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參加這次超長‘朝會’的人都精疲力竭了。在議論事情的時候還不覺得,但討論一結束,所有人都感覺自己非常疲憊。很多人下午在謹身殿坐了一下午沒站起來,腿都麻了,想要站起來又跌倒在地上。
允熥也坐了小半個下午。他見到一些大臣站起來又跌到的情況,頓時不再嘗試自己站起,而是扶著王喜站立。他現下也覺得自己的腿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了,讓常瑞江去叫步攆過來抬著他去乾清宮。
走之前,允熥對王喜說道:“吩咐御馬監的人,今日在此的諸位大臣,凡是本人沒有馬車、轎子的,讓御馬監派馬車送他們回去。”說完這句話,他就被攙扶著走出宮殿,坐上步攆趕去乾清宮了。
去乾清宮的路上,王喜抱怨道:“陛下,何必這樣非要今天把事情都說完?瞧您這腿麻的,待會兒還得晚上熬夜批答折子。分成兩天來商量不成嘛?”
允熥笑罵道:“就你多嘴!”不過他還是解釋道:“不行啊,這分封的事情,不一天都說完了,我心里不踏實。”
“早一日把事情議定了,就能早一日開始準備。你以為準備很簡單?后頭還有好多事兒呢!早些商量完了章程,等明年年初,差不多就可以正式分封了。”
一邊說著,允熥已經到了乾清宮。他覺得自己的腿好一些了,但獨自走路還是覺得不得勁,又讓王喜、徐曉輝等人扶著下了步攆走進宮殿。
今天是初一,按照太祖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規矩,今日皇帝需要休息在乾清宮。所以允熥把熙瑤叫到乾清宮來了。
允熥大致維持每月與熙怡、抱琴在一起的日子差不多,與熙瑤在一起的時間比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多兩三天的規律。只不過現在熙怡懷孕又住在坤寧宮,所以一個月允熥有一半多的時間和熙瑤在一起休息。
熙瑤從內殿出來正要拜見允熥,見他被人扶著走路,頓時大驚,眼圈也馬上紅了,也顧不得行禮了,走上來急忙問道:“夫君,這是怎么了?是腿摔到了?”
“不是,腿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只不過是坐的太久了,腿還麻著呢,一時半會兒沒法自己走路,所以扶著他們。”允熥笑道。
熙瑤這才舒緩了一口氣。“真是嚇壞我了。”又讓王喜等人讓開自己伸手過來。“我來扶你。”允熥也沒有拒絕。
他就在熙瑤的攙扶下向書房走去。半道上正巧遇到了寶慶他們三個。
話說寶慶她們三人已經成為了宮里的混世大魔王了,到處搗亂,捉弄這個捉弄那個。偏偏宮里除了允熥、熙瑤夫妻,誰也不敢責罰她們。本來一般都是男孩子更為淘氣,但是抱琴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庶長子,整天拘著他‘教導’他,讓年僅三歲,還是虛歲的朱文垚跟個小大人似的,弄得允熥不太喜歡他。
當然,抱琴這樣做也有理由。她當然知道允熥喜歡什么樣的孩子,但允熥對于什么只是調皮搗蛋,什么事會惹他厭惡有自己的標準與常人不同,抱琴還摸不準這個標準,所以寧愿讓自己的兒子規規矩矩的不惹事。
所以就顯出寶慶她們來了。寶慶一直受到寵愛,她母妃又覺得小女孩兒沒什么可忌諱的,所以變成了這樣;敏兒是因為熙瑤很忙,一直交給熙怡來帶,而熙怡自己還是個孩子性格,根本沒有教育的意識,允熥又不在意。
至于思齊,整天和大魔王混在一起,想不變成大魔王也不可能啊!
不過寶慶她們三個干的事情在允熥看來都不算什么。沒有惡意傷害下人的行為;至于毀壞些東西,允熥表示自己家是現在大明最富有的家庭,也應該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家庭之一,不在乎這些小玩意。
寶慶見到允熥被熙瑤扶著,頓時很驚訝地說道:“大侄子,你這是怎么了?”
敏兒也問道:“爹,怎么你會要人扶著?”
思齊就不一樣了,并非公主的她一向是先仔細觀察一下,然后才會說話,所以一下子發現熙瑤沒有悲戚之色,頓時知道允熥沒什么事情。不過她不能表現出來,所以稍微慢了一點之后也說道:“舅舅你怎么了?”
