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的所有人傻了眼，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真的令人驚悚。如果烽火連城出現(xiàn)的莫名其妙，那么華陽夫人的這一問，簡直毫無道理。
在秦氏牧場，地上躺著五具用冰塊包圍的尸體面前，問你的老婆是誰？就連夏姬和趙姬都糊涂了。
嬴政真的不想讓她問下去，可開始前已經(jīng)好，大家都要互交底牌。以大秦現(xiàn)在的局勢，沒有什么秘密是不能的，華陽夫人也是拼了，根顧不了那么多。嬴政知道，頤陵殿的秘密保不住了，但是私庫的事情，能隱瞞就隱瞞吧。
華陽夫人言道：“西步，為什么你身顫抖？你在害怕什么？既然我們都派了代表過來，牧場里發(fā)生任何事情，包括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我們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政兒，用秦王身份下令，我們?nèi)粏柕秸l的頭上，都必須給我老實地回答，不得有任何隱瞞。如果誰問到我，我也會實話，不會有任何謊言。”
所有人看著嬴政，嬴政嘆了口氣，言道：“王下令，大帳中人，不管是國人，還是烈過人，還是江湖人，只要問到誰，就必須實話。列位使節(jié)，以及江湖上的朋友，你們?nèi)绻X得不滿意，請立刻退去。”
眾人齊聲道：“我等不愿離去，請三位太后發(fā)問。”
華陽夫人言道：“西步，聽到了嗎？快點告訴奶奶，我知道你的性格，要么打死也不，要么就會實話，你根不懂騙人。現(xiàn)在政兒已經(jīng)下令，難道你想抗旨？吧，沒事的，奶奶為你做保，你的妻子不會有事的。”
西步可憐兮兮地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鐘離，苦悶道：“以安。”
聽到這個名字，華陽夫人突然不話了，并且一直保持著沉默。
趙姬言道：“華陽太后，這個人有問題嗎？沉默了這么久，應(yīng)該是有問題的。你應(yīng)該知道承諾，就算宮里有天大的秘密，在大秦安危之前，都可以出來。”
夏姬問道：“華陽妹妹，以安是宮里人？”
沉默許久的華陽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言道：“宣以安進(jìn)入大帳，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她。”
嬴政點頭，侍衛(wèi)去宣以安。
華陽夫人言道：“在以安來之前，我會打出我的第一張底牌。那的底牌很簡單，凡是我咸陽宮里的人，從秦王到最底層的下人，從幼宮女到快要老死的太監(jiān)。不管是哪個宮里的，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隱藏在鐘殿密室的冰女、紫竹林的桃花、密室里的鬼奶奶，包括夏姬姐姐掌控的那些秘庫。”
“整個秦宮，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只有一處我不知道。除了那處以外，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底牌我覺得夠了。”
趙姬立即言道：“絕對夠，我們在場的每個秦國人，哪怕政兒，都對秦宮的許多地方不清楚。太后能知道這么多，這個后宮之主，實至名歸。”
夏姬納悶道：“桃花從不走出紫竹林，妹妹是怎么知道的？秘庫隱藏的很深，我許多年都沒去了，你又是怎么查到的？”
華陽夫人回答道：“很簡單，秦宮是我的地盤，里面藏著人，我又豈會不知道？紫竹林我經(jīng)常去，因為我要確認(rèn)一件事，茅草屋里的那個人，也就是姐姐的影子，是不是北宮十二將里的桃花。”
“許多人都去過紫竹林，但是沒人進(jìn)過茅草屋。列國皇宮，都有幾條通往城外的密道，而紫竹林也應(yīng)該有，所以里面藏幾個人不難。之所以能發(fā)現(xiàn)桃花，是她身上的體香出賣了自己，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唯有北宮十二將里桃花，才符合這種特征。”
“關(guān)于那些秘庫，那更是簡單，我華陽宮里就有一座。能發(fā)現(xiàn)姐姐的秘庫，還要感謝姐姐的人，是北宮人自己出賣了自己。”
“當(dāng)年鐘殿之夜，北宮大舉進(jìn)攻鐘殿，推出了攻城車，只因要救出孟姜。也真是好笑，晨曦從不入宮，居然能有這樣的號令，也難能可貴。可有一點你忘記了，從不入宮的你，對自己的手下了解嗎？起碼我比你更了解那些北宮的下人。”
“內(nèi)宮的人，只看重夏姬姐姐，對北宮少宮主并沒有多少感情。你下的命令，他們不敢不遵，可其中有些人，卻是效命于我的。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很快就將那些秘庫的隱藏之處，一一地找了出來。”
“在秦宮，誰不知道鐘殿是我出資修建的？為了建立鐘殿，我和鐘離付出了極大的心血，而北宮卻想毀掉。從那一刻開始，就徹底惹火了我。除此之外，還不斷地在宮里做動作，我都看在眼里，并沒有揭發(fā)，因為華陽宮確實比不過北宮，誰叫我手上沒有頂級強(qiáng)者呢？”
“這些就不提了，等以安來了以后，我會與她對話。有時候，個人武力很強(qiáng)的人，對秦宮的了解，還不如宮和一個宮女。提前一句，以安這名宮女，恰恰是我管不了的，管不了的原因很簡單，我怕死。怕以安出來以后，我會很快死掉。”
