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宮午膳,令人們看到不一樣的胡姬,也看到嬴艾邪惡的本質。至于以后的事情,誰也不清楚會發生什么。
晨曦跟著夏姬去了紫竹林,捕快營的人去學宮建立總部,各宮妃子們都回到自己的居所。整個過程中,阿房女都沒有說一句話,胡姬也沒讓她說話。主要是周朝公主對華陽夫人說謊,如果她再說什么,彼此都會很尷尬。
經歷這些事,桃花和墨舞安緊緊地跟著零羽,或許在以后的生活中,也會跟在零羽的身邊。因為誰也不清楚,胡姬會不會再殺她,他們就不能讓嬴政失望。
無字碑小院,胡姬、鐘離、林葉、零羽、墨舞安、桃花等人,都看著林笙的墳墓,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有人覺得林笙確實有大功,有人覺得林笙罪孽很大,具體功大于過、還是過大于功,沒人能說的清。
嬴政喝著酒,隨口言道:“從此以后,不許任何人說林笙的壞話,無論她生前做過什么,都是我虧欠了她。以她的心性,不可能做那些錯事,一定是小艾抓住了她的把柄,驅使著她做的。”
胡姬言道:“大哥既然要守墓三天,那就繼續守下去吧。可有一件事,不得不說。零羽姐姐在鐘殿被刺,這對我們每個人都打擊都很大,有太多的下人不聽話,這些可以慢慢地進行處罰。但是她腹部的一劍,應該是被熟人所傷,那個人我們必須找出來。”
嬴政問道:“羽兒,今天你就要回牧場了,以后可能也不想再到宮里來了。昨天她可以刺你,明天就可以再刺別人,不找出來的話,大家寢食難安。”
零羽苦笑道:“我不會說的,那會給大王帶來麻煩,經此一役,她以后也不會再做什么錯事了,那又何必說呢?”
胡姬搖頭道:“姐姐錯了,權謀者手里的棋子,只要不死,總有一天還會被利用。只有知道她是誰,我們才有方法規避掉。說出來也無妨,以大哥的心性,已經殺了那么多的下人,就不可能再多殺熟人。”
零羽言道:“我不愿說。”
嬴政嘆道:“秦宮令你生畏,只要在宮里,許多情緒都不敢表露出來。你在悲泣之地喊我政哥哥,離開了那里,你只叫我大王,看來還是我做的不夠好,讓身邊的女人害怕了。”
零羽沉默不語,不敢再說任何話,免得又忍不住哭泣。無字碑小院,嬴政早有嚴令,不許任何人在這里哭。一座無字碑,用自己的良心去看,心里是善還是惡,自己心里清楚。
宮里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每個人都在偽裝。嬴政覺得心好累,或許除了鐘離,沒有一個人能對他說真話,有心思都不會對他說,這樣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鐘離冷聲道:“既然是熟人,哪怕零羽不說,只要我們逐一地巡查,總能找出來的。沖擊鐘殿,哪些人出了門,哪些人沒有出門,只要全力去查,就可以知道的。”
胡姬點頭道:“沒錯,就算零羽姐姐不說,我也能推測的出來。在秦宮,與你感情好的人,也就那么幾位。鐘殿一役,乃是我布的局,上次必定也參與了,再加上這一次,她肯定能猜出姐姐的逃生路線,這樣的人,我應該知道的是誰。”
“來人,傳趙高。”
下人一陣急傳令,趙高很快地到來。
進入小院,當場跪下道:“參見大王,鐘離殿主,以及各宮主子。”
胡姬冷聲道:“小高啊,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你居然敢擅自做主,讓密衛參與了進來。你要搞清楚,零羽姐姐是主,你是仆,就算你們再不待見她,也沒有權力去處置她。”
趙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天不怕地不怕,他最怕的人始終是胡姬。當年雍城的威勢,早就嚇壞了他,再加上趙高的家人都在胡姬的地盤生活,豈敢冒犯她。
胡姬言道:“這人啊,一旦有了權力,總想著要更大的權力。人往高處走,人之常情,可你還是逾越了我的底線。你是密衛首領,密衛有人參與,你豈能不知道?老實交代,還有哪些人參與?密衛出了問題,就要盡快解決,不然大哥以后也不敢再用,你知道后果嗎?”
