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允熥出了徐州府,就到了山東地界。老朱在山東冊封了兩個親王,青州的齊王和兗州的魯王。上一代魯王早死,魯王還不到十歲在京城讀書,所以現在山東只有齊王。
過親王封地親王是必見的。允熥于七月二十七日出徐州府,就到了兗州的地界。這是允熥這個世界第一次出直隸,又是來到了之前從沒有到過的山東,所以很興奮。他又想親自看看民間的情況,所以把大隊人馬甩在后邊,自己帶著幾十個侍衛先出行。
兗州來就是從直隸到幽燕地區的必經之路,老朱又把前元濟寧路的主城遷移到這里,所以這里應該是頗為繁華,百姓也應該比較富足才對。但是從二十八日早上允熥進了兗州府附郭縣滋陽縣的地界,就覺得不對勁兒。
允熥騎馬跑在官道上,見到道路兩旁正在種地的農民都是面有菜色。一個兩個的還好,一連幾十里路路邊的農民都是這樣,太不正常了。
齊泰打馬來到允熥身邊,道:“殿下可注意到了路邊農民的面色?現在大明人口稀少,山東尤少,還是國朝初年從山硒遷徙百姓過來才多一些;陛下又鼓勵開荒種地,前元的地契一律作廢,應該沒有那么多佃戶才對,怎么百姓均面有菜色?”
允熥一邊慢慢地讓馬前行,一邊回到:“孤也注意到這個了。”然后轉過頭對陳興道:“你老家是山東的,現在還會山東話否?”
陳興道:“怎么不會?”
允熥道:“那你帶幾個侍衛,自己是南來北往的客商,打聽打聽這兒的情況。話心一點,不要被他們發現是官家的人。好在你們都換上了棉布做的普通衣服,也不顯眼。”
陳興答道:“是,殿下。”然后招呼幾個侍衛剛要走,齊泰打斷道:“殿下,這普通客商哪有騎著這么多馬的?留下一匹馬馱行李裝作馱貨物,其他的馬讓其他侍衛牽著走。”
允熥道:“你的不錯,是孤疏忽了。陳興,留下馬,然后大家把行李湊湊。”眾人依言處置,陳興牽著一匹馬向遠處走去。
然后允熥駕馬進了兗州城。一進兗州城發現里邊倒是挺繁華,允熥下馬,并且把自己帶著的幾十名侍衛也分成三波,跟著自己的只有三名侍衛楊峰、毛忠、趙輔和齊泰、郭鎮、秦松,其他的侍衛一前一后為兩撥,和允熥他們相距一里地左右。
允熥牽著馬沿途看著路邊兒的熱鬧。城里的百姓生活還算康,集市上挺熱鬧的,各種各樣的玩意兒在集市的路邊叫賣。允熥從來沒有來過山東,所以對什么都感覺新鮮,買了不少吃和玩意兒。
但是剛出集市沒有幾步路,允熥的心情就晴轉多云了。因為他看到不少精壯大漢手持鞭子,兇惡地鞭打百姓,并且口中還道:“讓你們昨日就把房子讓出來,你們今日還在屋子里住著,是沒把魯王府放在眼里吧!”
一名百姓一邊被鞭打,一邊跪在地上哀求道:“各位大爺行行好吧。我家只有這一棟房屋,給的補償只有幾貫錢,要是從屋子里搬出來,我們祖孫三代住到那里去?”
一名大漢回道:“我管你住哪!魯王殿下的命令你敢不聽!給你們幾貫錢已經是殿下開恩了,還想怎么著。”著揮揮手讓其他人停下,眼睛巡視一圈,大聲道:“今日就先到這兒。明日如果還不搬出來,就把你們的家什都砸了。”然后帶著自己的人轉身欲走。
這時允熥走上前,三名侍衛馬上跟上。允熥道:“你們是魯王府的人嗎?”
那人看允熥一行人不像是一般人,未敢輕動,回道:“是魯王府的人怎么樣?不是魯王府的又怎么樣?”
允熥道:“如果不是魯王府的人,那你們假傳魯王的命令是要掉腦袋的。”
那人估計是思索一下覺得就算是過江龍也管不到兗州的事情,所以回到:“誰敢治我們的罪!這位爺,您看起來不是一般人,不過最好也別多管閑事。”完走了。
允熥身邊的侍衛想要攔下,允熥阻止了。侍衛道:“殿,,少爺,魯王殿下還在京城,他們肯定在胡,怎么不亮明身份治他們的罪?”
