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袁云頗為意外的是,諸葛亮那貨竟然沒有返回隆中,而是帶著黃月英跑去淯水泛舟了,隨行還帶著大量黃氏的親族。
“大爺個腿的,還給老子玩浪漫。”袁云站在草堂之外嘟囔了一句,轉(zhuǎn)瞬就臉上帶笑的對著遠(yuǎn)處迎來的諸葛均淺淺一禮。
諸葛均到了近處,才歉然道:“剛收到家兄的書信,他與朋友去了淯水,倒是讓袁候又白跑一趟。”
袁云要比諸葛均還早收到這個消息,畢竟無敵的探子幾乎遍布各處,只是他收到這個消息時,已經(jīng)到了隆中跟前,想著左右無事,于是就自然而然的走了進來。
又被諸葛均帶到了溪邊,今日比上次來時天色要早很多,所以此刻溪邊的風(fēng)景也可以瞧得遠(yuǎn)些了。
隆中果然是桃源之地,偌大的一片山崗連綿起伏,其間點綴著幾處村落,加上房舍頂端悠然升騰的幾縷白煙,怎么看都好似仙境一般。
“此地山崗重巒,幽峰莽蒼,山不高大卻深邃,水不多深則通靈,真是一塊福澤之地啊。”袁云剛剛感嘆完,就發(fā)現(xiàn)另一側(cè)山澗的位置卻有幾股濃濃的黑煙冒出,不用猜,諸葛亮那貨絕對是弄了一些作坊出來,只是不知道他這些作坊是何時偷學(xué)來的。
諸葛均見袁云盯著遠(yuǎn)處的幾股黑煙發(fā)怔,暗嘆口氣,道:“許都新城還在時,家嫂一直在那邊學(xué)習(xí),只是沒有通知袁侯罷了。”
袁云嘴角抽動了下,最后只能苦笑道:“軍造作坊想來你家嫂也進不去,所以這些作坊都該是民生的,既然如此侯還能什么?”
諸葛均聞言立刻笑道:“家兄也是如此的,而且還即便袁侯知道了,也定然不會責(zé)怪,今日聽到袁侯親口出,我才真的相信了。”
“相信你妹!”
袁云瞬間就在肚子里鄙夷了一聲,自己還能怎么辦,諸葛亮的老婆都把東西學(xué)到手了,難道老子還能殺了她不成,只是也不知道對方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堂堂諸葛亮的夫人混進了新城偷藝,也沒人發(fā)現(xiàn)。
“袁侯不用多心,家嫂之所以能夠進去新城的作坊學(xué)習(xí),不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而是走了曹昂世子的關(guān)系,這才沒有引起別人的戒心,對了,之前不告知袁侯,也是曹昂世子的主意,還袁侯什么都好,就是這氣的……呃,這些還是不該我來才對,袁侯回了洛陽后,自可以去詢問曹昂世子便知。”諸葛均臨了又交代了幾句,這下立刻就讓袁云很是不爽了,氣怎么了,要不是自己氣一些,洛陽哪里建得起來。
不過想想也就是了,畢竟諸葛亮還是很有信用的人,答應(yīng)他袁云的事情都有做到,那么給他黑點東西也就認(rèn)了,確實沒什么好的。
隆中西接川陜,東臨江漢,南通湘粵,北達(dá)宛洛,諸葛亮借此便利,自然是大搞商貿(mào),尤其當(dāng)年他帶走的那些宛城氏族,其中也不乏很多經(jīng)商的人才,再加上這些作坊,所以如今的隆中發(fā)展的十分迅猛。
“媽的,諸葛亮這么有錢,還要故意拖欠老子的錢糧,這貨就是個老賴。”袁云見諸葛均下去搗騰茶葉,立刻就蹦了一句不爽的出來,隨即臉色才舒緩了一些。
再瞧一眼山坡下的幾條村內(nèi)道路,袁云嘴角微揚,道:“來如今隆中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侯的仇人,沒想到侯都來了,也不見有人出來報復(fù)一下,實在好生無趣。”
諸葛均性格很是溫和,這句話要是換了諸葛亮聽到,少不得要與他袁云爭論一番不可,而現(xiàn)在諸葛均僅僅只是呵呵笑了一聲,這才接道:“家兄從宛城接這些人來隆中之時,就已經(jīng)打過了招呼,只有放棄仇恨才能進入這里,加之后來隆中也與袁府有了交易,惠及的人可不止一家兩家,而是整個隆中的人都有一些份子錢,這樣在利益面前,大家恐怕還希望袁侯長命百歲呢,所以袁侯斷不用擔(dān)憂。”
袁云自然不會擔(dān)憂什么,他的火藥軍此刻就在外圍巡邏,別看只有三百來人,但有起事來,掃平整個隆中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可是往往就是有些不長眼的,此刻溪的下游位置已經(jīng)聚集了一些人,還都是半大不大的少年人,只見為首一人不斷對著身邊幾人竊竊私語,袁云用屁股都可以猜到,他們是針對自己來的。
很快就聽一人大聲鬧騰了起來,指著袁云對諸葛均道:“這人可是滅了我族的大敵,先生為何還要如此熱情的招待,豈不是涼了我們的心?”
