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房子被警方貼了封條，我沒感覺到那里面有陰氣泄出來。當然，我也沒去敲門。
這時間進進出出的住戶還挺多的，我假裝路過，趁著看到的人走了，又從樓里面出來，去了六號樓。
六號樓的六層，依舊是那副有些陰森的模樣。
我在樓梯上站了很長時間，又在門口徘徊，猶豫了很久，我才敲了門。
門內(nèi)無人回應(yīng)。
我拿了鑰匙開門進去。
那種涼颼颼的感覺好像恢復(fù)到了我最初來時的樣子。
事務(wù)所走廊的盡頭掛了畫，沒有門。
我喊了一聲葉青，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我在事務(wù)所的沙上坐下，將武晨曦和歐陽老太太的事情了。
“那個石頭精這次是徹底完了吧？還有武晨曦和那對夫妻……他們?nèi)ネ短チ税桑课涑筷乜隙ㄊ侨ネ短チ耍菍戏蚱蕖蔽也惶_定。
老太太和丈夫可都是工農(nóng)六村的住戶。
事務(wù)所內(nèi)只有我的聲音，我不話，事務(wù)所內(nèi)就安靜得沒有一絲動靜。
我又道：“他們提到了你……那個男人，老太太的丈夫，他刻意讓老太太搬出去的，但之后又送了鑰匙。我不明白……”
為什么要讓老太太回來呢？
即使不是馬上將老太太叫回來，給老太太留一個那樣的念想，不是讓她傷心難過嗎？
難道是情難自已？
可我看那只鬼的模樣，是很冷靜、好脾氣的性格才對。
我想不明白。
這在午休的時候被郭玉潔提起來。
瘦子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那個男人腦子短路，感情和理性正在相互角力，有時候感情的那一方勝了，就沖動了。
胖子則不太認同，堅持認為另有隱情，否則真心那么愛老太太，就應(yīng)該徹底放手。
那兩個男人就愛情觀開始探討。
我知道郭玉潔沒談過戀愛，陳曉丘雖然沒，但我們四個私下里猜測，她肯定也沒談過。
郭玉潔沒戀愛過，自己心中也有疑問，卻很積極地參與了瘦子和胖子的討論。陳曉丘則默不作聲。
這個話題當然是沒有結(jié)果，公公有理，婆婆有理。
陳曉丘最后總結(jié)：“我們都不了解那兩個人，也就沒辦法判斷他到底是為什么那么做。”
她的很有道理，我當時也認同了她的法，對這個問題我其實沒什么想法。
現(xiàn)在坐在青葉靈異事務(wù)所，對著空氣碎碎念，我著著，不自覺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今天來事務(wù)所，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和葉青探討那只鬼的愛情。
只是對于我真正想要的話題，我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要別的，這個話題也有些無聊，葉青應(yīng)該是對此不感興趣的人。
我干咳了一聲，準備詢問其他事情。
事務(wù)所內(nèi)忽然響起了葉青的聲音：“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呆了一下，下意識四下尋找。
我沒看到葉青的身影。
“葉青？”我心翼翼問道。
“除了我，還能有誰？”葉青反問。
我語塞，忙問道：“你剛才的是什么意思？那只鬼是失控了？可我看他……他那時候很正常……”
我沒感覺到他的惡意，他對老太太溫柔繾綣，對武晨曦寬和有禮，實在不像是一只惡鬼。
“只是短暫失控，沒有徹底的崩壞。”葉青淡淡道。
“啊……”我怔了怔，有些恍然。
葉青口中所的“失控”肯定不是瘦子的那些感情和理性，而是靈異方面的問題。
那個男人是被鬼魂的惡意影響，或者也可以是被一種執(zhí)念操縱，只知道按照**行事，這才給老太太送了鑰匙。可能，那時候他仍然保持了一份理性，所以四把鑰匙，慢慢地一把把送到老太太手中。
還有他的那枚婚戒，也是他送到老太太面前的吧？
他在理性的時候，選擇的是默默陪伴，從不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期望老太太能過上新生活。就像是武晨曦最后和歐陽做的約定。送老太太離開房子也是他一次理性的選擇。
但鑰匙不是。
“有一件事你記住了。”葉青話鋒一轉(zhuǎn)。
“什么？”我疑惑問道。
“不要收鬼送給你的東西。”葉青道，“任何東西，任何鬼，都不行。”
我心中一驚。
我聽出了葉青話語中一些潛在的含義，這讓我有種不安感。
“你也不行嗎？”我脫口問道。
其實我更想要問的是葉青現(xiàn)在的情況。
葉青，是不是正處在會短暫失控的階段？
我上次看到的那個人影，是不是就是失控中的他？
這問題我難以啟齒。
主要是因為愧疚。
如果葉青真的失控，那絕對是因為我的緣故。
上次在夢境中為了救我，他和那個異空間的入口有了接觸。
還有為我承擔(dān)那些副作用——可能還因為我將古陌和南宮耀救活了的緣故，葉青原為他們承擔(dān)的那部分副作用也回來了。
我正覺得自責(zé)，就聽葉青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行。”
我張了張口，想要問，又覺得這問題沒什么好問的。
不管是不是因為我，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就是如此。
而在過去……
我沉默了。
我想起來，葉青過去是有給我東西的。
我一時間生出了一種懷疑。
到底是葉青最近生了變化，還是我最初遇到的那個葉青就是失控的他？他所的尋找我，我到事務(wù)所、看到檔案、帶走檔案，逐步接觸到靈異的事情……這一切，是理智的那個葉青做的，還是失去控制、偏向于惡鬼的他所做？
我在生出這個疑問的同時，也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原從沒懷疑過這些。
我以前考慮過葉青故意設(shè)計我，但我從來沒想過葉青身可能是個惡鬼。
上次副作用的后遺癥也顯現(xiàn)了出來。
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那些噩夢中的場景，這讓我的后背沁出冷汗來。
“你今天來是要做什么？”葉青難得主動問。
我心中咯噔一下，大腦飛運轉(zhuǎn)，結(jié)巴著回答：“是那個男人，那個鬼和老太太都提到了你。當年那個鬼讓老太太搬家，你出事……”
“那時候，區(qū)里的氣氛就不一樣了。鬼，還有敏感的人應(yīng)該都能察覺到。你不也經(jīng)常有這種預(yù)感嗎？”葉青道。
我心不在焉的胡亂頭。
事務(wù)所還是那個事務(wù)所，我卻覺得來不安。
心臟跳得厲害。
這個多話的葉青好像不正常。
我不知道這是我的錯覺，還是我靈驗的直覺。
“回去吧。”葉青道。
他的語氣沒什么變化。
我感到松了口氣，繃著臉，僵硬地起身，走出了事務(wù)所。
事務(wù)所的門在我背后關(guān)上，一直到我下樓，出了工農(nóng)六村，我才覺得如釋重負。
今天三更完，大家晚安~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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