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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天行盜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自己人

作者/石章魚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徐克定和譚子明目睹許多喪尸接二連三跳入海中的情景,兩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直到羅獵三人重新歸來,此時邵威和海明珠派出的增援隊伍也剛好趕到了。

    這支隊伍由海明珠親自率隊前來,她之所以堅持過來,是因為心中對父親仍然存在著一線希望。

    張長弓走過去將海明珠帶到一邊低聲說著什么。

    譚子明看到三人空著手回來,心中難免失落,看來這次的任務(wù)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羅獵來到他面前準(zhǔn)備向他解釋,譚子明淡然笑道:“你們平安回來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羅獵將那掛件在譚子明眼前晃了晃道:“也算是不負(fù)所托!

    譚子明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小小的掛件,綁匪信中所繪制的棺槨和此物幾乎一模一樣,可這大小相差也實在是太大了,譚子明將信將疑道:“當(dāng)真是這東西?”

    羅獵道:“應(yīng)該不會有錯。”

    譚子明松了口氣道:“那最好不過!彼^腦靈活,馬猜到此物定不尋常,小聲問道:“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機?”

    羅獵道:“我也不甚清楚!标柸A明所說的秘密他必須要嚴(yán)守,如果譚子明知道這小小的東西暗藏著克制喪尸病毒的辦法,不知會生出怎樣的想法,一個人一旦掌握了其中的秘密,就等于擁有了莫大的權(quán)力,而權(quán)力難免會使人腐化。

    譚子明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他松了口氣道:“希望這東西能夠?qū)⑿〗愠晒饩瘸鰜!?br />
    羅獵道:“譚兄,有件事我想問你,這次找我過來幫忙,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

    譚子明道:“我的確這樣想過,不過最初提出這件事的是于廣龍,督軍聽到后,是他讓我過來請你出山的。”

    羅獵道:“對我們來說麻煩可能僅僅是一個開始。”

    蔣紹雄度日如年,距離綁匪給出的限期只剩下五天了,到現(xiàn)在譚子明一行仍然沒有回來,如果他們無法如期趕回,又或者他們沒有順利找到那口棺槨,恐怕他這輩子就無法見到自己的女兒了。

    譚子明走后,蔣紹雄并未放棄在黃浦的搜捕,動用方方面面的關(guān)系,幾乎將黃浦搜了個遍,嫌疑犯也抓了不少,可是仍然沒有女兒的半點消息。就在蔣紹雄煎熬得如同熱鍋的螞蟻之時,譚子明終于回來了。

    譚子明這次是獨自回來的,不但蔣紹雄給他配備的炮艇沒有回來,甚至連一個士兵都沒有跟著歸來。譚子明從虞浦碼頭登陸,他不敢聲張,悄然來到了督軍府。

    蔣紹雄看到突然現(xiàn)身的譚子明,激動地迎了去,抓住譚子明的肩頭迫不及待地問道:“子明,情況怎么樣?”

    譚子明將這次前往蟒蛟島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只是關(guān)于喪尸病毒的一節(jié)略去不談,這也是他和羅獵幾人商量之后的決定,至于炮艇和其他士兵,就說海遭遇風(fēng)暴沉默,人員多半都已經(jīng)死亡,如果不是海龍幫派人救了他們,可能會全軍覆沒。

    雖然損失巨大可蔣紹雄并不在意,他最為關(guān)心得還是譚子明是否完成了任務(wù)。

    譚子明將羅獵給他的掛件遞給了蔣紹雄。

    蔣紹雄看到興師動眾到最后居然是尋找那么一件小東西,也有些不能置信,可看這掛件的形狀和綁匪寄來的圖形相符,正在端詳之時,電話響了,警衛(wèi)拿起電話,向蔣紹雄道:“督軍,是小姐!”

    蔣紹雄聞言趕緊起身,接過電話,卻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女兒蔣云袖抽抽噎噎的哭聲,蔣紹雄道:“云袖別哭,你在什么地方?我這就去接你!