這位太后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先是問人家的老婆，再是炫耀下自己的底牌，順帶打擊下北宮，然后又自己怕死。怕死的原因，居然是那位叫以安的宮女。
嬴政突然開口問道：“華陽奶奶，鬼奶奶是誰？”
華陽夫人言道：“不必?fù)?dān)心她，那是位頂級強(qiáng)者，是來保護(hù)你的，等下我會到她，暫時不急。”
“我能知道鬼奶奶，原因也很簡單，鐘殿是我出資修建的，那條七層地下密道通向何去，我自然非常清楚。只要派人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那里，自然知道進(jìn)去什么人，出來什么人，甚至連冰女帶著陽滋從里面出來的那一夜，我都探聽的清清楚楚。”
嬴政看了看鐘離，鐘離傳音道：“那時候我缺錢，哪里知道太后玩了這么一出。幸虧通向那處的密道，以及斷龍石的密室，太后并不知道，因為我們有錢了。”
嬴政聽的徹底無語，人家出資修建，自然要仔細(xì)詢問修建的過程，順帶著塞幾個建筑師傅進(jìn)去，也不是難事。何況以鐘殿之人單純的心思，根想不到華陽夫人會夾帶私貨，往里面塞人。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鐘殿發(fā)生的事情，華陽宮會知道的那么清楚。現(xiàn)在清楚了，從鐘殿建立開始，人家就埋下了無數(shù)個棋子，就算鐘殿經(jīng)過好幾次清洗，也不可能將所有棋子都沖走。
還有一個根避免不了原因，那就是鐘殿一直在招兵買馬，華陽夫人會塞多少人進(jìn)去？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沒過多久，以安走了進(jìn)來，對嬴政施了一禮，有對代表三位太后的人施了一禮。這是以最標(biāo)準(zhǔn)的宮廷禮儀敬的禮，然后站在大帳中間，目不斜視，對地上的尸體看都不看一眼。
晨曦忍不住言道：“你只是一位宮女，對大王和三位太后施禮，為什么不對我施禮？”
以安沒有回答，盈盈彎腰問道：“請問大王，我回答問題的尺度，定在什么范圍？”
晨曦差點沒暴怒，居然對自己的問題理都不理，甚至連一眼都沒看。
嬴政直接言道：“能的你就，不能的就不要。王給出的尺度，盡力配合三位太后，協(xié)助追查兇手。”
以安又是盈盈一禮，眾人看的直接無語，這位宮女太注重禮儀了，但是當(dāng)她出來的話，卻驚住了所有人。
禮過以后，以安直接跪下，直言道：“恕奴婢冒犯，請大王開恩，不要問安任何關(guān)于兇手之事。還請大王盡快回宮，最近一個月，天下會很亂，根不會出現(xiàn)六國聯(lián)軍。至于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她既然那么，我就會信。”
嬴政敲擊著桌面，仔細(xì)琢磨這話里的意思，想到了許多方面。然后言道：“安，起來話。”
“喏。”以安起身。
嬴政繼續(xù)言道：“從現(xiàn)在開始，哪怕在三位太后面前，你也可以站著話。我會讓她們不要問你關(guān)于兇手的事情，你覺得能夠透露的事情，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王保你家性命。”
以安平靜地言道：“喏。”
到了這個場合，以安一改往日懦弱的性格，恢復(fù)了平常心。她心里清楚，那些人想要問她什么，但只要嬴政保她，她就不會懼怕什么。何況自己的女兒，就是自己的希望，這里也就華陽夫人對她最了解，她可答可不答。
嬴政言道：“華陽奶奶、夏姬奶奶、趙姬母親，請你們不要問她關(guān)于兇手之事。只要用詞不提到兇手，安覺得能告訴你們的，她就會回答。無論她答與不答，王都會保她性命，這是王的承諾。”
趙姬言道：“政兒既然了，我們照辦。”
華陽夫人和夏姬都在想著怎么提問，而晨曦言道：“先來回答我，為什么不對我施禮？我的代表能坐在這里，就代表了我人親臨，你豈能不施禮？”
以安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問嬴政道：“請問大王，除了三位太后、殿主大人、君夫人，我還需要回答其他人的問題嗎？”
嬴政言道：“盡量回答一下吧。”
以安再次問道：“請問大王，是按宮里的規(guī)矩辦？還是按牧場的規(guī)矩辦？”
這個問題就有深度了，嬴政一時間也不出來。因為他知道，以安非常注重規(guī)矩，而這里有太多的江湖人士，如果按江湖規(guī)矩辦，估計以安一個字都不會回答。
如果按宮里的規(guī)矩辦，她更是不會對外泄露一個字。可要按牧場的規(guī)矩辦，牧場里都有哪些規(guī)矩？嬴政自己都不知道，還怎么讓她去。
在這一刻，所有人對這個宮女刮目相看，竟然看堂堂秦王問住了。而且問的方式，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宮廷禮儀做的非常完美。估計她從就習(xí)慣了按規(guī)矩辦事，一切超脫規(guī)矩之外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
正當(dāng)所有人期待嬴政出丑之時，鐘離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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