出對閹黨太過強烈的抵觸心理,他想讓兒子當一個保守中庸之人。

    謝丕滿心不贊同,但還是行禮:“孩兒謹記。”

    謝遷最后道:“之厚回來后,多半要忙兵部之事,你沒什么事情少去打攪他,不過一旦劉公公對你有交托,或者試圖拉攏你,甚至處處針對你,你便去找之厚,他會幫你……當初為父幫了他不少忙,這會兒到了他知恩圖報的時候了。”

    謝丕驚訝地問道:“父親大人準備離開朝堂?”

    謝遷顧左右而言他:“與你不相干之事休要過問,為父想讓之厚進入內閣,未曾想朝廷的水太深,宦官當權,讓他進入內閣反倒施展不開手腳,不如留在兵部,至少有實權,就算劉公公想動他,也要好好掂量一番。”

    “最后再交待你一句,之厚手握兵權,而你不過是一脅林,務必謹慎微,萬事三思而后行,將來為官之途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

    ……

    居庸關,沈溪抵達這素有“北門鎖鑰”之稱的京畿第一雄關,并沒有馬上回京城,而是駐足不前,留下來觀察京城局勢。

    相比于大同或宣府城,沈溪在居庸關有一種安心感。這里的守將李頻,跟沈溪屬于舊相識,沈溪不用擔心李頻玩陰謀詭計,而且居庸關距離京城不過一兩日行程,只要有需要,可以立即快馬趕回。

    李頻此番為迎接沈溪,煞費苦心。

    知道沈溪如今已經是兵部尚書,李頻覺得之前的投機取得豐碩回報,在沈溪抵達居庸關入住官驛后,再次獻上一份厚禮。

    由于清楚沈溪不會收納財物,李頻準備的禮物都很上心。

    古玩、字畫屬于藝術品的范疇,難以定價,而且朝中文人來就有互相礫的傳統,之前清正廉潔如劉健、李東陽等人,也經常接受一些價值連城的書畫礫,這在朝中并不被視為貪污納賄,反而成為美談在民間傳誦。

    但在沈溪看來,不管是什么禮物,哪怕披著文雅的外衣,受賄就是受賄,收下就會有后患』管是文官還是武將,整天都在琢磨如何巴結上司,連續碰壁后便學會對癥下藥,雖然在這時代收受藝術品很常見,但沈溪依然不準備冒險。

    “……李將軍深情厚意,官心領了,但官此番只是回京途徑居庸關,若接受你礫而為言官攻訐,好事倒變成壞事了。”沈溪微笑著回絕李頻礫。

    李頻有些著急了:“大人只管放心,驛館內外都沒有外人,消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且末將送的都是文人賞玩之物,效仿先賢附庸風雅,并非有意向大人行賄。”

    沈溪笑道:“是否行賄并非由官定性,被外人知曉終歸會三道四。你也知道,官此番回京,差事可不好當,不想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若沈溪板著臉話,李頻或許會擔心,但沈溪從頭到尾都是微笑著這番話的☆頻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明白沈溪當前的處境,知道他擔心會被“有心人”攻訐,只好讓人將禮物抬回去。

    二人分賓主坐下,沈溪問道:“李將軍一直在宣大地區為將,可有回京打算?”

    李頻心潮澎湃,認定這是沈溪示好拉攏,誠懇地道:“大人,末將一介武夫,留在長城關口鎮守一方,效忠朝廷才是正理,回京怕是無用武之地。”

    沈溪微微點頭:“李將軍所言有幾分道理,武將之責在于背安民,但京師并非只有文職,京營尚有許多空缺,李將軍如何看待?”

    李頻略微有些遲疑,隨即認真地道:“回大人,與其在京營為將,無所事事,不如留在邊軍,至少能得個清閑。”

    沈溪笑了笑,他能理解李頻的心態。

    在京城當武將,天子腳下掣肘太多,就算是練練兵都會被限制,更別貪污受賄了。而在居庸關擔任指揮使則不同,這里除了守備太監外,旁人根對李頻沒有影響,雖然稱不上山高皇帝遠,但至少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

    沈溪有調親近之人回京掌兵的打算,目的是在有需要的時候不至于手頭無人可用,但他不會勉強,畢竟李頻跟他交情不深,就算沈溪要用人,也會先用馬九、王陵之乃至張老五、荊這些人,而不會用那些跟他無坊心的將領。

    沈溪再跟李頻了些軍事上的事情,連居庸關防備上的紕漏也都了。

    他沒有跟李頻詳細談及劉瑾的事,在李頻確定不會回京后,沈溪知道跟一個“外人”閹黨擅權不合時宜,這些話有可能會傳到劉瑾耳中,于大局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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