比話一出,那些少年人各個都激動了起來,不斷大喊要將袁揍一頓云云。
袁云嘴角微笑,沒理會剛才那話的少年,而是繼續(xù)對身邊的諸葛均道:“看來孔明先生把這些人照顧的很好啊,碰見了侯這樣的身份,也敢仗著膽子跑來吆喝。”
到這,袁云稍微停滯片刻,然后才繼續(xù)道:“只是孔明兄把這些新長大的孩子教育的如此天真,真的以為天下只有隆中這么大嗎?”
諸葛均微微拱手歉然道:“家兄要處理的事情十分繁雜,所以教導(dǎo)這些少年人的也是家嫂,家嫂也是個護短的,最見不得這些孩子被欺負(fù),所以時間一長,自然讓這些少年跋扈了些,袁侯莫要見怪。”
“子們,敢來找侯麻煩,難道就沒膽子先報上姓名嗎?”就在諸葛均勸慰作揖時,袁云早就已經(jīng)走去了溪邊,張嘴就問了那領(lǐng)頭少年一句。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少年人冷笑一聲,然后拍著自己的胸口道:“我家祖上乃幫助過勾踐成大事的范蠡,爺大名叫作范樺……”
這范樺還未完,另一個帶頭的少年也沖了出來,然后一臉怒容的道:“我家祖上乃西鄂伯張衡,爺大名叫張童,你袁候當(dāng)年在宛城可以耍威風(fēng),但是到了隆中就沒那么靈光了,這里都是我與范樺了算。”
袁云唰的一聲展開了折扇,這才指指面前兩個少年道:“你們家大人怎么取名字的,你們兩的名字就該對掉一下,那樣才更加威風(fēng)。”
兩個少年人一怔,不明白袁云怎么突然到了這個,只是在他們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邊上幾個同伴卻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范樺與張童略微思索,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他們的名字要是對掉,那么叫著就諧音成了飯桶和臟話了。
“你家大人知道你們來挑惹侯嗎?”袁云沒等對方把憤怒發(fā)泄出來,立刻又追問一句。
范樺重重一哼,道:“家里大人都忙著正事,哪里有時間搭理這些事情?”
袁云笑了一聲,接道:“你們中間可有士子儒生?”
這次張童搶著回道:“什么士子儒生,對付你不需要那些,我們就足夠了。”
袁云很滿意的點點頭,又道:“那你們最多就是個良家子,一介布衣卻來沖撞侯的威嚴(yán),你們可知道按朝廷照律法,將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這里是隆中,可不是許都,朝廷的律法焉能桎梏我們?”范樺還算聰明,瞬間就嗆回一句。
袁云哈哈一笑,道:“即便是荊州牧劉表也不敢不遵守朝廷的律法,你們幾個有這樣的膽子,當(dāng)真厲害的很啊。”
一群少年人立刻滿臉興奮,紛紛回道:“我們當(dāng)然厲害了,誰管你許都那破朝廷的律法。”
“很好!公然不遵從朝廷的律法,那就是反賊,你們知道反賊是什么下場嗎?”袁云到這,突然臉色一沉,繼續(xù)道:“抄家滅族!”