允熥道:“你們現在所看到的,未必就是部的真相。”然后就轉過頭,道:“你們去把這些人扶起來。”并且親自扶起一名看起來年近六旬的老人。
那老人看起來相當拘謹,被扶起來后連聲稱謝。允熥道:“老大爺,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魯王殿下要強占你們家的房子和地嗎?”
老人卻只是連聲稱謝,并不答話。
允熥想了想,扶著老人坐到一旁的路沿上,道:“不瞞大爺,我是開平中屯衛指揮使同知家的,姓孫,前兩年去京城讀講武堂,今年回鄉補缺。”
“當今皇太孫殿下也是識得我的,您把事情和我清楚,我和殿下講一下,不定你們家的房子和地就不會被奪走了。”同時,允熥用上了自己已經好多年沒有過的前世的家鄉話。
老人的大兒子正好過來扶自己的父親,聽到了允熥的話,道:“你真的是開平衛的人?”這個人竟然也用上了那一代的方言!
允熥又加重了話中的方言味兒道:“咋不是呢。”
那人驚喜了一下,道:“我們家老家也是那邊兒的。我們原是梁家屯鄉王謝莊的人,我們姓謝。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你要真能和京里那就真是太好了。”但是馬上他又黯淡下去道:“可是就算兄弟你愿意為我們伸張,但是皇太孫遠在京城,等到皇太孫殿下的旨意傳到兗州,黃花菜都涼了。”
允熥笑道:“你難道不知殿下現在在北方巡視,現在就在山東,用不了幾天的。”
那老人瞪大眼睛道:“確實!”
允熥毫不猶豫地道:“怎么不實。”
那老人連忙把附近的住戶都叫過來,用山東話和他們話,允熥也聽不大懂,只見那些人聽了老人的話,紛紛用驚喜的眼光看向允熥。
然后謝家老人帶著一個人走過來道:“孫公子,這人是我們這些人中口齒清楚能把話講明白,又能官話的,讓他和您話。”
那人先跪下磕了個頭,然后道:“要是公子能幫我們保住房子,我們家供奉公子,為公子燒香拜佛。”
允熥道:“不必如此,也不多費我什么事兒,我以后又不在魯王手底下過活。”
那人又磕了一個響頭,才起身道:“我們就是這里的住戶,自從洪武二年從縣衙得到了地契、房契以來一直在這里住。誰想到,就在這個月的初十,來了一伙兒人,是魯王府的,魯王看上了我們這塊地方,要建王府別院,讓我們統統搬走。”
“我們這老百姓怎么敢跟王爺頂,也就只能答應搬走。但是這伙人卻每家只給了幾貫錢。這夠什么用的!現在兗州城里的房子,哪個不得三十貫以上!”
“我們這些老百姓家里半輩子的積蓄都用在了修房子上,我們房子沒了,讓我們怎么活啊!”著,哭了起來。
允熥忙安撫他,并且問道:“這伙人確實是魯王府的人嗎?”
旁邊一人回道:“怎么不是!他們好幾次為魯王在這兗州城中為非作歹了;我還好幾次看到他們那個領頭的和魯王三衛的指揮僉事、還有指揮使的家人在一起喝酒呢。”
允熥道:“但是我知道魯王殿下就在京城,不在兗州啊。”
另外一人道:“我們也知道魯王殿下不在兗州,雖然我們是平民百姓,但是這個還是知道的。但是他們這幾年為非作歹,都是魯王殿下過兩年就要來兗州了,他們要提前為魯王殿下預備好了。他們還,魯王殿下雖然沒有到過兗州,但是王府長史來過兗州,還夸他們做得好呢。”
允熥又問道:“你們去兗州的府衙、縣衙上告過嗎?”
謝老人道:“哎呀,怎么沒有告過;可是縣里、府里都他們管不了。”
允熥又問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然后當著他們的面寫了陳訴書,保證會送到皇太孫殿下面前,在這些人感恩戴德中走了。
然后允熥也沒心情再逛了,又見天色已晚,忙出城去了城外的驛站。他們這幾十個人都住在城里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他打算住在驛站里。
允熥在還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屬地是幽燕、三秦、湖廣地區的偽造的軍方身份證明。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有五軍都督府掌事的左都督,和相應地區都指揮使的官印,所以就算是允熥偽造的,也是真的。
允熥這些人都是是往京城公干,然后碰巧一起回老家所以聚在一起回去;因為允熥扮演的人身份最高所以都簇擁著他。這套辭雖然仍有漏洞,但是還得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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