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梯上坐下,擦了把頭上的汗水,手因為用力,還有些發抖。手指上有用力后留下的紅白痕跡,還占了欄桿上的鐵銹。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平息了起伏的心緒,給陳逸涵打電話,明了尸體的地點和她們……那種狀況。
“暉州大學醫學院……原來如此。”陳逸涵沉吟著。
“那邊有什么問題?”我疑惑問道。
我只知道暉州大學是重點高校,他們最出名的是醫學院,目前國內好多醫學專家畢業自那里。
陳逸涵淡淡道:“他們有個延續了十幾年的傳統,是老師和畢業生都會簽遺體捐贈的協議。還有是,在資源方面,他們有個附屬醫院,再加上政府對他們傾斜,大體老師和人體標,他們都不缺,甚至有一些稀有的病變器官標。”
“那些尸體……”我的喉嚨好像被扼住了。
“我現在的猜測是一部分掉包了,一部分直接當做捐贈收入了倉庫中。你你看到的是標,那不做鑒定,根不知道它們的真實來源。我會找人去查的。兇手逃不掉。”陳逸涵篤定地道,又問我,“那個胎盤,該不會是來自于暉州大學?”
我也有這個猜測,卻不知道真實情況如何。
“我不知道。鄭欣欣他們……還活著嗎?”我問道。
陳逸涵頓了幾秒,“你覺得是他們都死了,你才夢到了源頭?”
“我沒看到他們死沒死,但他們一個個都出了狀況。”
這樣一來,我的夢境、張馨柔那種傳染和胎盤無關。否則,可能是那個被扎了一刀的胎盤,才是我夢到這一切的真正原因。
“你正好要去醫院?鄭欣欣那邊你可以直接問,我去查查其他人。”
我下樓上了車,開到了醫院。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的,怕蕭天賜又弄出個殺手來。到了醫院,我也不敢放松警惕。醫院人多手雜,誰知道會不會從哪兒又伸出了一把折疊刀來?
我在停車場打電話給了瘦子。
瘦子正蹲在胖子的病房里面。陳曉丘幫忙,胖子又不缺錢,給他弄了間豪華單人病房。薛靜悅和瘦子一塊兒。陳曉丘和郭玉潔則守在鄭欣欣那邊。
我警惕地到了胖子的病房,進門后,才稍稍松了口氣。
“胖子怎么樣?”我看胖子臉紅潤,氣還好,呼吸也平穩,先放下了一半的心。
瘦子是一臉慶幸,話口氣和陳逸涵電話通知我時一模一樣,“幸好他胖,脂肪擋了刀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啊。”
我徹底放下心來。
薛靜悅安靜坐在一邊,時不時看一眼胖子。要不是情況不對,我們目前都不安,瘦子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古陌呢?”我問道。
“在酒店呢,不來湊熱鬧了。”瘦子撇嘴。
“胎盤他看著?”我倒是沒多少不滿。那個胎盤,玻璃罐子都破了,一時間也找不到儲存辦法。總不能用塑料袋一裝,提著走?當時那兵荒馬亂的情況,想要找個塑料袋也不容易。古陌來不來,倒是無所謂。
“應該。我們走的時候,看他正對著胎盤坐著呢。”瘦子臉有那么一瞬的變化。
“他沒有辦法。”薛靜悅突然開口。
我和瘦子都沒想到她會話,還是幫著古陌話。
薛靜悅抬了抬眼,又馬上躲開我們的視線,“他沒辦法,只能那樣。”
“你是,他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是因為沒辦法?”瘦子哼了哼。
“除了接受,看開些,沒有辦法。”薛靜悅揪著自己的手指頭。
我恍然。薛靜悅和青葉那些人的處境是差不多的,身不由己碰到那些靈異事件,除了接受,看開些,強迫自己適應,別無他法。所以,她才能理解他們?
“你有家人嗎?”我想起從槍擊俱樂部那邊到酒店后,我們各自打電話通知家里面,了不回家的事情。只有薛靜悅,她好像沒打電話。但她應該是有家人的,她還提到過自己的一些家人。
“他們知道我的情況。我哪天不回家,或者死在外面了,他們也早有心理準備了。”薛靜悅平靜地道。
我和瘦子默然。
薛靜悅柔柔地笑了,“你們和我不太一樣,和那個古陌也不一樣?你們是最近剛開始接觸的這些,所以還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我和他已經習慣了。他的那句話,我挺贊同的。要是死了,那是我們該死了。這是命了。”
瘦子不服氣地道:“照你這法,那我們慌什么?蕭天賜要真能殺死我們,我們該死了。要不該死,是現在沖到他面前扇他兩巴掌也死不了。”
“我不是,什么都不用做行了。盡人事,安天命。像是之前,林先生要是沒發現,而他要是不救我,我可能真的死了。”薛靜悅看了眼病床上的胖子。
我拍了拍激動的瘦子。
薛靜悅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明白古陌掛在嘴邊的話。他要真是信命,信什么該死不該死的,青葉事務所開不了起來了。那些事件、那些委托,青葉何必那么盡心盡力地去為別人奔波?反正該死的總歸會死,不該死的,他們什么都不做也能逢兇化吉。可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會發生。所謂的“命”和“該死”,反過來,是相信自己還不該死的命運。
古陌坦然面對自己被抓去奇怪空間關了十年、聽了十年歌的命,他要是相信自己該死,即使有葉青在,他也應該瘋了。可他相信的是自己“命不該絕”,等到了我的出現。他也相信青葉的其他成員命不該絕。是死了,也能逆天改命,以其他方式活過來。他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看著。心中應該也是有痛恨,有無力。只是,那位大叔表現出來的是一種無所謂的認命態度。
薛靜悅和古陌差不多,隨波逐流,看到一點暗示預兆,跟著走,等待事情的發生。
這不是瘦子的生活態度,也不是我的。
我轉了話題,了我之前夢到的情況。
“鄭欣欣那邊,問一下陳曉丘知道了。你別跑過去了。”瘦子道。
我也是這個打算。
正要打電話,病房門被敲響,瘦子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陳曉丘的電話。
瘦子接了電話去開門,門外是陳曉丘和哭得泣不成聲的郭玉潔。
陳曉丘:“鄭欣欣死了。”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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