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一直以來對秋明都是不假辭色,怎么會突然幫他話了呢?原來這次廖化到北海去請鄭玄,鄭玄就是求名而不求官,一心一意著書講學(xué),秋明要辦的這個學(xué)校正合他的脾胃,于是立刻收拾行李帶著百十個門徒跟著來了。
蔡邕和鄭玄雖然同為當(dāng)代經(jīng)史大師,可是一來他清高自許不愿開場授徒,二來他又貪戀官場時常被權(quán)貴征辟,這樣矛盾的性格讓他在士林中的風(fēng)評明顯不如桃李滿天下的鄭玄,這讓蔡邕不得不心中有所遺憾。
現(xiàn)在鄭玄居然被自己的女婿請出山,不管面上叫供奉特席什么的多么風(fēng)光,實際上等于成了秋明的半個手下。蔡邕平生第一次感覺壓過了鄭玄,怎么不讓他心里歡喜,連帶看著秋明都順眼了許多。
秋明卻沒有注意到蔡邕的臉色,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向鄭玄問好,安頓好他們一行人的住處,才激動地扳住廖化道:“你把諸葛亮帶回來了?他在哪里?”
廖化從身后牽出一個瘦弱的四五歲男孩:“這個就是諸葛亮,他父親好象在當(dāng)?shù)赜惺裁绰闊┦拢鸭胰俗优突噩樼鹱婢印偤梦規(guī)嵭能囻{路過泰山,他就托我把他的次子帶出來了,是與你有師生之緣,還是你自己的。”
秋明莞爾一笑,自己當(dāng)初哄諸葛珪的借口,沒想到被他反過來利用了。不過看諸葛珪這付病急亂投醫(yī)的樣子,只怕真的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煩事。
秋明看了看諸葛亮,只見他身體瘦弱神情呆滯,和印象中那個多智近妖的蜀漢丞相實在相差太遠(yuǎn)。倒象是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秋明狐疑起來,記得諸葛家族這一代還有個叫做諸葛靚的,同音不同人,不會是諸葛珪弄個假貨來糊弄自己吧。
諸葛亮也許是第一次離開父母出遠(yuǎn)門,對周遭的一切既好奇又感覺有些惶恐,想了想又躲到廖化身后,只探出半個腦袋望著秋明。
秋明還想些什么來寬慰他,旁邊的鄭玄笑道:“這就是秋郎親自選定的弟子?這么的孩子,若只是教他讀書寫字倒是易事,只是若要讓他才德兼?zhèn)洌瑓s不是那么容易了。千人之內(nèi),尋出才人更尋德人,德人更比才人好。”
秋明微微一笑,正要答話,諸葛亮卻不服氣地從廖化身后抗聲道:“萬山之中,登了那山再登這山,這山還比那山高。”
鄭玄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牙尖嘴利,合該是你的弟子,誰也搶不走的了,哈哈。”秋明想起在汝南初見鄭玄時,也是靠幾個對子博得他的青睞,也跟著笑了起來。
安頓好自己的家人和鄭玄一行,秋明到底記掛著諸葛亮,幾步蹦到孩子們的住所。
由于從中牟撤下來的人很多,汜水關(guān)里有些人滿為患,所以這些孩子統(tǒng)一安排了一個大院子住在一起。剛走到院門口,秋明就聽見大喬大聲道:“你就是老師新收的學(xué)生呀,快叫聲師姐來聽聽。”
秋明心中暗笑,偷偷摸摸地探頭往里一看,只見大喬叉著腰正在教訓(xùn)諸葛亮,諸葛亮不知道從哪找了把破扇子搖來搖去,腦袋也搖來搖去地道:“一年前老師就對我父親提過,與我有師徒宿緣。這么起來的話,我才是最先拜入師門的,你叫聲師兄來聽聽。”
大喬大怒,一雙眉毛立起如同刀鋒一般,正要發(fā)作,旁邊還在拖著鼻涕的吳班搶著道:“大喬姐,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讓我來幫你教訓(xùn)他吧。”
大喬嫌惡地看了他一眼:“走開啦,不要又把鼻涕蹭到我身上了。”吳班連忙倒退幾步,引得一眾孩童轟然大笑。
周瑜身著白袍立在飛檐石階之下,這些孩子里面除了吳懿就數(shù)他年紀(jì)最大,身材又高,看上去不出的容顏俊美儀質(zhì)風(fēng)流。他微笑著對身邊的喬道:“新來的這個諸葛子有點囂張哇,要不要我為你姐姐出頭解氣?”
喬安靜地?fù)u頭,用糯糯軟軟的聲音道:“不要了,大家都是同門,何必弄得那樣關(guān)系緊張,日后也不好相見。”
周瑜笑道:“有什么緊張的,這么的屁孩,不聽話就扁他好了。你看我的。”完,他從石階上一躍而下,叫道:“古人云:學(xué)無長幼,達(dá)者為先。你既然自稱是他們的師兄,想必一定懂得道之所在了?”
諸葛亮輕輕搖著他的破扇子,笑道:“道者無所不在,在螻蟻,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彼為盈虛非盈虛,彼為衰殺非衰殺,彼為末非末,彼為積散非積散也。”
周瑜沒想到諸葛亮?xí)们f子的話來回答,他天生有些潔癖,對于諸葛亮舉出的幾個例子能地感到惡心,一時間連臉色都有些變了。
司馬懿看見周瑜吃癟,心里大是得意,從一旁跳出來道:“諸葛牙尖嘴利,只能欺負(fù)女子和白臉,可敢回答我?guī)讉問題嗎?”
諸葛亮瞟了他一眼沒理他,司馬懿也不以為意,繼續(xù)搖頭晃腦地道:“有四個煉丹爐,丹藥看起來完一樣,但是其中有一爐已經(jīng)被煉廢了,里面的丹藥比其他三爐的要重一錢。你能只稱一次就找出那一爐煉廢的丹藥嗎?”
諸葛亮還在搖著扇子,大喬卻擺著手道:“哪用那么麻煩啊,把看爐子的道童抓來打一頓,不就知道是哪爐煉廢了?”
司馬懿挺胸疊肚,正想挖苦大喬幾句,諸葛亮慢條斯理地道:“第一個爐抓一顆,第二個爐抓兩顆,以此類推,最后稱出來重幾錢,就是第幾個爐子有問題。”
司馬懿大吃一驚,再問道:“兩根形狀不規(guī)則的香,每根燒完的時間恰好是半個時辰,你能用什么方法確定出一刻鐘的時間?”
秋明腦上掛起幾根黑線,現(xiàn)在的孩子都在玩些什么啊?他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有什么好辦法,于是再次往諸葛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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