    譚子明一旁聽著心中暗奇,自己剛剛返回,那些綁匪居然就知道了。

    蔣紹雄放下電話,向譚子明道:“去備車!”

    誰都沒有想到這次的劫案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被劫持多日的蔣云袖居然自行回來了,這讓譚子明的出海成為了一場無用功,既然蔣云袖安然返回,自然用不著再和劫匪談條件,更用不著拿掛件去交換。

    譚子明所持有的掛件只是一個精巧的復(fù)制品,真正的還在羅獵的手中。在蔣云袖安然回到督軍府之后,譚子明馬將這件事通知了羅獵,羅獵幾人都在麻雀家中等著消息,聽到蔣云袖平安歸來的消息,他們也都吃了一驚。

    張長弓愕然道:“劫匪花費了這么大的功夫到最后居然放了她?”

    程玉菲搖了搖頭道:“不是放了她,是蔣小姐趁著劫匪不備自己逃出來的!

    麻雀道:“怎么可能?她是劫匪的重點監(jiān)視對象,劫匪怎會如此疏忽?”

    程玉菲道:“這件事的確蹊蹺!

    海明珠道:“該不是她自導(dǎo)自演的一幕鬧劇吧?”

    麻雀道:“是她自導(dǎo)自演也罷,是她運氣好也罷,總而言之這件事跟咱們沒有多少關(guān)系!

    幾人都將目光投向一直沒有發(fā)表意見的羅獵,羅獵背身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卻想著明華陽的那番話。

    張長弓道:“羅獵,你怎么想啊?”

    羅獵道:“總而言之她回來不是什么壞事,我們和督軍之間也沒有什么利害沖突!

    程玉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這件事就此為止,我們無需繼續(xù)插手。”她起身道:“我去一趟巡捕房,陳昊東的案子已經(jīng)可以了結(jié)了!

    麻雀道:“眼看就中午了,一起吃了飯再去!

    海明珠聽到吃飯二字,頓時干嘔起來,張長弓慌忙陪著她去了門外,眾人出于關(guān)切全都跟了出來,張長弓笑道:“不妨事,明珠孕期反應(yīng)重了一些。”

    程玉菲和麻雀這才知道海明珠有了身孕,紛紛向張長弓夫婦道賀。

    張長弓向羅獵道:“我準(zhǔn)備帶著她回滿洲。”其實他在來黃浦的途中就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也和羅獵說過,既然黃浦的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陳昊東也變成了喪尸,留在蟒蛟島自生自滅,黃浦的危機算是暫時化解,張長弓可以放心離開一段時間了。

    羅獵道:“你去吧,這邊反正也沒什么事情,等我把這里的事情解決后,也會去歐洲看看女兒!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麻雀一旁聽著,心中不由得一沉,她和羅獵之間的關(guān)系也許只能走到這一步,羅獵終究還是要回到他的家人身邊,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不是為了營救自己,他們之間也不會發(fā)生那種關(guān)系,自己必須要豁達(dá)一些,絕不可以因為這件事給羅獵造成任何的困擾。

    張長弓陪同海明珠去休息,程玉菲也決定即刻去巡捕房把事情了結(jié),羅獵提出送她過去。

    前往巡捕房的途中,程玉菲禁不住看了看羅獵道:“這次出去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羅獵笑道:“哪有什么麻煩。”

    程玉菲將信將疑道:“你和麻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羅獵聽她問得如此直白,面皮有些發(fā)熱,他呵呵笑了起來:“怎么會這么問?”

    程玉菲道:“別忘了我的職業(yè)是做什么的,你們都在刻意回避對方的眼神!

