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荒漠在等待一場暴風雨的降臨,而長安中,李泰收到了李二的傳喚,死前考后他拒絕了傳喚,他必須要留在長安,自蓋文達那件事情的出現,李治深感內疚,一場大病下來,他已經數日臥床不起了,身體瘦入枯木,二十幾歲的年齡體現出了古稀年的憔悴。
李泰告訴自己他留在長安不是擔心李治,是擔心那狼子野心之人趁機擾亂大唐。
他是太后次子魏王泰,太子黨的中心成員,當今陛下的親哥哥,所以他有權,有能力震懾這個朝堂,即使陛下無法上朝。
每日堅持上朝的李治終于扛不住疾病的折磨再次病倒了,一連數日無法上朝導致長安勛貴十分不安。
盛夏過后便是深秋,皇宮中落葉離開樹枝,在半空中要拽,似乎想回到那哺育它的枝干之上,可惜掙扎無果,最終隕落在地面上被宮女打掃收走。
漫無目的游走在宮中的李泰偶遇了錢多多,兩人對視,一陣秋風吹過,帶著涼意,帶著絲絲的悲傷。
“王兄。”
“叫我泰哥哥就好。”
錢多多輕輕點頭,揮散身后的侍女,走在李泰的身后,她雖貴為皇后,但卻沒有長孫的那般氣質。
“泰哥哥,幫幫稚奴吧,他。。”
話語中帶著一絲哽咽,錢多多很怕,他擔心李治就這般突然離去,她也走頭無路了,長安中她不知道在可以信任誰,在去求誰。
提起李治,李泰輕輕嘆氣。
“照顧好忠兒,其他事情無需你操心。”
“泰哥哥。”
“下去吧。”
錢多多咬緊嘴唇離開,背影有些蕭瑟,她曾不喜歡皇后的位置,她更想回到錢家。可她嘗試接受,去習慣這個位置的時候,李治卻突然病倒,沒有任何征兆。
在錢多多離開后,李泰來到了太極宮,看著那扇高大的宮門,他想起前些年看著這門頭皮就會發麻,因為父皇曾居住于此。推開殿門,李泰看到了那位置上做了一人,恍惚間,李泰以為是父皇回來了,在那人露出笑臉時,李泰嘆了口氣。
“四哥!您來了。”
李泰未語,走上臺階,來到李治的身旁,抓起李治的肩膀將他提起背起,在背起李治的那一瞬間,李泰對李治的那些怨氣全部消失不見了,他或許都沒有一直羊重。
背起李治走出太極宮,送他去皇后寢宮休息吃藥,李治在李泰背上悄悄流淚。
“四哥,是我逼死了院長。”
“你是皇帝,不怪你。”
“四哥,我真的不適合坐上這個位置,或許這位置就屬于大哥,不屬于我。”
“滿口胡言,你該休息了。”
“四哥,稚奴累,太累了,我想睡覺,可不敢,我怕我閉上眼后就再也醒不來了。”
“不會的。”
李泰背著李治走過皇宮,絲毫不避讓宮中的嬪妃與宮女侍衛,他走的很慢,很穩。將李治送入皇后寢宮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輕輕放下李治,對錢多多點點頭離開,重回太極宮。
大唐不知只有李治與李承乾能處理政務,他李泰也能,只不過他并沒有想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想法,大唐是李家的,他是李家的一員。
一封封批閱奏折,同時傳喚了長孫無忌與許敬宗二人。
符合常理的奏折暫放,雞毛蒜皮小事直接燒毀,對邊防戰事認真對待,但在奏折下都印上了魏王泰的王印。兩個時辰,奏折批閱了一半,李泰感覺一陣腰酸腿疼,這個時候太極宮的殿門被推開,走進的不是長孫無忌與許敬宗,而是紫苑和毒花兒。
李泰卻沒有察覺,他在對著一封圣旨微微發愣。
東陽公主為奇人慧武子弟,入學院教導大唐學子,可為所有公主的榜樣,今日晉封大長公主。
看著圣旨的日期,恰好是東陽入宮與李治吵架的那一次,東陽或許還不知道這封圣旨。放下圣旨,李泰發現這般的圣旨很多很多,均是對兄弟姐妹的封賞。
李泰嘆了口氣,見一杯熱茶遞來,抬頭望去,對紫苑微微一笑,在看氣鼓鼓的毒花兒,李泰無奈一笑。
“老妹妹啊,給哥哥一個面子,別和稚奴置氣了,去看看他吧。”
毒花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將頭扭到一旁。紫苑無奈搖頭,怎么都像孩子一樣,上前拉起不情愿毒花兒,在其耳邊輕聲言語幾句后,毒花兒瞪了一眼李泰。
“將太醫召來,我只說不動手。”
送走了毒花兒與紫苑,李泰發現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正準備打開時,殿門再次被推開,長孫無忌與許敬宗來了。兩人見李泰背對他們站在陛下處理政務的案幾前時不由一愣,許敬宗反應最快,跪地道。
“老臣許敬宗,見過魏王殿下。”
按理說許敬宗為一品太傅,理不該跪李泰,但是,他感覺今日要跪,此時的魏王殿下可不是每日嬉笑的皇子青雀。
長孫無忌微微皺眉,輕聲好奇。
“青雀?”
李泰正對著那本畢竟發呆,聽身后的二人開口,放下筆記轉身,對許敬宗伸出手,對長孫無忌點點頭。兩人落在,李泰再次走回臺階上,這一次他坐在了那把龍椅之上。許敬宗見此連忙低頭,他效忠的不是陛下,是錢家,魏王泰是錢家一員。
長孫無忌再次皺起眉頭,李泰在他之前開口。
“陛下身體不適,太傅與舅舅你們或許已經知曉,本王作為陛下的親兄長,見他日漸消瘦,心中不忍,便回到宮中來震懾那狼子野心之輩,不知太傅與舅舅可有異議?”
“魏王殿下與陛下兄弟之情堅如青山,本官無異議,但本官要知曉,陛下身體如何,何時能康復。”
狡詐。
這是李泰對許敬宗的評價,提醒李泰與李治兄弟情深,不會趁此奪取皇位。作為臣子又要關系陛下身體與大唐未來。這般做一是不能讓長孫無忌抓住把柄,其次是他不是特別信任李泰。
李泰呵呵一笑,許敬宗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道,端杯飲茶,輕聲開口。
“孫神醫的親傳弟子毒花兒小娘子已經去了后宮的寢宮,太醫不久后便會入宮。”
許敬宗再次跪地。
“老臣無異議。”
但長孫無忌遲遲未有開口,李泰對其呵呵一笑。
“舅舅,不知你是何意。”
長孫無忌微微皺眉。
“這是陛下的旨意,還是你的意思。”
“是我與皇后的意思,舅舅可有異議?”
“我要面見陛下。”
聽到這話,李泰哈哈大笑,沒想到長孫無忌對他還是有這般大的疑心,李泰的脾氣可是暴躁的,看似胖胖的身子和藹可親,可誰知道他是連錢歡開玩笑都會怒罵,將兩候比作兩猴。微笑這走下樓梯,來到長孫無忌的身前,輕聲道。
“舅舅,您年事已高,該回家養老了。”
長孫無忌拍案而起,遙指李泰,雙眼含怒。李泰卻滿不在乎的呵呵一笑。
“陛下有旨,不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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