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生來愿意當閹人,當不當太監,與道德的優劣、人格的高低無關,一種體制的向心力、一種文化的慣性、并不是哪一個人所能抗拒的。
周朝開始施行宦官制,以宦人代替宮女,去做那些粗重的體力活。主子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也讓心腹宦人去做。只因宦人大多不是自愿的,所以對犯罪的文化人,施行宮刑,送入宮闈以供帝王、各宮后妃使喚。
趙高的父親犯罪下獄,被施以宮刑,不久死去。來趙高以及趙家的后人不必進行宮刑,但呂不韋為了監視雍城,對趙高進行了宮刑。
如果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不但趙高會施以宮刑,趙家所有男子都將被閹割。但嬴政的到來,蝴蝶效應張開了翅膀,胡姬暗地里調動人力,將趙家人部遷移去了雍城,保留住趙家的血脈。
等呂不韋發現趙高這個棋子不能用的時候,趙家人已經走光,再也尋找不到。
趙高看著室內的聶家人,痛苦言道:“我與羽兒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呂不韋,我何需離開咸陽?倘若我不離開,羽兒也不可能喜歡上成蟜那個家伙。”
“事已至此,徒呼奈何?既然是羽兒自己喜歡的,我就不能阻止。可惜羽兒錯了,秦國皇室的事情,她哪里懂得太多?公子出府,身就做好了萬之策,來多少人都白搭。”
“最讓我耿耿于懷的,乃是成蟜此人,不但不幫羽兒在太后面前話,還落井下石地棄之不理。如果不是公子禁足聶家,估計你們都出不了咸陽,就會被太后誅殺。”
金銅咳嗽了一陣,彎腰拜禮,言道:“多謝趙大人……,不……,還是叫你趙大哥吧。”
“聶家與趙家也是世交,我們兩家淵源頗深。還請在冷月公子面前為聶家開脫,此次刺殺,只是少主單獨進行,事先我們并不得知,家主根沒有告訴我們。”
“既然是家主做的,與金銅做的又有何異?公子要打殺我們,我們幾人不會反抗。但請留下趙大哥看著羽兒與您的情誼份上,饒恕我聶家其余之人。聶家真的無法擋住冷月的報復,冷月公子可能不會理睬我們,但是冷月其他人根會出手。”
趙高苦惱道:“我也在憂心此事,明日就是祭祖大典,公子也沒有精力處理聶家。有我在旁勸,公子應該沒問題,關鍵是現在公子在閉關,那里有鐘離在守護,她不會讓我打擾公子的清修。”
“當然不能打擾大哥休息……”一道聲音傳來。
麗姬推開房門,妍欣跟隨在后,緩緩地走了進來。
麗姬道:“你們聶家真的好膽量,金銅啊,同行的規矩也被你們聶家破壞了。前次你與零羽敗于我手,我已經饒恕了你們聶家。這才過去一天,你們竟然還敢刺殺,這就不是挑釁了,而是向我冷月宣戰!”
趙高剛想開口,卻被麗姬揮手打斷,言道:“趙大哥,你是大哥的人,江湖上的規矩,你不清楚。金銅你來,你們聶家是不是破壞了規矩?”
金銅嘆了一口氣,疾苦道:“趙大哥,冷月少主的沒錯。按照同行的規矩,失敗的一方,三天內不允許再出手,否則就是宣戰。我家少主既然做了,金銅也認了,要打要殺,憑冷月少主處置。”
“零羽是我聶家少主,聶家的希望存于她一身,還請冷月少主寬恕,留她一條性命,給我聶家一個希望。”
麗姬看向趙高,道:“大哥了,聶家的死活,任我處置。趙大哥,你保的是零羽,聶家之事,我也可以給你面子,不再追究。但鐘離姐姐了,其中的某些威脅,必須除去。你也知道鐘姐姐,她的話,道出了我冷月人的心聲。”
“無論對上還是對下,膽敢在我所在的咸陽出手,就必須承受冷月的報復。否則我無法向家里人交代,那我這個冷月少主,恐怕就做不下去了。”
趙高面露為難之色,不殺幾個人,確實無法向冷月交代。可聶家來人就少,再殺掉幾個,還談何發展?麗姬的沒錯,公子的承諾既然給了,就必定會做到。可聶家其余之人,就不是趙高能擔保的。
如果再提出新的要求,公子或許會應承,可等到義渠公主到來,絕對會是另外一個情景。想到胡姬的性格,其他的事情都好話,唯獨嬴政的安,是沒有任何道理跟你講的。
一切有威脅的人,都會被胡姬扼殺在搖籃里。胡姬要殺什么人,趙高能去阻攔嗎?不但不能阻攔,還要幫著一起做。畢竟趙家人都在雍城,胡姬也可以代表了趙家,與聶家比較起來,趙高肯定會選擇自己的家人。
金銅、青銅、銀銅都看到趙高的左右為難,青銅和銀銅相視一眼,同時跪下抱拳道:“要殺就殺我們二人,大姐與少主都重傷在身,我們死了,也算給冷月一個交代。”
金銅急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聶家分散出去的族人,都有你們照應。你們不能死,要死的應該是我才對。”
三人都在求死,麗姬聽的不耐煩了,揮了揮手打斷,問妍欣道:“欣兒怎么看?”