    羅獵心中暗嘆,自己以為能夠坦然面對,可終究還是做得不夠好。

    程玉菲道:“青虹去歐洲之前,專門請我還有麻雀吃過一頓飯,聽她的意思好像是要撮合你跟麻雀在一起呢。”

    羅獵道:“玉菲,咱們是老朋友了,別開這樣的玩笑,我沒什么,麻雀還未嫁人,如果讓她知道難免尷尬!

    程玉菲道:“你比我了解她,她這輩子應(yīng)該是非你不嫁的。”

    羅獵實在是有些尷尬了,他有種想要抽煙的沖動,不過還好已經(jīng)來到了法租界巡捕房。程玉菲向他眨了眨眼睛道:“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不妨考慮一下!

    羅獵苦笑道:“我真不該過來送你!

    程玉菲道:“既然來了就不妨多等一會兒,我去辦完事,再勞煩你開車把我送回去!

    羅獵點了點頭道:“得嘞,我去報社等你!”

    法租界巡捕房對過的明華日報就是羅獵的產(chǎn)業(y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都是劉洪根和葛立德在負(fù)責(zé)打理,見到羅獵回來,兩人趕緊過來相迎,羅獵先詢問了一下最近的經(jīng)營狀況。

    葛立德將明華日報新近的運營狀況稟報了一遍,笑道:“最近有不少過去的老弟兄過來,他們都表示要棄暗投明,我和洪根商量了一下,現(xiàn)在也不敢擅自做主,臨時安排他們在碼頭打工!

    羅獵點了點頭道:“這些事你們看著辦!痹诔2袼篮螅军S浦分舵的弟兄各奔東西,畢竟誰都得要生活。

    劉洪根道:“羅先生,盜門黃浦分舵其實還有不少的物業(yè),我們最近將這些物業(yè)整頓了一下,又盤點了一下要來的欠款,這是賬本,您過過目。”

    羅獵道:“不用看了,我現(xiàn)在也不是你們的門主,盜門的事情你們兩人決定就行。”

    兩人一聽就急了,葛立德道:“那怎么能行?在我們心中只服氣您一個,沒有羅先生我們連命都保不住,再說了,黃浦分舵的這些產(chǎn)業(yè)和欠賬能夠要回來全都是您的功勞!

    羅獵笑道:“怎么?合著我?guī)湍銈冇憘做錯了?”

    劉洪根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現(xiàn)在盜門已經(jīng)成了一盤散沙,能夠?qū)⑺腥酥匦履墼谝黄鸬娜酥挥心渌苏l都沒有這個本事!

    羅獵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我沒入盜門之前,盜門比現(xiàn)在還要壯大,說起來還是敗落在我的手,這就證明我不稱職!

    劉洪根道:“羅先生,您是不是覺得盜門見不得光?”

    羅獵道:“沒那個意思,只是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不適合做這樣的工作。”

    劉洪根道:“現(xiàn)在時局動蕩人心惶惶,我們的這些弟兄若是缺乏約束,很可能為了謀生去做壞事,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有一個主心骨給咱們指引方向,當(dāng)初福長老選您當(dāng)徒弟,又一力舉薦您當(dāng)門主,不就是害怕盜門落在陳昊東這種人的手里,帶著大家走邪路,敗壞了祖師爺?shù)拿u!

    葛立德道:“盜亦有道,跟著一位正直明智的門主就可以做好事,反之就會做壞事,搞不好會禍國殃民,遺臭萬年呢!

    劉洪根道:“反正我們就認(rèn)準(zhǔn)了您,只有跟著您才不會走錯路,多做點利國利民的事情,多做點替天行盜的事情!眱扇艘怀缓,說得羅獵已經(jīng)不好推辭了,眼前這種狀況如果自己甩手不干一走了之的確說不過去,不如暫且應(yīng)承下來,等到以后找到合適人選再說,更何況白云飛現(xiàn)在還未現(xiàn)身,此人一日不除始終都是盜門隱患。

    羅獵點了點頭道:“也罷,此事暫且放一放,在沒有找到合適人選之前,我暫時先當(dāng)幾天門主。”

    葛立德眉開眼笑道:“您本來就是門主。”

    這時候王兆富來了,這廝一進(jìn)報社就嚷嚷道:“羅先生,羅先生您回來了?小的給您請安來了。”

    羅獵看到這廝低頭哈腰地走進(jìn)辦公室,禁不住笑道:“你不是太監(jiān),我也不是皇,別來舊時的那一套!

