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殷文圭帶來的消息,楊渥等人神色一滯,不由有些面面相覷。rg
等殷文圭回去后,楊渥勉強道:“沒想到這個瞿章和賈令威兩人居然這么狡猾,竟然故意博取名聲,實在可恨!”
之前還想避開楊行密,讓范遇在暗中制造點證據來,不過如今楊行密既然特意交代了,那他們就不好再違背了。
“如今父親的意思大家也聽見了,諸位該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范遇,回頭你仔細盯住了瞿章、賈令威等人,盡快收集到足夠的證據!”
“是,屬下明白!”范遇躬身應道。
等楊渥等人走后,他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憂慮。
他沒有和楊渥等人的是,自從執掌長劍都后,雖然已經有半年時間,然而長劍都的內部依然有人對他這個外來者不滿,
尤其是長劍都的副指揮使,當初戴友規離開后,他滿心以為自己會接任,沒想到最終卻是被范遇給搶走了,所以這段時間還在暗中給他找麻煩。這大大削弱了長劍都的力量。讓范遇心中有些不安。
湖州城外,軍營密布。
中軍大營之中,錢镠端坐于上首,聽了密探從廣陵發來的消息,錢镠不由欣喜不已,廣陵缺糧,軍隊整編也還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雖淮南軍還是有可能不顧整合沒有完成就前來與他交戰,不過那樣的話他取勝的可能性就要大一些了。
當然,即便如今局勢對他有利,但要攻下湖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問題。
根據剛剛得到的消息,城中的李濤乃是一員老將,不僅性格沉穩,而且擅長防守,淮南讓他來擔任湖州刺史,顯然對他們趁機來攻也是有所防備的。
“大王,這就是當初淮南軍用來攻破蘇州的蘇州炮,經過這么久的研究,總算是造出來了!”這時,杜建微匆匆闖進來,揮了揮手中一張圖紙滿臉喜色的對錢镠道。
當初蘇州炮一出,立即便將之前的各種拋石機給淘汰了,錢镠也非常重視這種新出現的攻城利器,所以很早就下令研究了。
經過這么久的不斷實驗,工匠們總算在這次戰爭之前拿出了合用的蘇州炮的設計方案,并且將其制造出來。
“可曾試驗過,效果如何?比之淮南軍的是好是壞?”錢镠心中大喜,連忙問道。
“已經試驗過了,可以發射一百斤巨石,射程七百步,比之淮南軍的也絲毫不差!如今已經在杭州制造了六十多架,而且還在繼續制造之中,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從水路運過來!”
這幾天錢镠率軍圍住湖州后,并沒有急著攻城。
他雖然心中焦急,擔心不能在淮南援軍到來之前攻克湖州,不過他知道必要的防御措施卻是要做的。
所以錢镠下令一邊修建攻城器械,一邊讓部下攻打周邊縣城,占領周圍要道,修筑防御工事,以免將來被敵軍援兵直接殺到城下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除了做好外圍防御外,錢镠又在營地周圍設下拒馬,挖掘戰壕。錢镠打算等到這些防御都做好了之后才開始攻城,卻是有耐心得很。
湖州城中。
刺史李濤得知錢镠沒有急于攻城,反而在做各種準備時,非但沒有感到輕松,反而對駐軍的指揮使王羽道:“錢镠來勢洶洶,卻不急于攻城,等到發動之時,必然極為猛烈,所以咱們必須得謹慎點。大王給咱們的軍令是讓咱們至少堅守一個月,只怕這一個月不好守啊!”
