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成長,都有其發展過程。
對于一個劍客來,都要經歷武士、空靈、無聲、大成境界。每一個境界,都是一種蛻變,無論從內息、還是體魄,都會形成一種升華。
特別是大成實力者,想要達到大成,必要對境界有其獨特的理解。而鐘離現在的狀況,根不像是鉆了牛角尖,而是一種境界的蛻變。
或許想通了,或許還是沒有想通,但是現在的鐘離,嬴政感覺真好。
鐘離微笑地言道:“公子知道嗎?我是一個真正的刺客,但是我的一生,只殺過四個人,殺的人比你還要少。那些人都怕我,就繼續讓他們恐懼吧,踏入這一步,給我時間,我有勇氣對田刀出劍。”
“在我的氣息下,哪怕敏代要出手傷你,都難上加難。但是敏代是公子的女人,你的女人我只會監視,做的過份的我會打斷雙腿,圈禁在宮殿禁足。懲罰她們的事情,我只聽公子的命令,也只愿聽公子的。”
“所以以后,公子不必擔心我會殺你的女人,這個記錄我會繼續保持下去。除非公子下命令,不然我最多廢去武功。等下回宮,我會派出秘密訓練的手下,專門在宮里設立一處冷宮,專門禁足那些危險的女人,這樣公子也不會為難了。”
嬴政聽的眨了眨眼睛,鐘離居然才殺這么點人,出去都沒人敢信。自己何止比她殺的人多,可能多幾倍都不止才對吧。記得當初訓練營的時候,嬴政和林葉合力,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再加上后來坑死的那些同行,刺殺假嬴政,那人數就海了去了,連自己都數不清。
曾幾何時,身邊的人都怕鐘離,卻沒有一個人去數鐘離殺過的人。仔細想想,鐘離不但沒有殺死過哪個人,甚至在自己的命令下,饒恕過起碼不下十多個人。
雍城一戰,是被魏牟拖累,不然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高手,都將被她殺死。聶家零羽、成蟜,也被她放過。甚至青冥玄冥,也是自己動的手。
但鐘離又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冷面殺手,殺人的手段沒有多少人能比的過她。
嬴政低聲地言道:“鐘到了大成境界,不要告訴任何人,就隱藏為大成中期,自己的底牌被人知道,很不安。以后我能解決的,就自己解決,少殺人,對你的境界提高很有幫助。至于那些該殺之人,你打傷以后,讓公子替你去殺。”
鐘離聽到這里,充滿了溫暖,自己要殺他的女人,自家公子還為自己著想。帶著喜悅的淚珠,搖頭低嘆道:“成為君王,就要殺伐果斷,這個鐘不會阻止。但是安軒的一句話很對,一個人生在世上,還是盡量少殺人。”
“如果殺的人過多,會產生習慣,久而久之就會變成一個嗜血的殺人瘋子。無論以后成就有多高,手上沾染了無數的生命,必會被世人唾棄。我們要好好地計謀,讓別人去殺,自己做那得利的漁翁。”
嬴政也笑了,自己也不想變成那樣的人,靈魂中就不嗜殺,自然認同鐘離的話語。道:“既然鐘到了這個境界,我也老實地告訴你一個消息。姜兒是會武的,只是我不知道那個紫萱是不是她,猜測來的,一切都做不得數。”
“但是紫萱公主不管是什么身份,哪怕就是那位前來刺殺我的紫冥,你也要答應我,最多禁足起來,不可真殺了她。人啊,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我殺了紫冥的兩位兄長,人家來復仇,理所應當。”
“姜兒隱瞞了你,但是沒有隱瞞我,就明她對我付出了真情。就算某一天她會舉行屠刀,我也愿意被她刺進去幾箭。”
鐘離疑惑道:“為什么不是劍,而是箭呢?”
嬴政笑道:“姜兒的主武器,只是兩把箭。一把叫情箭,一把叫劫箭。在她的思想中,劫箭乃是殺人之箭,明對方有此一劫。至于情箭,那是留給她自己,所以她不會出。”
鐘離看著嬴政的眼睛,想從里面看出點什么,猶豫了片刻,苦笑道:“孟姜我不能殺,因為公子想要救她,就會親自使用情箭。孟姜自裁不了,唯有繼續活著,可是公子讓鐘離怎么辦?我能夠護佑住你,如果你自己自裁,連我都無法護佑住。這把箭好犀利,還沒有開始,我就輸了,真的不公平。”
嬴政摟著鐘離不言語,確實不公平,對于刺客之間交手,是鐘離最在意的。在起跑線上,自己就給她定了一個輸的概念,未嘗不是逼她輸的意思。
而現在的鐘離也懂嬴政的意思,只是還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情為何物?自己要輸,那是公子的命令,輸也不算輸。但要贏,孟姜的計策真的成功了,自己也贏不了。
其實輸贏之間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公子能夠平安,希望那位紫萱公主,不是真正的孟姜吧。如果真的是,那自己就真的無法出手了,不然就逼著公子去嘗試情箭的滋味。鐘離不敢去賭,特別是拿嬴政的性命去賭。
但是有個人卻敢賭,也就在今夜,郭開再次踏進了呂不韋的府邸。進入密室以后,就連呂不韋和東方都對這個人佩服。
就在前幾日,趙國敏代公主在得意樓就教訓過他,讓他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不然就會嚴懲于他。可是郭開就是來了,就是不怕死,你能拿他怎么樣?
