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旗的夫子是故周太史倚相,也就是左丘明的祖父,后世文獻記載的那位被譽為楚人瑰寶與良心的楚國左史,關于此在前文也提過,這里不再詳談。rg
單旗和呂渠一塊乘著兵車在宰予的護持之下走了,呂渠和宰予送完單旗出境后,也不會返回臨淄,呂渠是去歷下求學,宰予是去接替端木賜為歷下令。
翹首兵車消失的背影許久,呂荼才回了兵車,路途中呂荼讓熊宜僚拐了個彎,去了南山,祭奠了司馬(田)穰苴一下。
各國的使者使節(jié)隨著單旗開頭的離去,也來多的人告辭了。
趙無恤完成了他的使命,高興地離去了。
韓不信也完成了他的使命,通過四城的買賣和齊國打成了邊境盟約,并愿意在必要的時候出手救韓氏一次。
他也高興的離開了。
其他如燕國太子姬桓,楚國沈諸梁,鄭國鄧析,宋國公子珰秦,陳國太子,蔡國太子朔,國文種等人也帶著各自龐大的隊伍們一一離去。
為什么是龐大的隊伍?
原因無非是,這些愛上了臨淄生活的貴族們,怕回到了母國后,沒有“熱鬧”,所以大量購買了很多齊國玩物,當然夠他們享樂的優(yōu)伶自然是少不得。
繁鬧的臨淄城一霎間變的有些冷清,這讓幾個月來習慣了摩肩擦踵熱鬧的臨淄人有些不習慣。
現(xiàn)在諸侯使節(jié)中,只剩下衛(wèi)國太孫姬輒,秦國趙夷,魏氏王詡,吳國伯嚭,四人并沒有離去。
姬輒沒有離去,是因為他有秘密任務;趙夷沒有離去一則是因為情感所系,二則他和魏氏王詡一樣,想再看看齊國是如何的治政;伯嚭呢,則是忙著和大宗府商量明年春天呂荼和藤玉公主的婚事。
姬輒終于等到了呂荼私下請他赴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姬輒見周圍沒有閑雜人等,便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來,他遞給了呂荼。
呂荼見狀很是疑惑,看了一眼姬輒,姬輒的大臉蛋子卻是看不出有任何不好的表情來,他拆信,打開一看,突然眼睛圓睜,急站起一躍到姬輒面前,聲音迫切道:“南子真是有個女兒?”
姬輒點頭,呂荼見聞更是迫切:“那女孩多大?”
姬輒道:“過完年一十三歲”。
“一十三歲?”呂荼聞言身體一哆嗦,難道真是自己的女兒?
可是當年南子被囚禁后,并沒有傳出懷孕的消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著信呂荼來回踱起步來,姬輒見狀又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心的打開,里面是一副卷畫,他把畫卷遞給了呂荼。
呂荼看著姬輒,他隱隱的猜到了什么,他手不禁有些哆嗦,慢慢的打開了那畫卷,畫里是一個嬌俏的女孩,她身著花紅邊的素裙兒,頭上挽著蝴蝶雙翼似的發(fā)髻兒,整個臉蛋肥肥的,又黑又亮又大的眼眸子,嫩嫩可愛的瓊鼻兒,紅嘟嘟的辦笑開的嘴兒,還有那顯眼的左酒窩。
呂荼鼻腔酸了,眼眶出淚,父女之間的情感所系在這一刻爆發(fā):“她是,是我的女兒?”呂荼盯著姬輒道。
姬輒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呂荼見聞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畫卷嚎啕不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而且還長這么大了!
殿外守護的衛(wèi)郎們聽到殿中呂荼大哭的動靜,嚇了一跳,慌忙抽出佩劍,呼啦啦的往殿內趕去,待看到殿中情形后,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呂荼衣袖擦淚,隨便了些應付之語,讓衛(wèi)郎們退下。
姬輒看到那個姑對呂荼的羈絆如此之大,心中除了輕松一口氣之外,便是無比的羨慕,羨慕呂荼對子女的感情之深。
然而羨慕著羨慕著就變成了憤怒。
想他姬輒父親蒯聵是如何對待他的,那家伙簡直就不是人干的事!
所以他恨自己的父親,他恨不得他父親去死,所以他當上了太孫,他發(fā)誓若有一天掌管衛(wèi)國,他一定要親手帶人把他父親蒯聵從晉國抓回來,然后用劍活活刺死,以報母親之仇,報自己這些年來的踐踏之仇。
“姬太孫,寡人想見見女兒,你寡人可以嗎?”呂荼凝聲看著姬輒。
姬輒搖了搖頭,若是他在位自是可以,可是現(xiàn)在是他祖父當政,祖父是不可能放走南子和他的女兒的。
呂荼突然站了起來,怒指著姬輒道:“你們若不讓寡人見,寡人就帶著大軍親自去衛(wèi)國一趟”
“寡人生的女兒,不能沒有父親!”言罷呂荼氣呼呼的就要讓衛(wèi)郎們擊鼓,招各府人上朝議事。
姬輒忙出手攔住,好話歹話了個遍,呂荼這才無奈放棄,他也知道若是此事傳出后,可能對南子與女兒而言是天大的禍事。
畢竟衛(wèi)靈公不傻,他定然也早知道南子之女是自己的女兒,而他卻沒有聲張,只能明了一點,他衛(wèi)靈公還極其顧及臉面,不愿與自己撕逼。
若是自己堂而皇之帶軍索要,不好會逼的衛(wèi)靈公走向極端,到時要是來個意外死亡,那時自己再哭后悔也來不及了。
呂荼想著想著背后冷汗直冒,突然他靈機一動,看著大臉蛋子姬輒道:“姬太孫,若寡人助你登上君位,你會怎么做?”
姬輒一聽,心肝撲騰撲騰的狂跳,這才是他繞了一大圈的最終目的,他立馬畢恭畢敬的對著呂荼道:“若是齊侯成人之美,我姬輒發(fā)誓從此后,只要我姬輒在位,衛(wèi)國為齊國馬首是瞻,至于姑與祖母,將會在一場意外中‘消失’”。
呂荼聽到姬輒如此,一把拉起他,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姬太孫,寡人就先提前祝你登君位了。”
言罷,呂荼親自為姬輒倒酒,姬輒激動的大臉盤子直哆嗦,然后一飲而盡。
殿內傳來二人共同的大笑聲,殿外守護的衛(wèi)郎們納悶的直撓頭,剛才還哭呢,現(xiàn)在怎么又笑了。
呂荼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后,睡夢都是笑著的,睡在他身邊的鄭旦很是奇怪,給他蓋好被褥后,摟著呂荼的后背繼續(xù)入睡了。
第二天,呂荼以大將軍府的名義,派玄甲大營與鎮(zhèn)北大營兩支大軍親自護送著姬輒所帶領的衛(wèi)國使者團們返回衛(wèi)國。
至于所為,明眼人都以為是姬輒是得到了齊侯對其繼承衛(wèi)國大統(tǒng)的認可,一時間消息傳出各國,各國嘩然。
晉國蒯聵很淡淡的憂傷,還有天理嗎?
這天下間哪有兒子跟父親搶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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