    王兆富道:“在我心里您可比皇厲害多了,您要是真當(dāng)了皇,我甘心在您身邊當(dāng)個管事太監(jiān)。”

    劉洪根樂道:“王兆富,你這糾察大隊長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

    王兆富笑道:“還不是仰仗幾位爺?shù)奶e!

    羅獵道:“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王兆富道:“剛剛我在巡捕房,遇到程小姐,所以才知道您凱旋歸來的消息,于是馬過來給您請安來了。”

    羅獵道:“消息夠靈通的!

    王兆富道:“不但是請安,還有其他的事情給您稟報呢!

    羅獵點了點頭,意思是讓他說。

    王兆富明白了羅獵的意思,他笑道:“督軍女兒被劫的案子破了,那蔣云袖自己提供了證詞,說她是被陳昊東的人給抓了,現(xiàn)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聯(lián)手行動,在整個黃浦清剿陳昊東的勢力,過去和陳昊東交好的那幫人全都慌了神。”

    羅獵道:“他能有多少勢力!痹谑Y云袖失蹤之前,陳昊東就已經(jīng)接近眾叛親離的境地,連一向支持他的梁再軍也跟他翻了臉。羅獵并不認(rèn)為蔣云袖失蹤和陳昊東有關(guān),現(xiàn)在看來,陳昊東也只是一顆棄子罷了。

    說起來,蔣云袖的失蹤和回歸同樣蹊蹺。

    王兆富道:“本來我也要協(xié)同行動的,可我擔(dān)心王金民趁機陰我,所以還是先來問問您的意見!

    羅獵道:“這種事情咱們最好別摻和,陳昊東是墻倒眾人推,咱們沒必要湊熱鬧!

    王兆富連連點頭。

    劉洪根道:“可陳昊東此前占了不少黃浦分舵的物業(yè)。”

    羅獵道:“王兆富,這件事你出面去辦!

    王兆富心領(lǐng)神會,立正敬禮道:“卑職馬去辦!

    王兆富離去不久,程玉菲回來了,她帶來的消息和王兆富差不多,如果說還有新的好消息,那就是劉探長的案子也結(jié)案了,此前的幾件懸案全都被算在了陳昊東的頭,正應(yīng)了羅獵剛剛說過墻倒眾人推的話,現(xiàn)在的陳昊東已經(jīng)成為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

    劉洪根幾人離開辦公室之后,程玉菲嘆了口氣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們根本不想知道什么是真相!

    羅獵問道:“你認(rèn)為的真相是什么?”

    程玉菲道:“殺害劉探長的真兇是白云飛,這件事一定和陳昊東無關(guān)!

    羅獵道:“你準(zhǔn)備繼續(xù)查下去?”

    程玉菲搖了搖頭道:“不查了,查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羅獵道:“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程玉菲道:“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我認(rèn)識到了一件事,在這樣的社會制度下沒有絕對的公正,我無能為力,也改變不了什么!彼脑捴辛髀冻錾钌畹谋。

    羅獵安慰她道:“公道自在人心,至少我們努力過!

    程玉菲道:“我不及你樂觀!

    羅獵道:“可能是因為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這樣啊,反正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暫時完結(jié),你可以給自己放個假,散散心!

    程玉菲道:“我和麻雀約好了,準(zhǔn)備一起出去走走!

    羅獵愕然道:“去哪里?”他并沒有聽麻雀提起過這件事。

    程玉菲道:“歐洲!”她笑著問道:“要不要一起去,你不是想女兒了嗎?”

