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罵了太久,有些累了的緣故,楊渥漸漸停了下來,坐在椅子上,用手輕輕揉著自己的額頭。rg
“今日攻城之戰(zhàn)進行得怎樣?可有什么進展沒有?”他閉著眼睛輕聲問道。
他并沒有起虔州之事,反而詢問著攻城的進展。
畢竟在他看來,虔州不過是一座孤城,即便劉信沒能將城池攻破,這讓他感到很失望,但虔州再怎么也翻不了天,吳軍破城也是遲早的事情。
相比之下,反而是江陵這邊的局面讓人頭痛一點。
聽了楊渥的詢問,秦裴連忙上前一步道:“大王,守軍抵抗依舊很堅決,今天對各處衛(wèi)城的進攻并沒有取得大的進展。不過在我軍撤下來之后,敵軍卻是從城中向四處衛(wèi)城各自補充了一些兵力。”
楊渥輕聲自語道:“看來守軍受到的損失也不,不過要想一舉壓垮他們,卻也為時尚早。如今已經(jīng)是三月份了,不能拖延太久。”
他提高了聲音向眾將道:“從明天開始,各部加大攻城力度。明天孤會親自去東城外督戰(zhàn),秦裴,你去南城外督戰(zhàn);侯瓚,你負責(zé)北城東面的衛(wèi)城;再派人告訴王茂章,讓他也加大攻城的力度。各部務(wù)必竭盡力,就算不能攻破衛(wèi)城,也一定要讓高季昌感受到足夠的壓力!”
“末將遵命!”
眾將凜然應(yīng)道,頓時知道楊渥已經(jīng)認真起來了。
或者,劉信攻打一個虔州,卻用了三個月時間沒有取得進展,這讓楊渥心里憋了一把火,高季昌自然就成了傾瀉楊渥怒火的地方。
當(dāng)然,楊渥這么做也不完是傾瀉怒火,正式攻城也有十天時間了,將士們也已經(jīng)完適應(yīng)了戰(zhàn)爭,所以此時可以加大攻城力度;另外,若是不能給高季昌足夠的壓力,等到雨季到來,攻城只怕會更加不便。
楊渥點了點頭,示意眾將可以下去準(zhǔn)備了。
等眾將離去后,朱瑾站出來道:“大王,劉信將軍那邊,不知應(yīng)該如何回復(fù)?”
他身為樞密副使,這些事情他自然要問個清楚,所以即便知道楊渥此時心情不好,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詢問。
“劉信那邊?你們樞密院是個什么態(tài)度?還有,此事金陵那邊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吧?金陵那邊又是怎么的?”楊渥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眾人詢問起來。
周宗站出來道:“大王,金陵那邊在得到消息后,已經(jīng)批準(zhǔn)了劉信暫時休整一番,并且決定讓李承鼎將軍率領(lǐng)右天武軍前往虔州增援。”
楊渥聽了頓時怒氣上涌,不過他轉(zhuǎn)念之間,又皺眉向范遇問道:“這個決定是誰作出的?是太子嗎?還是海陵王他們?”
金陵那邊的朝局,如今是以太子楊炅為監(jiān)國,不過楊炅的年歲畢竟太,所以楊渥又讓高勗和楊隆演二人出來負責(zé);當(dāng)然,陳彥謙等內(nèi)閣大臣同樣有輔佐的職責(zé)。
范遇苦笑道:“大王,這是太子作出的決定。不過朝中還有不少人反對。”
“你倒是,都有哪些人在反對?他們又是什么打算?”
原來劉信在退兵回太和縣休整后,他也知道自己就這樣回去的話肯定會遭到非議,所以在給朝廷上的奏章中,他除了詳細明此戰(zhàn)的經(jīng)過外,又不著痕跡的強調(diào)了一番守軍士氣高昂,眾志成城的決心,以及當(dāng)?shù)氐缆菲D險,瘴氣橫行等艱苦條件,算是給自己的失敗找了原因。
當(dāng)然,他的話也不能算很夸大,畢竟這些也是事實。
而且他并沒有完將自己的過錯推到這些事情上面,而是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責(zé)任,同時向朝廷請求援兵。
在見到這份奏章后,朝中眾臣就分為了兩種態(tài)度,一種以陳彥謙、周隱二人為代表,主要是一些文臣在內(nèi),主張接受劉信的法,給他派遣援軍;而另一部分朝臣則以李承嗣、嚴(yán)可求、周等人為代表,他們認為憑借劉信手中的兵力完足夠攻破虔州了,沒有必要給他增加援軍。
倒不是李承嗣他們舍不得派援軍,而是出于多方面的考慮。
一來如今吳國來就是兩線作戰(zhàn),楊渥正統(tǒng)領(lǐng)大軍征討高季昌,這就使得駐守金陵的五個軍中有三個都被調(diào)往江陵了,只剩下兩個軍的兵力,在沒有緊急事件的情況下,不能再往外調(diào)兵了。
這樣一來,劉信若是想要得到援軍,就只有李承鼎的右天武軍能夠調(diào)動。
但右天武軍來就要駐守兩浙和福建的廣闊地區(qū),任務(wù)較重,尤其是嶺南的劉龑雖然實力弱,但也需要有一支軍隊留下來防備他們,貿(mào)然將右天武軍投入虔州,未必是穩(wěn)妥的選擇。
