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低矮衰敗的離宮一路登上來,只見一路石人石馬列成行伍,玉臺玉階砌作天堂,比起陳勝墓所見委實風(fēng)光得太多了,只是梁孝王一脈早已斷嗣,許多年未有人上山祭祖,又顯出一派頹喪模樣。?
面對不知名的危險,秋明把蔡文姬和貂蟬都留在大軍之中,只帶了魏延、張寧和張玉蘭上山,而曹操也只帶上了顏良文丑。這樣一只精干的分隊能打能跑,而山下的大軍也不至于損失太多戰(zhàn)力,是目前最佳的選擇了。
走過一段甬道,眼前忽然狂風(fēng)激蕩,落葉飛舞,久積的塵土幾乎能淹沒腳踝,昏黃的陽光似乎不能穿透眼前的霧障,秋明運足目力,也只能看到身前一米來遠(yuǎn)的地方,不過他好歹也是見識過帝都各種不可描述的天氣現(xiàn)象的人,心里也不是很緊張,卻順便牽住了身邊張玉蘭的手。
道姑早已抽出了桃木劍,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這里的氣息似乎有幾分熟悉,竟然好象祖父傳下的天師伏魔大陣的樣子。即使眼前昏暗難辯,她也能大致判斷出右前方二十步應(yīng)該有一座石像鎮(zhèn)壓著搖光星位,在正后方七十五步也應(yīng)該有一座石像鎮(zhèn)壓著天璣星位,如果一切如她所料的話,那么……。
秋明感覺張玉蘭的手逐漸冰涼起來,問道:“怎么了?有什么現(xiàn)?”
張玉蘭道:“我知道張昭為什么一定要混進(jìn)我們家了,原來是為了這個天師伏魔大陣。”
秋明問道:“天師伏魔大陣?那是什么?很厲害嗎?”
旁邊的迷霧中傳來張寧的聲音:“你能確定嗎?是大陣還是陣?”
張玉蘭肯定地道:“是大陣,而且陣眼在天樞位置。”
張寧沉默了一會才道:“貪狼七殺,看來這陣下壓著的妖魔很不簡單。”
秋明插嘴道:“雖然你們的話我聽不太懂,不過我覺得事情應(yīng)該不象你們想的那么嚴(yán)重,張昭不過是列進(jìn)你們家譜而已,未必學(xué)過幾天道術(shù),他布下的大陣哪能降伏什么厲害的妖魔?”
張玉蘭卻道:“這不是張昭所為,而是我父親親自布下的大陣,我能清晰感覺到他的氣息。”
秋明不話了,張?zhí)鞄熡H自布下的伏魔大陣,這個可是有點厲害了。后世的水滸一百單八星就曾經(jīng)被這樣的伏魔大陣?yán)Я藥装倌辏貌蝗菀子龅絺莽撞的洪太尉才把他們放出去,把大宋朝攪了個天翻地覆。
張寧繼續(xù)解釋道:“伏魔大陣各處星位都可以鎮(zhèn)壓妖魔,但是天樞星位為主星,上應(yīng)貪狼七殺,最是兇險不過,以此星位來鎮(zhèn)壓的妖魔很有可能是上古兇獸了。”
曹操嘆了一聲道:“我等奉王命至此,無論前面是妖是魔,不得都要闖上一闖,更何況既然此魔能被前代天師降伏住,難道天師之女就拿它不住嗎?”
張玉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我比父親可差得遠(yuǎn)了。”秋明拉住她的手道:“孟德的沒錯,我們都已經(jīng)到這里了,還會怕一個妖魔嗎?而且它不是被你父親伏住了嗎?也沒那么容易跑出來和我們作對吧,估計張昭也就是找來嚇唬我們,不讓我們上山進(jìn)墓而已。”
又往前走了幾百步,就穿出了這一塊迷霧繚繞的地帶,身后是一眼看不穿的塵土飛揚,身前卻是陽光燦爛晴日方好。幾乎是兩個世界。在和煦的陽光下,一座方石壘成的陵冢散出耀眼的白光,看上去好象自帶著圣潔光環(huán)一樣。
曹操沿著石階走上墓門前的方臺,展開地圖看了看道:“地圖就是從這里開始的,我站的這個位置應(yīng)該就是高祖斬白蛇之所。”秋明這段時間也把地圖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對其中地形標(biāo)示也是爛熟于胸,當(dāng)下也不再多,直接向著方臺中間巨大的白石墓碑走去。
碑高八尺,正面書著“漢梁孝王劉諱武之墓”,左右兩旁是劉武的生卒年份及尊謚之號,背面則是司馬相如親撰的銘文,駢文華麗,纏綿悱惻,不勝哀傷之至。
墓門分左右兩扇,都是整塊青石開鑿而成,上雕著一只鳳凰,下刻著一只人面獸,左右圖形對稱,鳳凰也互相對望。秋明道:“鳳凰素有涅磐重生之意,不知道這位梁孝王是不是也想著從頭再來一回呢?”
曹操沒有接話,卻從左右兩邊的人面獸口中各牽出一個銅環(huán):“根據(jù)我和劉景升這幾天的研究,這個墓門應(yīng)該可以輕松打開,不然很難解釋他兒子梁共王還常常進(jìn)入墓里哀悼他。”
秋明一愣:“還有這事?我怎么沒聽過?”曹操把兩個銅環(huán)分別交到顏良文丑手中:“民間傳而已,姑且一信吧。你們兩個,用力拉。”
顏文二人都是力大無窮之輩,猛一力,整座山頭幾乎都抖了抖。秋明連忙叫停道:“等等,我知道你們都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杰,不過要是把這座山拔了,我們自己也得完蛋。我想那梁共王也都死了兩三百年了,他那時候能輕松打開,不一定現(xiàn)在也同樣呢。或許是門軸卡住了呢。”
秋明找到墓門兩側(cè)邊緣,往石縫里滴下許多清油,對顏良文丑道:“這下應(yīng)該差不多了,你們再試試看。”
二人又再吐氣聲,胳膊上肌肉高高賁起,隨著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聲音,青石鑿成的墓門開始緩緩綻開一條裂縫,從裂縫中間陡然噴出一股污濁之極的氣流來。
眾人連忙避過這股濁氣,探往裂縫里面看去,卻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曹操示意讓顏良文丑繼續(xù)把門拉開,又問秋明道:“你身上帶著清油做什么?”秋明笑道:“這清油一來可以解穢,二來可以火燒不潔之物,我也不過是帶著防身罷了。”
當(dāng)石門完打開,郁積百年的濁氣也散得差不多了,借著日光望進(jìn)去,可以看見里面好長一段墓道都是空空如也,不過墓道兩邊都是巨石砌成,并且堆砌到墓頂上方形成一個弧形的拱頂。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這里面不會有機關(guān)吧?要是頭上的巨石落下來,即使沒砸到人也是把退路完封鎖,再也不能逃脫出來的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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