妍欣道:“刺殺公子,上上下下都很氣惱,必須要殺死幾人出氣。麗兒姐姐,公子可是我們冷月的掌舵人,你如果下不了手的話,就讓魏大哥來。”
麗姬嘆息道:“果然惹了眾怒,大哥是我冷月的主事人,也是麗兒的天。可我也得給趙大哥一個面子,畢竟他是大哥身邊之人,以后會經常跟隨在大哥左右。”
妍欣搖頭道:“姐姐不可心慈手軟,難道要等到消息傳回筑,等著丫丫大姐親自出馬嗎?”
想了許久,麗姬搖頭苦悶道:“我想不出其他解決之道,趙大哥,你想保聶家,看來必須使用那個方法了。”
妍欣疑惑地看著麗姬,自家麗兒姐姐癡愛武學,其他事情應該不太懂,她能想出什么辦法?
趙高道:“還請少主明示,只要有一線生機,都可以使得。”
只要能救人,息了冷月的怒氣,什么方法都可用。人都快要淹死了,出現了一根救命稻草,沒有不抓住道理。
麗姬愁苦道:“不想用這個方法,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這個是鐘離姐姐教我的。”
走上床榻前,看了看昏睡的零羽,拍打其身筋脈,一陣內力輸入……
收功,轉身看著幾人,言道:“鐘離姐姐真厲害,如果沒有她教我的施救方法,零羽必死無疑。多處兵刃劃傷,內力破壞了多處經脈,這屬于鐘姐姐的獨門運功方式。不清楚的,想救都救不了。”
“既然我要用她的方法,就必須提前告訴你們,零羽十日之內不可下床,不可吃葷食。這段時間里,只能以素食填腹,如不照此做,其他食物下肚,她這一身功力,必將失去。”
鐘離是什么人,金銅等三人并不清楚,但趙高和妍欣的倒吸了口涼氣。這個冷月府里,寧可得罪麗姬,也不能得罪鐘離。那位姑娘,太難親近了,殺人連眼睛都不眨,只要見過的人,沒有不怕她的。
現在竟然要用她的方法,難怪麗姬表現出這樣的模樣,可能這個方法有什么難以開口的事情。
趙高嘆道:“死馬當活馬醫,少主就吧!”
麗姬沉思了會,苦笑道:“按照鐘姐姐的意思,既要平息冷月的怒氣,又要就聶家眾人,唯有讓零羽與大哥行房。當生米煮成熟飯,零羽就是大哥的人,聶家自然會無條件的依附大哥。這樣一來,家里人也不會有什么怨恨了。”
“這都是什么方法?連少主都沒有與大哥圓房,竟然要讓聶家提前,真的猜不透鐘姐姐的意思。”
眾人都愣住了,妍欣不敢再什么話,如果零羽成為公子的枕邊人,家里人確實沒有理由再去報復。金銅等人都不知道什么了,其實在心里,他們也沒有能力拒絕。
跟著冷月少主,起碼比跟著那個成嬌強,女人都是要嫁男人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當然是選擇對聶家最有利的一方,至于其他事情,實在管不了那么多。
趙高傻眼了,不愧是那個最難惹的鐘離,出的方法真是絕,明知道零羽喜歡成蟜,還要強行地讓零羽與公子行房。以零羽現在的情況,根沒有反抗之力。不但兌現了不殺零羽的承諾,還平息了冷月眾人,附帶著收編了整個聶家。
至于這個方法,趙高不會反對,畢竟零羽不喜歡自己,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如果阻礙了鐘離的意思,不定哪天摸進來,殺了零羽。但是怎么都覺得,鐘離還有其他目的,一時間想不通。
他當然想不通,鐘離真正的目的,就是準備拿零羽,來給嬴政當爐鼎之用。男女雙修有弊端,平凡人試驗不出來,她就想到了零羽。零羽有大成中期實力,就算怎么摧殘,也不至于死掉,以安嬴政的心。
這個目的鐘離沒有對任何人,除了嬴政知道之外,連最親近的林葉都沒有告訴。如果被別人知道,所有人都會對鐘離的恐怖,上升到一個無法攀及的高度。
這樣的方法她都能想出來,殺幾個人,實在太兒科了。
而鐘離這時候也在犯愁,計劃正有條不絮的進行,關鍵是嬴政能不能轉過來這個彎,接納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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