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李承嗣和嚴(yán)可求、周他們這些武將,都清楚的知道,劉信其實并不缺少兵力,他缺少的僅僅是一個合適的用兵策略而已。
嚴(yán)可求甚至提出,虔州身的實力有限,之所以能夠抵抗住劉信的進攻,主要是因為有大量百姓在幫助守城。
此時三個月攻城戰(zhàn)下來,那些百姓肯定也傷亡慘重。
他們被圍困在城內(nèi)時,不得不出死力守城;但劉信撤兵之后,那些仿佛死里逃生一般的百姓,肯定已經(jīng)各自散去了;再加上如今春耕即將到來,城外的那些百姓都忙著春耕去了,自然不可能再去幫譚播守城。
所以只要劉信再領(lǐng)兵回去發(fā)動進攻,虔州不過是一座空城罷了,定然能夠一鼓而下。
可惜的是,嚴(yán)可求等人的主張雖然被楊隆演接受,但楊炅卻是更看好陳彥謙等文官的主張;至于高勗,他畢竟離開朝堂已經(jīng)有很久了,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沒有發(fā)表自己的意見,此次也不例外。
這樣一來,楊炅最后就決定聽從陳彥謙等人的主張,同時將自己的決定寫在劉信的奏章后面,一并送到江陵這里來給楊渥批閱。
聽完金陵朝堂那邊發(fā)生的事情后,楊渥不由得皺眉。
從心上看,李承嗣、嚴(yán)可求、周他們的主張自然更加有道理;陳彥謙等人畢竟是文官,對這些軍務(wù)不怎么了解,所以作出的決定就有些欠妥。
若是楊渥在金陵坐鎮(zhèn)的話,他自然會聽從李承嗣等人的主張;但太子楊炅最終卻決定采用陳彥謙等文官的主張。
若是再聯(lián)想起一直以來,他的這位長子都喜好文事,卻對軍務(wù)一點興趣都沒有,這自然就讓楊渥覺得,自己的這個長子有些偏于文弱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楊渥將自己的想法深藏在心中,卻是轉(zhuǎn)而向郭崇韜和朱瑾二人問道:“嚴(yán)可求所的,你們剛才也聽到了,你們覺得他分析的有沒有道理?”
郭崇韜道:“大王,臣以為嚴(yán)大人分析的極為有理,此時的虔州即便不是一座空城,但也必然沒有多少戰(zhàn)心了。若是劉信此時再去攻打,必然能輕易取得勝利,不必再讓右天武軍勞師動眾。”
朱瑾也點頭道:“臣同意郭參軍的法。”
楊渥點了點頭,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周宗,你去傳令,讓劉彥英前來見孤!”
“是,臣這就去辦!”周宗連忙應(yīng)承下來,出了大帳前去傳令。
劉彥英便是劉信的長子,當(dāng)年和李承鼎、柴克宏、周鄴等人一樣,都是第一批軍校中出來的,如今在羽林軍中擔(dān)任都將,統(tǒng)領(lǐng)一千羽林將士。
沒過多久,劉彥英抵達營帳。
“臣劉彥英拜見大王!”剛一進來,劉彥英便恭敬行禮。
“起來吧!劉彥英,你可知道孤為什么召你前來嗎?”楊渥臉色有些陰沉的問道。
“這……”劉彥英猶豫了一下,隨即坦然道:“臣不知!”
他的確是不知道楊渥召他來這里的目的,畢竟他的層級還很低,劉信在虔州那邊戰(zhàn)事不利的消息,他卻是沒有資格得知的。
當(dāng)然,他的心中也有一些猜測,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若是沒有什么重要事情楊渥是不會特意派周宗來傳令召見他的。
所以楊渥召見他,很可能與他那位父親有關(guān)。
而從楊渥的臉色來看,只怕還是壞事的可能性較大。
想到這里,劉彥英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楊渥冷笑一聲,將劉信的奏章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劉彥英心中一沉,連忙將那奏章?lián)炱饋恚瑥牡谝豁撻_始翻看。
迅速看完之后,他的額頭上便已經(jīng)滿是汗水了,這些都是被嚇出來的。
“父親攻打虔州這么久了,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還派人來尋求援軍,怪不得大王會這么惱怒;不過大王在這種時候?qū)⑽艺賮碛质菫楹危侩y道大王想要遷怒于我?”
劉彥英心中愈發(fā)的不安起來。
“不對,大王一向不喜歡遷怒他人;這次父親雖然做得不好,不過有他以往的功績在,向來大王也不會太過怪罪,就更不可能遷怒到我頭上了!”
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開始試著為自己的父親幾句話。
“大王,臣之父親此次戰(zhàn)事不利,臣代父親,向大王請罪,還請大王給臣父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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