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蛙，誰說阿翁沒睡醒。”牛蛙剛說完，一個響亮的聲音在院子的小廳響起。葛老頭最近常常和小兵打交道，聲音也響亮了不少。

    “阿爹。”葛氏連忙行禮，道：“阿爹辛苦了。”

    葛老頭確實是辛苦，牛蛙一個月還有三天假期，但葛老頭就不同了，葛老頭從不主動給自己放假，若今日不是牛蛙回來，說不定葛老頭回不回來還兩說呢？

    “新婦才叫辛苦呢。”葛老頭搖頭。葛氏確實是辛苦，她得袁元幫助，生意實在太好了，但她又不愿意請人幫忙，白天忙到夜里，一天也沒三個時辰睡覺。

    “和以前比起來，這能有什么辛苦的呢？”葛氏搖頭，道：“倒是阿翁年紀(jì)大了，奴家不能照顧阿翁，阿翁要注意身體。”

    “好了，都別說了。”葛老頭笑了笑，道：“吃完早飯，老頭要出去一趟，不過晚飯可要陪牛蛙一起吃。”

    “真的嗎？”葛氏高興問道：“阿翁真的回來吃晚飯。”

    “嗯。”葛老頭點頭，道：“咱們一家子都很長時間沒一起吃飯了，老頭今日就當(dāng)給自己放假，早點回來。”

    “好，好，好。”葛氏鼻子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假期，免不了的應(yīng)酬，免不了的朋友，疲倦，疲倦，還是疲倦。欠下的章節(jié)，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還呢？實在是抱歉得很，感激一直支持蝶蘭的讀者，感激投票的讀者，你們是蝶蘭一直堅持下去的原因。

    兩人洗刷完畢，葛氏已撈起了雞蛋，用碟子裝好。

    “早飯來不及給牛蛙做好的。”葛氏慚愧道。

    牛蛙搖頭，高興道：“只要是娘做的，都好吃。”

    葛氏拿起一個雞蛋，仔細(xì)敲開，把雞蛋殼剝掉，再放在葛老頭碟子里，然后細(xì)心把雞蛋殼收攏起來，雖然葛老頭的胸口痛好了很多，但葛氏相信只要堅持吃下去，葛老頭的胸口就會完全好起來。

    牛蛙也敲開一個雞蛋，放在葛老頭面前的碟子里。葛老頭笑呵呵的又把其中一個放到牛蛙的碗中：“牛蛙，你吃，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才能長得更高。”

    “娘，你吃。”牛蛙撒嬌的把雞蛋放回給葛氏：“娘不吃，牛蛙也不吃。”

    “你這個孩子。”葛氏笑了笑，接過雞蛋。

    牛蛙吃完一個雞蛋，突然問道：“娘，昨晚教給娘的字，娘都記得了嗎？”

    葛氏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昨晚實在是太困了，記到一半時就已睡著了，尷尬道：“牛蛙，娘年紀(jì)大了，有些字記不住。”

    “先生說記不住就要打手心。”牛蛙甕聲道：“牛蛙昨晚才教了娘十個字，牛蛙一天要學(xué)一百多個字呢？”

    “那牛蛙不是很辛苦嗎？”葛氏擔(dān)憂道：“娘十個字，也就記住了三個，牛蛙要記住一百個多，那不是很多？”

    牛蛙搖了搖頭，道：“牛蛙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覺得很容易，要不是于夫子不讓牛蛙多學(xué)，牛蛙還能學(xué)更多呢？”

    “娘也要努力呢？”牛蛙大聲道：“書院的山長讓我們回去都教爹娘認(rèn)字呢？聽說是袁叔叔提倡的哦。”

    “袁大人連書院的事也管啊？”葛氏有點吃驚。

    牛蛙點頭，道：“袁叔叔都管，聽于夫子說袁叔叔會經(jīng)常過來書院呢？于夫子說是袁叔叔那是怕有人偷懶沒照顧好書院，還有就是擔(dān)心食堂里的飯菜分量不夠，學(xué)子吃不抱呢。”

    “袁大人可真是一個好官，要是袁大人能永遠(yuǎn)留在均州就好了。”葛氏忍不住道：“我們葛氏一家可受他恩惠不少。”

    葛老頭牙齒畢竟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吃完一個饅頭，然后喝了半碗水，突然道：“牛蛙，阿翁，阿翁想問你一個字。”

    牛蛙和葛氏驚訝的看了看葛老頭，牛蛙驚喜，道：“阿翁，你也要認(rèn)字嗎？”

    葛老頭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阿翁經(jīng)常收到官府的公文，這個總不能麻煩別人啊，多認(rèn)識幾個字，能把簡單的公文看懂就可以了。”

    “可是阿翁經(jīng)常不在，牛蛙一月份也只有三天時間。”牛蛙嘆氣道，顯然是把教葛老頭識字當(dāng)成了大事。

    葛老頭笑了笑，道：“阿翁現(xiàn)在已跟他人在學(xué)，只是剛想起一個字，就想問問牛蛙。”

    “哦，太好了，阿翁這厲害。”牛蛙雀躍，摟住葛老頭的右手，道：“阿翁要問哪個字呢？”

    葛老頭沾了水，然后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壩”字，牛蛙連忙道：“阿翁，這個是壩字，就是用石頭或土擋住水的意思。”

    葛老頭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難道袁大人要修大壩？”

    葛老頭從懷里摸索出來一份公告，上面寫著一行大字：關(guān)于修建丹江口大壩的臆想。

    等吃完飯，葛老頭就要出門了，牛蛙也回到房間，拿出一個厚厚的小人書，葛氏和牛蛙打了一個招呼，提起一個竹籃子走了出去。

    離書院街不遠(yuǎn)，有一個巨大的菜市場，凡青菜、肉類、鮮活的大魚都可以在這里買到。一路上遇到不少老熟人紛紛和葛氏打招呼，葛氏雖來自山村，但她脾氣好，性格又好，人也善良，雖僅僅幾個月，可是跟書院街的鄰里認(rèn)識了不少。

    “葛娘子，等等。”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喊道。

    葛氏停住腳步，回頭道：“唐大姐，慢點走。”

    唐大姐是書院街的老街坊，聽說書院還沒開始修建時就已住在這里，聽唐大姐說原來的書院街并不是叫做書院街，只是后來修建了書院之后才這樣叫了起來而已。

    “唐大姐，今天怎么這么早啊？”葛氏往前挽住方大姐，好奇問道。

    方大姐笑了笑，道：“今日書院放假，學(xué)子回家就餐，不早點的話恐怕就買不到菜了。現(xiàn)在的人都有銀子了，那像以前找個地方買菜也沒有，誰舍得吃啊。”

    “還不是，”葛氏想起以前過的苦哈哈的日子：“現(xiàn)在可好了，菜市場里什么都有，想吃什么都能買到，娃娃念書也不容易，難得回來一趟，多買點東西也是應(yīng)該的。”

    “可不是，你方大姐要不是趕早一點，恐怕什么都買不到了。”方大姐故作生氣。

    葛氏打心底笑了笑，道：“怕是今日唐林兄弟回家吧？聽說均州軍最近很少放假，方大姐，你說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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