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這一覺睡得非常安穩(wěn),除了昏迷他少有主動入眠,且睡得如此舒坦的時候,而且他居然沒有做夢,這對他而言是極其少有的事情。rg睜開雙目看到瞎子正坐在床邊,一雙眼睛聚精會神地望著自己,羅獵嚇了一跳,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干什么?”
瞎子道:“外面有人找。”
羅獵以為來找自己的會是麻雀,可是從瞎子的表情判斷應(yīng)當不是,至少這個人瞎子并不認識,否則這貨早就道出對方的身份。
起床之后,感覺自己的精神又恢復(fù)了許多,看來體內(nèi)的毒素已經(jīng)在吳杰的幫助下清除,只是被燈油燙傷的地方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已經(jīng)沒有大礙。
來到客廳看到沈忘憂坐在那里喝茶,阿諾一旁陪著他,兩人用英語交談,看來頗為投緣,不時發(fā)出爽朗的笑聲。羅獵不由得想起沈忘憂曾經(jīng)多次游學(xué)歐美的經(jīng)歷,此人的博學(xué)絕非浪得虛名。真正讓羅獵對沈忘憂產(chǎn)生興趣的還是在麻雀家中找到的信,沈忘憂和麻博軒通信所用的信封信紙和他在母親遺物中發(fā)現(xiàn)的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巧合的是他和母親都姓沈。
羅獵始終認為沈忘憂和母親之間應(yīng)當認識,雖然這種推斷缺乏應(yīng)有的根據(jù)。而沈忘憂這個人絕非尋常人物,能讓麻博軒將重要的研究發(fā)現(xiàn)和寶貝女兒托付出去的不僅是信任也許對方擁有相當?shù)膶嵙Α?br />
阿諾看到羅獵進來,呵呵笑道:“羅獵,沈先生來了都快一個時了,想去叫你,沈先生不讓,是要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沈忘憂的目光向羅獵看來,他微笑著站起身,向羅獵頷首示意,羅獵慌忙大步走了過去:“沈先生快請坐。”從麻雀那邊來看,沈忘憂比他要高上一輩,如此表現(xiàn)的確是客氣了。
阿諾顯然因為剛才的這番談話已經(jīng)被沈忘憂的博學(xué)折服,恭敬道:“你們談,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沈忘憂笑了起來:“不了,還是讓羅獵陪我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呼吸點新鮮空氣。”
羅獵欣然點頭,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認為沈忘憂不會平白無故地前來,聰明的人往往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通常這種人的人生充滿規(guī)劃,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經(jīng)過細致的考慮。
沈忘憂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風(fēng)衣,帶上禮帽,羅獵在門前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沈忘憂笑了笑,率先出門。
雨剛剛停歇不久,整個世界被洗刷得異常清新,滿眼皆是綠肥紅瘦,通往后院的地方一叢叢迎春花正在怒放,格外的嬌艷耀眼。
沈忘憂的目光在院門上停留了一下,羅獵心中一沉,擔(dān)心他會提出進入后院漫步的要求。
沈忘憂卻沒那個意思,輕聲道:“里面正在改建吧?”
羅獵點了點頭道:“是!沈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沈忘憂微笑道:“一座工地有什么好看?”他舉步向正覺寺外走去,羅獵暗自松了口氣,跟上他的腳步和他并肩而行,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出來走走是個不錯的提議,雨后清新的空氣格外清新,身就有一種治愈的效果,走在清新濕潤的空氣里,羅獵感覺到體內(nèi)的元氣迅速變得充沛豐盈起來,似乎傷痛和病弱瞬間就離開了自己。
沈忘憂道:“連我都記不清自己到底來過這里多少次了,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羅獵總覺得沈忘憂話里有話,輕聲道:“只可惜這里被燒得一片狼藉,昔日的萬園之園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沈忘憂微笑道:“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破而后立,圓明園雖然被毀去,中華民族卻被這場火點燃了內(nèi)心照亮了雙眼,讓咱們看清了和列強的巨大差距,知恥方能后勇,從歷史的長遠觀點來看,這場火未嘗是一件壞事。”
羅獵體會著沈忘憂的這句話,沉思良久,難怪麻博軒父女對沈忘憂如此推崇,此人的眼界和心胸的確超出常人。
沈忘憂來到前方的一片廢墟前,踩著石塊爬了上去,看得出他的身手非常的矯健利落,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羅獵跟著他爬了上去,和沈忘憂并肩在巨石上站了,從這樣的高度回望正覺寺,可以看到正覺寺大門的貌。
沈忘憂道:“改建雖然可以讓建筑恢復(fù)原貌,可在歷史的意義上卻等同于一次破壞,恢復(fù)了外觀改變了歷史。”
羅獵笑道:“按照先生的意思就應(yīng)當讓所有的一切自生自滅,甚至連最起碼的修復(fù)和維護都不必做?”
