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扭過頭,看見一個短發的漢子站在那里,穿著不上華貴,但是布料也絕非一般百姓所能穿的起的,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他急忙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鋤頭靠墻放著,拱手道:“官人就是袁元嗎?”
袁元點了點頭,問道:“你是誰?是真的知道仲重的下落,還是來騙取賞錢的?”
“俺是真的知道師……仲重的下落,俺不是來騙取賞錢的!”那個少年道。
袁元“哦”了一聲,便道:“那好吧,那你先,我要找的人大概有多大年齡,有什么特征?”
“官人要找的人有七十三歲,童顏鶴發,身材瘦弱,乍一看平平無奇,其實卻是深藏不露之人。特征嗎?他的右手的手面上有著一塊榆錢般大的燙傷,俺的對不對?”那個少年道。
袁元聽完之后,心中大喜,急忙向前走了兩步,問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快,他現在在哪里?”
那個少年見袁元如此歡喜,目光中略微現出了一點擔心,便退后了兩步,問道:“袁大官人,那俺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我問題?干什么問我問題?”袁元好奇地道。
那個少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道:“俺只問大官人一個問題,大官人要是回答上來了,俺就告訴你仲重的下落。”
“你這廝好生沒理,是我家大官人懸賞,問你消息,你就應該如實回答,作甚還要大官人來回答你的問題?大官人,我看這廝也是一個騙子,你就別理他了。”張俊站在袁元的身后,大聲叫道。
袁元連忙抬起了手,扭過頭,對張俊道:“張兄,這兄弟沒有謊,他既然能出我師父的特征,還的那么詳細,就一定知道我師父的下落。”
那少年聽到袁元“我師父”三個字,便好奇地問道:“你……仲重是你的師父?”
袁元扭過臉,點了點頭,問道:“這是你的問題嗎?”
“不不,我想問你,為什么你要找仲重,找他又有什么事情?”那個少年連忙擺手道。
袁元道:“他是我師父,當徒弟的就要成婚了,想把師父請過去,主持婚禮。”
那個少年驚呼道:“你……你的都是真的?”
袁元又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千真萬確。兄弟,你要是真的知道他的下落,就麻煩你告訴我好嗎?”
那個少年尋思了一會兒,便又問道:“那你會給我多少賞錢?”
“十貫錢。這個數目對于你來,可不是一個數目啊,你要是告訴我了,我就將這十貫錢賞給你。”袁元朝后伸了一下手,從張俊的手中接過了十貫錢,在那個少年的眼中晃了晃。
那個少年的眉頭一皺,又尋思了一會兒,這才道:“好,我告訴你。不過,你要是找到了他,可千萬別是我告訴你的。否則的話,我寧愿不要這十貫錢,也決計不會告訴你他的下落的。”
袁元點了點頭,道:“我們初次相識,你又幫了我這個大忙,我又怎么會出賣你呢?你放心,我們一言為定!”
那個少年道:“仲重就住在州湯陰縣柳林鎮的岳家村里,你到了那里,一直走到村子里西側的一個破廟里,就能找到他了。”
袁元聽完之后,自言自語地道:“師父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把錢給我!”那個少年將手向前一攤,大聲道。
袁元當即將手中的十貫錢給了那個少年,并且拜謝道:“兄弟,多謝你了。”
那個少年一接過那十貫錢,便將錢栓在了褲腰里,扛著鋤頭便走了。他剛走出兩步,便又轉過了頭,對袁元道:“大官人,你千萬要記住,千萬不能是我告訴你的,咱們見面的事情更不要出去。”
袁元點了點頭。
那個少年扭頭便走了,大踏步地向著街對面的一間藥鋪走了過去。
袁元轉過身子,對張俊高興地道:“張兄,咱們現在就走,去湯陰縣。”
張俊的臉上顯得有點迷茫,問道:“大官人,你怎么知道那廝的都是真話?萬一他騙我們呢?”
