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元按照那個衙役的路向開封府里走了進去,然后轉了幾個彎子,便看見了一個大院子,院子里種滿了花,此時五月的天氣,百花盛開,爭相斗艷。
院子的邊上有著一座涼亭,涼亭里有著一張石桌、幾張石凳。在石凳上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那人穿著薄薄的長袍,將袖子挽起,手中拿著一把已經打開的折扇,正在悠閑自得的賞花。
袁元見這偌大的院子里除了那個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有見那人下巴下面一臉的青須,面色白皙,無處不透著幾許文氣。
“真沒有想到,我一直以為宗澤是個武將,原來竟是如此的文氣!”袁元的心里緩緩地想到。
他徑直朝涼亭那里走了過去,等走到那個涼亭下面的時候,便向著那個人拜了拜,然后朗聲叫道:“在下袁元,特奉家師之命來拜見宗大人。”
那個男人轉過身子,扭過臉,看著袁元的穿著打扮都十分的光鮮,也是無處不透著一股子文氣,便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后將手中的折扇合上,緩緩地道:“公子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可府并沒有見過公子,不知道公子口中的家師是府的哪一個好友啊?”
袁元“哦”了一聲,當即從懷中掏出了那封仲重給寫的推薦信,畢恭畢敬地遞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接過袁元的那封信,只見上面筆力蒼勁,寫著“汝霖親啟”四個大字,除此之外別無其他。那個男人接過那信之后先是“咦”了一聲,然后將那封信輕輕地放在了身邊的石桌上,呵呵地笑了兩聲,對袁元道:“這筆力蒼勁,當是出于名家之手。不過,這信并非是給府的,府字仲一,并非汝霖。你莫不是找錯了地方吧?”
袁元聽那個男人什么“字”之類的,才想起來,古代人都是有字的,比如關羽,字云長。他聽到這男人他找錯人了,一臉的狐疑,望著那個男人,問道:“你難道不是宗澤宗大人嗎?”
那個男人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然后站起身子,走到了袁元的身邊,順便將石桌上的那封信給拿了起來,交給了袁元。他把信遞給袁元的那一瞬間,便拍了一下袁元的肩膀,一臉和藹地道:“公子,府姓鐘,是鐘鼓的鐘,叫鐘林,字仲一,并非是你要找的宗澤大人。”
袁元接過那封信,覺得很不可思議,便問道:“這里不是開封府嗎?我師父告訴我宗澤是開封府尹,我就找來了。鐘大人,那你能告訴我宗澤大人在哪里嗎?”
鐘林將手中的折扇又給合上了,輕輕地敲打在另一只手上,緩緩地道:“公子,你要是早來三天也許就能見到他了。只可惜啊,宗澤大人得罪了當朝童大人,被貶到外地去了。”
袁元聽到這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道:“在下沒有問清楚,冒失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在下就此告辭!”
袁元將那封信又塞在了懷里,轉身便走了,心里一下變得空蕩起來,也不知道該向何處去了。他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耳邊響起了鐘林的聲音,可他此時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只是走在出開封府的道路上。
不大一會兒,袁元便走出了開封府,可當他看到這繁花似錦的汴梁城時,他一下子便變得迷茫起來,那種感覺又好像回到了十幾天前在杭州城里的時候。他漫無目的地走在汴梁的街道上,心中卻在想:“上天真是待我不公啊,既然讓我穿而來,卻為何讓我錯過了宗澤呢?”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媽的,別人穿,我也穿,別人能在古代好好的生活,為什么我就不能?別人能在古代爭霸,我為什么不能?別人能在古代經商、泡妞、當官,為什么我就不能?老子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在古代好好的生活,我就不信,憑借著老子的這超千年的智慧,不能在古代闖出一番天地。宗澤算什么,不就是一個抗金的名將嗎?老子把金給滅了,看他還囂張,看你們這幫子抗金的人還抗個鳥!還有那個李師師,真他娘的囂張,老子非要壓一壓她的氣焰不可!”
