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化魂境修士強勢登場,瞬間便打破了此地的平衡,無論是哪一方的人都開始惶恐不安,特別是身處堯城的修士,簡直就是無端遭受了池魚之災,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身體就已然失去了知覺。
大批修士驚駭中,從堯城內散出,向著遠處遁去,根本不敢回頭看一眼,有些人更是悔恨的捶胸頓足,好端端的為何要來此地趟這灘渾水,這不是找死嗎。
不過在憐月眼中,這些人的死活根本與她無關,此刻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蕭清云這個混蛋。
冷冽的目光掃去,蕭清云怎么可能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人早就消失無影,連氣息都察覺不到,與他一起的消失的,還有南宮雨萱。
憐月找不到人,心中怒火無法宣泄,眼中殺機更甚,這就苦了下方堯城中人,鋪天蓋地的寒氣如洪水決堤,眨眼間就淹沒了整座城池,就在十多息前還喧囂熱鬧的堯城竟變成了一座死寂的冰城。
百里冰封,寒氣還在不斷向外擴散,隨著憐月一聲殺機滔天的怒喝,所有被冰層凝結的城墻、房屋、街道齊齊出現了裂縫。
“混蛋,你給我滾出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南松子在驚楞過后,便立刻反應過來,向著憐月傳音道。
“師姐你……發生了什么事?”
“不關你的事。”憐月看都沒看南松子,神識橫掃八方,想要搜尋蕭清云的氣息。
另一邊,紫火老嫗神色陰沉至極,她沒想到月河宗居然為了一個元嬰期的小子,派出了兩位化魂境強者,至于憐月的反常行為,紫火老嫗冷笑,認定這是二人故意演戲。
因為她與南松子都沒有察覺到蕭清云與南宮雨萱的存在,否則她必定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正當紫火老嫗想到這些,憐月的目光陡然如冰箭一樣,投射到了堯山上,在那里她感應到了一絲屬于蕭清云的氣息。
沒有絲毫遲疑,她整個人化作一道月白長虹,帶著滔天的殺機與寒氣,直奔堯山而去。
“來都來了,還在此裝模作樣,就算你們師姐弟二人一同出手,老身照樣不懼。”
紫火老嫗以為憐月是直奔自己而來,內心冷笑更多,看向南松子譏諷道。
說著她身影一晃,就擋在了憐月的前路上,一股散發恐怖高溫的紫焰從體內溢出,瞬間蒸騰了此地方圓千丈的寒氣,大地上冰層迅速升華,竟呈回暖之勢。
“讓開!”憐月身子驟然停在半空,遮掩絕世容顏的白紗斗笠已然消失不見,其黛眉微微蹙起,淡無血色的嘴唇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哼,當年老身入道時,你們兩個還都是乳臭未干的娃娃,現如今,倒是一個比一個狂妄。”
紫火老嫗冷哼一聲,根本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氣勢越升越高,眨眼間,那紫焰高溫的熱浪就壓制住了從憐月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此時此刻,堯山上一處無人的峭壁邊,蕭清云與南宮雨萱并肩而立,南宮雨萱看著山下對峙的憐月與紫火老嫗,靈動的雙眸中顯露出幸災樂禍之意,櫻口小嘴微微上揚,甜甜的很是迷人。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蕭清云竟沒有關注山下一觸即發的戰斗,而是目光遠眺,一副出神的模樣。
“云師兄,想什么呢?”南宮雨萱扯了扯蕭清云的袖角,嬌滴滴的問道。
蕭清云收回遠眺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神情肅然的開口道。
“不對勁,大長老說,雷尊親自推衍過,小遠就在這堯城附近,可我神識覆蓋此地三千里范圍,仔細橫掃了數遍,竟沒有發現他的絲毫氣息。”
“有可能他正在療傷,所以布置了隱匿陣法。”南宮雨萱眨了眨了靚麗的大眼睛,嬌聲開口。
蕭清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太可能,此地匯聚了這么多月河宗修士,我相信小遠若隱匿在附近,不可能察覺不到,退一步說,剛剛憐月散出氣息,喊出我的名字,小遠如果聽到,則必定會現身而出。”
剛剛蕭清云激怒憐月可不是隨性而為,別看他表面不太正經,但內心卻是沉著冷靜,思慮周全,這種宗門與宗門的爭斗,以他的身份不便直接出面,否則就算違背了雷仙宗的門規,所以這才讓憐月暴露。
南宮雨萱此刻也沒心思繼續關注下方的爭斗,嘟著小嘴唇,想了一會兒說道:“難不成他已經離開了此地?”
