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戰(zhàn)場，秦瓊拖著疲憊的身子坐在營帳中，龜茲開始敗退，但是大唐將士沒打算放過他們，大軍逐步壓境，趁此機(jī)會將龜茲國在這個世上除名。就是部落組成的國家，在高句麗投降后軍心開始渙散，意見很難統(tǒng)一。
秦瓊出謀劃策，整個北庭只有他一人在指揮戰(zhàn)場，至于侯君集，李二沒有剝?nèi)リ悋木粑唬撬麉s已經(jīng)不再把自己當(dāng)做國公，而是沖鋒陷陣的死人。每一站，侯君集首當(dāng)其沖，尤其在最后一戰(zhàn)擊退龜茲大軍時。
侯君只身陷陣，斬敵無數(shù)卻只落下的輕傷，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侯君集無力跪在滿是鮮血的土地上哀嚎，雙用力砸這地面，大吼自己為何還不死。
整座軍營內(nèi)，最痛苦的莫過于侯君集，他已知悔改，現(xiàn)在只想以死報效國家，可每次求死，與敵軍對上眼神時，敵軍就會被嚇得后退。
自殺是侯君集做不出來的，他如今不僅僅是侯家的家主，他還是大唐的國共，堂堂國公自殺，流言蜚語絕對會傳遍整個世上，到時候大唐百姓如何看待李二，打壓國公？逼其自殺？但是他必須死，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名，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至于錢矜？那是家人，是孝敬不是同情。
侯君集不進(jìn)帥帳，秦瓊拿他也沒有什么辦法，走出營帳看著角落中拿著繃帶纏著手臂上的刀傷，秦瓊一時有些不忍，平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白猿侯君集只因一時糊涂竟然落到了這般的下場，取過藥箱走向侯君集，蹲下身打開藥箱拿出止血藥。
揮手打掉侯君集伸出那拒絕的手臂，輕聲道。
“你如親王府的時候還是無名卒，怎么?現(xiàn)在做了國公就可以對我無禮了？”
侯君集低頭不語，想起他初入親王府時，秦瓊的確以身居高位。手臂上傳來劇痛，侯君集的額頭留下冷汗，秦瓊不顧侯君集的頭疼，再次道。
“錢歡與懷玉曾有舊怨，但是也沒忘記我這老不死的，經(jīng)常會派毒花兒來送藥，你這傷口有刀銹，需要清洗一下，我以為我會是第一個離你們而去的，卻沒想到那長孫順德把得了頭籌，有時候想，這龜茲不要這么輕易落敗。讓我走在你們前頭，探探路。”
或許曾經(jīng)相互不對付，看互相都不順眼，但是在即將生死離別的時候，心中總會有些不舍。
侯君集接過秦瓊手中的藥箱，取出繃帶纏在手臂之上，站起身。
“你身體不好，我送您回去。探路的時期交給我侯君集，殺光所有陰路惡鬼，給你們留下一道平穩(wěn)的軍路，等到了陰間，侯君集在跟隨陛下征戰(zhàn)天下。”
好好活著不好么？
沒人去問，問了也不見得會得到答案，因為侯君集都想不通他為何要謀反。回到帥帳之前，侯君集停下腳步，他是罪臣，不得入帥營。秦瓊走進(jìn)帥帳，聲音傳出。
“錢歡已經(jīng)快要到了，你若不想見他，明日便帶兵殺入龜茲吧。”
侯君集躬身施禮，緩緩?fù)俗摺Ｈ~九道在遠(yuǎn)處看著侯君集的背影不由嘆氣，兩人相差不多，都是賣力氣的角色，但是侯君集少了一個走一步看百步的兄弟，在李承乾未有任何反應(yīng)的情況下被錢歡攔截，罪名可減，但是又有誰去真心為侯君集想過？
與侯君集關(guān)系不錯的張亮？揭發(fā)侯君集造反的就是他吧。
侯君集再次回到角落，看著軍營的大門發(fā)呆，他真不想見到錢歡，曾與錢歡見面時，他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陳國公，如今雖然還是陳國公，卻如同一只無家可歸的年邁老人，葉九道實在看不下一個在戰(zhàn)場拼殺殺敵卻落得如此下場的悍將。
侯君集做什么了？未殺禁軍一人，卻要落得如此下場，當(dāng)初他為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又如何去算，斬敵數(shù)萬，征討吐谷渾，滅高昌這等功績不能與他的過錯相抵？想覺得有些氣憤，回到營帳抓過一壇好酒走向侯君集，在不遠(yuǎn)處直接把酒壇丟出，侯君集伸手接住，皺眉看著葉九道。
“我不如你，未有軍中飲酒的特權(quán)。”
“將死之人，何談軍紀(jì)。”
是啊，他要死了。
侯君集自嘲一笑，剛要打開酒壇，葉九道出手?jǐn)r住。
“去我營帳，我不是大唐軍伍之人，這一戰(zhàn)是為了兄弟幾人，你也不是軍伍之人，你為了贖罪。”
葉九道的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多余的廢話他也懶得浪費口水。拉起侯君集兩然來到葉九道的營帳，與錢歡生活久了，葉九道也慢慢知道享受了，兩人坐在火堆旁，葉九道拿出一包牛肉，放在火上烤熱。
兩人沒有交談，只有飲酒，葉九道絲毫不吝嗇，兩人一直喝到天黑。時間很久卻喝的不多，侯君集時常看著酒壇出神，直到酒壇再無酒水，侯君集低聲呢喃。
“出身將門，卻不懂兵法箭術(shù)，時而自予天下無敵，聽秦王府能人無數(shù)，入秦王府才知坐井觀天，親王不嫌，得以重任，靖不嫌，教以兵法，瓊不棄，施以箭術(shù)，新皇登基，心生貪念，國公之位以不足之，效曹阿蠻，挾天子以令諸侯，卻忘身只是鄉(xiāng)村蠻夷，陛下心慈，慧武惜之，戰(zhàn)場赴死，足矣。”
侯君集起身離開營帳，葉九道突然扔出一支酒袋子。
“這是錢家最好的酒，記得把他喝光。”
次日清晨，大軍離開營帳，侯君集一身鎧甲閃爍著寒光，策馬疾馳跟隨大軍離開，秦瓊與葉九道都知道這一次侯君集不會在回來了。
最后一面沒有分離，更沒有話語，只能目視他的背影慢慢變，最后到消失。秦瓊回到營帳，營帳內(nèi)的將士部被趕出，葉九道想詢問侯君集難道必須？可秦瓊拒見任何人，聲音有些沙啞。
中午，一只隊走進(jìn)營帳，李泰下車給葉九道一個熊抱，隨后轉(zhuǎn)著圈的檢查他是否受傷，李崇義對著葉九道肩膀錘了一圈，咧嘴一笑，錢歡走上前輕輕擁抱葉九道，葉九道閉上眼輕聲道。
“清晨離開，無妄再歸。真的要死？”
錢歡拍了拍葉九道的后背沒有言語，兩人分離，眾人走向秦瓊的營帳，葉九道突然仰頭怒吼。
“這他娘的世道。”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