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冢,埋葬高手之地。
劍冢二層某一處,堆立著眾多的墳墓,周圍無數的殘劍碎片,各種斷劍丟滿了這片墓地。
這里是劍墟,高手的埋骨之地。
有的是老死,有的是被殺死,有的是自殺而死。這些破舊的墳墓,都有一個共同點,能夠立碑的,都是世上最頂級的高手。
墓碑的字跡很清楚,第二代牧羊女之墓、第三代牧羊女之墓、第二代墨子之墓、第三代墨子之墓、第三任谷主之墓、第五任谷主之墓……
三大勢力的高手,幾乎半數都埋葬此處,至于其他沒有立碑的墳墓,都算是沒資格立碑,或是不知名的高手居多。
放眼望去,這里堆了不下于幾百座墳墓。在墓地之中,一條溪緩緩地流動,這里可能是唯一不受瘴氣侵染之地。
牧羊女、嬴政等人總算來到這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萬人規模的團隊,按照陣法蹣跚地前行,足足花了七個時辰才趕到劍墟。
路途之中,因為水源不夠,許多人都割血組成血霧。其中有些人,為了讓同伴活著,直接自刎在路上。以自己的鮮血,裝填著這道血霧防護罩。
冷月和墨家死的人最多,他們覺得自己的實力不夠,家里的那些大成中期還要面對離殤,不能讓他們有所損失,只能犧牲自己。
兩家帶著悲傷的心情,收斂了尸體,帶來劍墟埋葬。
這里非常荒涼,除了眾多的墳墓,只有一快巨石豎立在這里,上面刻了兩個大字:“劍墟。”
某一處墳墓前,秦子坐在這里喝酒,嘴里言道:“延誤了三個時辰,還帶著這么多人,估計你是不想活了。”
牧羊女走到秦子身邊,坐了下來,苦笑道:“老哥哥在就好,不然妹一人,根不是離殤的對手。”
秦子嘆道:“你我都見過無敵境界過招,我是沒事,但是你必死。你的師尊是我親手埋的,轉眼幾年,我又要為你準備墳墓,什么時候才會輪到我。”
眾人聽的無語,秦子就是一個鐵人,兩條粗大的鐵鏈與身體連成一體,根就是一個打不爛的鐵疙瘩。就算是無敵高手,想殺他也難,畢竟不是血肉之軀。
除了他,牧羊女、田刀等人這些血肉之軀,一旦受創,很難恢復過來。而秦子被人打的再慘,最多只會虛弱的沉睡,那樣也不容易完殺死。
魯勾踐跪倒在地,激動地言道:“參見秦子老師。”
墨家的人都跪了下來,齊聲道:“參見巨子。”
能被墨者們稱為巨子的,可能只有秦子一人,畢竟墨家四分,魯勾踐的命令,許多人聽宣不聽調,已經沒有多少影響力。
而面前的這位,可是執掌了墨家幾十年,那個時候墨家非常團結,高手也多。自從秦子消失以后,墨家就再也沒有合適的領袖,弄的墨家被人看不起,甚至有被新勢力取代的趨勢。
秦子仰天一嘆,道:“魯啊,你就是這么當家的嗎?墨家在你手上,短短幾十年就變成三分勢力。再過幾十年,墨家很有可能分崩離析。”
“你們不要跪我,當著墨家的先輩們,去磕頭懺悔。”
魯勾踐等人哭泣著對著幾座墨家墳墓磕頭,而嬴政等人也跪拜了冷月的幾座墳墓,田刀帶著白擰九,也彎腰鞠禮。
田刀明白,能在劍墟立碑的,都是大成后期極品高手,余下的連立碑資格都沒有。天刀門的幾代門主,都沒有一位達到這個實力,田刀很想自己死后,也能在此立上自己的名字。
可惜實力不夠,盲目地立碑,就是對這些先人們不敬。也許其中某個沒有立碑的墳墓,就躺著天刀門的高手,沒有到達極品就立碑,對內對外都會讓人嘲笑。
想要獲得尊重,就必須達到極品。為什么這里只有秦子和牧羊女能坐著?因為他們有這個實力,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坐在這里。
秦子言道:“鐘啊,未來你也可以在這里立碑,只要看了我們與離殤的拼斗,你就會突破。之所以到達高品臨近點突破不了,主要是你的閱歷不夠,頂級高手之間的戰斗,你見的太少的緣故。”
鐘離冷聲道:“這里太過凄涼,鐘殿之人不會喜歡這里,鐵索橋已毀,那條暗道估計你也下不去。到時候拉著離殤,去跳萬丈深淵,或許你能解脫。”
秦子樂道:“如果這樣還死不掉,那就麻煩了。”
那條暗道,就處于三層的某處峭壁,陡峭的山勢,只能結繩而下。秦子這么重的鐵疙瘩,根下不去。所以鐘離就想了這個辦法,如果離殤真的打不贏,就讓秦子拉著他一起去跳三層門口旁的萬丈深淵。
秦子也有這個打算,自己這個樣子,根就不能在世間走動,不然墨家會沒臉,別人也會懼怕。到底,心中還有寄托在,他不想讓胡姬難做。
