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玄清真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古陌打了電話。
瘦子看我這樣,沒再問什么,安靜等我忙完。
古陌電話接通,他比上次聯(lián)系時精神了不少,我再次聽到了他那邊的游戲聲音。
“你又碰到麻煩了?”古陌張口這么問。
“情樹,你還記得?”我語氣沉重。
古陌“哦”了一聲,“那個不是交給老道管了嗎?”
我將新聞的事情告訴給古陌,末了問道:“你能聯(lián)系到玄青真人嗎?”
“我啊,弟弟,這事情葉子都交給那個老道了,你別擔心了。老道那是……”
我猛地打斷了古陌的話,“不好……”
“你覺得不好也……”
“我是情況很不好。電視里面……”
“哇啊大家有看到嗎?情樹長出新葉片了。葉片的生長速度非常快。黃教授,這不是正常情況?”記者大呼叫。
黃教授的聲音充滿了驚奇,“是的,照理來不會這樣。情樹是……”
“啊!”記者再次驚叫,“掉下來了……”
瘦子怔怔問道:“奇哥,難道這個是……”
我的心都涼了。
在我眼中,那棵樹的樹干上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人臉,男人一半、女人一半,拼成一張幸福的笑臉,如同充滿象征意義的藝術(shù)作品。可我知道,這不是某件藝術(shù)作品。那些葉片鮮紅,有無數(shù)紅線編制而成。掉落的時候,葉柄處的紅線還粘在樹枝上,好像是一個毛線團落地,線不停抽出來。等到樹葉完落地,紅線掛在樹上隨風(fēng)飄蕩,材質(zhì)和蠶絲差不多,風(fēng)一吹,飄散開,消失在風(fēng)中。我看到地上的樹葉上都是那種一半一半的人臉。每當樹干上的人臉慢慢隱沒在樹紋中,情樹的枝頭又會長出一片新葉。
這樣的生長和掉落方式……
我聲音嘶啞地對古陌:“你開電視,不,你上搜索……”
電視畫面一切,記者的聲音沒了,變成旁白音,屏幕下方還出現(xiàn)了標題。
“這是記者昨天現(xiàn)場采訪的畫面。今天記者再次來到康新路,情樹沒有在長出新葉。植物學(xué)方面的專家正在對情樹的奇特現(xiàn)象進行研究。”
昨天……這事情發(fā)生在昨天。
玄青真人知道了嗎?有處理嗎?
我看新的拍攝畫面,情樹上的人臉再次消失,這棵樹像一棵普通的樹,當然,它光是那糾纏的樹干很特殊了。
電話那頭傳來古陌的聲音:“我剛看了,這算是好事。”
“什么?”我難以置信。
“它在放出囚禁的魂魄,算是好事。是不知道它為什么這么做,那些葉子落到別人手里會怎么樣,還有這棵樹身和樹下面的骸骨會怎樣。”古陌聲音冷靜。
“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我問道。
“沒有。”古陌不屑道,“這電視臺設(shè)備太爛,話筒只能采集到最近的聲音。”
電視臺拍攝采訪那肯定不能收錄進一堆背景音。
“我們,不管嗎?”我遲疑問道。
“我不管。你的話……你有女朋友嗎?”古陌問。
“沒。”我黑了臉。
“哦,那你去管應(yīng)該沒什么事。嗯,也不排除一種可能,是樹下面的有情人終成怨偶了,其中的女鬼找上你。”古陌笑了兩聲,又補充道,“男鬼也有可能。我這人思想很開放的。”
“那還真是不錯。”我沒興趣和古陌閑扯,“你沒辦法聯(lián)系玄青真人?”
“沒有。那老道只有葉青知道怎么聯(lián)系。”古陌回答。
我也沒其他辦法了,掛了電話,看瘦子緊盯著我,將有關(guān)情樹的事情跟他講了。
“真的?你之前沒啊。”瘦子驚訝。
“我以為有玄青真人……”
“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出去很多了?”
