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爺子的單位宿舍拆遷之后，分房子，我們家分到了現(xiàn)在的房子。那時候新建的。建好之后，只有我們家住過。分房子之后，我們結(jié)婚，也是一直住在那里。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小五子他一個姐姐還是誰的，不是就來喝過喜酒嗎？來過的，肯定知道的。”
“就那么一次，多少年前了，他還能知道？”
“……”
“爸，你真是……呼……感情我們可能一直找錯人了啊？”
“啊，這個……”
“您和您的那些親戚……從時間點來看，很可能是您父親他們那一輩人，有沒有一起做過什么特殊的事情？比如說，請過神婆，碰到過兇殺案，或者類似的事情，可能招鬼的事情？”
“沒，我們家不信這些。”
“有沒有可能讓一些人共同遇到像是‘蕭贏’這樣一個人。”
“我是應(yīng)該沒有。我爸他就……”
“真是……這樣是不是要重新查一遍啊。”、
“哎，這個……”
“我們還在做賀年卡方面的整理，原本的調(diào)查也不能說是白費。接下來，我們會擴大檢索的范圍。”
“好好。這個要麻煩你們了。我們是拿著那張存款單，跟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那么大一筆錢……那個蕭贏這些年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唉……”
“您別擔(dān)心。我們會繼續(xù)調(diào)查的。您如果有任何發(fā)現(xiàn)，遇到任何異常事件，都請及時和我們聯(lián)系。”
“好的、好的。”
2001年11月2日，分析音頻文件。
“……算命先生就講，要認(rèn)個干爹，擋一擋。算來算去，算到了他一個隔房的舅舅當(dāng)干爹……”
“這兩個人身邊也沒什么聲音。我說啊，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個蕭贏是不是他們家的親戚啊？”
“還不確定。南宮，你那邊的整理怎么樣了？”
“路線大致畫出來了，我也查了一部分的海關(guān)記錄。有些國家沒有建立統(tǒng)一數(shù)據(jù)庫，得發(fā)函過去，請他們配合工作。”
“這得弄個申請吧？普通人能用？”
“我用的是其他郵箱給他們發(fā)申請。”
“欸？你小子可以啊？”
“……”
“還沒找到符合條件的人選？”
“暫時沒有。”
“唔……”
“美女，你什么想法啊？”
“我傾向于他們的判斷。蕭贏和他們家應(yīng)該是有親屬關(guān)系，遠親。可能就是他們所以為的那個人。”
“為什么？女人的直覺？”
“你可以稱之為經(jīng)驗。那個小五子，身世經(jīng)歷就很復(fù)雜，這里面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太多了。”
“咦？”
“她說的是靈異方面的手腳。那個年代，還沒破除迷信。就是現(xiàn)在，為了傳宗接代，遺棄女嬰、殺死女嬰的事情也不少，生兒子的偏房同樣不少。申明義、申長壽和那個阿狗，祖孫三代人，當(dāng)年要是做了什么，并不奇怪。”
“但是，之前寄賀卡不算奇怪吧？就是那祖孫三個做了什么，后面這個蕭贏寄賀卡、送錢……可能是想法比較西化？”
“那就不清楚了。”
2001年11月5日，聯(lián)系到委托人的親戚葉楷。音頻文件。
“您好，葉先生。”
“哎，你們好。請坐。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了。”
“哦……”
“葉先生，冒昧聯(lián)系您，是想問問您外祖申家那邊的事情。”
“嗯。我知道。你們想問那個蕭贏的事情吧？我對這個也有點兒印象。我外公外婆和母親都去世了。我父親和我母親感情挺好，但對我外公外婆……他們兩位老人挺有偏見的。就是老人家、老一輩的那種偏見。我父親當(dāng)年家庭情況不好，我母親算是低嫁了，跟著吃了很多年的苦。這讓兩位老人很不滿意……哦，不好意思，我有點兒扯遠了。”
“沒關(guān)系，我們也想要詳細了解整個申家的情況。如果方便的話，您能多說一點，對我們也有很大幫助。”
“嗯，你們不介意就好。這些事情，我也實在沒什么人好說。對我兒子來說，這些太遠了。他都不記得太外公、太外婆長什么樣了，連他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母親過世之前，還拉著我的手，經(jīng)常講一些家里面的舊事……聽著挺讓人難受的……不是那種有名的大家族，家里面出過名人，也沒有個紀(jì)錄片、傳記小說……我聽我媽媽說，我太外公以前是想要做這種事情的。”
“沒有付諸實踐嗎？”
“他寫了點東西。家里面的老祖宗，家里以前的情況……我家以前還是民慶的大地主，家里也有不少田呢。但人年紀(jì)大了，身體也不是那么好，文化水平也不是那么高，再加上碰上戰(zhàn)爭年代，這事情最后沒做成。他留下來的一點手稿，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了。”
“嗯。”
“可能是到年紀(jì)了。我現(xiàn)在看著我兒子，就有些‘想當(dāng)年’，我母親又去世不久……那些記憶，對她的記憶，她對我講的一些事情，我都忍不住回憶……我父親很愛我母親，他不愿意回憶。我妻子對我母親了解很少。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就在計劃搬到首都來了……家里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只是在結(jié)婚的時候見過，她不了解這些……等到我兒子長大，可能都不記得祖上是做什么的了。我們這些人的過去，他也不會記得。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人一死，就人死如燈滅……什么都沒留下了……”
“您還好嗎，葉先生？”
“哦，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用我兒子的話來說，矯情，文藝心。真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請您繼續(xù)。您母親和您回憶了些什么？都能講講嗎？”
“嗯嗯。主要是一些以前的事情。她是三兄弟姐妹里面的老二，上面有個大哥，下面有個弟弟。哥哥那邊兩個孩子，一個移民了，另一個出車禍死了，老婆帶著孩子改嫁，和我們也沒聯(lián)系了。我叔叔和我母親年紀(jì)差距有些大。我記得，他兒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上大學(xué)的年紀(jì)吧？考上大學(xué)的時候，還給我們家打過電話。我母親很開心，家里面總算出了個大學(xué)生。她那時候身體就不太好了，本來還想要去吃酒的，送我那個表弟去大學(xué)，后來沒成。”
“嗯。”
“那時候她就感慨了挺多。她知道的，大概就是她爺爺?shù)臓敔數(shù)氖虑椤Ｗ钤缡悄且淮耍蟮刂鳎刑铮耸畮讉�女兒吧，活下來的只有三個，嫁出去就不管了，就兩個寶貝兒子。名字好像是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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