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嬰見狀忙命仲由保護齊景公下城,齊景公知道現(xiàn)在自己留在此地已經(jīng)無太大用處,便又鼓舞將士一番,方才下了城去,下城的時候正好看到高柴抱著愛子呂荼往他這邊行來。
城外的滔天喊殺聲讓齊景公一震,他急忙跑到呂荼身邊,把呂荼從高柴的懷中接了下,邊往自己宮門方向走邊道“荼兒,你不在家里待著,來此危險之地做什么?”罷恨恨的看了一眼高柴。
高柴滿肚子的委屈,可他總不能是你兒子非要來,我能怎么辦?呂荼則是反問道,“爹爹,這里是危險之地,那您為何還要來啊?”
“哎,荼兒,爹爹是齊國的國君,就算前面有再多的危險,為了齊國,爹爹也要沖上去”
“哦,爹爹,為了齊國,可以不顧自己的身危,那荼荼也一樣!不過,荼荼不是為了齊國,而是為了爹爹”齊景公被呂荼的話給逗笑了。
“爹爹你笑什么?荼兒是認真的!荼荼聽打老虎的時候,親兄弟一塊上,才能齊心協(xié)力,相互給予信任,如今沒有大老虎,但城外的敵人就如同那大老虎一樣,荼荼和爹爹一塊上戰(zhàn)場,這叫打仗父子兵,爹爹要是遇到危險,荼荼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護爹爹…”呂荼罷舉起了肉呼呼的手,一副認真樣。
齊景公聞言一酸,眼淚大粒大粒的往下掉,他一把緊緊摟住自己的兒子,心下暗道,荼兒啊,你愿意用性命保護爹爹,爹爹何嘗不是呢?若是能讓你安快樂,爹爹甚至愿用整個齊國來交換!
呂荼那稚嫩的話語,也把旁邊的高柴和粗獷的仲由感動的稀里嘩啦,仲由紅著眼,鼻涕都流到了胡茬子上,當下發(fā)誓道“君上,公子,您們放心,有仲由和手中的這兩把利斧在,誰也動不了你們一根汗毛”,著仲由把那兩把大如斗的板斧舉了起來。
齊景公點了點頭,幾人回到了府上。
卻城外,此時殺聲一片,亂哄哄的箭失如飛蝗沖向城頭,國夏綁著繃帶,在城墻上來回指揮著。宰予也是一身將軍裝,不停向四處跑去傳出國夏最新的命令。
田豹軍的沖撞車,bangbang的撞向臨淄城的大門,國夏見狀目眥盡裂,讓所有的弓箭重點照顧此處,可是田豹的大軍也不是吃素的,射手們在射程內(nèi)齊向城門上射,頓時兩邊都是啊啊受傷的慘叫聲。
兩軍又廝殺了兩個時辰,田豹見一時攻不下臨淄城便令大軍退兵十里沿河扎營。
此戰(zhàn)齊軍憑借城池優(yōu)勢暫時打退了田豹軍,但也是損失慘重,國夏所部能戰(zhàn)之力現(xiàn)不足五千。
齊景公得知打退田豹后,暗自松了口氣,同時又急命令國夏修復(fù)損傷的城墻,并昭令晏嬰高張等心腹來府議事。
晏嬰此刻老態(tài)盡顯,這幾日的物資調(diào)運安撫人心等重擔(dān)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有些吃力,更何況自己的嫡子晏圉居然瞞著他帶著家奴參加了范蠡的奴隸外軍,要知道范蠡軍是和田豹大軍直面打過仗的,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否安,是否受傷?
公務(wù)壓的晏嬰喘不過氣來,兒子在外時刻的擔(dān)憂又把他最后一點心氣給占據(jù)了,所以他一下老了!
齊景公見到如今晏嬰的模樣,一股心酸眼淚直冒“晏卿!”
晏卿笑了笑強裝作無事般。
“晏老…哦,不,晏爺爺,你坐這個墊子,這是荼荼讓莊賈親手做的”呂荼拿出一個厚墊子放在了晏嬰身邊。
齊景公很滿意呂荼的行為,晏嬰驚訝了一下,要知道呂荼可從來一直叫他晏老頭的,今日叫他晏爺爺,倒是第一次,難道這崽子又存了什么不軌心思?
這是晏嬰下意識的想法,但當他看著呂荼很乖順的把墊子放下后,就去那邊大銅壺倒開水來,不一會兒,一杯梨花茶便送到了自己手里。
晏嬰呆呆的看著呂荼,仿佛要看穿這個孺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禍國殃民的,還是知冷知熱,天生智慧的?
呂荼做完這些事后,然后又倒了很多杯茶一一遞給齊景公的那些心腹們。那些大臣自是感動不已,千言萬語只歸結(jié)來一句“多謝公子”。
“君上,公子,此水味道不錯,不知何名?”高張喝了一口感覺不錯,又喝了一口。
齊景公這些天來難得一笑,“此水,寡人也不知何名?這是荼兒見寡人體內(nèi)生火,口中起泡,于是把庭院內(nèi)開的正旺的梨花采了些,然后和水一起煮,醫(yī)者告訴寡人梨花有清火的作用,所以寡人也愛上了此梨花水,今日你們倒是有福了”。
眾人聞言皆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呂荼。
“君上,宰予斗膽給此水取個名字”宰予笑著看了看呂荼。
“哦?宰卿為孔丘弟子,所起之名定不是一般!”齊景公看著宰予點頭道。
宰予見齊景公沒有拒絕,笑道“君上,此水既然是公子所創(chuàng),當以公子名命名,不過予以為與其用公子名倒不如新創(chuàng)一詞,更好!公子名荼,今何不在荼字上減掉筆畫,名茶?”
