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在返回長安的途中,而李泰與長孫沖則離開長安前往荒漠,至于李承乾被李二留下了,暫時不允許他參與無主荒漠任何事宜。
因為李治與李二談了許久。
“父皇,母后兒臣不想做皇帝了。”
錢家花樓中李治躺在病床上突然道出這么一句話,長孫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花樓,這事情不是她可以插口干預的,而且在李治不斷纏著李承乾不允許他離開長安時長孫就發現了倪端。李二則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他一樣早就發現了。
李治并沒有因為母后的離開與父皇的沉默而住口,繼續輕聲道。
“父皇,兒臣本就不適合做一個皇帝,也不喜歡著位置,兒臣是一個無能的皇子。兒臣更喜歡游山玩水,做一個被父皇皇兄庇護的親王。而且兒臣怕死,我擔心錢多多她們母子,我更擔心大唐帝國出現了一個病逝的帝王,我不想給大唐丟臉。”
聽了此話,李二只是呵呵一笑。
“喜歡游山玩水?你曾有三年時間游歷大唐,都去了何處?”
提起游山玩水,李治來了興致。
“父皇,兒臣去了江南,那里山清水秀,水土養人。去了嶺南,那里四季如春。去了草原,感受了草原的廣闊,就是父皇您的心胸一般。去了安東,那里冬日白雪皚皚,異常的壯麗。”
“因為游山玩水禪位,你不覺得有些兒戲?”
李治卻是呵呵一笑。
“父皇,您看兒臣真的適合作為皇帝嗎?太子黨能人因為兒臣全部離開長安,安逸許久的各國因為兒臣爆發了戰亂,學院因為兒臣而關閉,蓋文達因為兒臣而死。兒臣只做了六年的皇帝,大唐便被糟蹋的不成樣子,兒臣不想做罪人,父皇。”
一聲父皇讓李二臉上的笑容消失,隨即出現沉思之色。
父子二人沉默不語,知道夜色降臨時,李二才起身離開房間,臨走時告訴李治。
“你是大唐陛下,一切事情由你做主,朕不在干涉。”
李治笑了,他要送給李承乾一個大禮。
在李治生病之后,李二重歸皇宮,居住于太極宮,而李承乾則回到了他曾經的冬宮,這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一般,李二為皇,李承乾為太子。
只不過此時的李承乾沒有時間去理會這個皇位,他要批閱奏折,他的事情很多,而且他更想回到荒漠去,因為那邊要大戰了。
只是他無法離開,誰都不允許他離開長安,父皇,陛下,兄弟。
京兆府之外,李泰偶遇了一個躺在馬車上裝死的家伙,只見這家伙鼻青臉腫,雙眼空洞,一副傀儡的樣子,沒有任何生命波動。這到讓李泰有些微微驚訝,歪過頭看向長孫沖,而長孫沖則搖了搖頭。
李泰下馬走進這個家伙。
“處默,你這是咋滴了?被誰給揍成這個樣子?”
已經對生命沒有任何希望的程處默聽到這熟悉大聲音緩緩轉過頭,只見一個肉丸一般的家伙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不由有些煩躁,伸出手推開李泰的臉,嘆了口氣。
“青雀啊,哥哥這輩子算是毀了,我被錢歡趕出荒漠了。”
“因為啥?”
當程處默道出緣由的時候,李泰在腰后抽出機關斷刺丟給程處默,程處默接過斷刺,瞪大眼睛看著李泰。
“你讓我去殺了虬髯客。”
李泰大怒,揮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程處默的后腦勺上,大吼道。
“我讓你自殺啊。”
程處默又躺下了,他已經不想說話了,此時他還想通自己哪里錯了,難道是那一句狹路相逢勇者勝刺激了錢歡的學識?思考中的程處默見見進入夢鄉,因為有李泰與長孫沖在身旁,他也沒有什么可以擔心的了,但是他忘記了問了,這兩個家伙為何會出現再此。
長孫沖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護送程處默的對手揮了揮手。
“轉頭,去荒漠。”
李泰指了指程處默,皺眉道。
“咋說?”
“半路抓的刺客,交給錢歡處理,我就不信錢歡能攆走一次,還能攆走第二次。”
就因為這樣,牛見虎進入荒漠的事情又泡湯了,或許命中注定,他沒辦法離開長安,只能留在大唐做一個安安穩穩的世襲侯爵,只不過過些日子長安也會很忙,很亂。也就是因為這樣,程處默渾渾噩噩的離開荒漠,又渾渾噩噩的返回荒漠。
長安的氣氛也變得有些怪異,陛下已經多日未出現在朝堂了,而且周興與來俊臣身死的事情也變得仿佛沒有發生一般。
太上皇主持早朝了,前恒山王在批閱奏折,許多人嗅到了一絲倪端。
例如長孫無忌,他告老了。現在朝堂的他越發的看不清了,與其參與其中不如率先明者保身的離開,長孫家已經有了未來的支柱,長孫無忌無需在為家族拼搏了,只不過錢家的成長已經無法抑制了,也放棄抑制了。
十日后,李治清晨早早起床,錢多多身在身側整理衣衫,龍袍不曾有一縷的褶皺,發縷一絲不茍,龍冠在頭。錢多多同樣一身鳳袍,面容端莊。
南瓜入房為李治掩蓋病態的面色。
錢家人全部后再花樓之外,李治與錢多多走出花樓時,所有人全部雙膝跪地。
“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
李治笑著向眾人揮手,登上馬車,眼中有說不清的哀傷與輕松。所有人目送李治離開。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李治最后一次上朝了。
明日的此時或許上朝的就不是李治,不是太上皇了。
天漸漸微亮,李治進入長安,進入朱雀門,走進大明宮,看著那陌生有熟悉的皇位,李治不由微微一笑,走上臺階,坐上皇位。身旁的宦官高喊上朝。
這一日文武百官全部聚集在大明宮之內,秦瓊,尉遲恭,程咬金,李孝恭。杜如晦,房玄齡,魏征,長孫無忌。
告老的官員全部在大明宮中等待陛下宣讀最后一旨。
“諸位知曉朕身體早已被疾病所折磨,無法處理國事,但貴在魏王不辭辛苦,不計前嫌助于朕,維護朝堂秩序,前衡山王知朕身體有恙,特在荒漠歸來為朕處理奏折朝事,兄弟只情誼,朕謹記于心。朕曾想讓大唐百姓安居樂意,可以成奢望。”
話說到此,李治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在嘴角溢出,百官見此急忙跪地。
“請陛下注意龍體。”
李治卻抬手示意無礙。
“朕無事,今日朕將諸位召見于大明宮是有一事要宣布。”
緊張的時刻到了,百官的喉嚨不斷在哽動,李治身旁的錢多多眼神一直沒離開李治的身體,或許這個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朕身體以無法支撐大唐明白,今日朕宣旨,禪位于大唐前太子,前恒山王,無主荒漠西北王李承乾為大唐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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