特別是大婚前夕,呂不韋根就不想見他。因為秦國權貴私下里都做了決議,只要紫萱公主點頭,她就會被立為正妃。人家給出的條件讓秦人無法拒絕,誰叫你們趙國給的條件不夠好,就算趙燕要開戰,協議達成,趙王敢將秦趙邊界的軍隊撤離嗎?
這個協議,白了就是安趙王的心,讓他放心地去與燕國開戰。其實這個協議,秦國身并沒有得到什么實際好處,只是沒有精力去打仗罷了。
呂不韋抱了抱拳,然后一個勁地點頭,贊道:“郭大人值得讓呂某佩服,明日就是婚禮大典,在這個時間下,冷月府肯定會監控城。敏代公主讓你不要出驛館,你卻偏偏來了,呂某想躲都躲不掉,我們的相見,你家公主肯定知道,你就不怕回去受到懲罰嗎?”
郭開抱拳一禮,然后言道:“嫁出去的公主,猶如潑出去的水,我家的那位公主我最清楚,一心只為冷月著想。就算懲罰我,也不會真的殺了我,不然趙寧獨自回國,絕對有大麻煩。”
“而呂相也躲不了我,只要你不想見我,我就會將你與趙姬夫人的往事,給秦國其他權貴們知曉。雖然我的心思讓呂相煩惱,但是為了順利完成我王交代的任務,我郭開就當這個惡人,完豁出去了。”
呂不韋和東方面面相覷,都在心里暗罵這個家伙無恥。眾所周知,趙姬以前是呂不韋府上的一個歌姬,后來送給了嬴子楚,兩人成了患難夫妻。
但是歌姬這個事情,你不能拿到這個時候,更不能拿在秦王婚禮之期去。不然你讓秦王如何下的了臺?不用想就知道,華陽夫人絕對會大做文章,到時候呂不韋會被玩的里外不是人。
還有一點讓呂不韋擔心的是,趙姬曾經暗示過,嬴政就是自己的孩子,流的是呂家的血脈。在嬴政大婚之期,這樣的流言萬萬不能發生。
東方口中只憋出兩個字,道:“無恥。”
呂不韋也被氣得不出來話,但聽郭開繼續言道:“我連自家公主的懲罰都不怕,還怕區區流言嗎?呂相啊,我也是沒有辦法了,紫萱公主比我家公主權勢重,而且還是太后的羋氏家人,如果得不到你的承諾,公主成不了正妃,我在趙國的位置,會變得非常棘手。”
呂不韋喘息了幾次,才悶聲道:“這次很難,紫萱公主開出的條件,比你我兩國的協議更大。想要讓敏代成為正妃,除非紫萱不參選,否則沒有人敢不立她為正妃。”
郭開正色道:“一點機會也沒有嗎?”完這句話,郭開做好了轉身離去的準備。這么一個架勢,讓呂不韋很著急,那意思他是看出來了,如果解決不好,他就會出去亂。
呂不韋急忙言道:“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容我仔細想想。”
著在密室來回走動,好似沉思什么。其實呂不韋哪里有什么好辦法,昨天才與太后、商公等人協商好的,如果到時候自己反水,估計連嬴政都不會聽他的。
但是郭開這個人真的得罪不起,果然驗證了一句古話,‘寧得罪君子,莫得罪人。’
想了許久,呂不韋才言道:“郭大人回去吧,我已有了決策,敏代公主必能成為正妃。其中過程或許有些波瀾,但是請你放心,只要正妃一日未立,敏代公主就還有機會。”
郭開點了點頭,眼睛都笑得咪成了縫,道:“得了呂相這句話,也安了郭某的心,郭開告辭。”
獨自轉身離去,呂不韋和東方都沒有去送,太人了,沒把人氣死算是好事了,還想讓他們去送,門都沒有。
等郭開出呂府,關閉密室之門,東方糾結道:“相國,你給的承諾,東方怎么感覺一點都不靠譜。昨天才與太后協商好的,那時候商公、麃公等人都在,如果明天你要反水,估計丞相這個位置都會動搖。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其他什么辦法,能讓趙國公主成為正妃嗎?至少我就想不出來。”
呂不韋吐出一口濁氣,罵道:“靠譜才怪,立趙國公主為正妃,我是萬萬不敢提的。郭開這個人太過無恥,我現在只能用一個‘拖’字訣,一直拖到他離開秦國。你問我有什么辦法?那我又去問誰?”
東方傻眼了,跟呂不韋大眼瞪眼地看了許久,這才言道:“郭開這個人不能留,實在沒有辦法,不如這樣……”
伸手做出一個劈砍的姿勢,那意思呂不韋懂,這是要做掉郭開。但是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能在我秦國區域殺了他,從現在開始,對郭開進行嚴密地監視。私下找一些混混,只要郭開離開趙國隊伍,就給我上去狠狠地打。”
“反正他來過我呂府,也得罪了敏代公主,被人打了,趙國也不敢多嘴,因為人家只以為是自家公主派人去打的。只要正妃一事沒有確立,我們就能拖,他也不敢亂。”
“一旦冊封完成,直接派出護衛,送他離秦。不讓他與其他人接觸,想都沒地方去。你有范雎計,我有過墻梯,誰怕誰?”
這口氣的,東方猛地覺得,自家呂相國也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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