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在秦氏牧場安逸生活的零羽，正逗弄著陰月和鐘合玩耍。

    有了這兩個孩子，零羽有種深深滿足感。因為她知道，無論以前犯過多大的錯，母憑子貴，任何人都要看這兩個孩子的情面，都會加大對聶家的支持。

    她們一個是未來的聶家家主，一個是未來的鐘殿之主，背后都有強者撐腰，沒有人敢拿她零羽不當回事。特別是鐘合，那可是鐘離彎腰鞠禮拜托她照顧的孩子，有了這一份情，往日與林葉發生的不快，都成為過往云煙，回到了和睦的生活當中。

    特別是聽到林葉找到了陽滋，并且讓林笙傳音給她，讓她不要擔心。用林葉的話來說，那一層次的爭斗，早已超脫了零羽的能力，何況陽滋一點也沒有受苦，還可以去瘴氣山谷通過子母石中的神秘能量，洗經伐髓，這樣的機遇，根本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聽到這個結果，零羽徹底放下了心，除了坐鎮牧場監督聶家和禁衛軍訓練，其他時間就剩下逗弄兩女來消遣。唯一令人不快的是血凡樓依然對她保持冷漠的表情，但這些零羽早就看習慣了，甚至蠶桑女私下里傳音給她，讓她不要放心里去。

    陰月是蠶桑女的徒弟，孩子總會長大，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上一輩的埋怨，不會傳遞到下一代身上。自從陽滋走了以后，血凡樓的主要心思都放在鐘合身上，但她們也都清楚，鐘合是鐘殿的人，始終無法像陽滋那樣得到相同的待遇。所以對于陰月和鐘合的資源，都一視同仁，比以前要好的多。

    畢竟在陽滋身上花費的資源太多，現在陽滋不在了，那些多出來的資源，船上的人都用不上，自然都會花在兩個孩子身上。有時候蠶桑女也在感慨，她希望陽滋永遠不要回來，那樣徒兒的成長，可以更健康。

    陽滋到底回不回來大家不知道，但大家知道一點，那位瘴氣山谷的孟姜姑娘，實力與冰玄女相當，甚至還要高出一籌。孟姜給的資源，不會比血凡樓的少，人家可是獨享一尊子母石，而血凡樓雖有三尊圣碑，但也架不住那么多人感悟。

    所以鳩鶴婆婆曾有過嚴令，未到巔峰高品的，都不可以感悟圣碑，免得能量隨意浪費。到了他們這一層次的人，都知道如何借助圣碑的能量來感悟，實力低的人，不但感悟不了多少，還會造成一種資源浪費。

    看著兩個孩子逐漸成長，零羽以往爭斗的心思淡了，她是再也不敢與宮里其他人斗了。現在她最在乎的，就是守著牧場一塊地，只有在這里，嬴政才會經常來，更不會惹宮里某些人嫉妒。

    耳旁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請問是零羽美人嗎？”

    零羽也沒有惱怒，淡淡地笑道：“能傳音到我這里，肯定通過了血凡樓的同意，看來你很有能力，說說你是何人，來此目的是什么吧。”

    那人傳音道：“小人是北宮人，受大師姐之令，重新開啟終南山到牧場的傳音線。等下大王和大師姐，會詢問零羽美人一些事，請屏蔽下人，做好應答的準備。”

    聽到此話，零羽臉色一正，站了起來，揮了揮手，身邊伺候的下人帶著兩個孩子去廂房。牧場大帳中，零羽喚來西步和以安旁聽。

    零羽也不是笨人，隨著西步一家三口到來，聶家的聲勢自然水漲船高。這些能量，正是以安帶來的，雖然這個小宮女不出名，但是她知道的隱秘太多。何況以安很聰明，而西步依然是那副憨厚的模樣，許多決定不了的事情，零羽只會找以安商議。

    這么一來二去，兩人也混的很熟，能說的秘密都敞開心懷去說，好似一對親姐妹。以安看的很清楚，既然生活在牧場，就必須得到零羽的支持，何況零羽確實很喜愛鐘合。鐘合和陰月在同一個環境下成長，長大了就可以形成一種互補，畢竟鐘合遲早是會回宮接手鐘殿的，那么宮外總得有人幫襯，而陰月正是不二人選，所以也坦誠地與零羽交心。