邊上的諸葛均見袁云一步步將幾個孩子往溝里帶,也來不及馬上阻止,此刻聽到‘抄家滅族’四個字后,也被嚇了一跳,幾個少年人確實大言不慚,竟然公然宣布不遵從朝廷的律法,這就等于提前認(rèn)罪了。
就在諸葛均準(zhǔn)備上前圓場時,卻被石沉和六分左右夾住,根無法動彈,頓時心里暗叫糟糕,這些黃月英的徒弟們,今日不會就交代在這了吧?畢竟袁云看似和藹,但是他殺過的人恐怕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少年范樺現(xiàn)在哪里在乎這許多,反正臉子也掛出來了,那就必須堅持下去,所以立刻就拍了拍身邊的張童,道:“你力氣大,趕緊上去揍他。”
張童似乎有些猶豫,畢竟對方怎么也是一位侯爵,還是孔明先生的朋友,這要是真動手了,誰能預(yù)料其后果,所以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最終也沒敢上前動手。
“把這些少年人都抓起來!”袁云可不會猶豫,瞬間就下了命令,而這命令才出,就見溪邊的灌木中立刻沖出十幾個壯漢,幾下的功夫就將這十幾名少年人部按在了地上。
袁云繼續(xù)搖著自己的折扇,然后指指一群少年人道:“一字排開,把他們的褲子都扒了,每人侯都要贈送十大板。”
這句一出,諸葛均瞬間心中就放下了一塊大石,原來只是打板子,那也就是在教育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子,這么想著,他也退去了一邊,決定冷眼旁觀。
當(dāng)板子噼啪的聲音安靜下來后,就只剩下一群少年人的哀嚎聲了,袁云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范樺與張童兩人雖然已經(jīng)疼的滿臉鼻涕眼淚了,還是堅持著一聲不啃,比之別人倒真是堅毅了幾分。
稍微走近兩步,袁云挑著眉毛看了眼面前壓抑著喉嚨的兩人,頓時哈哈大笑一聲,道:“當(dāng)年你們兩家的男丁幾乎都是侯設(shè)計弄死的,那時你們兩家人至少死了幾百人吧,大部分還都是成年男子,你們恨侯也屬應(yīng)該,可是你們想過沒有,當(dāng)初你們兩家那么多成年男子也奈何不了侯,你們區(qū)區(qū)幾個少年人又能怎地?”
范樺立刻悲憤的回道:“你無恥,埋伏了這么多人,就是使詐,卑鄙人。”
袁云繼續(xù)大笑,然后收起了折扇,在那范樺的后腦勺輕輕敲了幾下,才笑道:“這么點人就把你們制服了,你可知道侯在洛陽還有幾萬大軍,蕩平你們隆中也就是一天不到的事情,到時候你們家里的媽媽奶奶,姑姑嬸嬸,大姨二姨的部都要被侯殺光,原因就是因為你們今日圖一時之快,跑來挑惹侯。”
完,袁云退半步,然后對著身后的石沉喝道:“去將范氏與張氏的當(dāng)家人找來。”
張童頓時大急,帶著哭腔就喊道:“莫要傷害我家中親眷,有事我一人擔(dān)著就是。”
啪!
袁云用折扇狠狠敲了一記對方的后腦勺,這才厲聲喝道:“朝廷反賊的罪名,你一個白衣的子擔(dān)得起?”
待石沉去請家長的時候,袁云又返回了溪邊的草棚,微微向著已經(jīng)在沏茶的諸葛均拱了拱手,然后悠然的坐了下去,對于那些還在哭號的少年人,則根懶得理會了。
諸葛均淡然的給袁云倒了些茶水,然后問道:“袁候打算怎么教育這些輩?”
袁云回頭瞄了眼,立刻掛上了一個笑臉,道:“這兩個帶頭的少年人倒也有些潛力,侯打算幫著孔明兄好好的收個尾,不知道害怕為何物,早晚他們會被自己給害死,這次且讓他們受著吧,一會等他們各自的家主來了,照樣是一頓板子伺候。”
諸葛均一怔,提醒道:“袁候之前就已經(jīng)與這些人接下了梁子,如今再打他們板子,豈不是更加難以化解這段仇怨了?”
袁云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道:“這兩家當(dāng)年在宛城死了這么多人,這仇恨絕無可能被化解,既然如此,那侯就一直做壞人好了,而且如今這世道啊,壞人可比好人吃香的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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