沈忘憂不禁笑道:“你啊,偷換概念,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聽正覺寺是被某位富家子弟買下來改建成私家別墅的。”
羅獵難免有些心虛,沈忘憂的話切中要害,他們這段時間的確是打著改建的幌子在這里挖寶,雖然自己是受人之托,卻仍然難以改變這個事實。
沈忘憂打量著羅獵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富家子弟吧?”
“不像嗎?”
沈忘憂搖了搖頭道:“不像!”停頓了一下又道:“一個人的外表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內(nèi)在氣質(zhì)卻很難偽裝,你就算生在大富之家,也不會無聊到將一座寺廟改建成別墅的地步。”
羅獵哈哈笑了起來:“沈先生好像很了解我呢。”
沈忘憂道:“道聽途!”
羅獵心中暗忖,他的道聽途十有**是從麻雀那里得來的,麻雀這妮子性情過于單純,兼之又將沈忘憂當成長輩和偶像一般崇拜,不定早已將自己的一些事情倒了出去:“麻雀的?”
沈忘憂沒有正面回答,呵呵笑了兩聲道:“她對你可維護得很,聽你們在山田醫(yī)院發(fā)生了一些不快?”
“麻雀跟您的?”
沈忘憂道:“在她心中應(yīng)該當我是父親一樣吧。”他的目光慈和而溫暖。
羅獵點了點頭道:“能有一位關(guān)心她照顧她的長輩是她的幸運。”
沈忘憂意味深長道:“關(guān)心照顧她的不僅是我,還有你們。”
羅獵道:“還有福伯!”他故意提起福伯的名字,然后趁機問道:“沈先生和福伯熟悉嗎?”
沈忘憂搖了搖頭。
羅獵道:“他和日人好像很熟。”
“他的事情我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和博軒相交莫逆,當年博軒從長白山歸來精神失常,是他陪同博軒前往日,并一直照顧在他的身邊,起來他們相識應(yīng)當在我之前。”
自從津門方克文事件之后,羅獵就對福伯產(chǎn)生了懷疑,他們團隊之中極有可能有成員將方克文的身份泄露了出去,經(jīng)過羅獵的分析,最大的疑點鎖定在麻雀身上,而麻雀的性情和為人應(yīng)當不會做對不起同伴的事情,在這一點上羅獵是沒有任何懷疑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麻雀認出了方克文的身份,并告訴了她最信任的福伯。
日方則從福伯那里得到了方克文歸來的消息,從而提前做出了一系列的應(yīng)對措施,讓方克文上次的回歸從一開始就陷入被動。
羅獵雖然沒有確切地證據(jù)能夠證明福伯站在日方的立場上,可是種種跡象卻表明福伯和日人之間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麻雀也不敢再像此前那般坦誠,有些事必須要有所隱瞞,并不是懷疑麻雀提防麻雀,而是在警惕麻雀背后的福伯。
羅獵道:“沈先生這次來有何見教?”
沈忘憂道:“你的那柄匕首。”
羅獵從腰間取下那柄含有地玄晶成分的匕首,翻轉(zhuǎn)刀鋒將刀柄遞給了沈忘憂。
沈忘憂接過匕首,托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兩眼,輕聲道:“我相信這兩天一定發(fā)生了不少的事情,你不想,我也不想問,我這次過來,只是想你幫我一個忙。”
羅獵淡然一笑:“能給沈先生幫忙是我的榮幸。”
他和沈忘憂相識不久,兩人之間甚至談不上交情,沈忘憂此番登門求助的確有些唐突。
沈忘憂道:“我想你幫我讓麻雀離開!”
羅獵內(nèi)心一怔,沈忘憂的這個忙顯然超出他的預(yù)料之外。他沒有聽錯,沈忘憂所的是讓而不是勸,這個詞用得極為精確,以麻雀的性格,好言相勸她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而讓這個字卻隱藏著許多的可能,其中就包括強迫的成分。
沈忘憂同時透露給羅獵的信息還有危險,作為麻博軒的生前好友,他有責(zé)任照顧麻雀的安,他一定是察覺到危險的迫近,方才急于想讓麻雀離開。
羅獵道:“麻雀的性子非常倔強,我只怕未必能……”
“只有你能讓她離開,我已經(jīng)為她聯(lián)系好了劍橋大學(xué)考古系,單就這件事來,對她也是一次難得的學(xué)習(xí)機會。”
“她不肯去?”
沈忘憂點了點頭道:“因為你。”
羅獵的表情有些尷尬了,他顯然知道這三個字的真正意義。以他的智慧和情商,麻雀對他的感情又豈會看不出來?
沈忘憂道:“留學(xué)的事情還是去年她讓我?guī)兔β?lián)系的,可是現(xiàn)在她卻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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