    在聽到零羽說完，以安露出了深思，眉頭高高皺起。

    零羽嘆道：“小安妹妹，想明白了吧。北宮的傳音線重新啟動，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咸陽又有重大事情發生了。咸陽近在咫尺，牧場不知道，而終南山卻提前得知，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林笙出現了問題。”

    “剛剛我傳音給林笙，居然沒有任何回音，她為什么不傳音呢？”

    以安愁道：“我擔心林笙出事了，唯有她出現了意外，才沒有傳音回來。姐姐是牧場的主事人，禁衛軍都生活在這里，這可是大王的嫡系，任何時候，林笙都沒有理由敢不回復你的傳音。”

    “現在最麻煩的還在此，啞廚、淺淺、墳等人都不在咸陽，我們唯一能找的，就是林葉夫人。”

    零羽問道：“為什么不問問宮里的頤陵殿？以你在頤陵殿的聲望，你去問，那里的人不敢不回復你。”

    以安嘆了一口氣，道：“林葉夫人的報復來的太快，這也怪嬴艾公主自己，當年公主得罪了太多的人，已經被禁足了。也就是說，現在頤陵殿缺了指揮者，那么大的權力蛋糕，以我對宮里人的了解，許多人都想去吃一口。”

    “我不是不能跟掌廚大哥等人聯系，而是不愿，他們應付宮里人的叨擾，已經煩不勝煩。等著大王下命令吧，現在能做決定的，只有大王。至于林葉夫人，只要她沒有命令傳來，我們都要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想要明哲保身，那些上面人的爭斗，我們盡量不要參與，更不要妨礙。”

    都是在宮里斗過的人，零羽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兩人心照不宣。就算以安不說，零羽也不敢再去斗，以前就因為斗的太厲害，將自己給斗倒了。如果再來一次，打死零羽都不敢再有什么好奇心，天知道宮里除了冰女，還會有什么強力高手。

    秦宮的水，簡直深不見底。

    沒過多久，終南山上的傳音到來。

    嬴政沒多廢話，直接命令道：“羽兒，派出聶家死士，護送小安走密道入宮。小安一個人進去，不要回答任何人的問題，你直接去找君夫人，讓小敏坐鎮怡歡院，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入怡歡院的密室。西步，將禁衛軍召集起來，只要君夫人一聲令下，你就要全聽她的指揮。”

    三人同時言道：“喏。”

    當以安和西步走了以后，零羽忍不住問道：“大王，咸陽到底出了何事？為什么牧場這邊沒有消息，而你那邊卻提前得知了呢？”

    嬴政問道：“林笙已經一天沒有回音了，難道你就不好奇？”

    零羽苦澀地言道：“我的大王，以我現在的樣子，你想讓我有好奇心，我也不敢呀，我可不想再死一次。林笙不傳音給我，或許是因為其他事耽誤了，難道她還敢不傳音給你嗎？”

    嬴政嘆道：“你應該猜出來了，林笙就沒有傳音給我，以我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死在怡歡院了。”

    零羽拼命地搖頭言道：“這不可能，咸陽的局勢，我比許多人了解。林笙與我傳音最頻繁，她在怡歡院密室，雖然家里的高手都出去了，但是能夠進入密室的人，而且還能殺死她的人，基本不可能。”

    “就算傳音術對內力消耗很大，但是以林笙巔峰高品的實力，就算巔峰極品想要殺她，也不可能一擊殺死。就算能殺死，林笙也不可能一點反抗都沒有，甚至連個傳音都沒有。牧場離怡歡院就這么近，巔峰高手的打斗，再怎么掩飾，也不可能逃過血凡樓的探查。”

    嬴政苦悶地回道：“這就是原因所在，連血凡樓都沒有感知到，宮里也不會有人能感知。按照我們對林笙的了解，除了她死了，根本沒有第二種解釋。我們要做的，就是查清林笙是如何死的，刺客是怎么繞過層層防線，深入怡歡院密室的。”

