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想了一下,又剝開一個交給葛氏,道:“嬸嬸,你也吃一個。”
“嬸嬸不用了。”葛氏努力保住臉上的笑容:“嬸嬸不餓。”
“這不是肚子餓才吃的。”妞妞小丫頭堅持道:“嬸嬸就吃一個吧。”
“這位大嬸,妞妞既然給你,你就接下吧,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葛氏正猶疑間,剛才的女官人已來到身邊,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葛氏愣了一下,道:“多謝女官人了。”
張娘子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看著陳大舉,笑道:“大舉兄弟,看來你帶來的布匹和衣裳賺了不少銀子吧。”
暈,陳大舉差點沒一頭摔倒地上,這怎么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張娘子,這都是葛大嬸的,大舉只是幫忙而已,幫忙而已。”陳大舉無力掙扎。
張娘子笑了笑,對葛氏道:“葛大姐手藝不錯,有時間可要教一下奴家。”
葛氏哪里還能說一個“不”字,既為嘴里的糖果驚嘆得不敢說話,又為張娘子的風度所折服,只好拼命點頭。
張娘子說了聲抱歉,把妞妞抱走,妞妞向牛蛙揮了揮手,道:“小弟弟,再見,以后學堂有人敢欺負你,你就說你是妞妞的人。”
“嘭”的一聲,陳大舉一頭栽倒桌子上,再也起不來,張貴這個老流氓,老混混,都給單純的可愛的妞妞教了些什么啊。
等了片刻,一群小兵從酒館后院魚貫而出,由于鄉親們的秩序不錯,這些小兵動作很快,不一會兒,葛氏面前就擺了一個奇怪的盤子。
這個盤子有不少小格子,最大的那個小格子上放了一大團米飯,而放米飯的格子上又有兩個小格子,一個小格子放在一些嫩綠的青菜,另一個小格子上卻放了一大塊醬馬肉,馬肉用了不少材料去燉,而且燉了好長時間,把香味燉了出來。
在放米飯的左手旁,卻又有一個小格子,小格子上放了一個大腕,碗中盛了一碗老火湯。
香噴噴的米飯,熱騰騰的老火湯,再加上冒著香味的醬馬肉和嫩綠的油晃晃的青菜,葛氏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身邊的牛蛙,卻又有所不同,青菜和湯幾乎都一樣,但肉卻不一樣。
牛蛙放醬牛肉的小格子上放在幾塊雞肉,在放湯的小格子上又放了一大塊魚肉,雞肉用香菇清蒸,魚卻用菜油仔細煎過,金黃的魚肉冒出一陣香味。
平常百姓什么時候能吃上這么豐盛的菜,一下子都看呆了。
張娘子抱歉道:“諸位鄉親,慢慢吃,米飯管飽,但肉卻不多了。”
見大家都不敢動手,張娘子滿臉笑意的看著葛氏,道:“葛大姐,你先吃。”
葛氏剛吃完糖果,鼓起勇氣往嘴里扒了一口飯。張娘子笑道:“怎樣,味道還可以吧,鄉親們,都吃吧,待會吃完后還要去為娃娃報名呢?”
張娘子這樣一說,大家也只好開吃。
葛氏卻淚流滿面。
謝枋得有幾分疲倦,但興致卻很高,此時正是前一批學子報名完畢,后一批學子還沒到來之際,眾人忙里偷閑,抓住這短暫的時間休息,連文漳說要給他們弄些飯菜也省了,畢竟吃慣了一天兩餐,現在一天三餐甚至四餐在逼著吃,肚子一下子還沒適應過來。
“君直,累壞了吧。”周密比謝枋得小六歲,算是謝枋得的晚輩。他雖出身望族,但無意仕途,一生中大部分時間為平民,可以說是一個職業江湖雅人。不過周密還是曾經在浙西帥司幕官,兩人相交深厚,謝枋得要過來均州書院當山長,一張紙把他從杭州叫了過來。
周密輕輕揉了揉謝枋得的后頸,他從小愛好醫院,寫過不少醫書,對治病療疾的驗方效劑頗有研究,一些減輕疲倦的小手段還不是手到擒來。
謝枋得忍不住暗地呻吟一下,說不累那肯定是騙人,謝枋得從小活得就很累,伯父謝徽明抗元戰死,父親謝應琇因得罪貴官被冤枉死,謝枋得由母親桂氏教養,自幼穎悟,“每觀書,五行俱下,一覽終身不忘”。寶祐四年與文天祥同科中進士。這樣的經歷能不累嗎?不過縱使是累,謝枋得得到文天祥推薦后,卻是二話不說從臨安趕來。
半路又受到了不少驚嚇,連包袱也不知道丟哪去了。不過他縱使累,卻無悔。他伯父抗擊蒙古而死,他對蒙古也算是有深仇大恨了。
“公瑾,你也歇著吧。”周密善詩詞,能書畫,更是善于醫術,均州學院專門為他開了一個醫學科目,聽起來是這么一回事,但究竟要干什么,謝枋得也不是很清楚。
周密停下手,眼珠轉了一圈,發現方回從門外探頭進來,連忙把他喊住:“萬里,學子回來了沒有?”
方回小謝枋得一歲,但他個人的名氣卻遠遠比不上周密和謝枋得,不過他曾是魏克愚明己公的幕賓,宋景定三年才中的進士,和眾人的關系搞得都很好。
“公瑾,歇著吧。”方回搖頭道:“趙大人還在和鄉親們交代事情呢?”
“趙大人連這些事也要忙?”周密經常混跡江湖,對各地官吏比較熟悉,別說一個州的通判,就算是一個縣的小吏,也不會和百姓打交道。
方回點頭,道:“這還不是,好像在勸農呢?”
“趙大人看來雅興不低啊。”于石年紀最大,比謝枋得還要大十歲,但他為人自負身高,貌古氣剛,一般人不愿意得罪他。于石出入諸家,豪拓激發,氣骨蒼勁,望而知其為山林曠士,常以寺僧為友。
“呵呵,”方回為人較靈活,點頭道:“這還不是,別說趙大人,連陸大人和張大人都下去了。”
“在其位不謀其職,尸位素餐。”于石冷冷道。
眾人有點動怒,但卻忍住不說,反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劉將孫,道:“按照介甕先生的說法,張大人、陸大人應該做什么?”
“君直、公瑾、萬里莫不是一時人物,他們來到均州,竟然見不到正主,難道一幫老農,比在座的諸位更重要不成?”于石滿肚皮脾氣:“別說他袁元只是一介武將,一個小小的節度使,當年李庭芝李大人想留住君直,君直也不曾愿意。”
“介翁,言過了。”謝枋得見于石把火燒到自己身邊,連忙擺了擺手,道:“介翁不要跟后輩一番見識,尚友,還不向介翁公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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