    羅獵的確非常思念小彩虹,可現(xiàn)實卻并不允許他拋下這邊的一切馬就走,程玉菲的離開應(yīng)當(dāng)是要去散心,而麻雀的離開應(yīng)該和自己有關(guān),自從東山島之后,麻雀就在有意回避著自己,選擇離開應(yīng)該是避免彼此相見時的尷尬吧。

    羅獵其實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他準(zhǔn)備向葉青虹坦陳這件事,如果選擇隱瞞下去,是對葉青虹的不公,也是對麻雀的不公,羅獵感覺命運總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程玉菲起身道:“我走了!

    “我送你!”羅獵站起身來。

    程玉菲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外面的時候,看到一身戎裝的譚子明走了過來,程玉菲笑道:“你來客人了,算了,我自己坐車回去!

    羅獵將車鑰匙遞給她道:“開我車回去吧,反正我也用不著。”他知道譚子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譚子明摘下軍帽,跟程玉菲打了個招呼道:“程小姐好。”

    程玉菲道:“譚參謀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譚子明笑道:“其實我是來邀請你們一起去督軍府吃飯的,督軍為了小姐的事情非常感謝大家,所以讓我過來請大家過去赴宴,還請大家務(wù)必要賞光。”

    程玉菲道:“我可沒做什么,無功不受祿,你們?nèi)グ,替我謝謝督軍的好意,我這個人害怕和大官打交道。”

    譚子明和羅獵都笑了起來,譚子明其實宴請的主要客人就是羅獵,自然不會勉強程玉菲同去。

    譚子明的軍車在下面等著,幾人一起出了報社的大門,程玉菲開著羅獵的車離去,譚子明和羅獵并肩望著程玉菲遠(yuǎn)去,他笑道:“車吧!”

    羅獵道:“該不是就請了我一個?”

    譚子明點了點頭道:“督軍特地讓我過來請你的!

    羅獵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當(dāng)官的就是虛偽!蓖ㄟ^這次的經(jīng)歷,兩人之間的友情深厚了許多。

    譚子明哈哈大笑道:“你可是法租界華探督察長!

    羅獵了車,兩人都在后座坐下,羅獵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距離晚餐還早,他意識到督軍找自己應(yīng)該不只是吃飯那么簡單。

    譚子明拿出一盒煙遞給他,羅獵示意自己不抽。譚子明也不抽煙,搖下了一半車窗,望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道:“聽說蒙佩羅就要走了!

    羅獵道:“還有十多天吧,不過新任領(lǐng)事還沒有抵達(dá)黃浦,就算來了,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交接工作,他大概還要多留一段時間。”

    譚子明道:“知不知道新來的領(lǐng)事是誰?”

    羅獵道:“聽說叫萊頓。”

    譚子明道:“他和督軍關(guān)系不錯!

    羅獵有些詫異,在目前的時代背景下,跨越兩大洲的友情極其少見。

    譚子明解釋道:“督軍曾經(jīng)前往歐洲參加過軍事培訓(xùn),而這位萊頓就是他在培訓(xùn)班的同學(xué)。”

    蔣紹雄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女兒平安歸來,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他在黃浦也漸漸站穩(wěn)了腳跟,新近又得到消息,新任法國領(lǐng)事是他在歐洲軍事訓(xùn)練營的老同學(xué),可謂是好消息接連不斷。

    蔣紹雄今日在家中并未穿軍裝,很少有地穿了長袍馬褂,只不過他常抽得雪茄仍未離手,他親自在門前迎接了羅獵,表現(xiàn)出對羅獵的足夠禮遇。

    羅獵也沒有空手前來,途中特地去王家沙買了幾盒點心,禮物雖輕,可畢竟代表了一番心意。

    蔣紹雄笑道:“羅先生,今日邀請你過來有些唐突,其實早就想請你過來,當(dāng)面向你致謝!

