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一直覺得把正德皇帝駕馭得不錯。

    可但凡涉及沈溪之事，他就覺得問題沒那么容易解決了，朱厚照對臣子最信任的也就是沈溪。

    此番沈家著火，朱厚照毫不吝嗇，直接撥出一萬兩銀子，這價碼別在京城修一座宅子，就算讓沈家重建三四座宅子，這銀子也夠了。

    劉瑾有種肉疼的感覺，因為這一萬兩銀子，朱厚照雖然指明從內(nèi)庫出，但現(xiàn)在張皇后把控著內(nèi)庫不松手，實際上還是要他來出。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屈，沈家的宅子原就不是我派人燒的，結(jié)果重建卻要我出銀子，陛下這一諾千金要出一萬兩銀子，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啊。”

    朱厚照問明情況后，便讓謝遷和劉瑾自行退去，然后上榻休息。

    謝遷出宮后直接前往沈家大宅，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劉瑾跟著謝遷一起出宮，路上他原想叫諄遷問個明白，但想到之前謝遷那幾欲擇人而噬的神情，劉瑾心里犯嘀咕，最終瘍跟謝遷相安無事。

    “晦氣他娘的晦氣！等著，咱家遲早要讓你和你孫女婿好看！”劉瑾心底發(fā)出威脅，但最后只能喟然而嘆……他意識到發(fā)狠話屁用都沒有，沈溪好端端在居庸關(guān)待著，這會兒那杏似乎更有理由延遲回京了。

    有人要殺沈溪，還要殺其家，劉瑾怎么想這事都只能是他來做，沒有道理由別人俎代庖。

    回去的路上，劉瑾準備把自己在朝中的黨羽部叫來，詳細問詢一下這事到底是誰做的，而且他沒打算出這一萬兩銀子，準備把皇帝交待下來的給沈家修宅子的錢，繼續(xù)往下攤派到那些朝臣身上。

    “陛下讓咱家給一萬兩，咱家怎么也要跟下面討兩萬兩回來，否則咱家這心頭的憋屈實在難平。”

    ……

    ……

    家里著火的第二天，沈溪已經(jīng)得知消息。

    回京辦事的朱山、朱鴻等人都回來了，這把火確實與劉瑾沒什么關(guān)系，其實就是沈溪派人回去一把火把自己家馬棚燒了，只是辦事的人做得太過“漂亮”，多燒了幾間房子，回來匯報時他還一陣心疼。

    不過知道皇帝已經(jīng)給了銀子修繕家宅，而且還是劉瑾所出，沈溪心底總算好受了些，反正他不打算自己出銀子修宅子。

    朱山和朱鴻等人都不理解，沈溪為什么要燒自己家，不過他們不敢隨便發(fā)問，沈溪詳細問過家里的情況，朱鴻詳細道來：“……老爺，人提前跟家父了，家父精心準備，火起時及時把人撤走，就算有受傷者也是在救火時不心燒傷，情況不是很嚴重。”

    沈溪點頭：“既然家里沒什么事，你們先回去休息，此事就此揭過，暫且不需你們牽掛了。”

    朱鴻非常識相，不再多問，轉(zhuǎn)身便走。

    朱山卻賴著遲遲不肯離開，什么話都不，朱鴻這個哥哥怎么拖都拖不動，最后放棄帶走妹子的打算。

    朱山站在靠門的位置，面頰繃得緊緊的，一看就滿懷心事，沈溪見狀有些好奇，走過去打量一番，問道：“怎么，心里想不開，不想休息？”

    朱山抬起頭，用倔強的口氣問道：“為什么要放火燒自己家？夫人很擔(dān)心，我感覺……好像做錯了事……誠然，我想在你麾下當(dāng)差，但不是這么做事的……”

    朱鴻在樓梯轉(zhuǎn)角的地方往門口看了一眼，見沈溪往他身上瞄，嚇得趕緊縮頭下樓而去。

    沈溪厲聲喝斥：“要話也進房，難道你想讓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是我派人做的嗎？”

    朱山一臉憋屈跟著沈溪進入房間，站在那兒繼續(xù)發(fā)脾氣，沈溪坐在書桌前，拿起一份情報看了起來，沒有對朱山解釋什么。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等把云柳傳遞回來的情況看完，發(fā)現(xiàn)朱山還站在書桌前一動不動，不由搖了曳……這個朱山，倔強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

    “……朝廷的事情，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我回朝前，京城滿城風(fēng)雨，我投奔了閹黨，也就是成為劉瑾的黨羽，我不設(shè)計讓人認定是劉瑾放火燒我家宅，旁人怎么信我回去后會跟劉瑾勢不兩立？”