趙高伏地言道:“小人知道,如果大王不用密衛,也就不會再用小人,所以我肯定會說。昨夜參與的密衛,都有這些人……。”
說出一連串的名字,嬴政淡淡地言道:“居然有這么多人參與,沒有本王的命令,誰給你們的膽子?”
趙高答道:“是北宮小雅,她傳訊給我們,說零羽美人要對公主不利,不能讓她進入鐘殿,所以我就沒有阻止。”
嬴政氣得一腳將趙高踢了一個跟頭,怒道:“你沒有阻止,那要你這個奴才有何用?小雅是什么人?她只是宮外的一個民女,你居然敢聽信宮外人說的話。從現在起,除了當朝傳令旨意,本王罷免你的其他職務,你可信服?”
趙高急忙答道:“大王不殺我,已經令趙高感恩戴德,哪里敢不信服?”
趙高是真怕了,零羽差點死掉,而胡姬并沒有傳令讓他們那么做,這等同于謀反。這樣大的罪,只是罷免了一些職務,已經算是嬴政給他的照顧了。換了任何一位君王,都不可能做出這么輕的處罰。
胡姬尋思道:“趙高,你還做過哪些錯事?現在全部說出來吧。大哥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只要老實交代,他才舍不得殺你。”
趙高想了想,問道:“請公主提醒,像我這樣的人,宮里不敢得罪任何妃子,宮外應該得罪了一些人,具體做了哪些錯事,小人真的記不起來了。”
胡姬冷笑道:“后宮干政,這是宮中大忌,但是宦官干政,可是誅三族的罪名,你要仔細掂量掂量。既然你忘記了,那我就提醒你一下。”
“在學宮編書的韓非,可曾得罪過你?為什么你要將他禁足在府邸,不讓他覲見大哥呢?”
嬴政驚愕道:“這不對吧,學宮有人要見我,趙高沒有那個膽子阻攔。趙高,你要給我個解釋,你為什么要禁足韓非?我對韓非的器重,你是知道的。”
聽到韓非的名字,趙高反而大松了一口氣,抬頭言道:“韓非是法家大才,我大秦以法治國,大王對韓非的器重,小人豈敢不知?小人字寫的不錯,文書也做的沒有出過差錯,平時也經常與韓非對飲,在一起討論政務的文案書寫規律,希望能找出一條列國通用的文字出來。”
“可就在某一天,丞相李斯找到了我,說右丞相馮去疾嫌韓非資格不夠,不能編著大秦的法典。特別是韓非著的《韓非子》,居然沒有上稟大王,私下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犯了忌諱,讓我將他囚禁起來,等到以后大王對他進行處罰。”
“但是小人覺得,大王不可能處罰韓非,如果囚禁的話,韓非就不能著書了。我又怕得罪兩位丞相,所以只是禁足了他,并且私下里與他交談,讓他不要多想,只要將法典整理出來,就算大功一件。”
“請問大王,李斯沒有對您說過此事嗎?小人以為是你的意思,不管韓非有沒有罪,禁足在學宮,還有我在旁作陪,總不是壞事。”
胡姬冷笑道:“大哥啊,看來某些臣子,嫉賢妒能的本事,令人仰慕啊。趙高只是大哥的貼身宦官,他做出來什么,在宮外就會認為是大哥的意思,估計沒人敢親近韓非了。”
嬴政皺眉道:“李斯嗎?呂府出身的人,將亞夫打擊異己的本事學了個全。韓非都還沒有上朝入官,就開始壓制了。什么右丞相馮去疾說的,以馮去疾的做事風格,除了本王,該得罪的人得罪遍了,豈敢得罪我想要用的人?我看明明就是李斯自己的主意,讓趙高受到處罰,從而提高他的地位。”
趙高傻了眼,驚訝道:“李斯說的,難道不是大王的意思?”
嬴政正視道:“趙高,韓非是什么身份?他是韓王之子,皇族之人,以自己的名字命名《韓非子》有何不妥?還記得當年他彈劾上卿姚賈,李斯要在獄中毒殺他嗎?”