    羅獵微笑道:“督軍客氣了,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其實此事我可不敢居功,小姐的事情我并未幫太大的忙!

    兩人說話的時候,一身粉色西式長裙的蔣云袖從樓梯走了下來,她先叫了聲爹哋,然后來到羅獵的面前主動向他伸出手去:“羅先生,聽說您為我做得事情了,謝謝您!”

    羅獵和蔣云袖打過的照面不多,只知道她是個嬌氣的千金小姐,其他的印象就是此女可能閱歷不豐,否則又怎會被陳昊東這種貨色給利用,按照西式的禮節(jié),羅獵行了吻手禮,目光趁機打量了一下蔣云袖,發(fā)現(xiàn)蔣云袖清秀的臉并沒有任何的傷感,也沒有找到劫后重生的惶恐。

    羅獵心中暗自奇怪,畢竟陳昊東是她的未婚夫,在陳昊東被宣布死亡之后,按照常理蔣云袖在感情應(yīng)當(dāng)會受到一些影響,看起來她平靜的很,平靜的不像是死了未婚夫,更不像是一個被劫持了近一個月,剛剛逃出生天的人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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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紹雄邀請羅獵坐下,蔣云袖在他的身邊坐了,挽著父親的手臂道:“羅先生,我聽說您這次是和陳昊東一起出海的?”

    羅獵點了點頭,蔣云袖開門見山的問起陳昊東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是!”

    蔣云袖道:“你是不是親眼看到他死了?”她的語氣中沒有半分的感情,反而透出一股陰森的寒意。

    羅獵道:“他死了!”羅獵并沒有撒謊,雖然他并未看到陳昊東身首異處,可是陳昊東在感染喪尸病毒之后,已經(jīng)成為一具行尸走肉,他和其他感染者一樣,都留在蟒蛟島自生自滅,就算仍然還在人世,也等于死了。

    蔣云袖道:“這我就放心了!彼鹕淼溃骸拔胰N房看看!

    她離去之后,蔣紹雄嘆了口氣道:“我這個女兒此番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對陳昊東那混賬一往情深,卻想不到陳昊東竟然如此卑鄙無恥,讓人綁架她。”

    羅獵一直都不相信陳昊東會綁架蔣云袖,他接過傭人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道:“陳昊東為什么要綁架蔣小姐?”

    蔣紹雄道:“還不是想逼我?guī)退鍪隆!?br />
    羅獵并沒有繼續(xù)追問,可他仍然不相信蔣紹雄的說辭,蔣云袖的失蹤和歸來都非常奇怪。羅獵道:“其他的劫匪是不是找到了?”

    蔣紹雄搖了搖頭道:“云袖逃出來之后,他們肯定不會再呆在原地等著我們?nèi)プィ遗扇诉^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全都逃走了。”

    羅獵道:“督軍位高權(quán)重,在黃浦這個地方,總會有人會抱著不良的動機,督軍還需多加小心!

    蔣紹雄感嘆道:“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意識到,這黃浦看似歌舞升平,實則暗藏危機!

    此時蔣云袖招呼他們?nèi)コ燥,蔣紹雄雖然沒有在外面的酒店訂飯,這次在家里宴請卻表現(xiàn)出他并未將羅獵當(dāng)成外人,羅獵從蔣紹雄的言談和態(tài)度也已經(jīng)看出他對自己有拉攏的意思。

    蔣紹雄道:“我聽說你和現(xiàn)任法國領(lǐng)事蒙佩羅是好朋友!

    羅獵笑道:“我妻子曾經(jīng)是他的學(xué)生!

    蔣紹雄道:“蒙佩羅任期將滿,他的接任者是我的老同學(xué)。”

    羅獵道:“以后還要多多仰仗督軍關(guān)照!彼皇浅鲇诳蜌獠胚@么說。

    蔣紹雄道:“那是自然,在我心中早已將你當(dāng)成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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