“嗯,已經(jīng)4了。”我看了眼手機,這會兒功夫,這家店又賣出了不少。我想起記者的話,上社交站找到了龍飛集團老總章龍的賬戶,在他的主頁上看到了置頂?shù)膬?nèi)容,配了一張大圖,是情樹的樹葉,下面轉(zhuǎn)發(fā)評論數(shù)量都破萬了。那張葉子上我沒看到奇怪的臉。
“胖子買的是花,不是這個?”瘦子突然道。
我們對視一眼。
我趕緊打電話給胖子。
胖子過了會兒才接了電話,聲音喜滋滋的。
“胖子,你沒買那個情樹的樹葉?”我急忙問道。
胖子疑惑,“沒有,我買的玫瑰。情樹樹葉是什么?”
我吁了口氣,跟他講了這件事,“你心點。”
“哦,放心。奇哥,這事情很麻煩嗎?”胖子擔憂問道。
“不知道,還沒人死。而且,這東西來的作用是讓兩個人死后都能在一起……用比較扭曲的方式。”我想了想,發(fā)現(xiàn)這情樹對活人還真沒什么危害,的確是不用太緊張。
放下心來,我不打擾胖子的約會了。
地鐵到站,我和瘦子走到了辦公室。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奇哥,樂觀,樂觀啊。”瘦子搖頭晃腦。
我也覺得自己是神經(jīng)過敏了,碰到點事情總往最壞的情況考慮。
“我們今天也提早下班。到晚上肯定慘不忍睹。”瘦子瞥見街上一個抱著花束的男人,一臉便秘樣。
我笑道:“怎么?你花粉過敏啊?還是受不了戀的氣氛?”
“我是看不過眼那些無良商家。”瘦子不忘自己的那股子怨念,“什么黑玫瑰、白玫瑰,平時都不開,幾個節(jié)日才長出來嗎?這坑錢也坑得太明目張膽了。”
“是你沒去過花店?平時應(yīng)該也有。”
“我沒去過花店也猜得出來。你看那騷包的顏,平時哪兒見過啊。”瘦子抬抬下巴。
我看過去,見到一對拿著花的情人,女生手上一朵鮮艷欲滴的紅玫瑰。
“不是普通的紅嗎?”我茫然。
瘦子驚訝,“奇哥,難道你是盲?你怎么過體檢的啊?”
我的腳步停住了,心翼翼地問道:“你看那朵玫瑰是什么顏的?”
“藍黑的。”瘦子收起了抱怨,同樣心翼翼地回答。
我咽了口唾沫,“那么,之前呢?前面走過去的那個男人……”
“一圈香檳,中間粉心。”瘦子同樣咽了口唾沫。
“這附近……有花店嗎?”我問道。
“前面應(yīng)該有。”
我們兩個沉默地走過了單位樓,到了路口轉(zhuǎn)彎,看到了一家花店。花店店面很,但插滿了鮮花的塑料桶都擺到了店門的人行道上,每個桶都塞得滿滿當當。
“各種顏的,只有這邊是紅的。”瘦子率先開口,還比劃了一下給我指出來。
我們兩個走近,我的腳步也來沉重。
站到一桶玫瑰花前,我的腳已經(jīng)跟灌了鉛似的。
“現(xiàn)在只有普通的紅玫瑰和一些粉玫瑰還有,其他都被預(yù)定了。你們要買得快做決定啊!”老板一邊扎花束,一邊高聲對我們喊。里屋也傳來叫聲:“再要一束你365!”老板應(yīng)了一聲。
“老板,這些花,都是一個鮮花市場進來的嗎?”我問了一句。
“這些是進口的,那邊是地的。”老板指了指,“紅玫瑰都地的,一支二十五。”
“這幾樣,都一個地方進口來的?”我按照胡亂點了一些。
“白的是b國進口來的,那個都被預(yù)定掉了。黃的是從北杭進的。”老板不耐煩了,“你要買什么?”
我搖搖頭,拉了瘦子掉頭走了。
“奇哥,到底怎么了?你看到的都是紅的?”瘦子低聲問道。
我正要回答,手機響了起來。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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