“使君放心就是,時間長了不好,但一個月時間還是能辦到的。這也好在前些日子使君剛對城中作了一番清洗,不然錢镠大軍圍困在外,若是城內還有他的內應趁機發動,那局勢才是真的危險啊。”王羽一臉慶幸道。
“不能大意,城中雖然有五千守軍,但精銳士兵基都被選拔走了,剩下的雖不能都是老弱,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屬下會注意的。”
雖提前就有心理準備,但真等到錢镠發起攻城時,李濤還是感到有些心驚。
在正式攻城的第一天,八十架蘇州炮在城外一字排開,對著城中不斷猛轟,給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好在淮南軍作為蘇州炮的最先使用者,對于如何應對這種大型攻城利器也有一定的經驗,知道在地方蘇州炮發動時應該將士兵撤下來躲避,等到敵軍步兵發起進攻時再上城墻防守。
所以一段時間下來,雖然城墻受到了蘇州炮的不斷洗禮,但城中守軍的傷亡不算太大。
對此錢镠并不著急,反而將此當做了一個鍛煉新兵的好機會。
他將杜建微和成及的兩萬新軍輪流送上去攻城,讓士兵們經歷實戰見見血,僅僅幾天時間下來,這兩支新軍經過戰火的淬煉,已經洗去了身上的稚嫩,開始有了一點精銳的氣勢。
當然,鍛煉新軍固然取得了一定效果,但也為此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當兩支新軍都有了一些實戰經驗后,錢镠開始逐步加大攻城力度,準備一步步的消耗城中守軍,等到守軍筋疲力盡后再發起最后的總攻,一舉攻入城中。
歙州城外。
相比于錢镠的大軍,江西軍隊雖然有六萬人,兵力是錢镠的兩倍,但在這次攻打歙州的戰事中卻表現得非常拙劣。
一開始,這支軍隊便被鐘傳一分為二,分別由兩個兒子鐘匡時和鐘延規指揮。
為了防止兩人初到軍營,在不懂軍務的情況下就瞎指揮,鐘傳又給兩人分別安排了一個軍中宿將,以幫助他們決策軍務。其中安排給鐘匡時的副將名叫劉楚,乃是江西軍中難得的驍將;而給鐘延規安排的副將名為彭彥章,為人沉穩。
鐘傳作為割據江西三十年的梟雄,在給兩個兒子安排副將時考慮得還是很清楚的,長子鐘匡時性格柔弱,就安排了一個驍勇的將領為副;次子鐘延規性格桀驁,就安排了一個沉穩的將領協助他。
不過鐘傳沒想到的是,兄弟二人在率軍出發前,雖然曾在鐘傳面前立誓會精誠合作,但進入歙州境內后便將誓言拋之腦后,開始在各個方面針鋒相對起來。
剛進入歙州境內,鐘匡時在劉楚的鼓動下,便拋下鐘延規,獨自率軍倍道而行,想盡快趕到歙州城下,鐘延規自然不甘落后,不顧彭彥章的勸阻,也下令加快行軍速度。
于是兩支軍隊你追我趕,連最基的警惕都失去了,結果歙州刺史陳知新抓住機會,在離城三十里處,突然發動襲擊,將處在前方的鐘匡時部打得大敗,鐘延規見勢不妙,非但沒有上前救援,反而迅速后撤,置其兄長于不顧。
好在鐘匡時部的兵力畢竟有三萬人,而突襲他們的淮南軍只有數千兵力,在突襲成功后沒能繼續擴大戰果便退回了歙州。所以雖然遭遇大敗,但戰后鐘匡時收攏兵力后還是有兩萬六千余人。
經歷了這場大敗后,兄弟二人總算知道打仗不是兒戲,開始謹慎心起來。所以接下來二人一路緩行,用了兩天多時間才趕到歙州城下,開始圍城。
圍城之后,彭彥章建議先分兵攻取歙州周邊的縣城,將歙州徹底包圍起來,截斷淮南軍的援軍,然后再來攻城。
這來是個很合理的建議,劉楚也表示同意,不過鐘匡時兄弟二人卻表示反對,他們認為周邊縣城取之無用,還是盡快攻城為好;至于淮南援軍,即便有,也會先去救援湖州。
當然,更重要的是,兄弟二人都不愿分兵去攻取周圍縣城,他們擔心對方會趁著自己分兵的時候先把歙州打下來了。
所以為了比另一方更快攻下歙州,二人根不顧大軍連日趕路的疲勞,在到達歙州城下的第二天便開始修建攻城器械,第三天便發起攻城戰。
而在這個時候,城中的陳知新卻始終堅守不出,任由江西軍發起攻城。
等過了幾天后,鐘匡時二人的警惕性逐漸降低,攻城之時又重新肆無忌憚起來。結果有一天正當江西軍攻城時,陳知新卻突然率軍從城內殺出來,打了江西軍一個措手不及,不僅大量殺傷江西兵,而且趁機將他們的攻城器械焚毀殆盡。
如此一來,江西軍為之氣沮,只能暫時停下攻城,先休整一番。
九月下旬,廣陵。
就像駱知祥提到的那樣,在放開對糧價的管控后,雖然一開始糧食價格暴漲了許多,但接下來隨著許多糧商開始供應糧食,其價格也開始穩定下來,并開始下降。
不久之后,周隱又以雷霆手段,接連拿下幾個還不愿賣出糧食的奸商,以囤積居奇,蓄意哄抬糧價等罪名直接處決,其家產也部沒收,并從他們的倉庫里搜出了糧食五萬石。
消息一出,不僅廣陵的糧價應聲下跌,剩下的那些糧商們見勢不妙,心驚膽戰之余,也紛紛拋售囤積糧食,使得糧價進一步大跌,甚至比平時市價都低了許多。
節度使府趁機購入大批糧食,加上抄家得到的五萬石糧食,廣陵的糧倉迅速充盈起來,大軍出征需要的糧食準備妥當,只等時機成熟便可出兵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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