“有這種可能,但我更愿意相信他還在這,畢竟這里還有他的同門。”蕭清云突然目光一閃,抬頭向著山頂看去,隔著厚厚的云層,他的瞳孔內出現了一座白玉堆砌的輝煌宮殿。
此刻在這宮殿前的廣場上,有不少修士盤膝而坐,或雙手掐訣,或閉目凝思,或在翻閱典籍,看樣子似在合力研究什么東西。
“堯仙殿!聽大長老說,與小遠交戰的就是那什么堯仙殿主,說還是個輪回覺醒者,莫非小遠就在這堯仙殿內。”
以蕭清云化魂中期的實力,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修士在研究禁制,再聯想到大長老所說的話,凝視著那氣派宏偉的宮殿大門,他內心頓時有了猜測。
強悍的神識擴散到堯仙殿四周,將其完全包裹,蕭清云無法突破墻壁直入殿內,只能通過那殿門,但殿門上又有禁制封鎖,不可以蠻力轟開。
正當他在此受阻,腦中思索辦法時,只聽下方傳來一聲沙啞而又憤怒的低喝。
“墨陽子,你再不現身,老身……就不管了。”
紫火老嫗的話語傳出沒多久,就見遠處天邊出現了一道模糊的人影,淡淡道。
“讓紫火大姐久等了,小弟今日才出關,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還好……不晚。”
話音剛落,那人影也迅速由遠拉進,眨眼間就來到了堯山腳下。
一襲青色長衫,發束玉冠,手中輕搖著一把水墨折扇,氣質文雅大方,宛如凡間朝堂中學富五車的大儒學士。
來人正是墨陽子。
紫火老嫗臉色十分難看,冷哼一聲說道:“哼,要是只有南松子一人,老身自然可以多拖延幾天,可你們沒說,她也會來此。”
之前紫火老嫗與南松子下棋,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墨陽子趕來,可沒想到事情竟出了變故,半路殺出個憐月,紫火老嫗表面上氣勢洶洶,一副敢于兩人一戰的模樣,其實內心衡量得失,已然有了退意,特別是在與憐月短暫交手,發現此女殺意滔天,斗起來頗有些不要命的感覺,這就讓紫火老嫗退意更多,喊出了剛剛那番話。
若是墨陽子再不出現,紫火老嫗就打定主意,以后絕不再摻和封陽門與月河宗之間的事情。
“憐月仙子,別來無恙,墨某也沒想到你竟會來此。”墨陽子目光落在憐月那張絕美但卻冰冷到沒有絲毫感情的面容上,微微一笑拱手道。
憐月神色依舊冰冷,看墨陽子與看其他人并沒什么兩樣,但聽她的話卻能聽出些許不同。
“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但你若阻我,就休怪本尊不念舊情。”
當年憐月在草靈谷外設下陣法圍困四大宗門修士,就是與封陽門合作而為,這是一筆交易,也是憐月為了還墨陽子一個人情,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兩人的關系并不普通。
墨陽子笑容溫和,宛如初春時節的暖陽,灑在大地上足夠化開冰雪。
“仙子說這話就見外了,你請便就是,我等絕不阻攔。”
紫火老嫗聽到他這話,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冷喝道:“墨陽子,你這是何意?”
墨陽子轉頭笑著回道:“憐月仙子并不是我們的敵人,紫火大姐放寬心便是。”
憐月目光一閃,不再看此地任何一人,而是抬頭看向堯山頂端,帶著滿腔殺機而去。
紫火老嫗皺起眉頭,冷聲道:“上面還有我們的人在研究禁制,她如此大的殺機,你就不擔心?”