茶?呂荼烏溜溜的眼珠兒瞪著宰予,天哪,茶字的由來竟然是從呂荼的荼字減畫而來,而且是七十二賢,那被孔丘氣罵為朽木的宰予!
其實呂荼哪里知道,茶在古代也叫荼!
眾人見呂荼眼珠兒瞪著,以為他是喜歡,齊上贊同。齊景公衣袖一揮,茶,在華夏史上提前了近千年得到了朝堂的認可,當然現(xiàn)在僅僅是齊國的朝堂而已!
眾人邊品著梨花茶,邊討論起了接下來的軍國大事。呂荼則乖順在一邊見眾人茶杯無茶時便主動倒上。這乖巧勁,看的人滿滿的父愛。
“陳乞,那邊有什么動靜?”齊景公還是不放心這田家的家主。
“君上,陳乞自稱有罪,閉門不出,并驅(qū)散所有的家奴”回話的是梁丘據(jù)。
“驅(qū)散所有的家奴?”眾人聞言皆是緊皺眉頭。
“他這是何意?”齊景公道。
“君上,以張看他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做給國人看的”高張冷哼。
“君上,高大夫所言并不無道理,但丘據(jù)奇怪的是他那些被驅(qū)散的家奴為何現(xiàn)在都了跑到了孫憑的府上,孫憑卻也沒有拒絕,這太奇怪了!”
“什么?”齊景公大吃一驚。
“君上,陳孫就是一家,三代前都是田氏,他陳乞倒是聰明,明著驅(qū)散家奴,其實那是驅(qū)散嗎,家奴跑到了孫家和在他陳家有什么區(qū)別?”晏嬰道。
“話雖如此,畢竟兩家不和已經(jīng)三代,陳乞此舉有把局勢攪亂之嫌!”話的是高柴。高柴是齊國人,對于齊國陳孫兩家的恩怨還是比較了解的。
“君上,高大夫所言正是嬰所擔(dān)憂的,要是我方輕舉妄動,誤會了孫家,那豈不是逼著孫家徹底倒向陳家?”
“你們的都有道理,那你們寡人該怎么辦?”齊景公腦子都漲了。
“君上,您可見到過瀑布?”宰予似乎胸有成竹。
“瀑布?”
“對,瀑布!予在泰山陪夫子游歷時見到一處湍急的瀑布,那瀑布有凸出的石塊阻擋,把來應(yīng)平整的瀑布激蕩的水花四濺,于是予問夫子如何才能把那石塊去除,讓瀑布流淌的平穩(wěn)些,好受些。夫子告訴予,有兩種方法,一則是你攀巖到那石塊處,用錘子把它砸爛,但那樣太危險了,你有隨時失掉性命的可能。予問夫子第二種方法,夫子告訴予,那石塊不是凸出,讓瀑布難受嗎,你在那凸出的石塊處再丟上更多的石塊,相信不久那瀑布便會把所有的石塊都沖掉…”
宰予講完,齊景公眼睛睜的老大,接著一拍案幾道,“宰卿這事權(quán)交給你辦,寡人只要一個結(jié)果,就是那讓瀑布流淌不順暢的石塊都給寡人清理掉…”
“諾”宰予抱拳后,急忙退出殿外。呂荼看著宰予消失的背影,心中卻是驚喜的難以抑制,這宰予謀劃之才絕對遠超晏嬰!
“那么第二件事,我軍雖初戰(zhàn)打敗了田豹的進攻,但田豹似乎并不死心,駐扎十里外欲再戰(zhàn),今如之奈何?”齊景公皺著眉頭。
“君上,以張看我軍可趁著田豹賊軍初來立足未穩(wěn),借著今夜夜色去劫營,定能取得大勝!”回答的是有軍旅經(jīng)驗的高張。
齊景公點了點頭,又向其他心腹咨詢意見,“諸位以為高卿所言,如何?”
那些大夫們哪打過仗,對此事可不敢亂出主意,將來若是敗了,誰能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齊景公見眾人不言語,心中有些不愉,他把目光放向晏嬰。
晏嬰道,“君上,高大夫所言甚是!可是嬰還是有些擔(dān)心”罷眉頭皺的更緊了。
“擔(dān)心?”眾人被他的話帶進了思緒里。過了一會兒,高柴率先明悟開來,“國相擔(dān)心內(nèi)賊把我軍夜襲的消息傳給田豹,然后田豹可能以此將計就計?”
高柴話一落,所有人都望向了晏嬰。晏嬰看了一眼和自己長相如此相近的高柴,暗道此人倒是個可提點的后輩。
不過,這話面卻看得呂荼和齊景公暗自腹誹,這兩位遠遠看上去怎么那么像是父子啊?
高柴和晏嬰長的不太漂亮,個子也都很矮,關(guān)鍵還有二人的氣質(zhì)十分的相像,這也是難怪呂荼和齊景公會產(chǎn)生這樣奇怪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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