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塵土漸漸塵埃落定,黃土中倒著那些剛剛戰死的西夏人。
袁元、張俊合兵一處,一見面來不及施禮,便停張俊大聲喊道:“大人,快!到前面去,周壁正帶著不足四千的步軍和西夏一萬騎兵廝殺,夫人讓我出來找救兵,結果被層層堵截,只能向北逃來,能遇到將軍,實在是三生有幸。”
“你什么?夫人?誰的夫人?”袁元急忙問道。
張俊臉上一怔,大聲道:“自然是大人的夫人了,大人走后,秦巴蜀返回了秦州,急急忙忙地將大人的家眷給帶了出來,這才免受了奸人殺害,一路追隨大人而來,不想走到半途,得知武威兵敗,便遇到了在仁多泉城埋伏的西夏人,幾經周折,這才殺了出來。”
“仁多泉城也有埋伏?那王爺他們呢?”袁元急忙問道。
張俊道:“王爺被梁山軍和三萬軍隊護送著回去了,他們沒有進城,僥幸逃過了一場廝殺。如今從仁多泉城里逃出來的人都在前面,還有大批糧草輜重,大人快去接應他們吧!”
袁元二話不,當即吩咐道:“你們快從地上的尸體堆里將西夏兵的衣服扒下來穿上,解救那些人,就靠咱們了!快!”
于是乎,張俊帶領的士兵紛紛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將西夏兵的武器、盔甲、軍裝部穿在了身上,還騎上了他們的馬匹,跟隨著袁元向前奔去。
向南疾行了約莫三十里,袁元帶著的將近兩千的偽裝騎兵,便看見了在西南那里的一片樹林外圍散開了許多西夏的騎兵,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一萬一千多人,人數之多,實在是令眾人汗顏。
但是不管西夏軍的人數在怎么多,他們都不敢輕易靠近樹林,一旦靠近,就會被弓弩射穿身體,與周壁帶領的那近四千人的隊伍形成了對峙。
不多時,袁元突然聽見轟隆一聲,從樹林里發射出來了一顆炮彈,將外圍的西夏騎兵給炸死了不少。
“太好了,凌振也在里面!兄弟們,跟我走,直接從西夏軍的背后沖殺過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袁元大聲叫道。
這一支西夏騎兵里,有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正揮動著馬刀,指揮著士兵散開,以免遭受到了炮火的攻擊。但是對于該怎么破解宋軍的炮彈,他卻不知道,也從未見過這玩意。這將軍姓李名良輔,是鎮守西涼府的將軍,也是右廂軍的最高首領,秘密安排下這個計劃的,就是他。
李良輔是西夏名將,名位和功績僅次于西夏大元帥察哥,只見他英姿颯爽地騎在馬背上,一邊指揮著士兵,一邊大聲罵著。他來已經攻下了仁多泉城,準備帶兵向南逃竄的趙構那數萬完整的宋軍,可是當他聽周壁帶人從仁多泉城里突圍而出,還帶著大批糧草輜重,以及袁元的老婆后,據改變了注意,派遣一個副將去追擊趙構,他自己親自帶著一萬精銳騎兵前來攻擊周壁。不過,在周壁強有力的防守下,以及那威力極大的炮火下,他擔心傷亡過多,一時也沒有想出什么破解辦法,便和周壁陷入了對峙階段。
“轟隆!”
一聲巨響在李良輔背后二十米處爆炸,炸死了他的一些親隨騎兵,驚的他的座下馬開始亂竄。好不容易勒住了馬匹之后,卻遙遙看見背后駛來了一支軍馬,他定睛一看,約莫有兩千人,穿著西夏軍的戰甲,便哈哈笑道:“太好了,又來援軍了!傳我命令,讓他們迂回到右翼,隊形盡量散開一點!”
一個西夏的傳令兵急忙策馬跑了過去,眼見臨近袁元等人,還沒有開口,便被袁元手起一刀砍掉了腦袋。緊接著,袁元帶著身后的那些士兵迅速地沖向了西夏軍的背后,讓毫無防備的西夏軍損失慘重。
一陣沖殺之后,不多時袁元帶著騎兵便沖開了西夏軍騎兵的陣地,然后調轉馬頭,分別向四周殺了出去。一萬真正的西夏騎兵忽然混亂,搞不清到底誰是敵人,只聽到有人慘叫落馬,而且宋軍的炮火,又發射了一顆。
李良輔見狀,當即命令道:“軍后撤五里!”
命令下達之后,只見西夏騎兵紛紛后撤。
袁元見西夏騎兵暫時撤退了,也不去追趕,因為他知道自己軍隊和西夏軍的差距,如果硬拼起來,很可能身后的一千多騎兵會軍覆沒,便將頭盔給摘了,放在馬鞍上,舉著馬刀沖向了樹林里,還一邊大喊道:“是我,別放箭!我們回來了!”