    零羽驚愕道：“大王的意思，是我們內部人做的？這怎么可能？無論哪家爭斗，都不會傷害林笙才對。連我都不能進入怡歡院密室，能夠將刺客送進密室的人，在家里權勢應該很大。可我思來想去，無論是三位太后，還是各家權貴，害了林笙，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晨曦在旁冷笑道：“是啊，殺死了林笙，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們居然連最終受益者都不清楚，那么殺林笙的動機又是什么？看來這個局勢，有人故意布出來的，就是迷糊我們的視線。很有趣的對手，對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零羽納悶道：“晨曦少宮主，既然你說對方迷糊我們的視線，那么肯定會有下一步的舉動。可我在牧場，并沒有聽到咸陽任何風聲，甚至連林笙到底死沒死都不知道，既然要迷糊我們，總要將林笙已死的消息透露出來，才能達到迷糊的效果吧。”

    晨曦問道：“牧場是否安全？”

    零羽自信地答道：“自從牧場之亂以后，血凡樓加大了對牧場的保護，每天十二個時辰都有巔峰強者不間斷的氣息巡視，出現任何一個非牧場之人，我這邊都會得到警示。所以牧場絕對的安全，外人別說打探消息，連一只蒼蠅都不可能飛的進來。”

    晨曦坦然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牧場的安全，我手下重新開啟傳音線，進入牧場范圍，都有血凡樓高手的監視，沒有哪處比你那里更安全。”

    “也正因為你那里安全，而讓別處變得不安全了。以前血凡樓眾高手是對整個咸陽監視，自從嬴政走了以后，千姿她們只會巡視你那里，從而忽略了咸陽的舉動。”

    “刺客進入怡歡院密室，自然是有人指引，安排進去的。所以我們想要知道進去的是什么人，誰指引的，基本無從查起。等消息吧，讓敏代去看過以后，確定林笙到底死沒死，我們才能慢慢去查。”

    零羽又問道：“啟稟大王，在你沒有傳音之前，小安就說過一句話。嬴艾公主被禁足，頤陵殿沒了指揮人，誰來填補這個位置，將會形成一次宮廷內斗。此事我不會參與，但請你告訴我，牧場應該怎么做，才能不受牽連？畢竟陰月和鐘合還太小，凡是能影響到她們的事情，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不愧是經歷多次宮斗的零羽，雖然不參與，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要避免就能避免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類的事情零羽看的太多了。

    嬴政笑道：“小安是不是又告訴你，讓你什么事都不要做，以明哲保身為主，凡是都聽我的命令行事。”

    零羽老實地答道：“確實是這樣，但小安忘記了一件事，她本身就是頤陵殿之人。頤陵殿出現這么大的波折，她想獨善其身都難，而我與她的感情，許多人都看在眼里，我想躲都沒地方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能夠安排刺客進入怡歡院密室的人，很可能就是家里的熟人，豈能放過牧場這一環節。”

    “牧場不但是聶家的大本營，更是大王最精銳的禁衛軍駐扎地，只要是有心人，必定會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特別是牧場一役之后，許多人都知道小安的來歷，對方敢刺殺林笙，就絕對敢刺殺小安。畢竟小安知道的隱秘，比頤陵殿的人更多，她才是頤陵殿的精神領袖。”

    北宮議事廳，嬴政和晨曦面面相覷，他們漏算了一環，對方既然敢殺林笙，就沒有不殺以安的道理。

    頤陵殿的人，都因為以安的緣故，長年保守著眾多秘密。她們之所以會這么做，主要是以安言傳身教，她可以出入宮廷，往年也與風亦最親。

    在趙翠、嬴艾沒有入主頤陵殿之前，庭院的人習慣了聽以安的安排。而以安做的非常好，無論秦宮發生多少次亂局，頤陵殿都能置身事外，讓各家都不敢進入頤陵殿探查。

    而嬴政能夠知道頤陵殿，也是以安的引導，因為她知道，嬴政再不出面，庭院里的姐妹就不安全了。不安全的原因很簡單，宮里兩位太后都老了，武力強悍的夏姬、權謀通天的華陽夫人，都不是頤陵殿能獨立抗衡的存在，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嬴政快速地命令道：“馬上傳訊給千姿，讓千姿親自護送小安入宮，小姿是我的貼心人，知道密道也沒什么。等她們見到小敏以后，直接去怡歡院等候我們的歸來，通過這條傳音線，每隔半個時辰，就需要與我傳音一次。”

    零羽快速地吩咐下去，而血凡樓在接到嬴政的命令，千姿也追上了在途中的以安，護送她一起進入秦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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