    沈溪想對朱山解釋一下，但最后發(fā)現(xiàn)完是對牛彈琴，朱山依然氣呼呼的不為所動。這家伙不但脾氣犟，而且沒腦子，眼中只有黑白，沒有灰色地帶，更沒有權(quán)宜之計，對她解釋沒用。

    沈溪最后用生氣的語氣道：“爾虞我詐的事情跟你了你也不懂，總歸你聽命行事便可。若做不到這一點，以后就留在家里，不要想出來做事。另外，你非要計較，甚至把這件事泄露出去，那損失的就不再是家宅，而是沈府闔家老的性命可明白？”

    朱山一怔，隨即她有些著急，想為自己辯解，但發(fā)現(xiàn)什么話都不出來。

    勤此時，馬九人出現(xiàn)在門口。

    朱山看了馬九一眼，隨即一跺腳走了，馬九看了這位妻子平時的好姐妹一眼，心里納悶兒，誰得罪了這頭旭驢？

    “大人。”

    馬九走到書案前行禮。

    沈溪一臉悠閑之色，問道：“什么事？”

    馬九此時尚不知沈家著火之事，道：“大人，居庸關(guān)李將軍求見。”

    沈溪咳嗽了兩聲，自演自行：“他消息挺快的嘛，想必是奉命前來向我打探情況……九哥，記好了，無論聽到京城什么消息，都別著急，讓弟兄們別多想，家里一切安好。”

    沈溪想跟馬九明事情真相，但知道很多事人多嘴雜，消息非常容易通過手下人之口傳到京城，被外人知道后對他不利……為表明立場，甚至連自己的府奐放火燒，這可有悖讀書人立身準則。

    李頻在官驛客廳焦急等候，見到沈溪下樓出現(xiàn)在門前，連鉚上去，道：“沈大人，您可下來了，京城您府上出事了，您……應(yīng)該知曉吧？”

    李頻以試探的口吻詢問，神色間有些不安，顯得心事重重。

    別人不可能想到這件事是沈溪所為，但劉瑾作為遭受陷寒人，自然能想到這件事跟沈溪有關(guān)，劉瑾不想這么平白無故被人冤枉，但一時間又沒別的辦法，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是沈溪所為前，滿朝跟他作對的文武官員，甚至他一手提拔的朝臣，都成為懷疑對象。

    在劉瑾看來，跟他作對的人，有可能借這件事陷害他；而他提拔的朝臣，也有可能做這事“幫”他，但其實是畫蛇添足。

    李頻不明就里，只能按照劉瑾的吩咐，到沈溪這里來探明情況。

    沈溪一臉陰冷之色：“官已有聽聞……唉，想我沈溪平時從未得罪過人，家里居然會被朝廷的兵遁火，想來是有人想置官于不忠不孝之境，官已準備派人回去善后。”

    李頻臉上帶著一抹惋惜：“大人遭遇之事讓人扼腕嘆息，卑職想京心意，讓人帶了些東西過來，當(dāng)作對大人的慰問。”

    雖然李頻投靠了劉瑾，但最基的禮義廉恥之心還是有的，以李頻的見識，也能想到這件事跟劉瑾有關(guān)，而他卻投奔閹黨，想到之前沈溪對他的幫助，還有未來他需要沈溪這個兵部尚書提拔，心里覺得過意不去，便帶了慰問品過來。

    沈溪拍了拍李頻的肩膀，道：“李將軍的心意，官心領(lǐng)，但官無論如何都不能破壞自己做人的原則，不能收的東西，無論什么原因都不能收，官不能拿一些所謂的苦衷，收受礫。”

    “李將軍請放心，陛下聞聽官府上著火后已派人撥款修繕，這些東西你還是抬回去吧，只要著良心矜矜業(yè)業(yè)做事，官看在心里記在心里，一定不會讓老實人吃虧。”

    李頻在沈溪大公無私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鼓足勇氣道：“沈大人，實不相瞞，其實……卑職之前已通過關(guān)系，跟劉公公走得近了些，甚至劉公公還派人來督導(dǎo)些事情，卑職……實在難以面對大人您。”

    沈溪苦笑道：“劉公公如今得勢，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李將軍做此瘍，在官看來沒什么過錯。”

    李頻抬頭詫異地看了沈溪一眼，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沈溪再道：“這件事，官會調(diào)查乃何人所為，現(xiàn)在雖然有傳聞跟劉公公有關(guān)，但以官想來，劉公公權(quán)傾朝野，沒必要跟官這樣的后進一般見識……不過，如果查到此事幕后元兇，官也不會輕易放過，定會與其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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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天子侖推薦下自己的微信公眾號：tianzi-4，這個號很好理解，天子是4年開始從事絡(luò)文學(xué)創(chuàng)作，天子偶爾會寫些感想發(fā)上去，近期還準備重新整理下鐵骨、境鬼醫(yī)等書，發(fā)一些番外，請大家捧場，多多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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