墨陽子雖然內心疑惑憐月為何如此大的殺機,但也沒有深究,他眼中流露出的自信,表明其實力已今非昔比。
“小弟自有安排,咱們還是先應付這位老朋友,再去研究那堯仙殿。”
話說完,一股渾厚到足以壓過在場所有人的強悍威壓從南松子體內散出,引動風云變幻,大地震顫,被冰封的堯城瞬間崩潰瓦解,成為一處廢墟。
距離他最近的紫火老嫗身體猛然一震,內心掀起滔天大浪,渾濁的雙目內透出無法置信,驚聲道。
“化魂中期,你……你何時突破的?”
同樣的,南松子亦是一副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神情,同時內心苦澀,若是兩個化魂初期的修士聯手,自己就算不是對手,卻也可以護著蘇真一行人離開,但如今,別說護著蘇真等人,自己能不能走都是個問題。
除非……除非憐月能出手相助,但想到憐月的性格,南松子不抱太大的希望。
墨陽子并未急著出手,而是淡淡一笑,緩緩開口。
“就在不久前,小弟可是連修為都未穩固,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說到突破,我還得感謝喬小友,若非是他,我那一生的執念不可能釋然,心境也無法更進一步,就更別說突破了。”
墨陽子目中露出追憶之色,想起了幾個月前,在華云城外林家祖陵與喬遠相遇的一幕幕。
千年前,一個無名無姓的高人與一個落魄的少年產生了緣分,高人在少年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以及一首詩詞,回首一望華云初,今年少,負酒囊。
千年后,墨陽子的分身與喬遠產生了一段緣分,同樣留下了一首詩詞,回首一望華云初,今年少,負酒囊。
人雖不一樣,但墨陽子心里認定喬遠身上就有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番訴說,千年的執念悄然化解,心境驟然提升,水墨大成,墨陽子閉關數月,終是水到渠成,突破到了化魂中期。
所以說,墨陽子感謝喬遠,在情理之中,可這讓南松子以及蘇真等人無法明白了。
“小師弟?你把小師弟怎么了?”連景山一聽到喬遠的名字,情緒陡然激動起來,誤以為是墨陽子抓走了喬遠,大聲問道。
這一問,無疑是打開了眾人的一條思路,南松子目光一閃,神情驟然冰冷下來,堯山上也在持續關注的蕭清云皺起了眉頭,目中有不善之意浮現。
他們都不知道喬遠是在數月前曾與墨陽子有過接觸,所以這時墨陽子提起喬遠,很容易就讓人起了誤會。
可墨陽子根本不以為意,畢竟以他如今的修為,整個南泰又有幾人可以比肩。
“南松子道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與你做一筆交易。”
“什么交易?”南松子內心警惕,冷聲問道。
“只要你愿意助我等破開堯仙殿的禁制,我可以放他們這些人離開。”墨陽子神情淡淡,抬手指了指連景山、凌如淵以及陸虹一群人,但不包括蘇真。
南松子內心苦澀,知曉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否則連景山等人必死無疑,這可都是月河宗的中堅力量啊,一旦全部死亡,對于宗門的打擊無法想象。
沉默中,他無奈的點了點頭,只能說能保一個算一個,到時候助他們破開了堯仙殿的禁制,自己就算拼了自爆,也要保蘇真安然離開。
一番悲痛的訣別后,在南松子嚴厲的命令下,凌如淵不得不帶著連景山等人迅速離開了堯城,而他則與蘇真,跟隨在墨陽子與紫火老嫗的身后,向著堯山山頂飛去。
另一邊,憐月苦尋蕭清云無果,內心越加煩躁與憤怒,因而更沒心情理會南松子的事情,否則怎么著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她都不會坐視不管。
“蕭清云,你給我滾出來!”憐月落在剛剛蕭清云所站立的峭壁邊,冷聲喊道,此刻她又無法感應到蕭清云的氣息了。
飛行中,墨陽子微微皺起眉頭,腦中搜索著蕭清云這個名字,并沒有印象,當初月河宗之變,蕭清云來臨時,已臨近尾聲,墨陽子早就離去,所以他也只是內心多了一些警惕,并未太過關注。
紫火老嫗掃了一眼怒氣沖沖的憐月,冷哼一聲嘀咕道:“瘋婆娘。”
她也不知道蕭清云是誰,內心還是篤定這女人一定是故作此態,好讓人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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