他想到這里,伸手摸了摸身上的二百多兩金子,便想去清風樓,先找李師師,滅一滅她囂張的氣焰。于是,他向著路邊的一個擺攤的攤主問了一下清風樓的位置,便徑直朝清風樓走了過去。
清風樓位于東城,在皇宮附近,那里也是最為繁華的商業區,京師里也通水路,河道從城里穿過,一艘艘船只從拱形的橋下穿過。
袁元一路詢問,便來到了清風樓。
清風樓就是一個樓閣,那里并非袁元所想的煙花之地,而是十分清幽的地方,在商業區的最邊角,周圍雖然有店鋪,但比起他剛才走過的地方,熱鬧勁還是要差一大截。
清風樓的門口各站著四名看家護院的武師,他們每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望那里一站,就如同木樁一樣。在那八名大漢的中間,還站著一個比較瘦弱的人,那人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活脫脫的一個妓院龜公的模樣。
袁元朝清風樓里望了一望,好家伙,里面滿滿一屋子的是男人,都一個個坐在一張矮桌面前,背對著門口。站在那些男人面前的是一個妙齡的少女,那少女看上去還算清秀,只見她正在伸著手指頭從左到右地數著數。
“這……這里還是清風樓嗎?怎么就看見一個女人?”袁元的心里泛起了嘀咕,可抬頭一看,那招牌上明明寫著“清風樓”三個鎏金大字。
袁元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絕對不會看錯地方的,便大踏步地朝清風樓里走了進去。
他剛一走到門邊,便被那個尖嘴猴腮的龜公給攔住,那龜公左手的手掌向前一攤,一條腿晃晃悠悠的,腳掌惦著地,嘴上露出了一絲陰笑,道:“拿來吧!”
袁元一臉的迷茫,急忙問道:“拿什么?”
那龜公嘿嘿一笑,問道:“公子,這清風樓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吧?”
“什么規矩?”袁元一臉迷茫地問道。
“凡進此門者,都必須繳納紋銀十兩。”那龜公端正了身子,一臉正氣地道。
“十兩?你當我家開銀行的啊,這什么臭規矩?”袁元聽到要那么多錢,便來氣,他從梁山到京師,加上買衣服的錢,這一路上花的還不到十兩,這家伙倒好,一開口就要了十兩銀子。
龜公伸出兩只手,準備把袁元朝外推,淡淡地道:“沒有錢?那你還來什么清風樓?看見沒有?里面這些人都是來見我們家姑娘的,就算交了錢,不能闖過三關的話,你也一樣見不到我們家姑娘。你要是沒錢呢,就趕快走,別影響我們。”
袁元看里面的確坐著一排排的男人,而那些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又是十分的華麗,雖然只看到背影,但是他也能看的出來,坐在那里的那些男人,都是花花公子。袁元看完里面的情況,便問那龜公:“如果闖過了三關,是不是有什么獎勵?”
那龜公呵呵地笑了笑,道:“公子,算你問對人了。今天你也趕的巧,我們姑娘三天一會客,只要是能闖過三關的,我們清風樓不再收取任何費用,而且,我們家的姑娘也陪著三天。”
袁元聽了之后,臉上有點喜悅,便問道:“你的都是真的?”
那龜公道:“當然是真的了,清風樓的名號,京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那是童叟無欺,言而有信的。我看公子一表人材,也是大有學問的人,不如花十兩銀子,進去試試,不定就能闖過這三關呢?一旦公子闖過了這三關,你想想,我們家姑娘那么漂亮的人陪著你,一陪還是三天,這種艷福,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哦。”
袁元自己來就是要找李師師的,此時正好趕上闖三關,若是一舉闖過三關,那李師師不是可以陪他三天了嗎?他一想到這里,便從身上掏出了一錠十兩的銀子,遞給了那龜公,然后大踏步地便走了進去。
袁元剛一進門,便聽見那個清秀的少女道:“啊,這位公子,你來的正合適,快請就坐吧。”
袁元見那個清秀的少女指著一個角落里空著的位置,他見那座位共有七排,每一排都有七個座位,而他所坐的座位,正好是第四十九個。他見就那最后一個座位了,也沒有辦法選了,便走了過去,坐在了那個座位上。
此時,清風樓的大門關閉了,原明亮的房間,顯得黯淡了許多。袁元見這陣勢,搞的跟上京趕考一樣,這氣氛弄的他比當年高考的時候還緊張。他扭過頭,看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似乎信心滿滿的,一臉的笑容。
“闖三關開始了!”
那個清秀的少女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一面鑼,一下子便敲響了,鑼音將袁元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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