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沈與何源二人返回布政使司衙門的半路上，何源有些不解地問張沈：“張兄，一般守城的時候不都是帶兵的拼命要求征調青壯守城、為文官的猶豫不決嗎？怎么謝成不著急征調青壯呢？”
張沈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恐怕是為了功勞吧。 更新最快若是征調了大量的青壯，那么算功的時候地方官也有一份功勞，比如你我也會有功勞：不過若是沒怎么使用青壯守城，那么功勞是帶兵之人的。所以在有把握守住城池的時候自然不愿意多用民戶青壯了。”
“史書之上所記載的，都是守城一方極為惶恐生怕兵少，所以大力征調青壯。而謝成是功臣宿將，對自己極為自信，所以自然不愿多征調青壯。”
何源輕聲嘆道：“謝成如此，可千萬不要大意啊。”
張沈道：“謝成打了半輩子仗，不至于大意的。”
正著，他們已經(jīng)回到了布政使司衙門。張沈馬上調集錢糧，何源則又返回府衙開始征調青壯。此時還是大明初年，各種規(guī)章制度還嚴格，朱元璋又對有人造反該怎么應對有詳細的流程明，所以雖然他們二人都很緊張，不過征調還是很順利的。
謝成征調濟南衛(wèi)的兵丁入城的過程也非常順利。一整個上午只見到了幾十個叛軍的騎兵來到濟南城外，大部隊根沒有過來。一直到午后，城外的兵丁部進入了濟南城內之后，叛軍才姍姍來遲，弄得謝成和其它的武將都非常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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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城外，鄧恩銘看著濟南城的城墻，對蘇酋道：“不馬上攻一攻嗎？”
蘇酋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看一看，就現(xiàn)在的這個士氣，能攻城嗎？你以為濟南城是豆腐渣做的？”
鄧恩銘不必看也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士氣不高，很多人雖然昨晚上打仗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沒有，但是現(xiàn)在臉上還鼻青臉腫的。
原來昨天晚上消滅了駐守堰頭鎮(zhèn)的百戶以后，蘇酋與羅仁想著明日就要正式進攻濟南城了，今天晚上讓兵丁們好好休息休息，就沒有安營扎寨，而是進入到鎮(zhèn)子里頭把百姓趕出來睡在房子里。
老百姓自然是不愿意的，推推搡搡的自然是不可避免。并且更要命的是，這些士兵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是也不傻，知道現(xiàn)在在造反，所以士氣不高，很多人覺得既然已經(jīng)沒有多少的明天了，還不如臨死前爽一爽。
正好今天不是睡在營寨里邊兒而是睡在鎮(zhèn)子里，所以很多士兵趁機強奸民女。等到蘇酋與羅仁注意到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很大了。
蘇酋與羅仁急忙開始整頓，但是很多低級軍官與士兵的想法類似，所以動作拖沓，一直到天快蒙蒙亮才整頓完畢。但是雖然整頓完畢了，部隊的士氣更低了。
蘇酋不得已，又讓士兵們休息了一會兒之后才出發(fā)前往濟南城，所以才下午才到濟南城下。
蘇酋道：“要不是我怕這一天的時間還有外地的衛(wèi)所進入濟南城，今日我就不帶著他們過來了，在堰頭鎮(zhèn)再休息一日再。”
蘇酋然后一邊吩咐士兵安營扎寨，一邊吩咐三個人各帶著兩千人分別去濟南城的北門、東門和南門安營。
天快黑的時候，他們才扎寨完畢，然后就那么施施然的開始做飯了。
何源手里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然后對謝成道：“謝都指揮使，我看史書之上，有很多劫營的記載，謝都指揮使為何不安排劫營？”
謝成也放下望遠鏡，道：“只有對方輕敵大意才有劫營的余地。但是我剛才用望遠鏡看到他們的統(tǒng)兵大將是蘇酋與羅仁，這倆個人我都是認識的，頗有用兵的事，恐怕不會忘了防備劫營。”
何源道：“原來如此。也是，術業(yè)有專攻，我不該問的，還請些都指揮使恕罪。”
謝成道：“無妨。”
這時濟南衛(wèi)的指揮使馬文宇道：“起來，這千里眼還真是好用，數(shù)里之外就可以看清人的長相，真是神器。”允在洪武三十一年將望遠鏡下發(fā)。
謝成道：“確實，有了這千里眼，有什么一望便知，再也不必貼近偵查了，真是方便。可惜對方也有千里眼。”
張沈道：“他們有多少千里眼？”
謝成道：“齊王三衛(wèi)應該是一共只有一個。京城發(fā)下來的千里眼不多，每個都指揮使司才兩個，很多衛(wèi)所現(xiàn)在還沒有呢！不過齊王手里有沒有，有幾個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起來很奇怪，剛才我用望遠鏡仔細看了一遍，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齊王的身影。齊王打仗可是一向身先士卒的，難道一造反就變了性格不成？”
在場的其它武將一聽，也對于這個事情奇怪了起來。不少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他們現(xiàn)在是怎么也猜不到真實原因的。
猜了一會兒謝成道：“不必猜了，等到平定了叛亂自然就知道了。現(xiàn)在需要注意的是防備他們半夜攻城。雖然他們看起來士氣不高，但是也絕對不能疏忽大意。今天晚上安排值守的人，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有擅離職守的情況，定斬不饒！”
眾位武將轟然應諾，然后各自散去。該值守的去值守了，剩下的人去吃飯了。
謝成與張沈下了城墻，一起在飯桌上又談論了一些事情，然后也睡覺去了。
城外，蘇酋與羅仁驚訝的看著面前的這人道：“你怎么來了濟南？”
這人輕笑一聲，道：“我怎么不能來濟南了？”
蘇酋道：“你就不怕我們的家眷脫離了你的掌控，然后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人笑著道：“不擔心，因為你們的家眷是不可能脫離我的掌控的。”
“但是，我不在前線，怕你們出工不出力甚至狠下心來孩子不要了投降朝廷，所以我只能親自到前線來督戰(zhàn)了。”
這人就是路遠了。他安排好了青州城的事情之后，擔心自己的親信鄧恩銘壓不住他們，害怕他們真的連孩子都不在意了投降朝廷，所以留下自己的大兒子路康鎮(zhèn)守青州，自己則帶著送過來的軍糧一起過來了。
雙方因為都知道對方并不信任自己，所以話都是相當直白。不過這樣一來，他們溝通的效率倒是很高，也不存在誤解對方意思的可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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