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宮大宴,如火如荼的籌備著,天空飄下的雪花,北方寒冷的凜冬也擋不住秦人們的熱情。
今年不同往年,該來的人都會來,往年沒有來的人,也早早地在秦宮等待。
那位很少露面的北宮晨曦少宮主,不但她自己來了,還帶著終南山的許多北宮人,共同迎接春節前的大宴。甚至連甘泉宮的趙姬太后,在萬象云的帶領下,許多義子義女也來了,將喜氣推上了高潮。
嬴政沒有時間過問大宴籌備之事,整天與軍方人士聚在一起,商議著明年開春的軍事攻略。大家的意見,就是向楚國開戰,借口很好找,就是替華陽夫人出氣。可嬴政卻不滿意,他想對魏國發動攻擊。
雙向開戰,此乃兵家大忌,尉繚當場就進行了反駁。打楚國有借口,也名正言順,如果打魏國,出兵的理由呢?何況雙向開戰,就必須速戰速決,如果戰事曠日持久,后勤就跟不上。
這些問題,還沒有統一,嬴政等人都在進行著研究。戰爭好打,戰爭的準備時間,才是最復雜的,必須要各方面都要通力合作。其中李信又提到一點,秦楚交戰,昌平君羋啟會不會有情緒?這個問題,連羋宸都回答不了。
而在自己府邸喝著悶酒的羋啟,也在想著這個問題。常年與軍方人物打交道,從近期的動向來看,那些將領們都故意疏遠了他,估計秦楚就要開戰了。再加上小雅之死,他也不好去宮里詢問,估計自己的事,惹得宮里人誤會了。
其實羋啟也很無奈,嬴冉還是他合法妻子,羋啟與嬴冉的感情并不好,主要是自己的妻子太強勢了,處處都想壓他一頭。受不了那個窩囊氣,這才一氣之下,來到秦國謀事業。
小雅死在自己府邸,肯定犯了什么忌諱,被胡姬公主殺了。到底犯了什么事,不想清楚這個問題,他沒臉入宮見華陽夫人。反正秦宮大宴就要召開了,到時候進去一問便知。
在得意樓的某個房間,墨舞安和萬象云同桌,酒沒喝、菜沒吃,只是互相盯著對方良久。
最終,萬象云才言道:“亦淺大哥等人,真不是你殺的?”
墨舞安苦笑道:“到了現在,以我恢復皇族身份,你認為我會說謊嗎?真不是我殺的,那都是胡姬公主和趙姬太后爭斗所致,他們和我都很倒霉,被夾在中間當了炮灰罷了。”
萬象云苦惱道:“雍城之事,你也知道,如果是胡姬公主做的,我就不能報仇。難怪母親大人每次提到公主,都叫我們小心,別被她害死了。公主要殺我們,母親根本阻止不了,那都是我們欠公主的。”
墨舞安無奈道:“都是墨家人,我們以前都是公主的手下,現在大家都背叛了她,這口氣總要出吧。如果我沒有皇族身份,你沒有甘泉宮侍衛長的身份,很可能被離歌、五兄弟等人殺死。那些人的實力,進步的太快了,肯定與公主說的那種果樹池有關,連鐘離都不愿讓更多人知道那里。”
萬象云嘆道:“連鐘離都跟公主一條心,估計母親大人是斗不過公主了。可憐內史肆兄弟,嫪毐之死的原因,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估計心情更不好受。”
“貪婪啊,有了權力還不夠,還想往上爬。就算公主不殺嫪毐,母親大人也會找機會殺了他。還有就是你,為什么不將驪山玉送回去,那個東西在陽滋公主身上,始終是個禍端。”
墨舞安笑道:“現在想送回去就難了,胡姬早就告訴我,驪山玉就放在陽滋身上,她要看看還有哪些人敢去搶。秦宮大宴,陽滋也要回來的,我馬上就要啟程去接她,這一路上,肯定有人惦記著驪山玉,暗地里無數高手在旁監視,誰動手就殺掉誰。”
萬象云愁道:“公主是在釣魚,母親大人也知道,所以將我們這些兄弟全趕到了咸陽,生怕我們之中誰沾染到麻煩,惹到了公主。估計許多人會枉死,而我們還不能明說,估計莫愁女、御公等人也在旁監視,真希望那些兄弟不要犯糊涂了。”
兩人冰釋前嫌,說的越來越多,將話題引到了荊軻身上。
萬象云疑惑道:“公主和魔算先生居然都認定是荊軻謀劃的,我們都是刺客出身,荊軻憑什么敢刺殺大王?我敢跟你打賭,荊軻絕對不會入秦,因為他一生都沒有踏入秦國的土地。”
墨舞安苦笑道:“這個賭我不敢打,荊軻在江湖上是條響當當的漢子,屬于說一不二的主。如果他想入秦,早就來了,以前不來,以后也應該不會來。可萬一他真來了,怎么辦?”