允熥很欣慰啊,她們三個還比較關心他,說明這都是好孩子嘛!于是他笑吟吟地說道:“無事,只是腿麻了而已。”
一邊說著,允熥帶著她們三個來到休息的殿閣,與她們說了會話,等腿就不麻了,又帶著去吃飯,飯后讓寶慶她們三個回去休息了。
等她們三人走了,熙瑤有些惱怒地對允熥說道:“看你!不讓我管著敏兒,現在宮里的下人都怕她了;思齊本來是好孩子,讓敏兒和寶慶帶的也整日搗亂。”
允熥卻不在意地笑道:“讓人怕,總比讓人看輕的好,咱們家是皇家,不是誰也惹不起的小老百姓,這有什么的!”
“你總是這樣寵著敏兒,小時候還好,將來長大了怎么辦?”熙瑤又道。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允熥知道熙瑤是什么意思,怕女兒不好嫁嘛!不過允熥并不在意。熙瑤見他如此,也只能止住不再說。
……
……
朱棣回到燕王府,把自己的幾個親信都叫過來,對他們感慨道:“今日陛下正式確立了實封之制,看來尚炳,朱楩,朱松他們三個以后就是獨立之君,可以在封地立社稷了。真是羨慕啊!”
張玉安慰道:“殿下,以后陛下一定會冊封殿下為藩王的。”
道衍卻又潑冷水了:“殿下,我看陛下很是顧忌殿下,恐怕不會冊封殿下為藩王。那豈不是讓殿下潛龍入海了!”
張玉因為自己的兒子在中央,不便說話;好在朱能和他的觀念一樣,所以朱能說道:“大和尚,你是又要勸說殿下造反了吧!”
“且不說你說的對不對,就算你說的對,造反能有幾成成功把握”
“北平西邊是宣府,谷王殿下不足為慮,但東邊是寧王和遼王,俱是勁敵。殿下之兵,不過是燕王三衛五萬余人,其余平日聽殿下節制的衛所怎會聽從?怎能敵寧王,遼王的十幾萬大軍?”
“要說他們會轉頭幫助殿下就更不可能了,不說三家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上朝廷,單是他們有封國之望,就絕不會幫助殿下。”
這個道理很簡單,朱植、朱權與朱棣聯手也幾乎不可能打的過朝廷,那封國自然沒戲了;就算聯手打的過朝廷他們也不會和朱棣聯手的。真要是打贏了,豈不是證明藩國有推翻中央的可能?
那么不管朱棣說的多么好聽,他也決不會再行實封封國了,甚至現在的親王守邊策略都會改變,以防止有人有樣學樣再推翻他的后代。朱植和朱權都聰明著呢,才不會算不清這個賬。
在場的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都沉默不語。朱棣長嘆一聲,在心中默念:‘看來只能等著封國了,軍心、王心、士心,皆不在我啊!’又讓眾人散去。
回到后院,朱棣還是悶悶不樂。
徐王妃見到朱棣的樣子,知道他在想著什么,說道:“殿下,臣妾觀陛下所為頗為大氣,殿下若想實封,不如去找陛下毛遂自薦,秦王殿下不就這樣嗎?”
朱棣一聽,覺得有道理,但又說道:“可尚炳是有封國可爭之時毛遂自薦,與此時不同。”
徐王妃說道:“不管成不成的,殿下去試一下,陛下還會怪罪殿下不成?”
“你說的也是,我再琢磨一番,上表請封。”
……
……
茹瑺今天晚上又和自己的三位好友聚在一起喝酒。
茹瑺本人現在是刑部尚書;郁新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現在都察院沒有左都御史,他實際上是都察院的頭頭;李慶是應天府尹;廖升是鴻臚寺卿。
他們四人都是朝廷重臣,除了李慶因為算地方官不上常朝,其他三人今日都上了朝;李慶雖然并未上朝,但他在下朝之后也馬上聽三位好友說了此事。
廖升說道:“茹兄,李兄,郁兄,咱們都錯了,陛下即位以后,仍然堅持推行分封之制,我等文臣危咦。”
郁新說道:“哎,廖兄所言雖然有所夸大,但是其理卻不錯。”
誰知茹瑺笑道:“廖兄,郁兄,此言大謬啊!”
廖升問道:“茹兄因何說我等大謬?”
茹瑺說道:“我之前本以為,陛下會如同漢祖一般,將現在諸王之地分封給各王;但是近日最后確知,只是將邊地,還是偏遠邊地加封給諸王,現在大明所轄之地,幾乎全未分封,而是讓他們去教化蠻夷、以蠻夷之地為封國,這對我文臣會有何妨礙?”
郁新道:“當然會有一些懷才不遇的人才得到重用,方今可稱得上是治世,又行科舉,總會有一些人才被埋沒。但陛下重立四輔官,又是兩文兩武。四輔官如何,相信三位都已知曉,權力大大過于前朝的翰林院學士,其中卻有兩位是武將。”
“所以我雖不贊同廖兄之言,但茹兄還是太過樂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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