人們自動取水,此處沒有瘴氣,都放心地休憩,調養內力。因為離開劍墟以后,還有最大的難關,到時候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魯勾踐等墨家子弟回到秦子面前,秦子言道:“胡姬是我孫女,我的衣缽已經傳給了她的手下,當為墨家最強的一支勢力。”
“巨子實力強大,但是不會管理,弄得墨家分裂,我們都有罪過。魯,這次你不可以死,必須親自回去將鉅子令交給胡兒,墨家其他人才會認同。”
“你我都沒有胡兒聰明,可惜再也見不到她了,多么想再聽次胡兒唱的歌謠,估計以后也沒機會了。”
魯勾踐等人低下了頭,鉅子令很重要,如果沒有上任巨子傳遞下去,別人獲得了,也不會被天下墨者認同。或許胡姬可以努力地讓所有墨者認同,但是這個時間會很長。
秦子的意思的很明白,就是要讓魯勾踐縮短這個統一的時間,劍冢這里死他一個就夠了,根不需要其他墨者參與,死了也是浪費。
田刀疑惑道:“為什么秦子前輩這么悲觀?我們這里高手眾多,就算殺不死離殤,困住他也不是不可能。”
秦子搖頭道:“為什么你們天刀門沒有出一位極品高手?就是因為見識短,根沒見過無敵境界的交手。別看冷月家的妹的那么輕松,她是為了安慰你們罷了,事到臨頭,也不要隱瞞什么了。”
牧羊女苦笑道:“既然老哥哥讓我,我就告訴你們吧。不要指望能殺死離殤,我們能不能逃掉,還要看各種手段拖延。”
“老哥哥或許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可是讓我交手,能堅持三十招就不錯了。為什么高品以下不能出手?因為無敵境界的音波攻擊,完可以震死他們。”
“到時候,他們必須處于一里范圍之外,因為打斗的聲勢會很大,一點余波都受不起。想要靠孟姜的陣勢抵抗,無異于以卵擊石,能夠參與爭斗的,只有我們寥寥幾人罷了。”
“丫丫、田刀和我,都有可能會死在里面,秦子哥哥雖然很難死,但是絕對會被打沉睡。鐘離也不可能死,因為她不會正面交手,比隱匿手段,是我們之中最強的,一個發瘋的離殤,根就找不到她。”
秦子肯定道:“我們都有眾多弱點,唯有鐘沒有明顯的弱點,她是一位純粹的刺客。我們也是刺客,但是都沒有將刺客之道發揮到最大限。身為刺客,只懂得明殺,只能成為一個武夫罷了。”
“到了我們這個層次,估計都丟不下這個臉去做暗殺的勾當,請不要忘記,我們也是從弱變得強大的。當初的殺人手段,現在都沒想過再用,已經丟失了刺客的初衷。”
“而鐘不同,她一直追尋著刺客之道,堅持著自己的初衷。你能夠想象嗎?到了她這個實力,居然還會用威脅、人質、暗殺等諸多手段去完成任務,給我們誰能做的出來?”
“就連暗殺離殤這么不靠譜的事情,她也敢想,并且設計出種種手段,逼的我們去幫她完成這個任務。是的,這個任務我們還非去做不可,而且是幾大高手不要臉的去圍殺,我們都在被她算計,可又不得不做。”
這一點,田刀深有體會,何止是算計?她還讓自己欠下兩個天大的人情。到這個層次,人情債是必須要還的,不然境界上都出現致命的弱點。可是要怎么還?田刀也想不好,可能根就還不了。
還不了的原因,主要是鐘離根就不需要田刀幫什么忙。比個人實力,或許還比田刀強那么一點點;比勢力,鐘殿大成后期三位,天刀門兩位;比影響力,鐘離能影響到秦王嬴政,田刀卻影響不到齊王。
不管田刀怎么比,都覺得自己比人家差的多,這樣的情況下,人情債確實很難還。這比熬死牧羊女還要難,不定這次劍冢大戰以后,自己就會死掉。
死掉也好,起碼還有徒弟白擰九在,天刀門還有希望。算計的太好了,逼得自己拼盡力,死了一了白了,活了還要還人情,痛并快樂著,一點怨言都沒有。
秦子、田刀和牧羊女著鐘離的算計,鐘離根就沒理會,只與嬴政在一起,悄悄地著話。
“公子記清楚,你與孟姜要脫離團隊,人數太多了,一個發瘋之人,看到這么大的目標豈能不攻擊?死人在所難免,到時候就看誰能逃的快。團隊被沖三,大家分散開來,秦子只能一一地去追,根就找不到你們。”
嬴政張了張嘴,鐘離居然還存有這個心思,對她無語到了極點。
卻聽孟姜也言道:“必須要這么做,那個瘋子很強,基上殺不死。只要大哥安,未來我們才好找鬼谷報仇,你可不能死。”
對于鐘離的算計,孟姜力支持,在她眼里,現在只有嬴政。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根就沒有考慮過,最多帶上安軒一起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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