萬象云正色道:“怎么辦?當然是殺了他。如果他真的敢入秦,必定是來刺殺大王的,不要忘了他是個真正的江湖人。江湖人做事,憑的就是一口氣,荊楚多壯士,多少豪杰死在那口氣上,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們當官久了,消磨了意志,已經提不起以前那碗江湖飯,我看你也有這個趨勢。”
墨舞安相視一笑,對碰了一樽酒,放聲大笑。
江湖這碗飯,他們都過膩了,萬象云還好,在雍城連家眷都有了。墨舞安更不想過刀口上舔生活的日子,他殺的人太多了,如果還在江湖上廝混,遲早被仇家害死。
何況陽滋要回來了,墨舞安也有了精神寄托。嬴政已經說了,他不想讓冰女繼續帶陽滋訓練,冰雪殿的功法又不是只有冰女會,他可以從血凡樓借來,由墨舞安去教陽滋,也沒什么關系。
墨舞安也覺得自己離不開陽滋,他太寵愛這個小侄女了,起碼在咸陽會生活很長時間,自己還要全身心地訓練,迎接血祭之戰的來臨。估計自己也要搬去牧場住了,不但能保護零羽和陽滋,還能借閱血凡樓的功法。再說那邊強者也比較多,互相切磋之下,進步速度會比其他地方來的更快。
燕國,武陽城,太子府。
田光笑道:“秦國有秦國大宴,我燕國也有燕國大宴。這次宴會,太子務必參加,定要當場向鞠武大人敬酒,這個姿態要表足。”
燕丹苦悶道:“荊軻還不愿見我嗎?死士都給他了,為什么還要避著我呢?”
田光笑道:“起碼要給鞠武大人點面子,他不可能跟你走的太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協助他掌控易水組織。易水只要有鞠武大人在,始終是個隱患,江湖勢力,皇族插手的過多,會被同行恥笑的。”
“我們可不像冷月和墨家,那兩家家主都是女兒身,還是冷月公子的女人,所以與皇族走的再近,只會給那兩家加分,受到同行們的羨慕。但以荊軻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娶皇族的女子?別說他,就連你都沒娶,更何況其他人。”
燕丹苦笑道:“我與其他皇族都不熟,哪里敢娶那些人家的郡主?”
田光認真地言道:“現在第一要務,就是不要插手任何事,整天去跟皇族的那些女人們走在一起。甚至還要娶幾個女子,順便鬧出點爭風吃醋的事情出來,那樣別人就更不會提防你。”
“我甚至為你準備了一個計劃,當大宴舉辦時,你要當場推卸太子之位,娶其中幾位皇族女子為妻為妾。唯有如此,燕王才會對你放心,更不會讓你的太子之位旁落,因為你娶的那幾家家主,也不會讓你丟了太子,可能還會維護你。”
“啊。”燕丹傻了眼,道:“真要我娶?不娶不行?”
