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義？怎么提起他了？你們不是問王帥嗎？”
“是問有關他的事情。”
“張書義……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我們注意到，張書義先生出事后、去世前，王先生從貴公司離職，十分倉促。這點，貴公司的員工沒注意到嗎？”
“……”
“楊先生，您不用有負擔。我們之后還會詢問王先生其他同事的。”
“也……也不是沒注意到……”
“嗯，能一下嗎？”
“唉……老張突然發病，不光他，我們其他人也被嚇到了。我們老總都覺得麻煩。不是歧視、沒有同事情啊，是這事情真的蠻麻煩的。精神病又不是其他病，治療好了，治不好也是離職住院，精神病很麻煩啊……我們還看望過老張呢，還想要給他搞籌款募捐，我們老總也對他很關照，支持他治病。他這病，醫生都不嚴重，是摸不準怎么回事。王帥當時急忙離職，我們公司里面也議論過，覺得他膽子太了。原來有個女同事還挺喜歡他的，主動問他怎么這時候要溜了。他回答也蠻的……”
“他回答了什么？”
“他他怕碰到這種事情。他之前單位的一個同事是壓力大，精神病，然后自殺了。他有心理陰影。”
“在此之前，他和張書義關系如何？”
“挺普通的，一般同事，有時候一起聚會吃飯，私交應該一般。”
“也，他沒和張書義有過親近的行為？”
“嗯……他請張書義吃過一次飯。”
“什么時候的事情？”
“是老張出事前，他請他吃了頓飯，還是老張人起來，我們才知道……嘶我啊，你們到底是來問什么的啊？”
“是詢問王帥先生的事情。”
“……”
“您還想起來有關他的其他事情嗎？”
“沒……你們……王帥那兒……”
“沒關系，今天的談話內容您都可以告訴他。”
“哎，你們……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警察啊？便衣警察？”
“并不是。這是我們在公司的證件。”
“咦……真的不是啊？”
“不是。”
“哦……”
8年8月1日，聯系委托人。電話錄音。
“您好，任先生。”
“你們查清楚了嗎？是王帥嗎？”
“我們還在調查。您之前提起王帥約您吃飯，是這樣？”
“對。是他！一定是他！”
“能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的過程嗎？從他邀約您開始。”
“他在倉庫那兒跟我吃飯的。我們是去看倉庫，還有和他們公司簽約。他是主要負責人。弄完了之后，他約我吃飯。當時，其他人都不在。我要去廁所，問他們廁所位置，他主動帶我去，在門口等我。那時候我感覺不正常。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之前聯絡過幾次了，他這次特別主動，幾次都要跟我搭話。他要一起吃飯，有事情談。我以為是要什么……我們這種生意，經常有回扣紅包。我以為他要這個。我要開車的，他不用，走走過去。飯店，環境也不好。我納悶了。他后來也沒工作上的事情，閑聊，然后……對了！他聊到我的車了！他先到車，什么什么跑車、新車，然后到了我的車子，他又那些交通事故，開車危險……他……他地鐵很方便……還了自行車……他了很長時間，跟講綠出行的講座一樣……我不耐煩……我那會兒不耐煩……他……”
“他在暗示您不要開車，不要乘坐汽車，委婉勸您搭乘地鐵，使用自行車，是這樣嗎？”
“……是……他……他是不是……”
“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8年8月1日，接到王帥電話。電話錄音。
“您……”
“你們了什么？你們了什么！！”
“很抱歉，看來我們之前和楊先生的談話讓他產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去你媽的！你少給我裝蒜！你們到底要我怎么樣！我了我不想的，我也想要救人，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你們聽不聽得懂！人不是我害死的！你們找我麻煩有什么用！”
“王先生，您這種能力是什么時候開始擁有的呢？天生的嗎？”
“我不知道！”
“請別急著掛電話。王先生，實際上，我們事務所的成員也都有能力。”
“呵！呵！”
“很遺憾的是，這種能力通常代表著危險。能力是強大，死亡風險高。”
“什……什么……你們糊弄我？”
“不是糊弄，這是事實。您自己沒碰到過異常情況嗎？”
“什么意思？”
“您僅僅是夢到別人的死亡而已？”
“……”
“王先生，這種擠牙膏的對話方式，對我們雙方都沒好處。”
“……”
“您如果還不想談，那我們先掛了。有什么情況，您可以隨時聯系我們。”
“我……”
“……”
“我看到過……看到過一條路……”
“嗯。是什么樣的路？”
“沒盡頭的路。”
“……沒有盡頭的直行道路？”
“對！”
“兩邊的景物呢？”
“兩邊是黑的，不是黑。我能看到一點點光，像是大半夜看到有些人家亮著燈那種。沒高樓，燈光位置都很低。”
“路上只有您一個人嗎？”
“不是……不是我……我看不到其他人，但我感覺得到，我附近是有人的，我們往同一個方向走，往前走，一直走，沒完沒了。”
“您從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
“我不記得了。很久了。時候夢到過，還覺得是噩夢，嚇醒過。后來習慣了。除了夢到有人死掉的那段時間，我每天，幾乎每天都夢到那條路，夢到自己在那兒走……”
“路上沒有任何標識，您所感知到的同行者也沒現身過？”
“沒有，都沒有。”
“好的。我明白了。”
“那個夢，是什么意思？我為什么會夢到這個？”
“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你……”
“但要到沒有盡頭的路，一般而言，是指黃泉路。”
“……”
“您還沒到死亡的時候，可您特殊的能力，讓您看到了別人的死亡，并影響到了即將死亡的人。”
“我……”
“您可以在下次做夢的時候嘗試一下，去看看您周圍的同行者是誰。如果我猜得沒錯，您身邊應該會有任先生。”
“啊……這樣的話……”
“從我工作的角度來考慮，我希望您能阻止任先生前行。但是從您的角度來，您最好什么都別做。”
“……我要是……要是做了什么……”
“結果難以預料。當然，即使是為您考慮，我也建議您盡早摸清楚自己的能力，免得將來碰到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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