袁元呵呵笑道:“不會的,我聽得出來,他的話語間似乎十分不情愿出我師父的下落,可是又顯得有點無奈,似乎是有急事要用錢。錯不了的,我們這就出發。”
“是,大官人!”張俊道。
袁元和張俊一起坐著馬車,按照那個少年所給的地址找了過去,到了黃昏的時候,這才到了湯陰縣柳林鎮岳家村。
一進村子,兩個人的那輛大馬車便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他們都是最為普通的農民,有的肩膀上扛著鋤頭,有的背著釘耙,有的拿著鐵鍬,有的則是牽著水牛等等等等,似乎都是剛從農田里歸來。
馬車沒有在村子里停留,徑直朝村子西邊的破廟而去。
最后,馬車停留在了破廟前的路邊上。
袁元一看到破廟,便忍住不心中的歡喜,一下子便跳下了馬車,徑直跑了進去。
這是一個土地廟,已經坍塌了一半了,確實是很廟里的神像也都已經倒塌了,只剩下半個土地公的頭部側歪在了荒草叢里。
袁元一進到土地廟里,便聞到了一厚厚的泥土味道,廟里的地上橫梁泥瓦到處都是,有些地方還長出了青色的苔蘚,在黃昏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幽靜。
在廟里的一個角落里,一個老頭蜷著身子,躺在地上,正打著呼嚕。
袁元看到那個老頭一頭的白發,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沾滿了灰塵,而且褲腿上還出現了幾個破洞。那老頭就是仲重,仲重那熟悉的背影,讓他無法忘記,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和仲重分開兩個月,仲重便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袁元的心里極其的難受,抬起腳,向前邁出了一步,踩在了一個木塊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誰!”
仲重聽到了那聲響聲,一下子停止了鼾聲,從夢中驚醒,身子迅速地翻了起來,站直在了墻角那里。
“師父,是我!”袁元見仲重的身手還是一如既往地敏捷,便急忙向前走了過去。
仲重看到了袁元,眼睛里感到很是詫異,吃驚地問道:“袁元?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袁元徑直走到了仲重的身前,看著仲重的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就連臉上也臟兮兮的,他急忙拍打了一下仲重身上的灰塵,拉住了仲重的手,眼睛里充滿了關心。
“師父,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袁元一邊拍打著仲重身上的泥土,一邊問道。
仲重用還搜擋住了袁元,擺了擺手,道:“不用拍打了,這樣自在,我已經習慣了。”
“師父,是我不好,我當初不應該把金子帶走的,應該給師父的,這樣師父就不會變成這樣了。”袁元道。
仲重呵呵笑道:“沒那個必要,就算是給我十萬兩金子,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是為何?”袁元好奇地問了一下。
仲重道:“我把身上的錢財都施舍出去了,不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嗎?我問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袁元道:“我瞎撞的。”
“胡!我躲在這里,根就沒有幾個人知道。是不是岳家村的那幾個子告訴你的?”仲重問道。
袁元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有人見過師父來到了湯陰,我一路打聽過來,才知道師父在這里。師父,我這次是專程來請你的,你跟我回京師吧。”
“京師?是個好地方,可是我已經厭倦了那里的生活,還是在這里生活的自在,餓了的話,就去地里隨便偷點什么,渴了的話,就到附近的河邊去喝點河水,逍遙自在,不亦樂乎。”仲重高興地道。
“師父,我再過幾天就要大婚了,所以想請你去京師參加我的婚禮,另外也好讓徒弟孝敬孝敬你啊!”袁元道。
仲重聽到這里,急忙道:“哦?你要成婚了?怎么會那么快?是哪家的姑娘?漂亮不?”
“漂亮,不上人間仙子吧,也是傾國傾城之色。”袁元道。
仲重哈哈笑道:“漂亮就好……”
袁元見仲重話戛然而止,隨即目光又打量了他一下,他便問道:“師父,有什么不對的嗎?”
仲重道:“看來,你去一次京師,發達了。現在是什么官職?宗大人還好嗎?”
袁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師父,我就沒有見到宗大人,我去京師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調走了。我現在是龍圖閣大學士,經常侍立在皇上仲圍。”
仲重拍了拍袁元的肩膀,呵呵笑道:“好好好,有出息,比去當兵強,咱大宋朝重文輕武,你能當上龍圖閣大學士,算是不錯的了。”
“當然不錯了,蔡京給引薦的嗎?不過,還是不告訴師父的妙,省的他生氣了。”袁元的心里想到。
“師父,咱們這就走吧!”袁元一把挽住了仲重的胳膊,對仲重道。
“走?去哪里?”仲重問道。
袁元道:“自然是回京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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