樹林里隱藏著的宋江弓弩手一見到時袁元,便收起了弓箭,一陣歡欣鼓舞之后,便將袁元帶來的騎兵部放進了樹林。
周壁徑直走到了袁元的身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聲道:“大人,末將該死!我把仁多泉城給丟了!”
袁元翻身下馬,急忙扶起了周壁,大聲道:“快起來,這不怪你,我尚且丟了武威城,又怎么能責罰你呢?”
周壁道:“大人,我將夫人和三分之一的糧草都拉了出來……”
“夫人在哪里?”袁元當即問道。
周壁道:“就在里面,大人請隨我來!”
袁元跟著周壁進入了樹林深處,但見樹林里塞滿了一輛輛馬車,馬車上拉著成堆的糧食,而在馬車的周圍,則圍繞著一些護送士兵。等到了蔡甜兒在的地方,袁元看到秦巴蜀、梁紅玉、何燕、蘭守在那里。
“老婆!”袁元看到蔡甜兒挺著大肚子,心中十分的酸楚,便大叫了起來。
“參見大人!”秦巴蜀躬身道。
“老公,你來了,我終于見到你了。”蔡甜兒著著,臉上便開始動容了,幾欲落下眼淚了,想來是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袁元急忙抱住了蔡甜兒,道:“不哭不哭,老公在你身邊呢!”
轉臉看到了梁紅玉,袁元覺得很是吃驚,便問道:“妹妹,你怎么也在這里?”
梁紅玉道:“此事來話長,還是以后再。”
秦巴蜀道:“大人,我們這次恐怕是回不到大宋了!”
“你什么?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打敗西夏人,這里已經接近大宋邊境了,回去也很容易的。”袁元道。
秦巴蜀蜀蜀蜀蜀道:“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我們我們打敗了西夏人,回到了邊疆,也回不到大宋。”
“這是為什么?”袁元急忙問道。
秦巴道:“大人,童貫已經密令了邊疆守將,并且將黃淮、費烏給放了出來,還派來了童開心把守邊塞重鎮,就是為了防止大人回到大宋,想讓大人死在這次戰爭中。”
“你……你什么?這童貫怎么那么狠?”袁元道。
秦巴蜀道:“大人,為今之計,要么投降西夏,要么趕快遠離西夏境內,吐蕃與大宋和睦,可以暫且在那里避一避,不過,這次西征,其實就是一個陰謀,是童貫和西夏人相互勾結而至,想必西夏人絕對不會讓大人去吐蕃的。”
“蒼天啊,我做錯了什么,你竟然要將我逼到這步田地!”袁元仰天大叫道。而他的內心卻在質問武將系統,“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沒人回答他,只有內心在滴血。
四下里靜悄悄的。樹葉在陽光中輕輕顫抖,地上蒸出了一種怪味兒,像是火藥氣,又像是尸臭,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血腥味。樹林外面的空地上,被太陽炙熱的陽光曬得起了一層層的熱浪,好在袁元他們都躲在了樹林里,避過了這一時間段的酷熱。
帶著倒掛羊角式頭盔的西夏兵,騎在馬背上,穿著鎧甲,手中或握馬刀,或持長弓,他們的眼睛惡狠狠地盯住了隱藏在樹林里的宋兵,在烈日的暴曬下,雖然汗流浹背,卻也沒有人敢有一絲懈怠。
樹林的邊緣,袁元就站在一門大炮邊,看著操控大炮的凌振和幾個士兵,他不知道該出怎樣的話來安慰他們。
“大人,看樣子西夏人是害怕我們的火炮了,不敢接近了,都遠遠地躲開,以我看,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韓世忠看了一眼布滿樹林四周的西夏騎兵,對袁元道。
袁元點了點頭,沒有話,轉身走到了樹林里面,順便輕聲地叫道:“都虞候以上的官員都跟我過來!”
袁元停在了樹林里的一片草地上,坐在了地上,靜靜地等候著。
不多時,從四面八方走來了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袁元環視了一圈,數了數人數,一共是四個,分別是韓世忠、張俊、周壁,還有一個他沒有見過的刀疤臉漢子。
“都虞候以上,就你們四個人嗎?”袁元問道。
周壁道:“大人,來還有十幾個都虞候的,只是在撤退的路上都戰死了。”
“我們現在大概有多少人?”袁元問道。
周壁道:“一共五千六百七十二人,其中受傷的有四百三十六人。”
“你叫什么名字?”袁元“嗯”了一聲,指著那個刀疤臉的漢子問道。
那個漢子道:“啟稟大人,人馬奎。”
“四個就四個吧,咱們現在就開一個的軍事會議,有些事情,我必須要給你們清楚,你們都坐下來吧。”袁元緩緩地道。
韓世忠、張俊、周壁、馬奎四個人便坐了下來,和袁元一起圍成了一個圓圈。
“周壁,你運出來的糧草,夠我們這些人吃多少時間的?”袁元見四個人一坐下,便開口問道。
周壁道:“啟稟大人,差不多能支持三個月。”
“三個月?”袁元沖身后的士兵喊道,“拿地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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