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無論如何，不到彈盡糧絕之時，繼續奮戰，絕不投降，既然弟兄們都認為李永芳可恥，我們就不能做漢jiān。

    最后時刻，我們可以從東面突破，翻山越嶺，丟盔棄甲而回，路程也只有二三十里的山林。”

    聽到張遠的話，汴孔嘉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繼續問道：“將軍是如何看待李永芳的？”

    “我個人的觀點，投降之時，李永芳是情有可原的，我不認定其是漢jiān，當李永芳將矛頭指向大明之日，這就是漢jiān，毫無疑問的漢jiān，不容置疑的漢jiān。

    絕境之下，投降可以，反過來對付自己的百姓和國家，絕對不行”

    汴孔嘉表示這不符合圣人之言，正統的道德，其得到了眾人一致的支持。

    邊高林接著介紹了自己一生的偶像：“東路軍總兵官劉綎，出身于將門之后，名將劉顯之子，與杜松是齊名的勇將。長期在西南地區征戰，被大多數人稱為名將，他從少年時期起，就立有戰功，在軍中享有盛名。

    劉將軍手持鑌鐵大刀，重達一百二十斤，力大無窮，馬上也可以旋轉掄動大刀，人稱劉大刀，弓馬純熟，百步之外，百發百中。

    他在四川任事多年，手下有川貴苗族精兵數萬，十分驍勇，每戰必勝，戰績輝煌。

    此戰，劉將軍帶領兒子劉結、劉佐，以及養子劉招孫等，還有家丁七百三十六名，戰馬八百多匹。

    戰前，劉將軍懇求：待運船到后，川貴兵稍集，便立刻出關。經略楊鎬最初不想征調外省兵，對于劉將軍遲遲不出關，請調川貴兵，十分不滿，拒絕督辦。

    恰在這時，奴爾哈赤親自統領大軍攻下了清河城，京師震動，遼東人心惶惶。

    經略楊鎬與劉綎素來不睦，就命令劉將軍出關，戍守亮馬甸子。此時亮馬甸子正是雪深數尺，馬無食，人無糧的絕境。

    劉綎迫于軍命，只得率軍駐防，情緒十分沮喪。他對朝鮮王國元帥姜宏立說：兵家的勝算不過是得天時地利人和罷了。現在的天氣甚是寒冷，這次出兵不能說得到天時啊！道路這樣艱難，到處是險山叢林，也是沒有地利啊！俺又不得兵權，也是沒有人和啊！”

    姜宏立元帥聽了勸慰劉綎，劉綎又道：謝謝，俺以為這出兵的日期能推遲兩個月，就好了，就占了天時地利人和。”

    姜宏立也很認同，二人有了共同的語言，結果成了老友記。”

    汴孔嘉卻提出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劉綎盡管屢立戰功，但卻數起數落，幾次降職都是因劉綎性格驕縱，目中無人，違反了朝律所致。

    有一次，劉綎以重拳毆打馬湖知府詹淑，后詹淑被改調，而劉綎則罰祿半年。

    劉綎希望多調川軍，多次向兵部請求調川兵三萬北上遼東，但兵部遲遲不肯批復，最終只批給他五千人，這與楊鎬無關，調兵之權，只有朝廷兵部有，其他人是不可能有這種權力的，否則，總督巡撫可以調遣其他省份的兵力，天下豈不是大亂？

    與楊鎬不和卻是不爭的事實，早在二十年前，朝鮮戰爭時，當時擔任經略的楊鎬，打了敗仗，卻向皇上慌報說他打了勝仗，這事在將領中沒有不知道。

    劉綎在一次宴會上碰到了楊鎬，當眾奚落過他，當時就說：自古以來，武將有殺身成仁的，但沒有打了敗仗反謊報軍情，說是打了勝仗，這真是沾污了武將的名聲。

    自此以后，劉綎得罪了楊鎬，這次楊鎬依仗手中的大權，壓制并強迫劉將軍出師，并非偶然，而是對二十年前往事的報復！

    由此可見楊鎬的狹隘心胸，卑劣的心理素質，這人品與手中的軍權，是極不相稱的。

    杜松，守陜西與胡騎大小百余戰，無不克捷，敵畏之，呼為杜太師而不名。

    其為將清廉，從不貪財惜命，但量狹尚氣，好沖動，不能容物，由于一生征戰無數，全身傷痕累累，這也成了杜松炫耀的資本，據說他經常脫掉鎧甲外衣，向眾人展示。

    從杜松的經歷和特點可以看出，杜松雖是一員虎將，很有古猛將遺風，但好勇少謀，并不具備指揮大軍作戰的素質。”

    說完之后，四路主將都已經提及，大家開始爭吵不休，你唱罷我登場。

    張遠聽著，聽著，慢慢的眉頭緊皺，看來汴孔嘉對四路主將都有所不滿，但是看人不是看他的品德之類的道德方面。

    因為他們都是軍中大將，主要要從軍事角度看問題，性格等未必一定導致其軍事行動定會如何，這些人越扯越遠，后來都變成了道德考核的話題，越來越跑題。

    何況，張遠一直認為，看人對事，還是從法律的角度看好，問題解決起來也容易許多，好判斷，范圍也小了許多，道德是個抽象的東西，各人的標準不一。

    因為，我們不是來討論別人的生活，所討論的人和事主要涉及國家利益，看看這些人，什么忠、勇、孝、信、義、仁，什么善、惡、正、邪、魔、神、人等都搞出來了，軍官們變成了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八卦婆。

    真搞不懂古人是怎么思考問題的，楊鎬、杜松、馬林、李如柏、劉綎這五個人，不能主要把他們看成一個人，因為他們有政治職務的，執行的事務最終都可以看成政治事件，戰爭也是政治的繼續。

    因此得按照一個政治機構來看待，問題和結論就會變得簡單，實際行動就可以用軍事理論來檢驗正確與否，是否符合國家利益是唯一的和最終的判斷標準。

    張遠緊急叫停了爭論：“啊，諸位，請停一停，這樣一萬年也得不出什么結論，我們接下去討論問題，看看他們的實際軍事行動，目前就知道兩路軍的，我們就討論他們。”

    “楊鎬的戰略企圖以東路的劉綎軍吸引奴爾哈赤的主力，而以西路的杜松軍擔任主攻任務，再以南路李如柏軍和北路馬林軍完成合圍之勢，整個方案，采用的是聲東擊西、分進合擊的策略。

    馬林也對楊鎬說：王師當出萬全，宜并兵一路，鼓行而前，執取罪人，傾其巢穴。與杜松的意思一模一樣。

    杜松首先違反軍令，不在二道關等候北路軍會合，這是第一個致命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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