趙高猛然回憶起當年之事,那時候韓非初入秦,年少清高的韓非,經常得罪人,但他跟嬴政走的很近,經常發一些囂張之語。那時候姚賈按照嬴政的命令,去列國大行賄賂,以抵制列國聯軍伐秦之舉。
韓非看不順眼,就彈劾了他,嬴政為了安姚賈之心,就把韓非下了大獄。誰知李斯卻要在獄中毒死韓非,被尉繚阻止,嬴政趕快把韓非放了出來,讓韓非住在學宮安心著書。
后來林葉探查,韓非之所以彈劾姚賈,都是李斯出的主意。韓非初入秦,人生地不熟,但是他和李斯都是荀子的門下,自然非常熟。韓非書生氣很重,自然不懂李斯那個老油條,稍微用點權謀之術就被整治的差點死掉,那事過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趙高明白了,氣惱道:“李斯居然敢騙我,如果韓非再被囚禁,死在了牢獄里,這個罪過只能我去承擔,他那是要害我啊。”
嬴政言道:“攻訐政敵,不僅僅是李斯一人,朝上的大臣們平時都這么做,何況就算知道此事,以韓非那個書呆子性格,他也不可能說是李斯做的。可你是我的人,你做錯事,也就是我做錯事,大臣們不敢罰我,但是罰你還是可以的。”
“這些臣子們啊,越來越不消停,李斯那么做,無非就是想將編訂文字的事務交給他去做。中原統一之戰就要打響,那么其余的文事也要跟上,統一文字、統一度量衡,那些都是青史留名的事情,文臣們豈能不上心?”
趙高苦澀道:“可大王承諾過我,文字之事讓小人去辦,我就怕把差事辦砸了,所以經常跟韓非討論,從中學習點知識。韓非懂的比我多,學問也比我高,最主要的是他沒有其他的利益,只知道編寫自己的法家學說,我跟他走的再近,大王只會喜悅,而不會阻攔。可這些事情,怎么就讓李斯不待見呢?”
嬴政笑道:“就算你知道了此事,難道敢去找馮去疾理論嗎?只要李斯說的有理,馮去疾就會承認,哪怕不是他說的也會承認,因為韓非畢竟沒有官職嘛。而我現在還不能給韓非官職,因為中原沒有統一,許多制度無法提出來,就不能用他。”
“你給我記住,多跟韓非交流,列國文字各有不同,統一文字需要長時間的整理。你只知秦國文字,列國文字并不知道多少,但是韓非懂啊,有這么一個義務幫你忙的人,又不影響到你的利益,難道你要重新找個嗎?”
趙高拼命地搖頭道:“除了韓非,宮外的人哪敢與我親近?十個里面有九個人說假話,沒有幾個敢真心說話的。而韓非不同,他自詡為皇族之人,只要我字寫的比他漂亮,他就會全身心地與我談論書法,不會避諱什么。”
嬴政點頭言道:“這就是我將此事交給你的原因,跟韓非走的近了,只會認真地對待此事。我可不想未來的某一天,統一文字以后,里面的某些文字,是某個人私自編造的。青史留名的機會啊,誰不想留下自己編造的文字?”
趙高言道:“請大王放心,該是什么文字,就是什么文字,小人絕對不敢篡改一個文字。”
嬴政笑道:“就算你想篡改,韓非也會對我說,何況他還會警告你不要那么做。你知道嗎?如果某天韓非死了,本王會讓你陪葬,因為你跟他走的太近,能害死他的人,除了你,沒有旁人了。這點我看到了,那些臣子們豈能看不到?”
趙高恍然大悟了,心里對李斯極其的痛恨,這是要害死他的節奏。自己好不容易討來這個差事,就惹到了某些人的嫉妒,他們害不了自己,但是可以害死韓非,從而影響到編制文字的事務。
現在又聽到嬴政的意思,估計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唯獨自己跟韓非那個書呆子不知罷了。在這一刻,趙高也豁出去了,將在外面自己哪些大臣,私下做的一些勾當說出來。
最后一總結,趙高氣得全身發抖,每件事下來,別人沒有事,自己都要被嬴政痛罵一頓。因為他代表的是嬴政,臣子們做的再多,嬴政也罵不到他們的頭上,所有的黑鍋全都讓趙高一個人背。難怪有時候太子扶蘇都要私下提醒他,少在宮外與那些大臣們交流,免得惹得一身禍。
特別是扶蘇提出來一點,父王嬴政可以保他,但是嬴政不可能天天在宮里,如果哪天嬴政出游,他再出了事,就沒人能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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