田光肯定道:“你一定要娶,不娶不行。”
而在易水總部的某個房間,也有兩個人同桌飲酒,正是荊軻和鞠武。
鞠武言道:“你就那么支持燕丹?嘴上說的再好,也掩飾不了上一代的恩怨,他的母親就是被我和大王害死的。這個心結,以燕丹那小子的心性,遲早是會找我們算的。”
“那些不管事,與各家交好的主意,應該是你讓田光教他的吧。我說荊軻啊,趕走天水是我的錯,但不趕走他,難道你想看他殺了我嗎?燕丹更不如天水,起碼天水懂得隱忍,而燕丹不會,留著他,始終是個隱患。”
荊軻笑道:“那又有何妨,你猜我給他準備了什么?當大宴舉行之時,他會向那幾家的女子求親,此事必然能成。那幾家雖然背景很大,但是大王早就有了拔掉絆腳石的心思,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聽到此話,鞠武笑道:“他還是對燕國權貴不熟,這里面盤根錯節的關系,依然沒有理順。現在想要理了,又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估計你把那些死士要走,也因為這個原因吧。身邊沒有忠心的手下,那還不是田光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荊軻喝了口酒,認真地言道:“武叔,要那些死士,主要是他們也是我易水人。易水內部太亂了,您那一部人,也要盡快給我,我才能從容定計。”
鞠武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問道:“你真的要那么做?一旦你踏入秦國的土地,就很難全身而退了。嬴政身邊的強者太多,再加上胡姬公主和魔算那個可惡的家伙,我真擔心你入秦以后,連嬴政的面都沒見到,就會被他們殺死。”
荊軻坦然道:“做我們這行的,怕死就不做了嗎?之所以現在沒去秦國,主要是家里啊。易水不團結起來,許多計劃都無法執行。我為什么不想燕丹死?主要是他在軍方很有影響力,我燕國的國力比不上秦國,內部就不能出一點亂子。”
“中原列國,趙、韓被秦國吞并,宣告了合縱抗秦的計劃瓦解,我們根本組成不了聯軍,只會被秦國逐一擊破。我現在最期盼的,就是楚國能多挺個幾年,起碼也要多挺一年,我的計劃才能完成。可無論我從哪方面去看,楚國都挺不了一年,主要是楚國內部更亂,嬴冉與負芻還在玩爭權的游戲,怎么可能是秦國的對手。”
“燕丹還不能死,起碼在打敗秦國之前,他還死不得。請武叔想想,如果燕丹死了,以大王多疑的性格,下一個倒霉的是誰?那肯定是你啊。畢竟你是臣子,居然設計坑害太子,再加上你參與楚宮的事情又那么多,還沒有勸動供奉們的支持,那要你有什么用?”
“伴君如伴虎,能成君王者,都不是善類。現在對你越好,未來殺你的心就越狠。看看秦國那邊的嬴政怎么做的,他的妃子吃了那么多閉門羹,他不但沒有責怪那些臣子,還對有些大加贊賞。這賞的越多,等時機成熟,倒臺的就越快。嬴政比我們大王狠多了,他連自己的亞夫說撤就撤了,更何況其他人。”
鞠武思索了片刻,問道:“你覺得大王會殺我?”
荊軻點頭道:“肯定會殺你,只是時機沒到罷了。因為我們都有共同的大敵,秦燕遲早會有一戰,大王不會讓你提前倒下。我最怕的,就是大王受不了嬴政的威脅,怕邯鄲之戰那樣的計謀再來一次。”
“那一戰,列國的君王們都被嚇住了,嬴政和趙遷的計謀,很可能會體現在其他君主身上。所以我才不能讓燕丹死,只有活著的燕丹,才是背黑鍋的人選。而燕丹那個人,永遠不能交心,他只懂得利益,與他交往,全憑利益說話。”
鞠武咬牙道:“好,我把易水的那一部分人全交給你,他們都分散在列國之中,也有在燕國各個地方。你想要讓他們聽令,還需要一些時間約談,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必須仔細斟酌好才行。”
荊軻嘆道:“所以我才需要時間,沒有那些人配合,我真的去不了秦國。嬴政能用的計策,我也能用,到時候還需要那些人幫我疏通關系,才能賄賂秦國那些大臣。從哪些大臣身上找突破口,這也需要時間,真希望楚國能幫我多挺個幾年,只要給我三年時間,這個計劃就完美了。”
鞠武無奈道:“三年?我看一年都難,除非嬴政出昏招。”
嬴政會不會出昏招?列國的探子,都將目光盯向了秦宮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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